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療傷
走廊里短短的十步路,雲展林覺得腳下像是踩了棉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一直想着身後的彤雯,一定是這世間第一風花雪月之人才能想出酒窩這個詞來。進門時元化和夾谷巴爾也被彤雯出塵如仙的氣質驚住。元化靦腆,紅着臉趕忙站起身打了招呼,夾谷巴爾則半靠在床邊,嘖嘖稱讚道“彤雯妹子,沒想到你這麼好看啊,除了我娘,就數你最好看了。快坐下,快坐下。”
彤雯掩面笑了笑,臉也紅了說道“自從我十一歲起,我爹娘一直讓我以方巾遮臉,以前不懂,後來才知道爹娘的用意,被他們抓了之後,我的臉上就一直塗著黑炭。”說到被抓,又想起自己的父親,不禁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雲展林看在眼裏,轉過頭對元化說“元大哥,你能否幫在下看看身上的舊傷?”
元化疑問的看向雲展林說道“林老弟,你身上還有傷?我看你氣息悠長,行卧之間也並不虛浮,怎麼還有舊傷?讓我看看。”說著把手搭在雲展林脈門之上,閉上眼以神御氣,青色的氣遊走過雲展林穴脈之中。半晌之後,元化睜開眼說道“你練的是什麼心法?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真氣一直在幫你修復身體,雖然緩慢但以你的修為卻着實神奇,你十四處曾經被毀的大穴,現在恢復的相當好,還有一處已經半遮半開,另外三處雖然現在還沒有通暢,但是假以時日必定有痊癒的那一天。”
雲展林想了想說道“實不相瞞,我這心法是我娘給我的,但是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法,只告訴我和我哥這心法厲害,我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真的是僥倖才能有如今的身體。我這四處大穴,你能否幫我醫治?”
元化點點頭“你胸前的中庭大穴,以我現在的醫術也無能為力,這地方稍有不慎就能取你性命,林老弟,你這一身傷的始作俑者,將這麼多大穴傷成這樣卻能保你性命,醫術絕對要在我師父之上,你可知是何人所為嗎?”
雲展林搖搖頭,把自己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說與房中三人聽了,夾谷巴爾雖然聽過,但再聽雲展林說起,心中卻更不是滋味。
這時店中夥計敲門送飯,元化見氣氛沉重,趕緊語氣輕鬆的招呼大家先吃飯,吃了飯他就用畢生所學給雲展林療傷。吃飯的時候,雲展林又讓彤雯說說她爹的情況,據彤雯所言,抓她爹爹的人是定江城有名的惡霸,城北二世祖陳則,他家的背景相當複雜,陳家家主陳祖康有三兒兩女,陳則是最小的兒子,其母又是陳祖康最疼愛的小妾,這就使得陳則從小便呼風喚雨,為所欲為,除了大哥陳可還能說他幾句之外,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個不字。陳祖康年輕時是尋月山的弟子,原本想藉此機會學得一身本領進入赤炎軍,從此步步高升,可天不遂人願,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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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山被仇家聯合幾個門派,一個晝夜就被徹底打沒了,陳祖康多機靈,見勢頭不對便早早跑路回家,藉著自己的聰明機敏和比尋常人強上不少的身手,沒幾年便在城北混出了名頭,自己也從街頭的潑皮無賴搖身一變成了大掌柜,從一家酒樓開始到如今連錢鋪都有了七家。
然而對於陳家,最大的轉機便是長子陳可的老丈人成了這定江城的城主,更讓陳家的威望勢力往上走了一大步,從城北到全城,無人不識陳祖康,也無人不識欺男霸女的陳則。雖然陳則手裏管着家裏的兩個酒樓,但是這麼點收入遠不能滿足他的開銷,於是陳則的狗腿子們便在他的授意下,放起了羊羔息,還藉著陳家的勢力偷賣私鹽,而彤雯他們這些孩子被逼着去偷盜只是底下人撈油水的辦法之一,陳則知道但是他實在不屑,任由底下人打着他的名號胡作非為。除了不敢沾染二哥陳遂手裏青樓和瘦馬的買賣之外,沒有陳則和他底下人不敢做的。彤雯說她爹應該和其他被抓的人,都關在城西一個早就關門的舊鹽坊中,陳則把那那些還不起羊羔息的人都抓到那裏,夠了人數就會被賣掉,但是賣到哪裏就不知道了。
招來夥計將餐具等物收走,元化便讓雲展林躺在空床上,拿出一粒葯讓雲展林含在嘴裏,還叮囑道不論一會兒多疼也不能把這個葯咽下去,雲展林點點頭含住葯閉上眼睛,元化表情再次嚴肅起來,搓了搓雙手,只見點點綠色熒光從他十個手指發出,十把一模一樣的綠色小刀在雲展林胸前進進出出,雲展林覺得自己胸前不停地被人用刀子捅着,從劇痛到麻木再到渾身發抖不停的出虛汗,雖然手指已經扣進了床邊的木頭中,但云展林硬是一聲不吭,圍觀的夾谷巴爾和彤雯此刻不約而同的想起一個詞,萬箭穿心。
一個多時辰,元化突然大喊一聲“快把剩下的葯都咽了。”雲展林眼前一片漆黑,突然聽到這聲大喝,一哆嗦,趕緊把嘴裏所剩不多的葯全都咽下。一陣涼意在胸前猛然爆開,雲展林咬住牙悶哼出聲,但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所有的疼痛隨着涼意轉瞬間消失,元化站起身來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額頭,對捂着胸口眼神渙散的雲展林說道“我只見師父這麼給人弄過,你現在探查一下體內的穴道,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雲展林點點頭,閉上眼查探着自己的穴道,萬字氣海一縷金色之氣緩緩流過全身,除了中庭穴之外其他大穴都已經修復的完好如初,雲展林索性盤起腿修鍊起心法,萬字氣海緩緩轉動,吸引着天地之氣瘋狂匯入其中,雖然中庭穴依然沒有修復,還在不斷地往外傾瀉着雲展林的氣,但這與之前相比已經好了太多,雲展林也終於有多餘的真氣能匯聚在氣海之中,如今的他才算是邁開了修行之路的第一步。
夾谷巴爾,元化,彤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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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都驚訝不已,原本躺着的雲展林突然盤腿坐起,接着三人都看到他的身上竟是散發出了金色光暈,雲展林此刻看起來宛如寺廟中那金身羅漢一般法相莊嚴,三人的內心深處此刻無比的平靜。元化從小陪着師父走南闖北,自然看出來雲展林所練的心法絕對是佛家師承,而且絕對是非同小可的存在,元化自問從未見過哪個佛家心法,在聚氣這樣的最初階段就可以自行修補經脈。
過了一刻鐘雲展林才睜開眼,看見元化三人趕忙跳下床,對着元化深鞠一躬說道“感謝元兄醫治,這份恩情兄弟我記下了。”
元化趕緊扶起雲展林說道“萬萬不可,你的中庭穴我實在無可奈何,並沒有讓你真的痊癒,又何來感謝一說?更何況我也只是做了醫者的分內之事,倒是雲兄你的忍耐力讓愚兄我佩服。”
夾谷巴爾這時吧唧吧唧嘴說道“林子,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又變厲害了?”
雲展林點點頭笑着說道“多虧了元兄,我確實又厲害一點,一會兒我去救彤雯的父親,你們就在這等我,彤雯,你知道那個鹽坊的具體位置嗎?”
彤雯表情為難的說“雲,雲展林,你還是別去吧,那地方除了那些普通的流氓混混以外,還有陳則花大價錢招來的四個武道高手,你自己去肯定不行。”說到最後彤雯的話都帶着哭聲了。
雲展林一邊脫下外套一邊說“沒關係,尋常武者打不過我的。”說著露出貼身的赤紅色鐵魂襯,費力脫掉后抓在手裏,一鬆手,鐵魂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夾谷巴爾驚訝的說“林子,你居然還一直穿着這個?這個衣服好像鐵砂衣,可是這麼薄而且這重量也不對,聽聲音最少得兩百斤了,最重的鐵砂衣也就一百來斤。這是個啥啊?”
雲展林看着三人好奇的眼光說道“這是我爹找人給我做的,說是叫鐵魂襯,比鐵砂衣重一倍,而且還能貼身穿。”
“你這一天給我太多驚訝了,你要不是一身的傷還沒錢,我都得以為你是哪個王子或者大門派的弟子出來歷練了。”夾谷巴爾說著。
“我就這麼點東西,你都已經知道了,以後就沒什麼驚訝了。”雲展林又將衣服穿好,將鐵魂襯平鋪在空床之上又對站在一旁的彤雯說道“把鹽坊的地址給我吧,我肯定不會冒險的,打不過我不是還能跑嗎?”
彤雯望着雲展林清澈的眼眸,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也不知是哪裏來的信任,她就是覺得,雲展林說能,就一定能。一邊用筆紙畫著草圖,一邊給雲展林講着,雲展林很快就知道了鹽坊具體的位置。
拎起包着布的木化玉,雲展林邊向外走邊說道“明天一早伯父就到家了。你們先休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