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平凡與否
晚上，眾人在院子裏架起了篝火，圍着篝火吃起了烤肉。
“還得是肉吃着香。”時荏說道：“不過，小唐呢？”
“她留了張紙條，說她累了，想睡一會。”墨守說道：“師姑們慢慢吃，我去給她送一點。”
“多拿一點，反正我們夠吃。”時荏說道：“約會就要有個約會的樣子，來來來，這些都拿上！”
墨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一溜煙跑回了房間。
“就算不舒服，也不能餓肚子啊。”墨守坐在了床邊，輕輕的喊醒了唐音楓。
唐音楓睜開不再明亮的眼睛，慢慢的坐起來，說道：“確實餓了。”
看着唐音楓細嚼慢咽的吃着烤肉，墨守又說道：“你，更喜歡成為誰呢？”
“……我想做唐音楓，可是……”唐音楓嘆道：“我總得知道……我是誰吧？”
“是啊，如果不知道自己是誰，那麼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墨守喃喃道：“但有時候你明知自己是誰，卻還是不願意成為那個人。可是啊，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利，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一但對自己的存在，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那就會逐漸迷失，甚至……會在錯誤的引導下，成為錯誤的存在。”
“還是不能告訴我，真相嗎？”唐音楓問道。
墨守慢慢的搖了搖頭：“你現在，正在迷茫，一但知道了真相，對你沒有好處。”
“我的力量……全都消失了。”唐音楓說道：“甚至……連說話都會感到特別累。”
“那也必須說，你現在不能睡。”墨守說道：“一但你潛意識中對自己的存在有了什麼認識，那麼你就會不可避免的想那個認識靠攏。”
“那……如果，我潛意識認為，自己是樹母呢？”唐音楓問道：“我是不是會成為樹母啊？”
墨守搖了搖頭：“樹母的本體，是植物，若是你真的認為自己是樹母，你會逐漸失去身體的控制權，最後變成類似於植物的存在，動彈不得，看不見，聽不到，直到死亡。”
“其實，你知道嗎，那些力量也並不是你的，它們存在於九彩羽衣之中，但是理論上，你是無法使用的。”墨守說道：“但是，在我跟無心師父的引導下，你在潛意識中已經認定了自己是鳳凰族的末裔，這樣，你才能夠使用九彩羽衣中的力量。雖然這是在騙你，但是，只有這樣引導你，你才能在正確的路上行進。。”
“雪凰已經跟我說過了。”唐音楓說道：“墨守，我應該成為誰？”
“成為你想成為的任何人。”墨守說道：“我們這種現有身體，再有意識的人，雖然可以輕易得到強大的力量，但是一但對自身產生了懷疑，就約等於失去了心臟。與其說，要成為誰，不如跟我說說，你想要成為誰？桃灼他們那樣的，還是你一直認為的，鳳凰的末裔。”
唐音楓看向自己的手：“可是，這兩個，都不是我啊……我想知道真實的我是什麼。”
“……唐音楓……”墨守一臉嚴肅的說道：“真實的你……如果存在，對我們都沒有好處，從你跟暗一模一樣的面容上，我認為，你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但是，算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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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想這件事了，我不想殺你。”
“……我明白了。”唐音楓重新躺了下去：“我累了，晚安。”
“祝你好夢，答應我，不要去想這些事了。”墨守說道：“哪怕……你在也無法得到力量，做個平凡的人，也挺好的，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墨守，都會愛上你的。”
“你！”唐音楓連忙把頭縮進了被子裏面：“說……說什麼呢……”
墨守看着縮成一團的唐音楓，忍不住笑了笑，然後輕輕的走出了房間，一躍而起，來到了林中。
“唉……但願她打我的時候已經恢復正常。”墨守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真相……真是不敢告訴她啊。”
“哥……起碼不該暗示她她是暗的眷屬。”桃灼說道：“會出事的。”
“她是暗的眷屬，這件事本身就漏洞百出，她早晚會發現的。”墨守說道：“這也算是……一種歷練吧，在不斷的失敗中，她早晚會將‘我是唐音楓’這個認識作為她自我認識的第一印象，到那時，再把真相告訴她，她才不會因為真相而遇到危險。而且……要讓她體驗極陰之力的侵蝕，這個想法在關於她的記憶中，已經出現了很久了。”
“所以，我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貫徹這個想法。”墨守說道：“只有親身經歷過痛苦的折磨，才能明白幸福和平的來之不易，才能站出來，用自己的身軀，抗下黎民的苦難。呵……我是不是對她有點嚴苛了？”
桃灼說道：“是有點，但是……這也是對她好，在於過去幾千年的戰爭中，神族之所以傷亡慘重，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神族是在和平中長大的，實力根本發揮不出來，作為下一任的光明神，她早晚要投入神職的工作中，如果她也在你的百般呵護下長大，只怕是會步了上一任光明神的後塵。”
“行了行了，快點幫忙。”墨守說道。
“來了！”桃灼飛到墨守的腦袋上，說道：“我會保證你的意識不被侵蝕的，放心去做吧。”
“呼……”墨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的意識探入靈魂的深處，觸碰那對他來說屬於禁忌的力量。
霎時間，極陰之力充斥了整片密林，鬱鬱蔥蔥的樹木頓時出現了腐敗的樣貌。
膚色變得慘白的墨守抬起了右手，輕輕的吹了一口氣，五指的指尖便燒起了黑色的火焰。
墨守閉上了雙眼，然後將右手放在胸口，狠狠地刺了進去……
……
清晨。
唐音楓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窗外的鳥啼顯得格外的括噪，唐音楓忍不住抬手射了發靈力彈，世界一下子就安靜了。
“怎麼感覺怪怪的。”唐音楓想要聯繫雪凰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但是雪凰卻遲遲沒有回應，一股無名火頓時充斥了唐音楓的腦海，她忍不住一拳打在牆體上，結實的牆體頓時裂了一條縫。
“唐音楓。”墨守手裏拿着一隻鳥走了進來：“它只是只鳥啊……”
唐音楓滿不在乎的看向墨守，喃喃道：“可是它煩到我了。”
“唉……效果也太強了吧。”墨守把治好了的小鳥放在了桌子上，小鳥立刻就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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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音楓……我說過，我不想殺你。”墨守一邊慢慢走向唐音楓，一邊用左手喚出了桃木劍。
“哈？”唐音楓一愣，隨後便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她的腦子不禁嗡的一下變成了一片空白。
什麼時候……她什麼時候變成陰司了……
“所以……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要殺你的話，就用這把劍刺我。”墨守單膝跪在床邊，將左手的桃木劍雙手奉上：“很有效果的。”
唐音楓下意識的拿過桃木劍，然後看了看一臉陽光燦爛的墨守，忍不住問道：“陰司的存在，就是錯誤的……你應該把我清除，不是嗎？”
“嗯……確實如此，不過嘛……”墨守說道：“陰之力與陰司的存在，本身不是錯誤，只是不該存在於乾元大陸而已，如果你不是乾元大陸的人，也就沒問題了。安心吧，雖然我還比較弱，但是在乾元大陸，能殺你的人，只有一個。”
“無心師父？”唐音楓問道。
“不，是暗。”墨守說道：“不過你也要跟我保證，不可以像剛才那樣，因為心煩就隨意殺戮。”
“……如果……你一直在身邊的話，應該可以做到。”唐音楓喃喃道。
“當然，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墨守說道：“走吧，我們該動身了。”
說著，墨守便走向門口，隨後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墨守突然往右側躲閃，躲過了刺向他心臟的桃木劍。
“我就知道，你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刺我一劍。”墨守慢慢的看向唐音楓，一副早已看透一切的表情。
“額……對不起，一個沒控制住就……”唐音楓似乎也有點沒反應過來似的，不知所措的看向墨守，隨後連忙收起桃木劍，小聲說道：“對……對不起……”
“唉，沒事，反正這也是我早就想到的。”墨守笑着說道：“好奇心是好事嘛，但是……這把劍刺我，我真的會死的，就像五百年前那次一樣。總之……不到關鍵時候，還是控制一下自己吧，走了。”
“嗯。”唐音楓將桃木劍別在腰間，然後緊緊的跟在了墨守身後。
兩人慢慢的走到馬圈，只見何靈靈眾人都坐在馬車旁邊，明顯等了很久了。
“……”何靈靈看着唐音楓，忍不住揉了揉頭：“這叫什麼事啊……”
時荏拔出了劍，看了看何靈靈，又在何靈靈的示意下收起了劍。
“靈，你是不是對墨守有點過分放縱了。”時荏說道：“除惡務盡。”
“墨守做事……肯定是有理由的，就算不相信，也要說服自己相信，這也是星彩的指示。”何靈靈說道：“時荏，你一般不會跟墨守一起出任務，所以不必在乎這些事，知道這件事就可以。”
“好嘛，我越來越好奇墨守給星彩姐用了什麼迷魂藥了。”時荏盯着陰之力繚繞的唐音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原則問題都可以讓步了。”
“行了，牢騷回去再發，上車，走。”雲朵輕聲說道。
“雲朵，你也沒有異議嗎？”時荏說道。
“有又如何？反正也打不過。”雲朵喃喃道：“況且，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