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場戳穿

第七章 當場戳穿

“噗嗤...”

幽州城內鬧市一處街角,一名頭戴寬邊斗笠的黑衣女子見周富貴等人賺錢賺了個不亦樂乎,忍不住笑出了聲,斗笠垂下的黑色面紗遮住了面目,根本看不清此名女子的相貌。

“哼,坑蒙拐騙,不過一騙局而已。”女子隨後覺得有些不妥,收斂笑容,正色說道。

“慕容大姑,此等賤奴,光天化日之下,竟以下三濫的手段,欺騙百姓財物,我使人拿下這些人治罪如何?”慕容大姑的一名虎背熊腰的手下問道。

“下三濫手段?”慕容大姑聞言沉吟道:“他不過是利用世人的貪婪之心罷了,我倒不覺得是下三濫,反倒是覺得有些高明,不必理會他們了。哎,敦斡齊,依漢家規矩,待斬死囚上刑場前,也要吃頓斷頭飯的,就由他們去吧。”

“大姑仁慈,敦斡齊遵命便是。”名為敦斡齊的衛士首領點頭道。

“宮中有何消息?”慕容大姑又看了一會,便打算離去,翻身上了馬背後問道。

敦斡齊搖了搖頭。

慕容大姑面紗之下的眉頭緊鎖,極為擔憂,又極為厭惡的看了大燕國宮闕方向一眼,便揮鞭打馬而去。

“好了,好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今日就到這吧,諸位明日請早!”慕容大姑等人靜悄悄的離去,這邊周富貴等人也打算收攤了。

周富貴等人連開三次“博票”,賺了個盆滿缽滿的,就打算收攤了,至於明日是否還出攤,就要看今晚如何盡情享樂了。

而下注之人,當然大都是血本無歸,只極少數的發了財,在東奔西跑,歡呼雀躍的。

“且慢!”正當周富貴等人收攤之時,一名衣裳華貴的年輕公子哥在數名家奴的簇擁下走出了人群,對周富貴說道。

“嗯?公子有何指教?”這名公子哥為漢人打扮,從而令周富貴生出些許好感,於是拱手問道。

“本公子也來博一博如何?”年輕公子哥極為傲慢,也不答禮,直接開口問道。

“在下說了,今日到此為止了,想博明日請早。”年輕公子哥傲慢神情使得周富貴剛剛的好感蕩然無存,於是也是挺了挺胸后答道。

“賤奴才,我家公子今日欲盡情一樂,你敢不從?”年輕公子尚未說話,一名家奴開口呵斥周富貴道。

“敢問你家公子為何人啊?”周富貴皺眉問道。

周富貴初出茅廬,羽翼未豐,或者說還未長出半點羽翼,因而周富貴不想招惹權貴,一直克制自己,說話也較為客氣。

“我家公子為渤海顯德唐家之人。”一名家奴得意洋洋的答道。

看熱鬧的眾人聞言均是一片嘩然。

渤海顯德府唐家是個大族,世居渤海,為渤海漢人家族,其實夏失東北之地已久,而居於渤海的漢人家族又不斷的與外族通婚,因而渤海的漢人家族早已不是純粹的漢人了,因而對漢族的歸屬感並不強。

渤海的漢人家族不再以漢人自居,但他們當中的一些人就仍是崇尚漢文化,喜讀漢書,如渤海顯德府唐家。

燕興起於北方,唐家便投靠了燕,因其家族中的許多人通曉漢語、鮮卑語等語言,因而許多人為燕軍中的通事,有許多人在燕朝廷為官,唐家也就算是大燕國的權貴之家了。

“哦,既然如此,唐公子想怎樣博?”周富貴不知渤海顯德唐家是個什麼玩意,但人家如此氣勢洶洶,料也不是易與之輩的,於是周富貴點頭道。

既然你想輸錢,老爺我為何要攔你?周富貴心中暗暗好笑道。

“啪!”唐公子甩出大大的一錠黃金后說道:“兩文錢博五千錢,本公子這錁金子博錢幾何啊?”

大燕國立國之前,為北方游牧民族,平日裏的交易,哪裏用什麼貨幣?基本上是以物易物。燕立國后,就基本上以夏國的貨幣,銅錢為流通貨幣,但也有所變化,如黃金、白銀,在夏國並不是貨幣,而是奢侈品,而在燕,卻可作為貨幣流通。

“值多少?”周富貴當然知道黃金值錢,但初來乍到的,卻是不知黃金在燕國價值多少,於是回頭問道。

一眾同鄉聞言一起大搖其頭,跟一群撥浪鼓在擺動似的...

大家都是窮得叮噹亂響的窮鄉親,銅錢都少有見過,哪裏見過黃金、白銀?見都沒見過,當然不知黃金的價值了。

其實只鐵匠易季生稍見過市面,於是易季生對周富貴說道:“我等的全部錢加起來都不夠賠付。”

周富貴聞言橫了易季生一眼。

這結果未料,談什麼賠付?況且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先亮出自己的底牌的。

“唐公子聽見了吧?在下人等為鄉野粗鄙之人,混口飯而已,不敢與公子相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進肚中才是自己的,於是周富貴對唐公子說道。

周富貴話中有兩層意思,可唐公子傲是傲慢了些,卻是個粗心的人,不但未聽出周富貴話中的意思,還大方的說道:“有多少就算多少吧,可敢一博?”

“有何不敢,公子請!”周富貴說罷,給許滿倉等人使了個眼神。

既然唐公子如此不識趣,強行將金錠往自己兜里扔,周富貴也不想繼續攔了。

周富貴做事總是留有後手的,壇中是另有天地的,藏起一個號碼,就杜絕了一切可能性了。

至於結果就可想而知了,唐公子連博三次,也未博得頭彩,饒是唐公子家境殷實,也輸了個面如土色,滿頭大汗的。

又發了筆大財,周富貴等人當然歡喜異常,是得意洋洋的。

“公子還繼續嗎?”唐公子雖然傲慢,但也是個輸得起的光棍,輸了就輸了,並未行強行讓周富貴等人退錢等胡攪蠻纏之事,因而又令周富貴對他有了些好感,於是周富貴對唐公子說道:“天色已晚,小的們可要歇息了。”

唐公子帶來的金錠已經輸光,因而只好搖了搖頭。

“慢着!”

看來今日周富貴等人麻煩不斷,正在此時,又有人站出來后說道。

“你來做什麼?”出來的人為唐公子的二弟,於是唐公子問道。

“大兄,你中了圈套了,可否許我一說?”

唐公子姓唐名明遠,為大房所生,也就是為唐家嫡子,而來的人姓唐名遙,為妾室所生,也就是庶出,因而唐遙也許在外面可以跋扈,在唐明遠面前可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的拱手說道。

“中了什麼圈套?又與你何干?”唐明遠聞言皺眉問道。

嫡庶之分,使得兄弟如同仇寇,唐明遠當然知道唐遙沒安什麼好心,只是不知他到底是何用意而已。

“大兄,壇中自有乾坤!”唐遙也不在意,微笑着指着裝滿號碼的大罈子說道。

“哎呀,唐二公子?稱呼沒錯吧?”唐遙揭了周富貴的老底,慌得周富貴連忙說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壇中自有乾坤?此話怎講啊?博戲者,有輸有贏而已,方才也是如此啊。”

“勝者寥寥,敗者甚眾,幾與強奪同,我說的可對?”唐遙微微一笑道。

“什麼...什麼強奪?唐二公子你貴為大戶人家的公子,可不許亂說啊...”周富貴確實小覷了這個世上的人,被人當場戳穿,慌得連連吩咐眾同鄉道:“天色已晚,兄弟們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咯。”

眾同鄉哄然答應,跟着周富貴逃也似的逃離了現場。

唐遙本想再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但想了想后,就任由周富貴等人去了。

“唐遙,所謂博戲,便是以少博多,輸贏為再正常不過了,什麼中了圈套?一派胡言,我看你是故意讓為兄丟醜於眾吧?”經唐遙這麼一說,唐明遠也覺得事情不對勁,但仍是死鴨子嘴硬。

你這是以多博少,被人騙了三錠黃金,還渾然不知,唐遙感到暗暗好笑。

唐遙搖搖頭,默不作聲。

那傢伙倒也有些本事,“博票”這種無本買賣的騙局,虧他想得出來,唐遙隨後心中暗道。

......

“發財了,發財了,富貴哥,你果然是個有本事之人啊!”

“誰說不是啊,俺這輩子絕不會看走眼,今後跟着富貴兄弟混,定能過上富貴的日子。”

“兄弟們,今晚俺們去春月樓如何?”

“兜里有倆錢兒,就得瑟了?一會到了春月樓,先緊着富貴兄弟挑啊,誰敢造次,小心俺的拳頭!”

“李大哥說的是,正當如此!”

周富貴等人發了一筆橫財,眾人是興奮不已,一路之上,紛紛大拍周富貴的馬屁,將周富貴誇得就如天上的神仙一般。

“哈哈,好說,好說。”周富貴也是得意洋洋的說道:“春月樓?是個什麼玩意兒?”

“好小子,還敢去春月樓?隨我去見官吧。”周富貴話音未落,便被人在肩膀上拍了一掌,同時一個聲音傳入了周富貴的耳中。

是你?周富貴轉頭看見,不禁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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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賊開局,絕不做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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