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劍主隕落,靈根覺醒
大荒,玄黃域。
太華劍派。
正值寒冬臘月,本就荊榛滿目的山道如今更是蓋上了厚厚一層雪白。
遠處敞開的山門附近,卻是沸反盈天,好不熱鬧。
湊近一瞧,發現聚集在山門處的眾人雖然各個身着黑白素衣,但臉上卻是洋溢着毫不掩飾的笑意。
左右一問,這才知道原來是太華劍派的老劍主於昨夜斃命身亡,本就青黃不接太華劍派因此無人掌舵,而其門下弟子不僅不為其守靈,還趨炎附勢,早早地跑去投奔了其他的宗門。
可以說如今的太華劍派已然分崩離析,將不存於世。
然玄黃域誰人不知太華劍派當初可是位列玄黃域頭把交椅。
就算如今山門傾覆,也一定還能找到不少好東西。
於是各家宗門紛紛揭下虛偽的面具,都想要趁着這個機會來分一杯羹。
不過卻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不長眼,竟然妄圖阻攔他們。
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周邊宗門的弟子,各個都是修行中人。
而此時此刻展開雙臂攔着他們的卻是一個身形瘦削,看起來甚至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可一介凡人又怎敢蚍蜉撼樹。
便有人嗤笑着問他,道:“小傢伙,看你的樣子至多不過十二三歲,又只是區區凡人,我們只需吹一口氣就可以將你掀翻在地,就這樣你還敢攔着我們不讓我們進去?”
“你,不會是這太華劍派的弟子吧?”
話音未落,開口之人的身後便響起如雷般的鬨笑聲。
他們笑太華劍派愧為修行宗門,竟是自甘墮落讓一個凡人做了徒弟。
甚至妄言太華劍派的老劍主就是因為接納了一個凡人做徒弟才會突然暴斃身亡。
“不准你們辱沒我的師尊!”
傳入耳中的嘲笑謾罵越來越多。
獨自站在山門前的少年心頭早已怒火衝天,哪裏還顧得上仙凡之別,當即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吼道:“太華劍派未曾沒落時,你們這幫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仙人哪個見到我師尊不是卑躬屈膝,處處阿諛奉承?”
“如今太華劍派沒落,師尊黯然逝去,你們就像是聞到了腥臭味的野狗一樣追着過來想要肢解太華劍派。”
“就你們這般如何能稱得上是仙人?”
“想要搶奪太華劍派的東西,先從我岑煜月的屍體上跨過去!”
“區區凡人竟敢如此猖狂,還敢說教於我們?”
“既然你想死,那我們就成全了你,讓你今天就下去和你那老不死的師尊團聚!”
大荒天下,凡人何敢像岑煜月這般出言不遜頂撞修行中人。
在修行中人眼裏,凡人更是形同草芥,如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奴僕罷了。
今次岑煜月不僅阻攔他們進入太華劍派,還開口稱呼他們為野狗。
自然不會再忍。
隨即就有人飛起一腳將岑煜月踢翻在地,同時有另一人跟上一腳狠狠地踩在其胸口。
瞬間,凡人之軀的岑煜月便猛地吐出一口心血。
他的胸口已經被一腳踩碎,若無藥石醫治,不久就會斃命身亡。
但這幫修行之人卻是不曾停下,繼續將他雙腳踩斷。
直至岑煜月渾身血污,已然是上氣不接下氣。
這才用岑煜月的衣裳擦了擦沾染了血跡的鞋子,說上一句‘區區凡人也敢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便夥同其他人一起闖入了如今已然空無一人的太華劍派。
等到眾人大包帶小包,卷着自己能找到的所有東西笑意滿溢的離開了山門。
倒在血泊之中已經不省人事的岑煜月卻是突然猙獰着長吁了一口氣,不一會兒便睜開了自己佈滿血絲,充斥着殺意的眼眸。
但現在的他渾身上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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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處是完好的,能醒來都已是用盡全力。
“若是師尊尚在人世,太華劍派如何會是今日這般局面?”
“只可惜師尊遇人不善,當年口口聲聲說會光耀太華劍派,會讓太華劍派重新成為玄黃域第一宗門的人竟是毫無猶豫的做了他人的狗。”
“如今師尊屍骨未寒,身邊又無人為之守靈······”
“要是我能修鍊就好了,定要將那些欺師滅祖的叛徒盡數斬殺!”
雖有豪言壯志,但岑煜月非常清楚他只是個沒有修鍊天分的凡人。
因為只有身賦靈根者才可踏足修行。
而他岑煜月在十年前被自家師尊于山腳下撿到開始就註定無法修行。
這不是岑煜月妄自菲薄,而是自家師尊親口承認。
“但師尊卻又常常跟我提起修行之事。”
“說是天賦靈根共有天地玄黃四品,其中以天品最高,黃品最次。”
他還試着問過師尊又是什麼品級的靈根。
當時已然年邁垂老的師尊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只是教導岑煜月要多多翻閱太華劍派的諸多藏書,還將只有每一任劍主才可修行的太華劍典交予他翻閱修習。
岑煜月不解,開口問道:“可是師尊,煜月只是個普通人,雖然看得懂上面的字,但對其中玄奧一無所知。”
“您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真的好嗎?”
“交給師兄師姐們修鍊不是更合適嗎?”
然老劍主依舊沒有回答岑煜月的問題,只是故作威嚴的告誡岑煜月一定要用心將太華劍典牢記於心。
岑煜月是老劍主撫養長大,兩人雖無血緣關係卻情同家人,於是岑煜月便日夜不休的將太華劍典牢牢記住。
只是不等岑煜月向老劍主炫耀自己只花了三天時間就將太華劍典牢記,老劍主就突然死去。
但正因如此。
老劍主生前的囑託反倒是讓岑煜月心中愈發好奇。
“師尊生前曾收過不少徒弟,太華劍派門下本身也有不少天賦異稟的天才弟子,為什麼唯獨我一介凡人得到了只有劍主才可修行的太華劍典?”
“師尊生前還說我沒有任何修鍊天賦,卻依舊允許我隨意進出太華劍派的藏書閣。”
“難道說師尊他在向我隱瞞什麼···而我想要的答案就在太華劍典之中?”
“還好我早已經將太華劍典倒背如流。”
為求證心中猜想,岑煜月開始於心中回想太華劍典,隨後唇齒微啟,緩緩說出自己記得的每一個字。
但不等岑煜月說完一段。
便覺得有一股暖流突然流經其全身。
下一秒,全身上下的疼痛都忽得消失不見。
甚至連被人打折的雙手雙腳也在陣陣瘙癢中開始逐漸恢復健全。
與此同時,在岑煜月看不見的身後。
有一縷虹從已經被洗劫一空的太華劍派的藏書閣射出,徑直湧入了岑煜月的體內。
虹光照拂之下。
縱然四周還有風雪飄蕩,岑煜月只覺得自己身處暖陽之下。
不由自主的呼出一口濁氣,重新睜開眼的岑煜月還沒來得及嘗試站起來,就聽到腦海深處有一道令他不禁潸然淚下的聲音響起。
“我的好徒兒,當你聽到為師的聲音時想必為師已經不在大荒,更是證明如今的太華劍派已然大廈將傾,將不復存在。”
“雖說為師放心不下的事情太多太多,但最讓為師擔憂的卻還是你。”
“十年前為師在山腳下撿到尚在襁褓中的你,並將你帶回太華劍派收作弟子,並在你記事後常常告訴你無法修鍊,這一輩子只能做個普通的凡人。”
“但其實為師是騙了你。”
“你不僅可以修鍊,更是為師千年來遇到的唯一一個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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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品靈根的人。”
“我能修鍊?我還擁有天品靈根?”
岑煜月有些不敢相信,也顧不上自己還躺在地上就直接開口問道:“那師尊為何要隱瞞此事?難道說徒兒一旦修鍊,就會為師尊和太華劍派帶來麻煩嗎?”
回蕩在岑煜月腦海中的聲音稍一停頓。
像是真的聽到了岑煜月的詢問,隨後繼續開口說道:“十年前為師將你帶回到太華劍派的時候,就曾親自探查過你的身體,在發現你身賦天品靈根之外,還意外發現你的體內流淌着人魔兩族的血。”
“而且那股魔血十分霸道,不斷壓榨着你身上的人族血脈,若不是你尚且年幼且為師以自身靈力鎮壓,只怕等你稍長一些就會反客為主,將你吞噬,讓你墮落為魔。”
“所以為師只好騙你說你無法修鍊,為得就是讓你體內的魔血能夠永遠沉寂。”
“那師尊又為何允許煜月通讀藏書閣中的功法秘訣,還讓煜月牢記太華劍典?”,岑煜月強忍着情緒,繼續問道。
老劍主不再隱瞞,回答道:“因為為師希望有朝一日能引導你走向正途,同時為師私心以為你能成為太華劍派新任劍主,卻不料魔血強悍如斯,就連為師也難以抵抗···最終落得個身消道隕。”
“但徒兒你不必為此內疚,這是為師天命如此,但若能讓你從此以後不為魔所蠱惑,為師這條命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可是!”
不經意間已然淚流滿面的岑煜月趕緊伸手擦去眼角淚痕,頗為不舍的說道:“師尊待我如親人,還為我喪命,可我卻沒能保護師尊的太華劍派。”
“呵呵,傻孩子。”
“為師好歹是太華劍派的劍主,怎會想不到會有今日這般荒唐事發生?”
“那些東西他們想要就任由他們搶走,只要太華劍典尚在,有朝一日太華劍派必定可以東山再起。”
“況且那些強盜絕對想不到,太華劍典與仙劍逐影才是我太華劍派的立宗之本。”
岑煜月的魂海深處。
愈發微弱的虹光化作一縷流光離去,在岑煜月的眼前漸漸凝聚成型為一把雕琢着‘逐影’二字的劍匣。
只是上看下看都看不到有劍插在裏頭。
岑煜月還以為這是師尊為了安慰自己開的玩笑。
不料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劍匣中就有一道寒芒乍現。
惹得岑煜月突然頭皮發麻,汗毛豎立的同時,如一滴水漬般融入他的身體,在他心口凝成了一口散發著淡淡青芒的小劍。
這時,老劍主愈發虛弱,彷彿隨時都會消失的聲音響起。
他與岑煜月說道:“逐影仙劍的劍心已與你融為一體,但由於你還未正式踏足修行,所以暫時還無法感應到劍心的存在,同時也不能任意驅使逐影仙劍。”
“但你無需擔心,等你身體完全復原后便去一趟為師的房間,那裏有為師為你準備的入門法訣,等你將那入門法訣領悟參透后,就可以順勢修鍊太華劍典,逐影仙劍也自當認你為主,為你所用。”
“至此,你也該醒來了!”
一聲輕喝。
老劍主的聲音讓倒在血泊中的岑煜月忽的驚醒。
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但岑煜月可不覺得這只是一場夢。
雖滿身血污,但他的身體已然復原,逐影劍匣也還被他抱在懷裏。
這如何是夢?
長吁一口濁氣。
岑煜月起身望向身後藏書閣的方向,遙遙一拜,沉聲道:“煜月的這條命是師尊救回來的,煜月亦視師尊為親人,如今煜月更是得到師尊相助才可以修鍊。”
“師尊放心,煜月一定牢記您的教誨。”
“但那些欺辱師尊,叛出師門的人一定要為他們犯下的罪責付出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