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奇遇

第四章:奇遇

在下雨之前千橫趕回到了廂房,脫去外衣,只見手臂上一片血紅,直到手背,千榲這三招連削真是下了狠手,劍口深入見骨,是恨不得將自己的這條手臂削下來,打開自己的葯櫃,拿出藥瓶,揭開瓶蓋,正欲上藥,忽然想起這些葯都是幾年前的了,恐怕早已失去藥效,湊到鼻府嗅了嗅,果真藥味全無,將藥瓶扔在一邊,手臂上的傷口雖然不致命,但是一直在流血,必須得止血,不然早晚的失血過多而亡,捂着手臂走出廂房,來到老七千夕的房間門外,砸了幾下門,不久千夕便來開門,見到千橫,份外欣喜,趕緊拉着千橫進屋,道:“三師姐,你終於想起我了,我給你的準備的酒有喝嗎?”眼睛天真的一眨一眨看着千橫。

千橫微笑道:“喝了,嗯。。。”

見千橫吞吞吐吐,千夕道:“怎麼?三師姐,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有什麼就說什麼,現在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

千橫噗嗤一聲笑出聲,道:“年長一歲,總是要成熟一分的,難道要我還像以前一樣,小孩子脾性,頑劣不堪,我來是問你有沒有金創葯?止血藥也可以。”

千夕道:“哦,原本是有的,可是剛剛被千榲師姐借走了,說千緒師姐受傷了需要用藥,所以我就給她了,怎麼?你也受傷了嗎?”說著在千橫身上看來看去,此時千橫換了衣服,血漸漸流的少了,暫時未打濕衣服,見千夕一臉擔心,趕緊道:“沒有,我沒受傷,就是我屋裏的葯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早沒了藥效,想問你要點留着備用而已。”

千夕大舒一口氣,道:“是這樣啊,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受傷了。”兩人正說著,忽然聽到有人急促的喊着千橫的名字,兩人走出門去,只見千緒抱着一床被子站在千橫門前打門,樣子凶神惡煞,精神飽滿,一點也不像受傷的人,想來是回來后得千榲助她療傷,千橫走回去,道:“二師姐,別敲了,我在這裏。”

千緒見千橫從千夕房間走出來,心裏暗喜,果真還是千榲有先見之明,借走千夕的金創葯,讓千橫撲了個空,暗地裏詛咒:最好讓千橫的傷口潰爛,如此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見千橫走過來,立即將被褥扔到千橫面前道:“你做錯事情,師叔罰你洗眾師姐們的被褥,我的已經換下來,拿去,我明天就要。”然後看了下其他房間,見千夕還未回屋,道:“千夕,愣着幹嘛?還不快去換被褥,換下來交給千橫,讓她洗知道嗎?這是師叔的命令。”

千橫看了下天空,正是下雨時候,此時正值初春,春雨不比夏雨,好歹也要下幾天,讓洗被褥,還要明天就要,這不是故意刁難嗎?氣不打一處來,也為雖然猜到千緒的小心思而無法發作懊惱不已。

聽到千緒的聲音,其餘弟子也相繼開門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沒曾想千緒看見都看了門,便朗聲道:“千橫犯了錯,師叔罰她清洗千字輩師姐妹們的被褥一個月,既然你們都出來看熱鬧,我就不一一通知你們了,都趕緊的,拿出你們的被褥交給千橫吧。”

眾人一怔,相繼走出門,千語道:“二師姐,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師叔為什麼要罰三師姐?”千夕也道:“就是啊,三師姐剛剛與師父練成神功出關,怎麼會惹怒師叔?”千旻也道:“而且今天下着雨,這是春雨,指不定會下多久,幹嘛非得今日換洗被褥,不能等天晴嗎?也好晾曬啊。”

見幾位師妹都在為千橫說話,千緒更加氣惱,怒沖沖地道:“哼,我怎麼知道她怎麼得罪師叔了,你們要是好奇,或者想讓師叔收回成命,自己去問好了,不管怎樣?我是聽了師叔之命換了被褥讓她洗,你們聽不聽師叔的話,我就管不着了。”說著轉身便要離開,剛轉身便見到大師姐千榲抱着被褥走了過來,眾人見了,均躬身行禮道:“大師姐。”

千榲看了下眾人臉色,只見千橫臉色發白,右手手掌藏在袖中,但也能看出她手臂在微微打顫,心知千橫是個要強個性、心高氣傲之人,不屑與人勾心鬥角,而正是如此,才讓她屢屢得手,心裏笑千橫自持清高,害人害己,正色道:“你們都在這裏幹什麼?二師妹是奉師叔之命將被褥交與三師妹清洗,這是命令,你們敢違抗嗎?當峨眉派沒有門規了嗎?”

其餘弟子均是大駭,道:“弟子不敢。”

千榲道:“哼,師叔一向賞罰分明,雖然對我們嚴厲了些,但是都是為了我們好,你們捫心自問,師叔代為掌門之職時,你們的武功進步了多少?正所謂嚴師出高徒,師叔罰千橫,那正是對千橫給予了很高希望,玉不琢不成器,你們還有異議嗎?”

眾弟子聽她說完一番大道理,均被說服,回想師叔的行事作派,連連點頭,千旻道:“大師姐,我們知道了,一會兒我就把被褥交給三師姐。”轉身回到房間裏取下被套交給千橫,不久千梧、千夕把被褥交給千橫,既然已達成一致,千榲便讓弟子們散了,將被褥往千橫懷裏一送,轉身和千緒走了。

千橫冷笑一聲,進屋后,將千榲的被褥扔在地上,忽然想起丟在地上更髒了,自己更加難洗,立即又拿了起來放在凳子上,手臂上疼痛不已,只得又去打了盆清水,清洗傷口,換上新的繃帶包紮,不久鮮血便浸濕繃帶,料想此時去找千梧、千旻、千語借傷葯恐怕她們也沒有,都在二師姐處,轉念一想,現成的傷葯沒有,自己難道不能現配嗎?自己可不能死,練成的倚天劍法還未施展,更何況死於小人之手,着實可悲可憐,死不足惜,霍地站起身來,取來雨傘,打開門,只見千語抱着被褥站在門口,臉色踟躕,千語是七個中話最少的,心地善良,但做事優柔寡斷,千橫知她心思,道:“千語,你不用感到內疚,把被褥放進屋裏吧,我出去一下。”千語道:“那好,三師姐,就有勞你了。”千橫大步走出門,千語急忙問道:“三師姐,下着雨,你要去哪裏?”千橫未回答她的話,直徑走了。

峨眉山上草藥遍地是,只是名貴一點、藥效最為顯著的三七長在更高更深的山裏,千橫出了廂房便撐着傘往山上走,沿途采了些半枝蓮,透骨草,舒筋草,連錢草等,由於右手不便,只能左手撐傘,將草藥都揣在胸前的衣袋裏,不久便覺得身體越來越冷,回頭看向來時的路,才發現自己已不知身在何處,不禁暗諷自己:聰明一世的千橫也有糊塗一時的時候,竟然把自己弄丟了,真是好笑。但也不擔心,因為自己是一路上山,到時候不管走哪裏,只要下山就對了,便繼續往山上走。

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到了一處林子裏,這裏雖然下着雨但是地面卻是乾燥的,山下陰冷異常,而山上卻很溫暖,之前還覺得身體冰涼,在林中走了一會兒,覺得全身舒暢,猶如在陽春三月的西湖邊漫步一樣,心裏不免覺得奇怪,按理說,陰雨天,冷濕的雲霧都聚集在山頂上,山上應該比山下更冷才對,但這裏為什麼會如此溫暖,彷彿根本沒有受到陰雨連連的影響,抬頭看向周邊石崖,只見石崖乾燥如常,雨滴落在石崖上,不久便被吸干,恢復原貌,千橫走到石崖前,伸手摸了摸,一股溫熱之氣竄入手心,四周植被繁茂,枝幹粗壯,枝葉飽滿深綠,想必就是這裏溫度適宜,所以植被才如此昌茂。

忽然瞥見山頂上一株三七草,枝葉正茂,沒張都有成年男子手掌那麼大,桿莖比常見三七粗壯一倍,通體泛着血紅,在微風中搖搖晃晃,再向上看去,還有幾株,登時大喜,忍不住道:“終於找到了。”展開輕身功夫,躍上山頂,伸手去拔,哪知這三七沒入土壤深處,夾入石縫之中,非尋常三七可比擬,千橫初次出手,三七樹株竟紋絲不動,不由一驚,在手掌加上內勁,擔心用力過猛拉斷三七樹株和根莖,便知用上三成,這次樹株微動,卻仍難以拔出,千橫大感詫異,但也十分高興,料想這三七乃是在此生長百年有餘的靈物了,在不留餘力,使出九成功力,她左手不便,只一隻手,雙腿使了千斤墜,右手臂在三七樹株上纏繞成圈,手掌握在樹株與根莖相接處,向上運功拔,三七根莖漸漸露出土面,大喝一聲:“起!”終於拔出根莖,只見這株三七已經有十個頭,聽聞三七者中有七個頭並聯的就已經是絕品,今日竟然看到有是個頭的,千橫大喜過望,也不枉她費這番力氣,正暗自竊喜時突聽一陣異聲,似悶悶雷聲,抬頭看了下天空,雖然鬱郁沉沉但未再發聲,細細一回想那聲音也不像是雷聲,側耳細聽,異聲卻再也沒有發起,千橫放下心來,暗想許是哪裏的山體滑坡了。

將三七整棵揣入懷中,一躍而下,準備下山,但又一想,此時下山尚早,若在回去的途中撞到大師姐,只怕要沒收自己辛苦採摘的草藥,料想山上水不會少,幸虧出門時還帶着火摺子,只是沒有瓦罐,不能熬藥,而且走了許久,動了傷口,血又浸濕了外衣,得趕緊止血才是,在林中走了一陣,尋了一陣,終於看到一個洞穴,山洞不大,但足夠她避雨休息,見地上有許多石塊,從懷裏取出三七,將三七樹株和頭分開,草放在一塊較為平整的石頭上,再找來一塊輪廓分明的石頭砸爛,這是剛剛採摘的,汁液濃綠,帶着些許紅色,千橫也沒多想,掀開左臂上的傷口,將汁液敷在傷口上,登時一陣刺痛直擊心臟,接着一陣火熱從傷口上傳來,胸口煩熱,接踵至全身,千橫大駭,立即點雲門穴和天池穴,以免火熱竄入肺和心臟,盤膝打坐,運用峨眉派內功心法將火熱引入丹田,忽然又覺得丹田熱脹難受,軀幹和四肢突然墜入冰窖一般,不得不將熱氣從丹田引出來,這次不敢盲目散熱,先引熱流至心包經,覺得胸口溫暖無比,未再發熱時再引肺經,如此小心的抽絲剝繭將熱氣引至全身,緩緩睜開眼,只見手心窩着一灘水,全身衣服也被汗水浸濕,但是並不覺得口渴乾燥,反而覺得全身舒暢,身體輕盈不少,看着眼前石頭上的草汁和三七頭,自言自語道:“這才外敷一點就如此厲害,看來這三七當真是難得的寶物,若我剛剛用的是這三七果,不知憑我的功力能否擋住這股熱氣?”心中好奇,但又不敢貿然嘗試,將三七果揣入懷中,起身時,發現左臂一點都不覺得疼痛,更加驚異這三七草的藥效。

正欲下山,忽然又聽到一聲悶雷聲,但這次聽得真切,聲音就是從山洞裏傳出來的,千橫一怔,心裏突突直跳,難不成山洞裏有什麼東西?好奇心起,忍不住往山洞裏走去,山洞外寬里窄,走了良久不見盡頭,沒想到看似不起眼的山洞竟會有那麼長的甬道,走的黑時從懷裏取出火摺子,點燃火折,火光微弱,但能看清地面,兩邊石頭都十分乾燥,一點也像尋常山洞那麼潮濕,而且牆面有鐵鍬石斧鑿削痕迹,想來是人為開鑿。

約莫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甬道忽然向下伸延,也變的更窄,只能容一人而行,千橫大着膽子向下走去,悶雷聲更加頻繁了,心裏害怕又倍感好奇是什麼?小心翼翼的背靠山石而行,忽覺腳下踩虛,立即退回甬道,將火折向前遞去,心臟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忽然眼前揚起一團大火,登時嚇了一跳,手裏的火折慌張落地,大火瞬息而滅,而火折也沒了,眼前一片漆黑,只聽到悶雷聲在自己腳下聲聲傳來,大着膽子往前探出幾步,傾身向前探出,看到眼前之物,登時驚訝的眼珠都要掉出來,張大嘴忘了呼吸,只見在自己的下方三丈之處有一方平台,平台上正卧着一隻巨大的獸,足有一座房子那麼大,通體火紅,披着一身如鎧甲的鱗片,頭上兩隻角如鹿角,嘴邊有兩須,直垂而下,宛有一人身之長,此時獸正在閉着眼睛睡覺,那一直聽到的悶雷聲就是它的鼻息,剛剛的火團說不定就是它睡到半途打的哈欠,立即想起早就聽聞中原有五大神獸,麒麟,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以前以為是傳說,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眼前的想必一定就是麒麟。

千橫深吸一口氣不敢作聲,縮着身子往後退,當退後時腳下踩着剛剛落在地上的火折,滑了一跤,屁股垂直坐在地上登時疼得叫出聲,千橫立即心感不妙,急忙閉嘴不敢動彈,雙手撐地,暗自祈禱希望沒有打擾到麒麟,但仍聽到麒麟轟隆隆的悶雷聲轉為從喉嚨里發出的咕嚕嚕聲,不久眼前漸漸出現麒麟的角,接着如宅子一般碩大的身體竟然能懸在空中,雙目如大鑼一般,惡狠狠的盯着千橫,這時從麒麟身後突然飛來一隻全身烏黑的鳥,尖尖的嘴紙超千橫啄來,千橫嚇得全身酸軟,癱坐在地,兩隻眼睛直直盯着麒麟,心想今日真是自己的死期了,麒麟突然怒吼一聲,一團火焰從口中噴出,直逼黑鳥和千橫,千橫大叫一聲,心裏直叫:我要被燒死了,我要被燒死了。過了一會兒,卻不見得自己有被火燒的灼痛感,大着膽子睜開眼睛,只見麒麟在偌大的石洞裏飛來飛去,亂噴火焰,嚇得那黑鳥在前面亂飛,但是每當火焰到了自己身前時,便有一道淡藍色的光圈出現,擋住麒麟的火焰,千橫登時明白,原來麒麟是被封印在此,這道藍光就是印符,麒麟自不能傷到自己,但見到這般龐然大物,也是嚇得不輕,急忙起身拔腿便跑,身後傳來一陣陣吼聲,如雷貫耳,叫人心驚膽戰。

千橫一口氣跑出山洞,喘了好一會兒才定下心神,耳邊傳來一聲聲吼聲,心裏疑惑萬千,下山後非得問師父不可,出來時跑的急促,懷裏的草藥掉了多半,幸好三七還在,急忙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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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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