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見九霄

“你好這位姐姐，請問，你剛才從這經過，有沒有看見一個錦盒啊？”

聲音很是溫柔，跟青離之前見過的彪悍模樣相差天地。可見，這個物件對她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

涵心問完，見那人遲遲沒有回答，也沒有要轉回身來的意思，好奇之下，多走了幾步來到那人前面。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整個人都氣鼓鼓的瞪大了眼睛。“是你啊，你幹嘛捉弄我！？”

看她這模樣，青離真的忍不住伸手又掐上了她的臉頰。“我哪有捉弄你啊，是你自己姐姐、姐姐的，喊得可甜了呢。”

擺脫了青離的魔爪，涵心有些羞惱的不看她。

“怎麼還不高興了？”

“我……我的東西丟了。”聲若蚊吶的說著，又好似想起什麼擺了擺手。“算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啦！”說著，涵心就準備回去了。

青離從袖中拿出了撿到的錦盒，在她面前晃了晃。“是在找這個嗎？”

看到那東西在青離手裏，涵心立馬停下了要走的動作，伸手就要從青離手中拿過，卻是一下被青離躲過了。

“這是我的，你給我！”

見她要搶，青離直接把東西舉高。“想要東西可以，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看了看自己跳起來也可能夠不到的高度，涵心放棄了。“你問吧。”

“那人是誰？”

“你……你說的是誰……誰啊？”邊說，涵心還轉了個身，背對着青離。

“就是剛才和你抱在一起的那人啊，身材可真好，人也長得很好看呢！”青離一邊誇着，一邊轉到了涵心的側面，看着她有些心虛的眼睛。

“你……你都看到什麼了？”涵心轉過臉，看着青離晉陞上仙后越發瘦削漂亮的臉，忍不住問道。

青離抬頭，甩了甩自己長的及腰的秀髮，頭上銀蛇形狀的簪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怎麼說呢……”說著，青離一手放到了下巴位置，眉頭一皺，眉間的火焰印記都有些變化。“也可以說，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我可是都看到了哦。比如說……抱抱……”說完還不忘用調侃的眼神看向了涵心。

涵心猛地轉過身來，抬手捂住了青離的嘴巴，左右看了看，這才看向青離，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這件事千萬不能對你我意外的人說哦，就算珊珊也不行！”

青離給了她一個回應的眼神，涵心這才放開了她的嘴巴。

“好，我答應你，說吧。”青離一副八卦的模樣。

“跟你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人身份。這人是一年前開始纏上自己的，其實加起來也沒見過幾次面。而且，每次見面都說一些有的沒的，我就半句話都不想搭理他了，也沒問過他的身份，只想着跟他撇清關係。”

“喔……”青離的聲音里不難聽出有不少的失落來。本來還想着能聽到一個凄美、糾結的愛情故事，卻沒曾想是‘一切都沒來得及’。唉……

青離將手中的錦盒還給了她，忍不住催促她打開看看。

錦盒很漂亮，打開后是一條紅色的手鏈，上面有很多精緻的鏤空花紋，每間隔一段就有一個漂亮的小鈴鐺，戴在手上叮鈴鈴的很是悅耳。

“你別說，這傢伙送的東西真的很適合你呢！不如就戴着吧！”青離忍不住讚歎道。

然而，涵心只帶了一次就將手鏈摘了下來。“這又不是我的，我才不要戴。等下次見到他，一定要還給他！”

自從兩人有了共同的小秘密后，顯得更加的親密，就連林月珊都比不上兩人的親近了。

閑適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幾年，期間，青離也曾經嘗試着去找過九霄，可是又不知道去哪裏找。用傳音海螺跟他聯繫過，一開始還能聯繫的到，可最近幾年卻是又聯絡不到了，青離忍不住很是擔心。

而且，按照他給的功法修鍊了這麼多年，雖然修為是穩定增長的，卻是讓青離鬱悶的是，自己用盡全力的一擊竟然是火攻。可自己並不是一頭火屬性的獸啊，所有的法力都用來製造火焰了，所以，自己的攻擊傷害根本就配不上上仙這個身份。這點讓青離很是鬱悶。

正準備出門去看看布雨情況的青離，還沒到大門口就聽見兩個仙娥在廊下竊竊着，眼神還不是飄向大殿的方向。

青離停住步子，閉眼凝神，兩人的對話就清晰的落到了她的耳中。

“你見了嗎？剛才來的那位神仙。”

另一仙娥納悶道：“誰呀？怎麼了嗎？”

“你是沒見，那神仙剛來的時候，我可是看得真切，那氣質、那身形，簡直要迷死人了。”

那個仙娥顯然是有些不以為意。“唉，這諾大的天宮裏，多好看的人沒見過啊。難不成還有比咱們的上古神將墨塵神將更俊美的嗎？”那仙娥說的一臉驕傲。

仙娥想了想，老實說道：“要是對比咱們墨塵神將的話，氣質不同，不過單憑顏值倒是能一較高下了。”

“什麼！？”想不到這神仙的評價竟然這麼高，那仙娥的眼睛都亮了。“走，咱們快去看看吧！”

兩個說著就碎部朝着大殿的門口而去。

因為雨神在會見客人，所以大殿裏並沒有多餘的人。弄得一眾好奇八卦的奴僕們都是在大殿的門口紮成了堆，探着腦袋往裏面看。

青離看了這些人一眼，正猶豫要不要去看個究竟時，胳膊忽然被人圈住了。轉頭正看到涵心笑意如花的仰頭看着自己。

“青離仙官，有美人耶，不如咱們也去看看吧！”

“美人？”青離呢喃着重複着，還沒拒絕或是答應，人就被涵心扯着往大殿門口的人堆兒那去了。

這涵心什麼都好，就是對那種氣質男神仙完全沒有抵抗力，一聽仙娥們口口相傳的那人容貌氣質，正是對了她的喜好，整個人都很是興奮。

來到人堆前，涵心刻意壓低了聲音道：“諸位姐姐妹妹們都讓一下，讓咱們青離仙官先請。”

剛開始那扒着門縫看的仙娥們還不準備讓開，可聽見‘青離’兩個字時，倒是很給面子的讓開了些。

涵心跟在青離身後，一同站在了門外，涵心不客氣的扒着門縫往裏面看去，雖只有一個背影，卻是讓她看得很是入神。

青離倒是沒有那麼好奇那人的長相，而是凝神細聽裏面的對話。

雨神的聲音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另一個人的聲音一響起，青離立時僵立在了那裏。

有多久了，自己再沒這麼聽到他的聲音了。這聲音，自己可是聽了五百年啊……

你……終於來找我了嗎？

殿中人似乎不覺，仍在談話。

“九霄神君，我知道您的意思，可這雨神珠對於雨神宮來說那可是命源啊。又怎麼能出借呢。”雨神皺着眉頭，一副為難至極的模樣。

“雨神也不必現在就着急拒絕，您可以先考慮考慮。”說著，九霄從懷中拿出了一件物什，在手中攤開。

雨神原本擰緊的眉頭立時鬆開，眼睛也瞪的老大，看見面前的東西，竟然跟見到了稀世珍寶一般的欣喜若狂。

“這……這是……”眼睛盯着九霄手中的物件，雨神竟然結巴的說不上一句整話，卻又是着急想讓九霄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

“是，你想的不錯。”九霄含笑看他，眼中是讓人分辨不清的神色。

“這東西，真的是給我的？！”雖然被九霄肯定了，可雨神還是覺得不真實。

這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得到的，就算是天君也不見得能得見……

水之靈，是天邊極寒之地數十萬年才能凝出一顆的水之聖物，可以將所有水屬性的神之法力提純，使之功力增長到之前的一倍。雨神有生之年能見到已是大幸，更是不敢奢望能據為己有了。

“想要？那就拿你的雨神珠來換。”九霄如同魅惑一般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想要答應。

雨神遲疑了片刻，再次徵詢道：“你用完一定會歸還與我？”

“那是自然。”

雨神低頭終於是真心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可抬頭看了看他手中的水之靈，那一絲猶豫終於妥協在那水之靈上了。“好，那我就信你一次，九霄神君！”

說完，雨神就從自己胸口的位置，隔空取出了一顆法力雄厚的水珠子來。最後看了一眼，那珠子便緩緩的落在了九霄伸出的另一隻手中。

與此同時，九霄手中的水之靈也脫離了他的手心，飛向了雨神那裏。

看到水之靈，雨神恭敬的用雙手接過，一副對待珍寶一般的珍視着。

看着東西到手，九霄憑空變換一個錦盒，將其放好，再一翻手，東西憑空消失了。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九霄也就不多打擾上神了。”

見他作勢要走，雨神連忙回神，將東西小心收好，挽留道：“既然神君來都來了，怎麼不多留一會兒呢，莫是我這裏招待不周啊。”

“雨神見外了，你我本就沒什麼交情，不過是利益交換，覺得值得就做了罷了。對了，還想着在您的宮中尋找一故人，還希望雨神不要見怪。”

前面聽着他的回答，還覺得這人果然不是一般人。不過就是不好相處。但聽他後面說要找人，這才心中大定了下來。

既然自己這宮中有他在意的人，那今後若想跟他來往，豈不是有了好的理由。

想到此，雨神連忙道：“您說的故人就在我這雨神宮，不知九霄神君方不方便將那人的名字告知，我好派人去請啊……”

“那……”倒是不必了，這幾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見大殿關閉的門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原本守在外面的一群人立馬做鳥獸散。最後只剩下不知被誰推進來的青離和涵心獃獃的模樣看着看過來的雨神和……他……

時隔十幾年未見，兩人第一次見面，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好像不一樣了。

青離眼裏只剩下了他，他還是喜歡穿着一身白衣，頭髮用玉冠束着，連一根不聽話的髮絲都找不到。穿着打扮沒有變多少，只是那一雙含情的桃花眼，直直的看着你，竟好似被這天地間最溫柔懷抱的環繞着那般飄飄然。

看見她，他溫柔的彎起眉眼，笑道：“阿離，我終於找到你了。”

青離沒有開口，也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這麼定定的看着他，不知喜怒。

也不等着她的回應，九霄伸手拉着她就出了門。

雨神只是伸長了腦袋多看了一眼，並沒有阻止。

“年輕……真好啊！”

站在一旁，整個人有些獃滯的涵心，在兩人走遠后，才從花痴中清醒過來，一路小跑的追了過去。

此時也顧不得人家私隱不私隱的了，只知道，這人可是極品啊，自己怎能錯過！

來到一處僻靜處，九霄抬手便布出一道結界，與外界的花景融為一體，若不是境界達到神君級別，是看不出這裏有結界在的。

九霄看着面前出落的越發有女人味的青離，心中很是歡喜。習慣性的抬手撫上她額間的火焰印記，愛戀的如同撫摸世間珍寶一般。

然而，青離卻是如同觸電般的躲開了，只餘下九霄那停留在半空中，修長白皙的大手。

見九霄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青離紅着臉微微別過，不再看他。

九霄只當是這十幾年不見，她對自已以前習以為常的動作有些生疏了，心中略過一絲失望，卻是一閃而過。

“這麼多年不見，你性格怎麼倒是彆扭了。是不是因為聯繫不上我，生氣了？”九霄不無寵溺的看着眼前人兒，似乎這十幾年他們並沒有分開過一般。

青離也不知道自己鬧什麼彆扭，反正就是不願意搭理他。之前想過無數遍再見到他一定告訴他，自己有多想他，多想一直跟着他，就像之前那樣形影不離。可是，之前那股無所不說的親近感忽然就變了，至於為什麼變，變成了什麼，青離也還沒分辨清楚，就是感覺不一樣了。

“我……我沒有。”

見她不肯承認，九霄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你最近可有感覺身體不適？”

青離搖搖頭，兩人之間忽然就沉默了下來。

想之前在棲霞山上，青離是那個話多的，有什麼覺得有趣的就會跟他說個不停，完全不必擔心兩人之間沒有話說。可現在，安靜的竟然有些尷尬，這是怎麼了……

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青離抬頭，忍不住問道：“我們以後都要這樣，十幾年都不見得能見一面嗎？”問出這句話，青離忽然患得患失的，有種失落感。

聽出她話中的期待，九霄終於又溫柔的笑了出來。“不會的，阿離，再忍耐一段時間，很快，我們就能不分開了。”說著，九霄伸手扯過她的手臂，將她抱了滿懷。

青離睜大眼睛，心臟不受控制的‘碰碰’跳了起來，直覺想要把他推開，可剛抬起手，聞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又是放下了，靜靜閉上眼睛，感覺他在眼前的真實感，卻又感覺幸福的跟假的一般……

感受到她的溫順，九霄安心多了。放開她，鄭重道：“阿離，再過幾日是十三公主的及笄封神典禮，你若去了，到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出錯才好。”

“嗯”此時的青離心中那種莫名的彆扭，在擁抱之後又消失了，看着他俊美的面容，乖順的應答。

“待到典禮結束后，我會找機會將你從雨神宮接出來的，等我。”

聽到他的承諾，青離心立馬安定下來，對着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

隨着她笑容的漾開，九霄只感覺心中一悸。從前只覺得她是那個需要他照顧的小女孩，也從未認真看過她。

此時的她晉陞上仙后，臉頰上的嬰兒肥不見了，臉型瘦削，看着成熟了些，倒是多了幾分嫵媚來，這一笑竟是讓這滿園的鮮花也失了顏色。

兩人氛圍正好，卻見一個蘿莉仙娥在院中轉了好幾圈，也不肯走，最後來到九霄所設的結界外，感覺到異樣，伸手觸了觸，才確定了這是結界沒錯。

涵心抬手就開始施法，看樣子是想要突破這層結界。

對於設結界的九霄來說，這點兒微末的法力，還真的半點兒意義都沒有。

看出她的執着，青離忍不住開口道：“她是我的朋友，別這麼對她！”

這麼說完，九霄抬手，圓形結界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撤去。

看見裏面的兩人，涵心立馬收了動作，趕忙理了理自己並無雜亂的頭髮和衣擺，這才踩着碎步朝着兩人走去。

青離還從沒見過涵心這副小女兒家一般的模樣，倒是好奇的緊。

“我說涵心，怎麼，才一會兒不見，路都不會走了？”

涵心一雙眼睛一直時不時的偷看九霄，被青離一打趣，倒是轉頭看了憋笑不已的她一眼。知道她這是存心調笑自己。

不過礙於九霄在這裏，她倒是不敢發作。

“青離姐姐就愛說笑，我平日就是這樣的呀，不是嗎？”雖然是笑着說的，可看向青離的目光中，多少帶着些警告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