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一個人的戰爭

第一百一十八章一個人的戰爭

鐵正常的武功雖然比葉楓高出了一截,但在葉楓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之下,居然毫無還手之力,連連後退,又驚又怒,一句話也喝罵不出來。

約莫退了十餘步,才穩住陣腳,道:“來,再刺幾劍!”長劍平舉,伺機而動。葉楓心道:“何不趁此良機,一舉將他殲滅?”當下笑道:“一個洞,兩個洞,教你全身都是洞。”提氣凝神,長劍連刺,劍光陽光相互輝映,出手迅捷無比。

鐵正常不慌不忙,一一架住,葉楓見他輕而易舉的避開,心中突的一下大跳,道:“你便有三頭六臂,也難擋我連環劍。”手上加速,長劍如飛。

鐵正常道:”對付你這種無賴,我一手一劍足矣!“長劍從個意想不到的角度刺了進去,葉楓燦若繁星的劍光登時黯然失色,彷彿農夫形同虛設的籬笆,根本就擋不住蠻牛野持的闖入,轉眼之間,已到了葉楓肚臍不足二寸之地。

這一劍迅如奔雷,葉楓見得來勢奇速,絕對無法破解,危急之中,身子直直倒了下去,雙足在地上一蹬,嗖的一聲,從鐵正常的胯下鑽了過去。

在穿過鐵正常胯下的一剎那間,卻不禁童心大起:“做太監真的要割蛋蛋嗎?”忍不住伸出用力往鐵正常褲襠捏去,手指觸及之處,只覺得空蕩蕩的,心中暗自嘆息:“這人名為正常,其實一點也不正常,簡直變態之極。”

鐵正常見他這個時候,居然還如此的頑劣,本來滿腔怒火,此時卻也忍不住好笑,喝道:“臭小子,沒有就沒有,難道你還想掏出蛋來?你去死吧!”並起雙腿,企圖將葉楓的腦袋夾得粉碎。

葉楓笑道:“鳥還在,蛋卻破了,就像有槍無彈,怪不得上不了前線,當真可惜,在下肩負着傳宗接代的重任,怎麼能死呢?”弓起身子,雙腳往上踢去,啪的一聲,正中鐵正常的胸口。

鐵正常大叫一聲,踉踉蹌蹌,退了幾步。葉楓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扮了個鬼臉,道:“再見!”撥足往西奔去,倏忽間已翻過了一個山頭。鐵正常怒道:“哪裏走!”

山的那頭,是片數十畝的林子,待鐵正常衝上山頭,葉楓早就不見了蹤影。鐵正常躍上樹梢,游目四顧,只聽得風吹樹木發出的沙沙聲,鳥雀婉轉的啼叫聲,卻就是不見葉楓。

正要縱身躍下,轉念一想:“除了這片林子,其他地方僅是不高的雜草,灌木,就算這小賊輕功矯捷,亦難以掩飾蹤跡,除非他就藏在這片林子裏。”當下也不聲張,屏住呼吸,踩着樹梢,雙目如鷹,慢慢搜索過去。

約莫過了一頓飯功夫,忽然見得林中空地有個數張桌面大小的水池。周遭遍佈鳥獸的糞便,想必平時鳥獸都來此處飲水,鐵正常不由心念一動:“水面上的枯葉好像有被人動過的痕迹,那小賊就藏在水裏。”

悄無聲息躍了下去,放輕腳步,離得水池還有數步之遙,一股無法形容的惡臭傳入鼻中,幾乎要嘔吐出來。原來這是一潭死水,池水早變了顏色,黑乎乎,濃稠稠的,根本就瞧不出水中有什麼東西。

鐵正常目不轉睛瞧着,心想:“若非我機智過人,恐怕早被矇騙過去,不過小賊也挺能忍的,換作是我,未必敢跳入這污水中。”又想:“小賊在水中,多半已經發現了我,我唯有如此,才使他不起疑心。”

臉上裝作沒事人一般,長劍放在背後,自語自言道:“他媽的那麼爛的手藝,也敢來飯店?當鹽不要錢,害得老子喝了三大壺水,憋了一肚子的尿……”

解開褲子,對着水裏,嘩啦啦地撒起尿來,心道:“你是活該,臨死之前,還要被老子臭尿澆頭。硬不起來又如何?老子照樣一尿數丈遠。”右手緊握着劍柄,只等葉楓無法忍受,衝出水面,便一劍刺得他透心涼。

就在此時,污濁不堪的水中驀地里發出“啵”的一聲響,盪起一層層水波。鐵正常大喝道:“童子尿的味道,是不是又濃又烈?”斗然躍起,嗤的一聲,刺入水中,登時湧出一股血水。

鐵正常拔出長劍,彷彿讓人當胸重擊了一拳,當場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見劍尖上扎着一條五六斤重的大魚,一時還未斷氣,擺動着身子,混合著他尿液的水珠不時濺在他臉上。

登時心中一陣茫然:“怎麼刺的是條魚?小賊去哪裏了?難道他會隱身法不成?”心念至此,只覺得莫名的慌亂,堵住了胸口,握劍的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突然間只聽得有人在他頭頂冷笑道:“童子尿的味道,是不是又濃又烈?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的算盤打得好精。”

此人說話聲音不大,但在鐵正常聽來,卻如當頭棒喝,震得全身酸軟,抬頭一看,只見葉楓坐在枝頭上,搖晃着雙腳,一臉的壞笑。鐵正常又驚又怒,道:“你……你……鬼鬼祟祟的躲着……想做甚麼?”

葉楓哈哈大笑,道:“是你的眼睛長到屁股上去了,先吃我一劍!”手掌往樹身一按,凌空躍下,撲將下來,連人帶劍化為一道光芒,其勢兇猛敏捷,轉眼間已經到了鐵正常身前。

鐵正常只感呼吸急促,頭腦暈眩,大駭之下,長劍急揮,待要出擊,終於心浮氣躁之下,嗤的一聲,左臂中了一劍,肌肉翻開,露出白森森的骨頭,痛得呲牙咧嘴,冷汗直冒。

葉楓一招得手,毫不停留,隨即反手一掌,啪的一聲,把鐵正常打翻了個筋斗,下巴重重磕在地上,幾欲暈去。葉楓喝道:“還有呢?裝什麼死?”劍刃顫動,往鐵正常後背刺下。

鐵正常心道:“我縱橫江湖數十年,難道今天要命喪無名小子手上?不,我還要做老大!”徒然間湧起強烈的求生慾望,就地打了個滾,提劍反擊。

葉楓欺他起不了身,居高臨下,長劍連刺,招數卻一模一樣,都是從上直刺,狠辣無比,只要被他刺上一劍,便得被釘在地上。

鐵正常整個人如陀螺般在地上轉動不休,長劍嚴守門戶,滴水不漏,兩劍相交,叮叮噹噹,火星四濺。

葉楓竟討不到半點便宜,不由有些心焦:“若讓他站起來,豈不糟糕?”深吸一口氣,連刺數劍,每一劍都是竭盡平生之力,攻向鐵正常的要害。

鐵正常冷笑道:“黔驢技窮,你還有什麼破招爛招?”冷不丁踢出右腳,正中葉楓的膝蓋,葉楓站立不穩,雙腳一軟,跪了下去。鐵正常手臂前遞,長劍斜舉。

只要葉楓身子撲下,便被一劍穿喉,葉楓見得眼前劍光閃爍,不由得大驚失色,生生仰起脖子,屈起左膝,砰的一聲,把鐵正常撞飛出去。

鐵正常跌得鼻青臉腫,根本就搞不懂,自己明明勝算在握,怎麼就被葉楓反敗為勝了?口中連叫:“古怪,古怪!”

葉楓坐在石上,長劍橫放,笑嘻嘻的瞧着他,道:“看來我是骨骼清奇,器宇軒昂,且有慧根,乃是萬中無一的武林奇才,你還有什麼破招爛招?”

鐵正常咬了咬牙,厲聲道:“你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足尖一點,惡狠狠向葉楓撲來。葉楓一拍胸脯,霍然起身,喝道:“放你娘的狗屁,運氣就是比別人更努力,比別人流更多的汗,難道我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那些神奇的武功和劍法就會鑽入我的體內?”長劍指地,一步步向鐵正常走去。

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一個無名小卒,居然能把江湖鬧得天翻地覆,並且次次能全身而退,這難道不是運氣么?”

鐵正常見他步步而來,不知為何,心中忍不住產生出強烈的畏懼,這個瘦弱平凡的少年,此時卻如泰山壓頂,巨浪撲下,長劍顫抖,道:“停步,你再向前走一步,我……我……便不客氣了。”

葉楓手腕一翻,長劍入鞘,笑道:“你不是要用我的熱血書寫功績,用我的人頭做你的墊腳石么?很容易啊,你只須長劍一動,豈非心想事成?”說著又向前走了幾步,和他相距已不到丈余_之地。

鐵正常額頭汗水涔涔而下,他的手抖得多厲害,就證明他心裏的壓力有多大,殺人者反而承受恐怖,這豈非是種諷刺?

葉楓的手抬起,慢慢解開衣鈕,坦露着胸膛,微笑道:“你沒殺過人么?你無緣無故緊張什麼?”鐵正常跳了起來,長劍墜地,雙手掩面,放聲大哭。葉楓道:“死的是我,你哭什麼?”

鐵正常一邊哭,一邊喘息着道:“你……你……的心腸到底……是什麼做的?是鐵石,還是根本就沒有心?若不然怎麼能這般冷酷無情?”轉過身子,跌跌撞撞往外奔去,漸漸遠去,終於再無聲息。

葉楓臉上露出鄙夷的笑容,喃喃說道:“倘若你一劍刺來,豈非當場就拆穿了我這頭紙老虎?人在江湖混,哪能不裝逼?”低頭看着躺在地上的大魚,道:“鮮魚童子尿,豈非最配?”

夜幕已經降臨,下着淋淋瀝瀝的小雨,冬天的雨,打在身上,有種無法形容的冷,葉楓恨不得把整條脖子都縮進衣領去,嘆了口氣,道:“看來今天是走不出這個山區了,不如找個地方睡上一覺。”

走了一會,只見前方露出一角屋檐,走到近時,原來是處破敗的廟宇,從裏面透露出陰森森的燈火,遠遠看去,猶如鬼火一般,葉楓尋思:“心中有鬼,處處是鬼,心中無鬼,荒郊野嶺又何妨?”

尚未推門,便聞得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葉楓恍然,暗道:“敢情廟祝病了,又無錢請大夫,只好胡亂采了些葯,應付過去,待會我送他一錠銀子。”

在門外輕輕叫喚了幾聲,卻沒有仍答,葉楓心想:“廟祝服了葯,頭暈得很,早早就上床睡覺了,年紀又大,耳朵不太靈光,故而聽不見我的叫聲。”道:“得罪了。”

進入廟內,只見神壇上的神像被搬了下來,整整齊齊排着兩行,相對而立,宛若朝堂上的文武官員,空蕩蕩的神壇上擺放着一張椅子,也不知做甚麼用途。

葉楓只覺得毛骨悚然,背上冷汗淋漓,情不自禁握緊了手中的劍,似乎聞到了死亡的氣息,莫非這裏就是死神的巢穴?他心中一陣驚慌,回頭望去,門外一片漆黑,黑色豈非是死神最鍾愛的顏色?

雨珠從屋檐落下,落在地上,清脆異常,似是死神催魂的樂曲,就在此時,遠處傳來“篤”,“篤”的腳步聲,葉楓心頭突地一緊,拾起一粒小石子,射在門上,殘破的木門輕輕掩上,接着躍入神壇下的布幔之中。

“篤”,“篤”聲中,葉楓心頭狂跳不止,他不知道來者何人,是敵是友,唯一能做的是靜靜的等待!等待死神的降臨或者奇迹的出現!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音辯人,來者竟有四人,稍稍讓他安心的是,這幾人均不像身懷武功,落腳之時,踩得地上啪啪作響。

葉楓定了定神,尋思:“廟祝病了,朋友來看他了,說不定提了美味的食品,我趁他們不注意,順手牽羊拿走一些。”一想到事情並非那麼兇險,便不自禁的感到欣慰,自作多情的老毛病又犯了。

只聽得破門“吱呀”一聲,四人進入廟中,口中嗬嗬喘息着,腳步沉重,似是抬着極重的東西。葉楓一怔,暗道:“難道廟祝死了,棺材鋪的夥計送棺材來了?真他媽的晦氣極了。”

“篤”,“篤”聲中,葉楓心頭狂跳不止,他不知道來者何人,是敵是友,唯一能做的是靜靜的等待!等待死神的降臨或者奇迹的出現!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音辯人,來者竟有四人,稍稍讓他安心的是,這幾人均不像身懷武功,落腳之時,踩得地上啪啪作響。

葉楓定了定神,尋思:“廟祝病了,朋友來看他了,說不定提了美味的食品,我趁他們不注意,順手牽羊拿走一些。”一想到事情並非那麼兇險,便不自禁的感到欣慰,自作多情的老毛病又犯了。

只聽得破門“吱呀”一聲,四人進入廟中,口中嗬嗬喘息着,腳步沉重,似是抬着極重的東西。葉楓一怔,暗道:“難道廟祝死了,棺材鋪的夥計送棺材來了?真他媽的晦氣極了。”

正驚疑不定之時,卻聽得嗖的一聲,衣襟飄動,有人躍起,落在神壇上的椅子之中,震落一大團灰塵,簌簌的落入葉楓的頭上,口中,嘴巴一張,險些咳嗽起來。

葉楓大吃一驚,暗自思忖:“是個武林高手,難道是岳沖他們,或者是鐵正常?這世界也太小了吧?走到哪裏都能碰面。”

那人落入椅中,氣喘吁吁,似是得了重病一般,隨時會喘不過氣來。葉楓鬆了一口氣,心道:“原來他身上有傷,就像老虎沒了利爪,毒蛇沒了牙齒,不足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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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客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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