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修行?
日上三竿。
李修平一手扶住床沿,一手扶腰緩緩起身。
一陣空虛乏力的感覺席捲全身,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某種重要的東西消失了,看不見,摸不着,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就像該死的愛情一樣讓人難以捉摸。
六十年的陽壽在一夜之間打了水漂,李修平很是欲哭無淚啊。
本來以為來了此地就能徹底的擺脫那個老東西,沒想到還是被他擺了一道,老傢伙指定看我長得太帥了,心生嫉妒故意給我下套不讓我好過。
媽蛋,都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霉,連續遇到兩個本該掛在牆上的狠角色,一個直接要了我的命,一個要了我大半條命。
最可氣就是無上真人那個坑貨竟是撇下我,自己輪迴去了,看似一本萬利的生意結果成了賠本買賣,一想到這兒李修平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就不該去碰那張破圖。
不過還好不幸中的萬幸,無上真人還算有點良心,臨走之前把李修平的燃眉之急給解決了,就是那個一直跟着李修平的沒臉兒邪神。
說起來那沒臉的東西,李修平當之是畏之如虎,那傢伙不同於無上真人和老傢伙,無上真人和老傢伙雖然氣勢凌人,但是給人的感覺是十分光明磊落的,那傢伙則不同一身寒氣冰冷刺骨,哪怕是這炎炎夏日也能讓人只覺如墜冰窟。
不過他的表現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好歹是有個神字的後綴的人物,而且一看面相就是大boss級別的反派,結果在無上真人面前連一招都沒有走過。
從頭到尾無上真人就只是遞出了一劍,那一劍從天幕處來如一顆流星直墜大地,雪白劍光不知寬達幾百丈,僅一個照面就把沒臉邪神全力施展的金身法相砸個粉碎,在金身碎掉后沒臉邪神法寶齊出試圖對抗那道駭人劍光。
最後的最後,沒臉邪神拼掉最後一件法寶后,真身被劍光碾成了齏粉。
雖然整個過程都是在神圖內,但李修平還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摧枯拉朽,什麼叫做毀天滅地。
搬山填海,摧城開天只需彈指。
李修平也明白眼前之人法號‘無上’的真正涵義,我已身前無人,芸芸眾生只在腳底。
在房間裏思考了好半天人生后,李修平雙手扶腰,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出了房間,抬頭看了看半空中的驕陽,李修平心中不經再次哀嘆一聲。
這下好了鐵定是遲到了,照着老程頭的性子肯定沒自己的好果子吃了,一想到那老頭兒的那張死魚臉,李修平就打心底里犯怵,沒辦法從小到大被班主任支配的陰影始終揮散不去。
就在李修平猶豫要不要去演武堂報告的時候,一個渾身大汗淋漓,看起來足有小兩百斤的中年胖子甩着一身的肥肉跑了進來。
那中年胖子見到雙手捂腰好似虛脫的李修平后,跑的就更快了,幾個健步上前扶住了李修平,還不忘轉頭對站在院子的婢女罵道:“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沒見着少爺不舒服嗎,都不知道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一會兒自覺去領家法。”
院外的幾名婢女聞聲連忙都跪了下去,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顯然是怕極了這個胖子。
不是幾名婢女如何故作誇張,而是這頭死肥豬的凶名實在是令人可怕,手段極為殘忍,根本就不把人當人看,每年安丘城內都會有一些人莫名其妙的死於非命,抽筋扒皮活活疼死,雖然那些案例看似天衣無縫沒有破綻,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誰幹的,因為死的人要麼是得罪李家的人,要麼就是直接得罪這頭肥豬的,可以說這頭肥豬在安丘城內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就是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卻有一個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王富貴。
中年胖子教訓完婢女后,轉頭看向了李修平,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又好像說不出口,一副如鯁在喉的樣子,之後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出聲,臉上的肥肉上下打顫,抖動不停。
“少爺啊,都怪老奴大意了,沒有照顧好少爺的身體,老奴該死啊,老奴罪該萬死啊。”
李修平看着這個死胖子的模樣,心中嫌棄萬分,急忙把手臂抽了回來。只是剛剛擺脫束縛,中年胖子就又蹭了上來,把李修平的袖子拽得更緊了。
李修平連抽了幾下手都沒有甩掉,只得放棄掙脫由着他拽着自己,轉頭看向那些還在跪着的婢女,“行了,你們都別跪着呢,也別領什麼家法了,去弄點早點過來。”
幾名婢女如釋重負,連忙起身失了個萬福后,就都退了下去。
“老王,你也夠了,趕緊把鼻涕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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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大個人了,還這般哭哭啼啼的,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李修平好說歹說,中年胖子才止住了哭聲,鬆開了拽住李修平的手,只見他從自己的袖子裏邊拿出了一塊粉紅色的繡花手帕,開始擦拭臉上的鼻涕,淚水。
看得李修平心中一陣無語,這個老騷包。
等到中年胖子停下手裏的動作后,李修平開口問道:“對了,老王啊,我爹他讓你去外城幹什麼了,怎麼去了這麼久。”
中年胖子聞言身體一頓,沒有言語,只是抬頭看向李修平開始裝傻。
李修平見狀瞭然,“行了,我不問了,肯定又是我不能知道的事情。”
“少爺,英明。”
演武堂。
程順看向那個空空如也的座位,不知為何怒其不爭的同時竟還有一絲釋然。
明知道這樣不對,怎麼有種感覺這才是對的。
今天演武堂內的學生們都在談論一件事情,那就是少城主李修平的反常舉動。
那王八蛋平時就不幹什麼好事,如今突然正常了,難道不是一種另類的反常嗎。而且就在昨天,那個傢伙公然拒絕了全名女神柳萱,這難道很正常嗎。要知道,在以前李修平那個傻缺對柳萱可是順來逆受,恨不得當柳萱的狗。
可昨天面對柳萱的親自邀約,他竟是給拒絕了。
這種妥妥的福利,是個男人拒絕不了吧,他竟是給拒絕了,難道少城主已經進化吶,開始不喜歡女人對男人感興趣吶。難怪他昨天莫名其妙的對着我笑,不行以後得離他遠點。這基本上已經是演武堂內每一個男同學們的心聲了。
演武堂外,一個身穿紅色錦袍的中年胖子正和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年輕人拉拉扯扯,不過沒有人敢過來圍觀。
過路的人一見到是他倆之後,都急忙走遠不敢靠近,就像耗子見到貓一樣。
中年胖子正是李府管家王富貴,年輕人則是李修平。
“狗東西,你放手。”
“少爺,今兒就別去了吧,老奴我實在是擔心少爺你的身體啊。”
“狗東西,你夠了,有完沒完啊。”
李修平竭力的拉扯自己的袖子,想要擺脫那個中年胖子。奈何根本拽不動,中年胖子小兩百斤的身形就像一座小山一樣屹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李修平累的氣喘吁吁,眉頭緊皺瞪向中年胖子,“姓王的,你撒不撒手。”
王富貴依舊死死扯住李修平的袖子不放,“我不。”
“狗東西信不信我現在就回去讓我爹把你辭了,讓你流落街頭,把你這兩百斤的肥膘都給餓沒。”
“老奴,萬死不從啊。”
“害,你不就是想要一個商鋪嗎,回頭我給你想想辦法。”
在安丘城這些城市內所有的東西名義上都是城主府的,想要在城內購得一間房產都得經過城主的同意。所以一城之主已經不能用肥的流油來形容了,各大商鋪的稅收,新增的地產等等。可以說只要是當上一城之主,就相當於躺在一座金山上享福。
老胖子雖說在安丘城內權勢滔天,卻也只是李家家奴的身份,名下沒有一處房產,而這個老胖子這幾年不知為何一直想要一處店鋪,原主自然是沒有答應幫忙。
得到答覆的中年胖子王富貴臉上露出一副賤兮兮的表情,“少爺,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顆釘,可不許反悔。”
李修平翻了個白眼,“趕緊撒手,盡耽誤功夫。”
重獲自由的李修平轉身就向演武堂內走去。
身後傳來了那個騷包的聲音,“少爺慢走啊,下午我來接你。”
李修平心中悲涼無比,要不是這個胖子太煩人了,他今天可不打算來演武堂,身體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還是不想面對程順。
走進演武堂,一路上李修平都沒有看見一個人,這個時候正是上課時間。童年時那種遲到了的緊張感頓時湧上心頭,搞得李修平不由的升起一絲心慌。
走到教室門前,李修平鄭重其事的整理了一下衣冠,才敲響了門。
待到教室門打開,看清開門的人後,李修平直接一揖到底,“弟子來晚了,還請老師責罰。”
程順見狀,心弦又一次提了起來,又來了,還以為這傢伙堅持不住今天不來了。
哎,罷了。
“念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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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還能主動認錯,這次就不責罰了,先進去吧。”
李修平心裏一松,順勢走入。
程順也是心裏一松,回到講台上。
教室的學生們則是都有點懵,怎麼回事,李修平變得這麼奇怪也就罷了,怎麼連老師也變了。
老師可是出了名治學嚴明,怎麼今天這麼好說話了。
程順看着李修平一步步的走向座位,心中凄凄然,別人眼裏的自己風光無比,連小魔頭都能鎮住。其實就程順自己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干,完全是李修平忽然變了性子。
李修平坐到了座位上,抬頭看向講台上發現程順看着自己,便順勢看向了他的身後有一張彩圖。
彩圖上描繪的東西,李修平一眼便認出來,這不就是人體的血管圖嗎,其中靜脈動脈的分佈對於李修平這個理科天才來說,簡直就是一目了然。
難道修行還講科學?李修平心中充滿了疑問。
一會兒后講台上程順回過神來,輕咳一聲開口了。
“今天呢,和大家講講何為呼吸吐納,你們之中不乏一鏡,二鏡修士,肯定早就熟稔呼吸吐納的關鍵,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認真的聽一聽,因為我身後這幅圖是我從宗門外門長老那裏借來人體內視圖,吐納術的關鍵就在其中。”
不在注意李修平的程順很快便進入了自己的節奏,臉上神情眉飛色舞,手中教鞭如戰刀一般犀利,口中滔滔不絕的講着那些重點,靈氣流轉不順暢會怎麼這麼樣,該怎麼解決,有哪些快捷的方法等等。
總之唾沫星子橫飛。
期間也有一些小插曲,程順會時不時的停下那張轉輪加特林鐵嘴,從拿起了講桌上茶杯,對着茶杯狠啄了一口,在把喝進嘴裏的茶葉吐了回去后,在繼續講那些晦澀難懂的理論知識。
每當看到程順喝茶的時候,李修平都會在心裏吐槽一句,為什麼這些老學究們喝茶都是一個樣兒,喝就喝嘛,幹嘛要吐回去啊。
時間一點點過去,當這節課上到一半的時候,有許多人都已經開始打起了瞌睡,反觀李修平此時卻是神采奕奕,眼裏放光。
因為他驚奇的發現,修行一事真的很科學,這不就是翻版的呼吸作用嗎。
把氧氣換成靈氣,濁氣換成二氧化碳。
按照程順所講,吐納的關鍵就在於一呼一吸之間,靈氣經過口鼻進入身體,融入血液,在由血液將靈氣傳遍全身,以達到淬鍊身體的作用,最後身體所產生的濁氣在通過口鼻傳出。靈氣和濁氣的替換可視為一個周天,一呼一吸間一周天。
理論還是那套理論,只不過是還要掌握一種特殊的呼吸頻率。
聽到此處的李修平有些飄飄然,也有些自嘲,沒想到修行這麼簡單,白白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
只是沒一會兒,李修平就意識到自己似乎是高興得太早了,既然修行這麼簡單,那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普通人呢。
修士和普通人之間必然是有區別的,至於這個區別是什麼,李修平不清楚。
想到此處的李修平抬頭在教室里環視了一周,他所在的班級有大半的人都還沒有感受到靈氣,在這最後半年的時間過後,他們也許就會被淘汰,一輩子只能當個普通人。
而李修平就更慘了,如果不能感氣,那就直接重開了,沒有復活幣的那種。
這讓李修平有一些心慌,因為他發現那些邁進修士門檻的弟子,大多都是家裏有礦的,要不就是官家子弟。
其實這些都不奇怪,畢竟他們有那條件,奇怪的是安丘城裏最有權勢的城主獨子竟然是一個一鏡都不是的廢物,這就很不符合常理。
難道是這副身體壓根就不適合修行。
再外加上城主李宏伯對自己兒子根本就沒怎麼管過,完全就處於放養模式,這更加加深了李修平的懷疑。
要是原主是個天才,李宏伯會這麼做嗎?
如果是,那就只能證明一點,自己那便宜老爹和原主一樣是個傻缺。
那又是為什麼?李修平百思不得其解,沒有一個良師引路面對一個陌生的領域,那就是瞎子走夜路,真真的伸手不見五指。
放棄思考的李修平隨即看向了講台上正在指點江山的程順,忽然他靈光一閃,良師不就在自己眼前嗎。
可要如何開口了,畢竟老程頭對自己的觀感很不好,而且自己也很怵他,得找個合適的機會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