（01）系統bug了？
“叮咚——叮咚咚——”
【萬象網絡出品】
親愛的“章龍”，歡迎來到《成為億萬富翁》——商業精英薈萃的世界。
這是您在所羅門王國打拚的第457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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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目前的等級是進階職場菜鳥，月薪八千，存款十五萬六，距離億萬還差九千九百八十四萬四……加油，努力打拚成為下一個億萬富翁哦！
……
“啪啪啪……”，部門經理詹永勝用文件夾猛地敲打着章龍，將嘴中的香煙掐滅在桌上乾淨的煙灰缸中。
趴着睡午覺的章龍醒過來，看了日曆，4月1日。迎面一股濃濃的煙味襲來，他厲聲咳嗽了幾下。
“臭小子，都幾點了，還在睡！下午的會議準備好了么？”
章龍眯了眯眼睛，“下午的會是他們給我們vc彙報項目，我們有什麼好準備的，而且不是還沒到開會時間么！要不，我先請大家喝個奶茶？”
“好啊，好啊！”辦公室助理ada興奮地站起來，卻被詹永勝狠狠白了一眼。
詹永勝沒好氣地敲了下章龍的腦袋，“我們a組今年的業績比b組，整整差了兩千多萬，你還這樣一副臭德行，都進公司多久了？長長心眼吧！”
章龍不屑地說：“b組業績好，不過是瞎貓撞到死耗子，運氣好，撞到好的項目了唄。”
“那你倒是也撞上幾個好項目給我啊！”
詹永勝貼到他身邊低語，“這次會議，據說有幾個還不錯的項目，我昨天特意請程副總吃了個飯，又蒸了個桑拿，和他談到半夜，他終於答應了，這次的項目由我們先選，選完后再給b組……”
章龍聽完，臉色一沉，吃驚地看着他。
“怎麼樣，你經理我夠努力了吧！接下來就要看你了，這次一定要把最好的項目搶到我們組來！”
章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裏卻有些納悶。
#誰不知道他詹永勝是靠着資源才做上的部門經理，幾個老總也沒指望他能出什麼大成果，但又怕他鬧出什麼亂子，所以把我安排在他手下，畢竟我進公司最久，經驗也最豐富。在a組，還不是靠我幹活，詹永勝就簽個字而已，簽字簽久了，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商業精英了！#
#可是，這不學無術的詹永勝為什麼突然事業心這麼重了？竟然主動去找程副總？但這個蠢貨難道不知道程副總是b組的直屬領導么？僅憑一頓飯和桑拿就能把優先選擇權爭取過來？#
這次的項目會，總共有十二個項目，整整開了六個多小時。等散會的時候，詹永勝才從位子上醒過來，這時會議室就只剩他和章龍了。
“開完了？”
章龍看着他說：“開完了，人都走光了……”
“我的天，這些人是在念項目企劃書還是在念經啊？我晚上都沒剛剛睡得香！還好有你在，有看中哪個項目么？”
其實詹永勝不知道，章龍比他更早就開始打瞌睡了，只不過是先醒了過來而已。
章龍看着面前壘起來將近三十公分高的十二份項目書，信心十足地說：“放心，我已經有主意了！”
詹永勝一反常態地問：“哪個？快和我說說！”
章龍再次奇怪地看着他。
“你這樣看着我幹嘛？到底是哪個項目好啊？快說啊！”
他這種求知若渴的表情，在以前，似乎只有在看禮儀小姐的時候才會有。
章龍岔開話題，“我還得——回去整理一下，明天早上再向你彙報。”
“好，明天早上，八點半，我在辦公室等你……”詹永勝說完便笑嘻嘻地走了。
會議室只剩章龍一人。
#好奇怪，詹永勝這個npc，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角色設定是調整了么？他不是一個不學無術、帶資進組的經理么？也只有這樣才能讓玩家發揮主觀能動性啊！但他今天的表現，實在不太對勁啊……#
章龍陷入了沉思#若是幾年前或許還有可能，但現在這設定是不可能會變的，胡思亂想什麼呢！#
他看了一下時間，竟然已經過了晚上七點……
章龍搬着厚厚的項目書，有氣無力地走回辦公室。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辦公室沒什麼人，卻見一個白凈高挑、身材健碩、西裝筆挺的陌生青年站在他辦公桌旁。
ada身上已經掛上肩包，臉上一副準備迎接都市夜生活的精緻妝容，見章龍來了，笑吟吟地對那個青年說：“小修啊，這就是你的章主管了，帥哥實習生搭配帥哥主管，很是賞心悅目么……”
ada踩着高跟鞋來到章龍身邊，向他介紹，“這是人事部給你新安排的實習助理，叫葉修！”接着她又稍帶着嗔怪的語氣對葉修說，“你這帥小夥子，還不趕快過來幫你的章主管搬東西！”
葉修聽到之後急忙跑過來，接過章龍手中厚厚的項目企劃書。
這時ada已不見人影，辦公室里只剩他們二人，面面相覷，着實有些尷尬。章龍面無表情地對他說：“你叫葉修是吧？人事部安排過來給我打下手的？”
“是的，主管，我大學的專業是經濟學，碩士專業的研究方向是國際經濟與貿易……”
“好了！”章龍不耐煩地打斷他，“你今晚把這些項目書看完，明天早上八點前來公司，然後和我一起向部門經理詹總彙報……”
“這……”對方惶恐地瞅着這麼厚的資料，彷彿在說，這麼多資料讓一個小白來整理？
章龍笑着拿起外套走出辦公室，背對着他說道：“那就——明天早上辦公室見了！”
“章主管再見！”
章龍走到樓底下，他在職的公司位於所羅門世界、庫庫納王國首都——開普特城，特瓦拉cbd廣場。這個時間，街對面的一排飲料店都關門了，章龍嘆了一口氣，打上的士回到家，沒吃飯倒頭就睡。
次日一早，章龍在公司樓下點了兩杯瑪奇朵奶茶，排隊的人很多，等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三十分。ada見他進來，立馬走過去，接過其中一杯奶茶，然後神秘地指向他的位置，只見葉修坐在他的位置上，邊上五六十公分高的資料整齊地疊着，中間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呈現的是排版乾淨的ppt。
ada貼過身子，低聲說：“這個新來的，好像一晚上都在這加班，直接把兩疊打印紙乾沒了！看樣子，是個厲害的角色！你啊——要保重了！”
這時詹永勝神完氣足地走進辦公室，眾人向他問候早安。
“怎麼樣了？章龍，項目選定了么？我可告訴你哦，項目今天就得定下來，程總說過了，只給我們一天的時間，再晚便要和b組公平競爭了！”
章龍捏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說第二遍了，那就是沒聽錯，程副總真的把優先權給了這不學無術的小子？……這下該怎麼應付他好呢……#
章龍走到葉修邊上，用鼠標快速地滑動ppt，然後仔細地打量葉修。#是反派角色？還是——其他玩家？不可能，如今這裏怎麼會有其他玩家，即便有，也不可能有這樣競爭性的場景環節……而且一晚的功夫，就做出這樣的內容，絕不可能是其他玩家能做出來的，只有系統才能辦得到，所以他極有可能是反派？#
這時，詹永勝已經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前，“快進來吧，說說昨天的那十二個項目！”
章龍、葉修陸續走進詹永勝的辦公室。
章龍朝着葉修說道：“快向經理說一下我們的分析成果，簡潔點說，不要太複雜。”
詹永勝笑着點頭，“還是老章比較懂我，做經理的嘛，時間有限，小葉是吧，簡單點，抓重點說就行！”
葉修將十二份項目書平攤，然後快速介紹其中的核心內容，並嫻熟地打開ppt進行展示。
“在十二個項目中，我們根據行業前景、政府政策導向及風險、同行業競爭性、市場佔有率、歷史經營數據、其他私募佈局六個維度進行評分，並給予不同的權重，最後將分數疊加，便能對這十二個項目有一個量化的綜合評估，評估結果就在這一頁，詹總，您看一下，一目了然。”
“分數最高的是這個人工識別鎖項目，其次是智能分揀機械人公司，再次是……而排名最差的是短視頻網紅孵化公司和分享單車公司……”
詹永勝激動地說：“哦，果然英雄所見略同么，你剛才說完簡介之後，我便覺得是人工分揀和智能鎖項目最好！現在看分數更是一目了然啊！”
章龍糾正他說：“是人工識別鎖和智能分揀……”
“是什麼不重要，按我們組的預算，這次能做兩個，那這兩個正好都要了。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葉修。”
“這名字像是捉妖小說裏面的角色。啊哈哈，不重要了，這次你做的很好！”
葉修看着章龍，禮貌客氣地說：“我是按照章主管的意思做的，我只不過是給他打下手。”
這時章龍平淡地說：“別給我戴高帽了，這些都是你熬夜做的，根本和我無關。還有，你的那套東西，也就夠糊弄學校的老師，做做演講而已，我們a組要選一個的話，那就選短視頻網紅孵化公司，要選兩個的話，那就再加上分享單車公司。”
兩人吃驚地看着他。
“章龍，你在說什麼？這兩個項目分數是最低的啊，為什麼要選這兩個？”
葉修也反問，“為什麼選這兩個？有什麼道理么？”
章龍平靜地說：“沒有什麼道理，單憑——直覺。”
葉修露出荒謬的表情，“直覺？”
“直覺……不可信……”詹永勝的語氣變得有些怪異，就像是那話不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而是系統硬逼着他從口中擠出來的。
章龍頗有信心地把雙手按在詹永勝的辦公桌上，重複了一遍，“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詹永勝的腦袋，一會兒機械地看看葉修，一會兒又機械地看看章龍，陷入了一種系統性的卡頓之中，竟然重複起章龍的話來，“聽我的還是聽他的？”“選分數高的還是選分數低的？”……
#這是……出現系統bug了么？不過系統——應該確實很久沒有維護了……#
章龍奇怪地打量着葉修，“你——到底是……？”
正在這時，詹永勝從卡頓的表情中恢復自然，語調也變得正常，“那肯定是聽章主管的了，你是主管，他是你的助手，我們就選分享單車公司和短視頻網紅孵化公司！就這麼定了！”
葉修也衝著章龍露出職業假笑，“章主管眼光獨到，讓我在職場學到的第一課便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