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雨夜來
位子上的人收回自己的手，又隱於無盡的光芒之中。
落塵一路隨性而行，習慣了自在獨行的他並沒有選擇與妄月山的修行者同行。
他沒有什麼目的地，路過山間村寨，便在村民家中討些水飯；露宿野外，便上山獵些野獸，這樣的生活，讓落塵感受到從未有的自在。
出了遺迹之後，歲末寒便匆匆回了夜雨樓。
得知歲末寒沒有將攝魂珠帶回去，玄燁大發雷霆，終究他只是一位長老，卻也不能將歲末寒如何。
“攝魂珠的存在只有我陰世之地重要的人知曉，怎麼會出現岔子？”
面對玄燁的質疑，歲末寒並沒有說出落塵的存在，雖然她知道攝魂珠現在肯定就在落塵的身上，可是一旦說出落塵的存在，對方只會凶多吉少。
不過現在即使她不說給玄燁知曉落塵身負攝魂珠一事，落塵也已經凶多吉少了，那麼多雙眼睛看着上古捲軸落到落塵的手中，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人敢動手，出了遺迹就不一樣了。
“玄燁長老，至於攝魂珠的事，您就不必過問了。管好自己，如果讓人發現你的身份，危害的，可就是整個陰世之地。”
歲末寒不再與玄燁過多廢話，這裏是她的地盤，玄燁雖是族中長老，可是她才是真正的話語人，陰世之外的地方，還輪不到其他人大呼小叫。
歲末寒打發了玄燁，隨即就派出夜雨樓的暗探，跟隨落塵的行跡。
根據暗探的回報，跟着落塵的可不止一路人馬。
“慕晴，去查一下，跟着他的都是些什麼人。”
······
落塵感知到身後的影子越來越清晰了，他知道，有人就要忍不住出手了。
事情卻沒有如他想像的那樣，過了很久，依舊沒有人對他出手。
一路上有很多出手的時機，卻不見動手的痕迹。落塵不禁猜測，難不成是幾路人馬先自己動上手了，畢竟他獨自一人，可不夠那麼多人瓜分的。
歲末寒查清楚尾隨落塵的都是些什麼人，暗中派人做了幾路人馬。
然而她終究不願讓風雨樓頻繁出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面對那些小門小派，自然沒什麼，可其中慘雜着聖域的力量。
撤了所有的暗探，歲末寒親自上路了。她並不關心落塵的死活，她在乎的是落塵身上的攝魂珠，如果攝魂珠落到聖域手上，對陰世來說絕對是最糟糕的消息。
在夜雨樓解決落塵身後的尾巴的時候，風漣和風月都看在了眼中。
她們不禁感嘆，她們家少主還真是洪福齊天，除了她們，竟然還有人幹着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只是歲末寒又重新跟在落塵身後，她們真正有了危機感。
雖然風漣風月二人都處於第七境巔峰，可是面對着境界位置的歲末寒，一旦對方真的對落塵下手，落塵可撐不了一個回合。
比她們更加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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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歲末寒，她隱隱約約察覺到有比自己更加強盛的存在，難不成因為一部升階功法，聖域的人會出動第七境的高手？
落塵一路走得無比小心，他逐漸覺得，有一座靠山，似乎也不是什麼壞處，雖然雪域真的很強，悲催的是他卻不能將雪域搬出來。
他只能一邊漫無目的遊歷，一邊抱怨落蕁給他設下的重重阻礙。
來到一座村寨，炊煙裊裊從青瓦中慢慢飄了出來。夜幕慢慢升起，微微的小雨從天空中灑落，只是落到落塵身上的時候卻消失不見，落塵的身上沒有沾上半滴雨水。
落塵沒有打擾村寨中的人們，隨意在一座破敗的小房子中借宿一晚，以作避雨之用，畢竟老是用魂力排開雨珠實在太奢侈了。
夜半時分，落塵驀然從休眠中醒來，他靈敏的魂念感知到有其他不同的魂念快速地想着自己逼近。
來自修行者的感知永遠是那麼敏感。
果不其然，就在落塵蘇醒的一瞬間，一道魂念攻擊從破敗的小房子上方襲來。
電光火石之間，落塵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就抽身退去，頃刻之間眼前隻身下一堆廢墟，原本還有些模樣的小房子已經成了一堆破碎的雜物，凌亂地堆在一起。
“嗯？”
對面發動攻擊的人似乎是沒有意料到落塵能夠從自己的攻擊中抽身，發出一聲輕微的疑惑。
此時，落塵與對方面對面，然而夜幕中，彼此不見對方真實模樣。
在修行者的世界，他們只需要感知到對方的魂念就行了，肉眼的存在恐怕只是為了欣賞美麗的事物。
落塵面前的人眼見一擊落空，不再貿然出手。
落塵也沒有出手，他的感知很清晰地反饋給他，對方的修為至少也在六境。
落塵有些沉重，因為此時身後又多了兩人，而且其中一人修為比面前的人相差無幾。
“小子，交出上古捲軸，你可以免死。”落塵身後之人開口說道。
落塵沒有理會對方的話，而是仰起頭，天空中灑落的雨滴中夾雜着剛剛破碎的小房子的揚起的灰塵的味道，腐朽中夾雜着別樣的清新。
落塵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催動着全身的魂念。面對兩個六境的修行者，他除了逃命，別無他法，可是就連逃，似乎都是一個難以達到的目標。
圍着落塵的人看着落塵的舉動，也許也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年輕人，不過就是一個聖階功法，看你少年天才，不值當為了一部捲軸殞命。”
“是呀，為了一部功法殞命的確是不值當的。可是，我不給的，我不喜歡有人硬要啊！”落塵說道。
“廢話真多！”
身前的人不耐煩多說廢話，就又對着落塵開始攻擊而去。
對方顯然想要早點解決掉落塵，出手毫不留情。
落塵悄然從凌厲的攻擊中閃身躲過，這時候輪到對方吃驚了，落塵的魂念力量只是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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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層次，然而能夠卻在魂念的威壓中躲過攻擊。不僅是落塵身前的人，落塵身後的二人也吃驚不小。
然而對方已經顧不上吃驚，落塵躲過一道攻擊，對方便以魂念凝器，一桿長槍直指落塵心臟衝殺過來。
好在落塵的身法了得，‘無影’已經開始邁進第七階，不然換做其他修行者，怕是當場就會被對方的攻擊撕成碎片。
眼見三次攻擊都落空，對方方才知道落塵並不像之前表現出來的那般簡單，顯然他們低估了他的修為，或者說他們輕易地相信落塵只是有個俗世的修行者。
剛才有些惋惜的那位現在卻轉換了一種其他的心思，從剛才落塵抽身躲避攻擊的功法來看，絕對不簡單，他身旁的胡斌並沒有看出落塵身法的奇特之處。
落塵的大腦極速運轉，在應付着攻擊的時候，也在考慮着如何脫身。
終於，在對方再一次刺殺而來的時候，落塵迅速凝結出一份冰盾，魂念長槍直接硬生生刺在冰盾之上，而落塵也藉助着六境修行者的全力一擊，加上自己全力施展着‘無影’頓時在三人的眼前全速逃離。
三人對落塵的逃命有些始料不及，修行者的戰鬥經驗使得他們迅速做出反應，追了上去。
落塵落腳的小村寨已經被遠遠地拋在了身後，兩方人馬一追一逃，在夜幕下極速前進。
因為運行着升階功法，落塵魂念消耗的極快。
雖然現在落塵與對方的距離越來越大，可是再這樣下去，落塵的魂念消耗一空，到時候就連一招都接不住。
追在落塵身後的三人完全沒有想到落塵逃命的速度竟然有這麼快，他們開始懷疑，落塵真的是來自世俗的少年嗎？如果真是這樣，他是有怎樣的天才與機遇，才能在三個聖域修行者的攻擊中逃這麼久。
天色微微有些放明的樣子，落塵的嘴臉有些血跡，他不再奔逃，而是疲倦地坐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他可不是認命準備赴死。
他的時空囊中放着三道魂念符，是落蕁留給他的保命符，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使用，一旦催動，足以比得上大修行者的一擊。至於眼前追着落塵的三人，足夠讓他們灰飛煙滅。
落塵搖了搖頭，竟然要把這個符用在這裏，實在是虧，要知道，這幾道符都是雪域先賢留下的精血魂符，能夠發出堪比歸塵境的一擊。
落塵感知到追兵離他不遠了，此時，黎明的曙光已經悄然而至，遠遠的可以看見了三道人影，不再像夜幕中只能感知到魂念的波動。
看見落塵定在遠處，三人中最為老成的男子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因為落塵此刻還沒有到魂念消耗一空的時候，可是落塵卻在這裏停了下來。
反觀胡斌則滿眼憤怒，在場的只有他是五境之下的修為，這時候已經精疲力盡，全身的魂念已經被抽了大半。
胡斌身旁的兩人倒是沒有那麼吃力，也許更多的，只是對於落塵的魂念之強的驚嘆。要知道，從他釋放出的魂念氣息來看，他還沒有踏進六境的行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