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牽夢縈---靈山十巫
阿驍眉頭緊蹙,碧海伸手替他展平了,“阿驍,我知道你心裏怎麼想。我與碧藍同筱筱和她姐姐之間的相處是截然不同的。我們倆是一起歡歡樂樂長大的,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也做了我們不能和解的事。可這些事情不論是什麼,與那孩子都沒關係。”
“沒關係嗎?”阿驍有些怒了,“索朗宗厼不知道你是碧海,可他知道你不是碧藍。他想要的太多,你不懂避,她不懂棄。比起蕭圓蓮對筱筱的態度,只怕碧藍恨你更多。蕭圓蓮之於筱筱,只是留着同樣血脈的陌生人。可你們,如你所說,感情曾亦深,這樣一朝遭受的背叛和挫敗,才更叫人,叫神,直至瘋狂都無法釋懷。”
碧海眼中含着蘊霧,她不是不明白阿驍的話但她不想去計較不想去爭糾,可她過於不爭的模樣讓阿驍連接着罵的心氣兒都沒有了。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阿驍心想,又是這和夢裏一樣的神情。就是因為這個近乎絕望卻叫人不忍的神情,才叫他日思不解,不忍棄之的入了這與蕭圓蓮共處一起的地方,才叫筱筱也不得不涉險趟入這渾水。
他鬱悶的一嘆氣,猛然起身甩袖,“罷了罷了,我總是看不得你這樣。趕緊上馬找人,別歇了。找到了人,就去找筱筱。我現在不擔心那孩子,我擔心筱筱出事了。”
碧海也起身,對着遠處還在尋些什麼的水面道,“水面,可尋到路了,阿驍着急了,我們得走了。”
水面朝他們點頭,“回大神官,已經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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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在這三苗國待得無聊到真快要吐血了,今日她好不容易喬裝打扮一番上了街,她想着如果是自己真碰到了誰,就說自己是擔心釐洛的護衛阿宇的傷勢才出門探望。準備以諸如此類的話術推脫過去了,如此想想她便一點也不擔心釐洛的交待的話了。
只是到了這集市被筱筱看在眼裏的樣子雖然熱鬧卻過於簡陋。她未曾想過三苗國是個什麼樣子,可生在鐘鳴鼎食之家的她見慣的都是錦繡之華,並不知道這個時期的人是不是都穿的這般簡陋,地攤上賣的的器物都是陶土之物,食物的樣式也很是少的。她不知道,到底是三苗國本就是這個樣子,還是這裏都是這個樣子,那..那些其他的國度呢?那她想買書些籍了解這些國家是不是也多少可行之處了。
“你為什麼在這裏?”
沉溺其中的筱筱一驚,這聲音,也太熟了些吧。自己就是倒霉,也不能這麼倒霉的碰見這位~~三王兄。
筱筱轉過頭,果然是他。她忙笑着同三王子釐嚮問好,“好巧啊,三王子。”
“這姑娘生的俊俏啊,從未見過。”筱筱睨向這開口之人,那人語調一轉焉,“不知你還有其他喜歡的姑娘。以為只喜歡那個死的呢。”
那個死的?筱筱靈思一轉,畫上那位。
“來~~叫我瞧瞧,我們這位弟妹有什麼過人之處!~”這人舉止輕浮,伸手就要挑起筱筱的下巴來。
筱筱即時的一步退,絲毫痕迹不漏,轉而看向釐嚮。這人也是奇怪,明明模樣看去絲毫未動,可細看下眉宇卻稍稍擰轉又平。怕是只有她,沒人瞧見了才對。筱筱瞭然,他在故意隱藏自己的情緒。
“是弟妹,卻不是我釐嚮的。釐洛喜歡的姑娘,二王兄還是不要動的好。釐洛平時不言語,卻對自己的人和物都十分的看中。父王一向疼他,怕別因着什麼不相干的連累了二王兄。不知道到時候~是誰會笑誰會哭。”
他這話?是在幫自己?
果然,釐嚮話一出口,就見眼前之人僵住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樣看來,這二位王兄之間可真的不合啊。不過這話語之間卻也聽出來,不是親生的釐洛卻很是受國主的寵。也是,畢竟皇家親身兒子繼位都是權謀爭鬥,養子反而可以好好怡情。
若得罪了怡情的那位,說了不該說的話,還有沒有好日子過就不好說了。雖然不是枕邊風,卻也是肉中刺。筱筱靈活一轉,恭謹施着大禮,很識時務的對着這位二王兄道,“不知道是釐洛的二王兄,小女在此先拜過了。今日也是釐洛叫我出來前去阿宇家探望一二。”
“阿宇…”
筱筱眉目一轉,“還阿宇,怎麼?二王兄不知道阿宇?”那奇怪的表情掛在臉上,如看猴戲一般的瞧着二王兄,反倒叫二王兄的面色一滯,很是不對。
再瞧到後面,那一向與自己不對付的三王兄,此刻卻是笑的。這…很是不對。
只是,不過頃刻間,“二王兄,三王兄。”
他們回頭,瞧見來人是釐洛。釐洛瞧見筱筱,很是緊張,“筱筱。”趕忙叫着她,?“還不趕緊過來。”
這時候,只有釐洛能護她,雖然沒搞清楚狀況,可現下哪裏有釐洛那裏最安全的。“好。”她應着跑過去,趕緊依在他身後裝出一副小女兒的姿態,抱着他的右手,依偎在他身旁。
筱筱看的見對面二人俱是一愣,也感覺到釐洛一時的僵硬。可這不過做戲而已,大家趕緊圓圓場啊。
“哈哈哈哈哈。”對面的二王兄忽然笑起來,“四弟,不知者不怪啊。”他指着筱筱,“我可不知道,那是咱們的弟妹啊~要不是老三提醒我~”他轉頭看着釐嚮,“還要多謝三弟了。”
“別謝我了。”釐嚮語氣冷淡,“釐洛,我說過,父王也不會准你娶這外族女子的。你藏着做側房便是了,她不該來集市,不該拋頭露面。”
好一個外族女子!
筱筱眉目凌厲,我還當你是幫我,一句話就害死我也不為過。
“外族女子?”二王子玩味的叨念着卻又笑了,“弟妹,在下釐煬。我這三弟有些頑固,要是欺負你了,你找我這個二哥,二哥幫你。”
誒~?
“多謝二哥。也多謝三哥提醒。”釐洛替她答了,“我們先告辭,我要帶她去見阿宇的。”
釐煬連忙和善的接道,“是是,你們去。”
筱筱也是驚訝他的託詞,他們都走了,筱筱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見阿宇的?”
“這不該是你出來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託詞嗎?”
筱筱駐足,很是認真的看着釐洛。眼珠不轉,盯着他的臉,不知是不是要看出來點花。釐洛卻是微微笑,並不閃躲她的目光。“鬆手嗎?你可一直拉着我呢?”
遠處,釐嚮和釐煬看到這幕,釐煬開口,“怎麼,你想棒打鴛鴦。怕是父王,都不一定會不許他留着這女子。”
“二王兄這麼清楚父王?”
“誒~你可別冤枉我。我只是瞧着四弟這眼神~你自己也說他的人和物他會拚命護。這個樣子...還是不會拚命的?哈哈哈哈~”
釐嚮看着那二人,不知是因為這話,還是因為別的,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拳頭,握的太緊了些。
“還是別鬆了,等到見到了阿宇,再鬆開也不遲。”
釐洛莞爾一笑淡淡的應道,“好。”
筱筱跟着釐洛來到阿宇住處,阿宇還不能自己輕易的下床,是被她姐姐扶起來的。只是筱筱很奇怪,他看到自己的時候明顯像是受驚的模樣,隨後還本能的後退了幾分。釐洛好似早就料到一般,按住她沒鬆開他胳膊的手,倒像是叫她安心。
“還煩勞阿姐替我們倒杯茶。”
“四王子說笑了,哪裏是煩勞,阿奇這就去替你們燒水倒茶。那茶還是之前王子賞給阿宇帶回來的呢。”
“阿姐。”阿宇叫着自己姐姐阿奇,“你幫我們多做些吃食,王子和..筱筱姑娘要在這裏用飯。”
“好的。”
筱筱看着利落出門的阿奇,卻總有幾分說不上來的奇怪。
“阿奇與阿宇相依為命,阿宇是我身邊最信得過的人。你這模樣,是在疑惑什麼?”
“啊!?”筱筱可是被他這話嚇到了,她趕緊去看阿宇,瞧着阿宇也有些驚到自己主子這話。自己就算再是明顯了些,可這人,也太不安常理出牌了吧。
“你出來尋阿宇,也並不全是由頭,你有事情想問他。”
“我說這位王子殿下,您可真是通透啊。”筱筱也不掩飾了,反正這也不過是阿驍的夢而已,“這位阿宇兄弟,我進來的時候你好像很怕我,我能問問為什麼?”
阿宇尋究的看向釐洛,釐洛點點頭。“我,我…”
“我來替他講。”筱筱看着一旁接着開口的釐洛,“他怕你,是因為你把他救回來了。”
阿宇忙接着點頭,可筱筱卻更是一頭霧水了。
“有些話,你同我說了,阿宇不知道的。在大家看來,只是巫族的人才會法術。”
“我會術法是因為…”筱筱住口,解釋這麼多,有什麼用。
釐洛卻沒追問她的話,只是接着同她講,“阿宇回想到那日最後拿着權杖阻止你們的人,我們猜想應該是十巫里第四巫,巫彭。”
“巫彭~有什麼特別嗎?”
“巫彭善醫,最長守在靈山邊界,替回來有傷的巫族人醫治。持權杖,是為了明顯的表明身份。既是安了族人之心,也是警戒外族之人。這個權杖有大法術的加持,再加上她本身就很厲害,在十巫中地位很高。”
“很高不也才排第四,又不是第一,一個守家門的人,多半威懾大過實權。”
“呵。”釐洛被她逗笑了,阿宇則是被她驚得瞠目結舌。“你說的對。”釐洛眉目唇角都掩不住笑意的看着阿宇道,“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王子,要說句不該的,這麼不把巫彭放眼裏的人,怕怎麼也得是巫咸、巫即了。”
“巫咸作筮,巫即司戰。你這番說來,我倒是更像司戰的巫即了。”
“你知曉巫族!”
阿宇這驚訝的模樣,筱筱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上古十巫而已。”筱筱想了想,“就像不知道哪本書中我也看見過三苗國,但我雖然知曉三苗國卻沒見到關於三苗國相關的更多記載。反而這上古十巫,許多書里都有提及且筆墨眾多。我知道你們聽不懂我現在說的這些,不過聽不懂就聽不懂了,我也不想解釋,只是我有問~”
釐洛做了個請的手勢,筱筱也不客氣,“阿宇你覺得,那個巫彭她是把我們當做了外敵,還是因為覺得我們會去搶什麼人嗎?”
阿宇納悶,“姑娘怎麼這麼問?”
“是我被她先發現的,還是你被她先發現的?她使用的法術你知道是是什麼嗎?”
“我…”阿宇想了想,“我覺得是小姐被她先發現的,阿宇不是推卸責任而是就算是我們要去探查那靈山,也不會那麼明目張胆。”
“可那時候,是在不死民國。好像,剛剛踏進靈山地界,那些人就來了。”
“不死民國是唯一不阻攔巫族人的,阿宇覺得他們定有許多人在不死民國探查其他國人。”
“我想想好像也是。那日我使用法術護着我們逃出來,我記得那人十分驚訝。她大概沒想到我會使用法術。那這樣想來就不是護着阿驍,不然阿驍…怎麼也會擔心我是不是出事的。那就是不在那裏,那阿驍到底在哪兒!”
“您別擔心了,畫像我都想法子拖到其他國了。要是你朋友在其他周圍國家,定也會有消息的。”
“釐洛,真是多謝你。你這幫人的本事,也是夠大的。你這安慰人的本事,也是不輸阿驍啊。唉……”
筱筱雖然是這麼說著,可她擔心的事情,卻是合盤拖出不了了。
但有一點,釐洛卻是沒有騙人,畫像真的已經被釐洛託人帶到三苗國外去尋找。
“這個東西!水面你在哪裏見到的?”阿驍看着水面畫給他的自己的丹青,這執筆和手法像極了筱筱之手所出。
“水淪中看到載國人手裏的。水面試探了一下,追根溯源,應該是三苗國人在尋的。”
載國?三苗國?阿驍被繞迷糊了,“這都是哪跟哪?”
“公子,這都是人域的一些國家,您可以不必要知道。只是,如您和大神官所言的那個女子如今應該在三苗國。”
聽了這話阿驍覺得今日真是高興,碧海見他眉宇展絡也是開心,“我快找到那丫頭了,等到時候可以一起直奔三苗國找你的筱筱了。”
“那就叫水面再展一個水淪,應該就能找到那小丫頭了。”
“公子,不知道大神官有沒有跟您說,我今日想用個別的方法施水淪之術。”
阿驍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碧海,又看了眼水面。“那你說?我聽着。”
“除了奴蘇的血成為過介質,後來水畫中不慎掉下過您的玉佩。”
“你覺得,玉佩跟那日你展出的水畫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