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這軲轆得掐了,回放不能播

第10章、這軲轆得掐了,回放不能播

樂遙不止是不想講,他甚至都懶得講。

韓四哥的事情早就被他拋之腦後。

眼下當前,更讓他操心的是左曉霧的書社和全民閱讀任務。

——

如果說,閱讀——讓生活更美妙。

那左曉霧更想表達的是,閱讀——讓生活更煩惱。

嫻讀書社。

左曉霧之所以會在此電子傳媒瘋狂鋪張、平面媒體倍受碾壓的時代起手這麼一家書店,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腦子有點不好使。

她自詡是青春文藝姑娘,嚮往閱讀的美好時光,然後僅憑興趣夢想和為愛發電的力量,不管不顧地糟踐着存了幾年才有的嫁妝錢,還東拼西湊了一筆。沒有市場調查,沒有數據採集,甚至都沒有選址考慮,就在文昌路將嫻讀書社勉強支應了起來。

最初的創業激情一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左曉霧就嘗受到了現實的打擊。

最讓她受打擊的不是書社裏生意冷淡,而是書社裏有一些人閑着沒事幹。

三天來頭動不動就來到書社,也不買書,就是隨手翻着看。

什麼腦迴路,你要看免費書你去南城的新華書店、去北城的圖書館哪,那才是公共資源,這裏是個體小店。

開始的時候左曉霧並沒有完全介意,隨後的階段左曉霧完全憤怒生氣,如今的左曉霧完全沒有脾氣。

麻木了,不勝其煩之後就麻木了。

她不認為這些人是潛在的消費者,他們甚至連人氣背景都算不上。

但凡能轉化一點的經濟價值,左曉霧都能把他們當大爺哄着的。

但大爺們未必就能滿足。甚至你滿足別人越多,別人對你的期待和要求就會更多。

就那群都快成了老面孔的蹭書客,稍微有點駝着背的、腆着肚子油膩肥胖的、扎着雙馬尾賣單純的等等,這些人仗着刷過臉的存在感,無成本地要求張口就來。

左曉霧確實忍得夠久,連樂遙就被抱怨過不止一次。

畢竟樂遙也是一個蹭書客,雖說已經是被左曉霧容留了。但尤其是對這倒霉孩子的容留,反而釋放出了一個錯誤信號,有了這個信號以後,那群自負與眾不同的知識青年在此蹭書更加肆無忌憚,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書籍塑封說拆就拆了,都抓不到證據,有被當場看見的就說塑封之前就是破的。

然後什麼看書累了問要把椅子,時間久了問點水喝,手機沒電了問充個電,更過分的是居然有說書上沒看明白問借電腦查個資料。

這些莫不是都跟着樂遙學的吧。

更美妙或者煩惱的是,一對蹭書看的狗男女蹭着蹭着居然相互看上了眼,手牽手開始在書社撒狗糧了。

彼之蜜糖我之毒霜。

左曉霧接受不了這種閱讀的美妙上演在自己書社的地盤。

太欺負人了,能忍他們那麼久簡直足夠感動歷史。

不過就這一兩天倒是有點不尋常。

首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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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再看見那一對撒狗糧的男女了,然後店裏常駐的幾個蹭書老面孔也收斂了許多,一個個還跟自己點頭致意,居然還主動分擔起書店裏規整清理的瑣碎日常。

最後趕着上前打招呼說掌柜的好。

左曉霧瞭然,這一聲掌柜的聽了就知道是誰在安排搞事。

於是當樂遙彈着手指,切換着性格模板、神色表情再次踏足嫻讀書社,左曉霧開門見山地就白了他一眼。

“是你的安排吧,怎麼這蹭書的都跟着喊我掌柜的了?”

“主君有難,臣子分憂的嘛。掌柜不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么?雖說不能完全清掃,但至少垃圾分類了呀。”

左曉霧不說話。垃圾分類用的真是惟妙惟肖,那我這裏就是垃圾站唄。

自打樂遙說要打包清理那一幫蹭書的,左曉霧其實沒當回事,沒料到樂遙還有下文。

她忐忑不安問:“你想幹麼,我容留你你就敢拿着雞毛當令箭去了你?我告訴你得罪人容易收尾難。誰知道後面能惹什麼事,我可擔不起。”

“那不會,大家都是文明人,做的都是文明事。”

聽着文明兩個字就覺得有點怪異,左曉霧問怎麼個文明處理。

然後樂遙就開始手舞足蹈地給她做口播回放。

原來看不慣那對狗男女的又何止左曉霧一個人,常在書社蹭書的其餘人早受夠了他們的眉來眼去、郎情妾意。

所以狗男女是犯了眾怒?果然,人類慣有的劣根性在這群蹭書客身上體現得完美無疑。

左曉霧出於經營考慮不便明言驅逐,但樂遙又有什麼權力?

樂遙不無得意地說:“不用直接攆他們,但不妨礙騷擾他們去啊。我圈住其他幾位來書社蹭書的熟面孔,告達他們已經得到了你的授權,將統一管理所有來書社蹭書的人,尤其是針對那一對狗男女。”

左曉霧不高興了:“我什麼時候有過授權給你?”

“說法,只是一個說法而已,掌柜的不要那麼在意過程,重要的是結果。”

“結果就是此話一出,立馬得到一票人支持。當場就那位駝背小哥跳出來,義正言辭指責狗男女破壞氛圍,原本書香滿滿的地方,現在全是膩死人不償命的水蜜桃味道了。”

聽到這裏左曉霧不由點頭。一個有針對性的、同仇敵愾的靶子豎在那裏,對於被統一管理的接受程度就輕易多了。

“就前兩天的事,我們經過商量后統一意見。用不着明言驅趕,但不妨礙去騷擾、噁心他們呀。只要那對狗男女出現,立馬就有人跑和旁邊模仿他們。比如狗男女有說有笑、有打有鬧,這邊上場兩對男女一樣有說有笑、有打有鬧。”

“這樣就有效果么?”左曉霧懷疑。

“不是,掌柜的你理解錯了,不是男女配合的,是男男、女女各一對。”樂遙解釋:“女女組合還好一點,稍有矜持與羞澀,男男組合恨不得要噁心死你。”

左曉霧目瞪口呆:“你到底是噁心狗男女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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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心我來着?”

樂遙無奈:“是啊,第一回合我們就先把自己噁心到了。其中駝背小哥就差點身體被掏空說不行了,再繼續下去他有心理陰影甚至生理障礙。還有那個死胖子,油膩得讓人想吐。”

“文明?這就是你說的文明?簡直噁心。”

“嗯,是夠噁心的,但效果顯著,連自己都被噁心到了,更不要說那對狗男女了吧。所以狗男女臨走丟下這麼一句話說,這書社太噁心了,這局我們輸的不冤。”

這書社……太噁心了?

“樂遙你個小人,枉我待你不薄,你就如此回報。我,我的筆呢,我的麻醉針呢?你受死吧。”左曉霧氣憤異常,四下尋找兇器來着。

“不是掌柜的,不是你說讓我處理的么?”

“夠了,你們這得是多麼變態的心理啊,就是見不得人家狗……人家青年男女的正常戀愛么?”左曉霧義憤填膺。

樂遙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狗男女,青年男女,到底哪個算準呢?

左曉霧沒有找到兇器,倒是氣得自己的快順不過氣了。

“那現在呢,現在是什麼一個情況?狗……那對礙眼的是走了,這剩下的算怎麼回事?”

樂遙繼續說:“趕走了他們大家都很興奮,難得地團結一致。胖子提議說值得舉杯慶賀,然後你掏我攢當真湊出錢去小吃夜市了。我跟你說,我就、我就很生氣你知道吧。”

“生氣?你生氣什麼,這有什麼生氣的?”

樂遙一邊不屑搖頭一邊咬牙切齒:“這群王八蛋還能湊錢去小吃夜市,擺明了看不起我們呀。有這錢就不能買書?有這錢還值得蹭書?他們就是想占你便宜我跟你說,太不厚道了!”

左曉霧終於紓解了心態,覺得樂遙還是不錯的,可以是自己人的,不枉我待他不薄。

讚許地看了他一眼,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我很生氣……但我還是跟着去了。”

——孽障,受死吧!

左曉霧的手已經摸到了那支被她想像成麻醉針的圓珠筆,樂遙嚇得連忙後退三步,到嘴邊的一段話都沒敢講下去了。

樂遙當時是有問出來過的,憑什麼喝酒消費可以,買書消費不行,蹭書很有光榮感么?

然後他就被指責說沒勁了,還說讓他仔細想想。

為什麼有人寧願花錢養小三,就是不慣着家的里黃臉婆?但到了最後真正能信賴很可能不會是小三,反而還得是家裏難看的黃臉婆嘛。

彼時樂遙恍然大悟,原來左曉霧就是大家眼裏的黃臉婆啊。

同時還有人居然支着樂遙,問喝酒小吃要不要也邀請左曉霧一起。

樂遙趕緊撇撇嘴表示不帶這麼作死的,大家去小三那裏約會,居然還要帶家裏黃臉婆?

開玩笑,豈不是給人更加得寸進尺的角度。

這軲轆得掐了,回放不能播。否則左曉霧手中的圓珠筆立馬會扎在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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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叛教徒到殉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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