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雨欲來
咬人的狗不叫。
兩幫人除了短暫的驚愕之後，腦子當中都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這句話。黑亮也在短暫是失神之後，一個箭步衝出去，一把抱住想繼續痛下殺手的平頭青年，周劍幾個半大小子則是跑過去扶起已經發狂的二猛，一人一隻胳膊死死抱住，一人則抱着腰，三人拚命的往後拖，想要遠離那極端危險的陰鷙青年。
二猛想極力的掙脫同伴的束縛，衝上去跟他吃了大虧的王八蛋同歸於盡，無奈身邊的同伴讓他根本掙不開，心裏極度不甘心，鼓着青筋的額頭，咬着后槽牙狠狠罵道：雜種，今天你要是能好好的走出孤山，我跟你姓。
黑亮微微頭疼，後悔帶身邊這幫王八蛋在村裡閑逛。平頭青年是自己大嫂的親弟弟，如果不是二猛，換成二猛的親哥的話，黑亮不介意這王八蛋被揍成豬頭。就是因為這王八蛋在他哥接親的時候沒少被這鳥人羞辱，說什麼煙用的差了，沒有上檔次的小轎車，連帶着伴娘都被王八蛋罵說是帶過去的一頭豬。小姑娘是黑亮的親表妹，小丫頭回家了說起這事還是眼淚嘩嘩的。黑亮沒辦法，要不是有這個親戚關係，早就帶人滅了這王八蛋了。不過眼下趕緊結束這場鬧劇，真要擴大，二猛大哥在參與的話，那就肯定是不大不小的風波了。黑亮不願意為自己都想抽的王八蛋參與這種事情，不划算。
黑亮示意身邊的幾人過來拉住平頭青年，然後站在二猛和平頭青年中間，面向二猛道：猛子，你要真想跟他單挑我不攔着，頂多是等會給你收屍，在找個風水好點的地方埋了。
“黑亮，我草你大爺”二猛跳腳罵道
“正好，你死了到那邊對我大爺說就好了嘛”黑亮無所謂道，二猛一臉悲憤，看樣子無賴程度和黑亮還不是一個級別。
二猛剛欲張嘴繼續罵，就聽黑亮說道：不過二猛你要是真單挑掛了的話，以後在村裡絕對是個天大的笑話，你不總說要做天下第一的男人嘛，這還沒出村就掛了，不是笑話是啥。再說你哥以後打籃球啥的把我虐了你也看不見了，你不總笑話我三分不準嘛，你要是真掛了，以後就在你墳頭裝個籃球架，我天天練三分，你還能爬出來咬我啊。
二猛神情苦悶，被打了不說，又被夾槍帶棒的損了一通，心情鬱悶到了極點，不過也沒了之前魚死網破的混不吝氣焰。
黑亮見此，走到二猛身邊，只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那王八蛋我也看不順眼，不過我也不能幫着你抽他不是，村裡都說我黑亮不做人，真抽他我在家都沒辦法做人，咱好漢不吃眼前虧？
二猛撇了眼平頭青年，眼神不甘，似乎掂量他們之間的差距。拋開極端憤怒的情緒，黑亮那句好漢不吃眼前虧似乎是是目前最好的就坡下驢。
避害是本能，如果不知死活一味的魚死網破，那不是愣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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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進化不完全的單細胞生物，最後只能被淘汰掉。
還沒做成村裡第一的二猛，當然想的通這簡單的道理！
黑亮看見二猛緩和神情，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就想趕緊結束這場鬧劇，笑嘻嘻道：二猛，今晚殺豬，我八你二。所謂殺豬，是黑話。就是黑亮合夥坑別人的錢。都是一個村廝混的村鄰，二猛雖然小黑亮7.8歲，這些黑話還是能聽的懂的。
“六四，你六我四，不然晚上我就去村頭放炮仗”二猛耍賴道。
小傢伙吃了虧，要價立馬提高2成。
黑亮咬着后槽牙狠狠罵道：小王八蛋，最多給你三，不然免談。
黑亮對於放炮仗實在是心有餘悸，有一次坐莊黑吃，一屋子人賭到後半夜，這小王八蛋和村裡幾個孩子，把3根衝天炮扔到屋裏，那叫一個響。能想像一桌子人屏氣凝神的等待開點，結果連續3聲炮響，差點沒把一屋子人嚇尿。把當晚被坑的傢伙嚇得抱頭滾到桌底，結果那傢伙不知道是酒被嚇醒了還是被炸反應過來了，從桌底出來過後，拿起錢就跑了。黑亮做了一晚上的鋪墊準備收網的關頭，被一炮仗全炸沒了。
如果不是事後他哥帶着小王八蛋上門道歉，黑亮肯定有事沒事帶人去堵他上學放學。
“行，三就三，不過這事不能讓我哥知道，我就給你放哨，其他不參與。”
“我都要求你不和你哥講，不然你沒事，我就要倒霉了”
說完兩人嘿嘿嘿的奸笑，活脫脫的一對剛達成某種齷齪協議的大小狐狸。
村子很小，小到黑亮晚上在村頭坐莊黑吃成功后那猖狂笑聲都能傳到村尾，小到籃球場上幾個孩子的玩樂和短暫衝突都能盡收眼底。事情的結尾，出現了一個情理和意料之中都應該出現的女人。
45歲左右，1米6不到的身高，略顯嬌小。洗的發白的格子上衣和勞動褲更顯人的單薄，臉色也是特有的農村長期勞動的土色，滄桑。
歲月對所有的女人似乎格外的私心作祟，不管你是美麗或者醜陋，都會留下其烙印，讓你或見證苦難，或見證富貴。
“媽”二猛輕聲喊道，手下意識的去摸頭，局促不安，做了錯事的孩子被抓個正着。這時才發現二猛其實也就是剛上初一的13歲孩子。
女人瞪了一眼滿臉討好笑容的小兒子，也未理睬。朝着黑亮輕聲道：成亮，二猛估計又犯渾了吧，剛才那頓打也讓他長長記性，等他大哥回來，讓他大哥在收拾他。
說完又轉頭瞪了一眼二猛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無法無天的。
二猛小臉一垮，欲哭無淚，低頭想着怎麼過大哥那關。
黑亮微笑道：嬸，本來就沒啥，小孩子鬧着玩呢，就不用再教訓二猛了。
為了安撫二猛這小子已經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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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損失今晚的三成收入，如果在讓二猛大哥在參和進來，天知道那位護家人如老虎護犢子的同村人能讓他出多少血，想着就頭疼。黑亮不是沒有領教過那位的斤斤計較和手黑。自家事自己知，自己坐莊黑吃的本事八成都是偷學那位的，也就是最近一年多，那位就突然轉性了，直接從村裏的賭桌上徹底消失，這才有了自己的大殺四方。
女人輕笑道：那行，就先不讓他哥知道。
說完手指點着小兒子的腦門道：趕緊回家，身上跟個小泥猴是的。
黑亮竟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事情圓滿解決。
女人帶着孩子先走，不過把小兒子護在身側。黑亮是一個村裏的，事情說開也就沒啥了。不過場上還有幾人都面生的很，尤其平頭青年還是一臉怒氣的盯著兒子。處於本能的把兒子護在身側防着意外發生。其實13歲的二猛遠遠看去已經有女人一般高了，不過天下父母心，孩子在父母眼中永遠長不大。
黑亮也向平頭青年那伙人走去，目送着女人和孩子。二猛轉頭朝黑亮眨眨眼，比了個ok的手勢。黑亮知道是他們私底下商量好的分成比例，眼帶笑意，輕輕點了點頭。二猛瞥了一眼平頭青年，不知無聲的罵了句什麼，左手隱蔽的比了個中指，黑亮看着孩子氣的動作，輕聲笑罵道：不肯吃虧的小王八蛋。
狀況突發
平頭青年不顧已經和解的雙方，看到二猛的無聲辱罵還有隱蔽的中指，徹底爆發。情緒比之前來的還要猛烈，在那對母子經過身前以後，橫跨一步，一腳揣向剛比完中指的二猛。中年女人本來已經足夠警惕這一夥外來人，看到平頭青年動了以後，以身體不相稱的迅捷，迅猛轉身，一把把兒子拉在身後，想以單薄的身體去擋住暴怒年輕人的一腳。
黑亮目眥欲裂，爆發出平常十倍的速度，一把攔腰抱住將要行兇的平頭青年，將一隻腳快要到女人胸口的青年直挺挺摔在地上，猶不解恨，一記勾拳，讓其上下牙齒來個親密接觸。單手掐着青年脖子，爆發出滔天的陰沉氣焰道：呂迪，信不信今天老子廢了你！
呂迪，平頭青年的名字。自從懂事起，一直被身邊孩子笑話的一個名字。諧音：女地。男娃笑話他應該去女廁所，女地嘛，不就是應該去女廁蹲着尿尿嘛。所以這些年來，造就了格外敏感和自卑的偏執性格。最近幾年習慣性的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父母頭疼，你不是喜歡拳頭解決問題嗎，專門送去武校以毒攻毒，最後不但沒有減輕，反倒是愈演愈烈。而且只要有衝突，不管男女，都是下死手。
黑亮愧疚道：嬸，對不起，今天這事我會給你家一個交代。
驚魂未定的女人抿着嘴一言未發，帶着想要拚命的兒子，快速離去。
將夏未夏的五月天氣，雷聲陣陣，風雨將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