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至死不屈
密集的屍海，衝擊汽車組成的圍牆。
屍群低吼着攀爬而上，平庸的越野車並無法阻擋它們的步伐。
攀爬而上的喪屍被子彈無情擊打在頭部，露出視野的喪屍一一被抵抗者們擊殺。
一分鐘前，蔣昊用短暫的話語將眾人分成兩組，組成不停歇，射擊陣容，但凡探出腦袋的喪屍都會一命嗚呼。
“a組準備換彈，b組做好準備。”對講機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子彈的彈道短暫的停歇，片刻后，又槍聲大作。
隨着時間的推移，被擊殺的喪屍慢慢組成屍山，喪屍們前進的步伐些許緩慢下來。
就在抵抗者們感到慶幸時，一道聲音在屍海之中炸響。
“咣~嘩嘩”屍群中的機車，不知為何原因，爆炸在屍群中，熊熊的火焰燃燒着，火光衝天，帶着焰火的喪屍顯得更加恐怖，駭人。
火光傳動，擁擠的喪屍接連燃燒起來。
一個閃動火光的人影站立在屍山，緊隨其後，便是無數的火人，低吼着咆哮着。
“咯咯咯………呃啊………嗚………”
血肉模糊，不斷湧出血液的喪屍，屹立在屍山上。
炙熱的火焰燃燒着它的身軀，艷紅的頭髮隨着火光一點點燒盡，赤裸的胸膛上，破碎的衣衫融合著血肉，皮開肉綻的腹部，一條長紅的繩結懸挂，面目猙獰，唇齒暴露，它張開血紅的牙齒髮出滲人的吼叫。
“咯咯咯，都……要……咯咯……死。”模糊的話語下，它抬起殘肢的胳膊，指向對面的人群。
原本抱有一絲希望的人群，被屍海里冒出的血人弄得黯然銷魂，隊伍在換組射擊時，顯得雜亂無章，躁動，動搖的心情再次浮現在眾人心裏。
蔣昊看着屍山上的人影，神情有些恍惚，心裏暗自叫苦，因為這個人影很明顯就是梁超。
覺醒者在死亡后變成喪屍，會有極小的概率繼承生前的記憶，存在記憶就會進行思考，思考就會產生智力，而就是因為擁有智力的喪屍，才極為可怕，因為它們的存在就是一個漏洞，可以控制屍群的漏洞。
“那個，喪，喪屍好像說了什麼，它居然會說話。d(oдo?)”站在蔣昊身邊的黃小斌有些驚愕的看着下方。
蔣昊苦笑着嘴角，一臉苦澀，說道：“哎，這就是命吧。”
“什麼意思？”
蔣昊沒有理會他的疑問，拿起對講器大聲說道：“所有人不要驚慌，那只是一隻普通的喪屍，大家集火把它幹掉。”說完看向下方的人群，此時的抵抗者中多少出現些糟亂，蔣昊繼續說道：“現在只有戰鬥才能活下去，如果有人膽小畏懼了，請不要拖累大家，自覺退到後方。”他的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有些人恐懼所造成的的壓力，會做出極端反應，比如自殺式衝進屍群，成為他們的一員，再比如槍口瞄準自己，在人群中自殺，導致人心大亂，這些都是造成團滅基本因素。
密集的槍聲再次響起，畏懼的人們沒有退縮，瞄着不斷站出的火人扣動扳機，屍山上站立的身影，不斷發出吼叫，隨後便冒出無數的火人簇擁着它，為它抵住子彈。
“所有人，槍法準的上前，給我狠狠打。”此時蔣昊有些焦慮起來，因為他想趁着梁超還沒有適應控制能力前消滅它，可是現在的情形卻有些凶多吉少。
在一陣密集的子彈聲中，前面的喪屍扭曲着身體倒下，可依舊無法擊中梁超，在蔣昊的擔憂下，一個噩耗傳來。
“呼叫指揮官。”急促的聲音在對講機里傳來。
“呼叫指揮官。”
“說，我在聽。”蔣昊皺着眉頭，感覺到一絲不妙。
“指揮官，兄弟們的彈藥根本不夠了，再堅持兩輪就會徹底停火。”
蔣昊聽聞后，緊握對講機，一拳砸在護欄上。
“他媽的，怕什麼來什麼，行，我知道了，我想想辦法。”
望眼看去，下方的屍海依舊一望無盡，密集蠕動的黑點連接在視野消失的地平線。
蔣昊焦急爬下哨塔，攀爬一半時，縱身一躍，快步來到林有權面前，神情緊張，剛要開口說話居然語塞起來。
“那個，林伯。”蔣昊始終沒有正式稱呼過林有權，突然叫住對方有些不知喊些什麼好。
“怎麼了，蔣昊，難道真的要……那你趕緊帶上林雪走……”林有權的話語被蔣昊打斷。
“不是的，林伯，咱們現在彈藥有些不足，我聽林雪說過，你一直背地裏倒賣一些軍火，難道就這些庫存嗎？”蔣昊有些不敢相信，因為軍火販不可能僅有這些庫存，都已經關鍵時刻了，就沒必要藏着掖着了。
“庫存里，彈藥倒真是沒有了，但是有些重武器，可是用起來恐怕……”
“都什麼時候了，還怕什麼。”蔣昊語氣加重的說著。
林有權看向遠處的庫房，對着呂吉說道：“去吧火箭推進榴彈拿出來，全部。”
“什麼？火箭推進榴彈？這是什麼火箭筒嗎？d(oдo?)””蔣昊有些驚訝，沒想到林有權居然還有這種武器。
“對，就是火箭筒，因為沒人會使用，所以一直仍在倉庫吃灰，以前也沒有必要動用這種武器，既然一到生死關頭，只能硬着頭皮上了，使用不好的話，可能會……”林有權欲言又止，看着腳前的草地。
蔣昊明白他的意思，因為火箭筒發射時，機械和炮彈之間產生的反應很微妙，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尾焰會傷到自己和附近的人，而且一旦發生故障的話，想要跑都跑不掉，炮彈爆炸周圍的人都要遭殃，非死即傷。
“這個我會用，交給我吧，現在的局面已經無法支撐了，只能拼了。”蔣昊說完就看見呂吉帶着兩人扛着火箭筒走來。
蔣昊雖然沒有使用過火箭筒，但是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啊。
密集的槍聲逐漸變小，屍山也變的高聳起來，屍體將下面的汽車全部淹埋。
堆積如山的屍體，依舊無法阻擋喪屍的步伐。
梁超猩紅的眼眸看着對面的人群，低沉着身體，發出長長的咆哮，隨後，身邊站立的喪屍蜂擁而上，衝下屍山跑向人群。
抵抗者們彈夾逐漸打空，看着洶湧而來的喪屍，開始膽怯起來，有些動搖的心終於開始發作。
“啊！老子不玩了，都，都會死得，我，我還不想死，我還沒活夠。”一人慌張的起身，丟下槍械，喊着瘋癲的話語，慌張着向後跑去。
隨着一人帶頭，恐懼害怕的人群亂作一團，紛紛丟下槍械四散而逃。
但是仍有些人，至死不屈，打空最後的彈夾，掏出隨身的冷兵器，直身上前。
“左右都是一死，你們這些孬種怕什麼，我tm死也要拉一個墊背。”一人掏出匕首，回頭看着逃亡人群喊着，喊完后便跑向前方的屍群。
隨着槍聲逐漸落幕，沒有逃亡的人群掏出各種武器，紛紛衝進屍群。
蔣昊四人扛着火箭筒，拿着彈藥來到戰線，看着身邊四處逃出的人群，與奮勇廝殺的勇者，心裏有着莫名的酸痛。
沒有理會逃散的人群，四人來到前線，蔣昊俯身身體，將火箭筒的黑管架在護欄上，漆黑的鋼管，黑洞裏耀眼着寒光，呂吉拿出炮彈，為其填裝。
蔣昊扶着身形，左手握住後面握把，右手摳出扳機握把，再次調整身姿，手指拖動，緩緩放在扳機之上。
“前面的人，不要肉搏了，快散開，所有人散開，退回來。”蔣昊對着不遠處與喪屍擁在一起的人群，大聲呼喊着。
可是無論蔣昊如何呼喚，殺紅眼的人群依舊沒有退去的意思。
蔣昊看着盡在咫尺的屍群，緊咬牙關，扣着扳機的手指微微顫抖。
突然一個聲音在前方響起。
“不要管我們。”
“對，不用管我了，我已經被感染了，殺一個賺一個，來吧，你們這群死雜種。”拖着鮮血淋漓的胳膊，一名抵抗者，廝殺着，喊叫着，抱着一隻喪屍，匕首不斷捅入頭顱，黑血迸濺，濺射在他的面孔之上。
廝殺肉搏的人群不斷倒地，倒地的瞬間便被蜂擁的屍群淹沒，沒有慘叫，沒有恐懼，有的只是不屈的罵喊。
“蔣昊！！”嬌羞的女聲在後方響起，林雪拖起長裙奔跑而來。
“不要過來，快回去，都去卡車上，快點。”蔣昊看着黃小斌，對他使了一個眼神。
黃小斌看着他的眼神，神情有些複雜，最後起身攔住林雪。
“所有人離開我的身後，呂吉準備給我填裝。”蔣昊看向基準鏡，調整角度，緩慢瞄準屍山上的梁超。
扣着扳機的手指不斷顫抖，腳型隨着時間有些僵硬，一滴冷汗順着額頭滑落，顫抖的手指扣下了扳機。
“咣~嗖~~”黑管的後方噴射出短暫的火焰，高溫燃燒着空氣，彈藥破空的聲音瞬間炸響，蔣昊因后坐力跌坐在地。
黑黃的彈頭對着屍山的梁超飛馳而去，聽見炸響的梁超神色一致，發出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