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地斗禿狼
看完石板上的留言,馬小白緊繃的臉漸漸舒展開了,隨機又堅毅的皺起了眉頭。細細的眼睛往中間湊,直直的鼻子猛吸了幾口稀薄的空氣。隨即打開指南針,南邊在石門正對的方向。
收拾好行囊,用鹽泡了一杯溫水,靜靜的喝着。
計劃很簡單,一路向南。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今晚必須留在這裏了。簡單收拾了一下房子,出去又把剩下的樹榦也砍回到石屋。然後搬來幾塊大石,把門堵的嚴嚴實實。窗子上也擺上了許多石塊,以防夜晚禿狼偷襲。
弄完這一切,馬小白累的氣喘吁吁,這時天空也暗了下來。
起風了,北風呼嘯。烏雲佈滿天空,遮住了滿天的星辰。氣溫也突降到零點以下。天又要變了。
馬小白鬍亂煮了一點豆子吃了,然後把柴填滿火堆,臨睡的時候在石門上灑了一大泡尿,這才鑽進睡袋裏面,將上滿彈藥的步槍抱在懷裏睡了。連日來睏倦不堪的馬小白,終於在這一刻進入了夢鄉。
夜並不安靜,風吹打着石頭房子,像一個焦急的老頭呼喚自己的兒子。後半夜的時候,風聲停了,火堆也熄了,外面卻更加黑暗。
不一會兒,從外面傳來噝噝颯颯好像毛皮摩擦的聲音。馬小白當然聽到了,這可能就是張琴說的禿狼吧!自己在一月前對付過一隻飢餓的禿豹(因為渾身的毛都褪光了,只剩暗黃又光滑的皮子,像禿鷲一樣,所以他給這些動物名字前都加了一個禿字)。
馬小白並沒有在意張琴所說的,要小心這些狼。自己對付過的野獸那隻沒有狼強大呢?最後還不是倒在自己的槍下,成為美食呢?
一邊猜測着狼的模樣,一邊抓緊了步槍,應該弄點肉嘗嘗了。馬小白懶懶的起床,揉了揉麻木的眼睛,便朝門口走去。
來到石門口,外面和裏面一樣漆黑。火已經滅了,連一絲煙也沒有。透過石縫,馬小白努力的找尋,仍然什麼也沒有發現。
好冷,應該有零下二十度了。馬小白拿槍的手快要失去知覺了。他把槍斜背在後面,不停的措手,雙腳也不停的跺了起來。
這時外面傳來“哼哼”的一陣怪聲,很像豬的叫聲。馬小白吃了一驚,豬不是最早滅絕的生物嗎?難道這是變異豬?馬小白心想。
已經有七八年沒有見過豬肉了,如果能獵到一隻豬當然最好不過了。馬小白趕緊掏出打火器,在已經熄滅的火堆上重新點燃了一團火,填滿柴禾。然後帶好手套,束緊彈藥袋,把厚厚的禿豹皮帽子戴在頭上,拉低帽邊,盡量把雙耳塞進帽子中。
“滴”聲過後,馬小白打開了20式自動步槍的保險,並啟動了夜視功能。這種2020年國產的自動步槍是使用傳統彈藥的最先進武器,有密碼或指紋解鎖功能,只能在軍事基地的槍支管理系統上才能重新錄入。這種槍支所使用的彈藥依然採用落後的藥劑推進,顯得笨重,夜視功能也依賴電池,但無污染。新式武器很多,比如28式、30式、35式,都是一出世,便風靡天下的熱銷武器。這些新式武器很輕盈,採用液體“彈藥”,一種名為fna的藥液。使用時只需往槍中添加拇指大小的藥水便可以射擊數百發,在槍支系統的磁爆力高速推進時藥液便會硬化成細細的針,如同歷史上的導彈一樣穩定,有效射程可達五千米以上,並且受重力,空氣,風速影響極小。加上追蹤器的槍支可視距離可以放大一百倍以上。這種子彈剛射入人體時並沒有創口,但幾秒鐘后整個人便會迅速溶解,汽化,形成的白煙極具污染性。
正如三十年前科學家預料的一樣,2130年地球小冰河期來臨,為了搶奪中東最後的資源,r國與a國大打出手,反目成仇。
33年6月12日,r國國慶日。a國女間諜愛絲貝拉使用新式手槍在閱兵時槍殺了統治r國10年之久的總統斯拉特斯基,導致r、a兩國全面開戰。37年r國使用斯拉特號太空船向a國上空發射了一枚帶大量fna藥劑的擴散型光子彈。破壞了a國上空的臭氧層,同時殺死了a國及附近國家一半的人口。三個月後,連鎖反應同時也滅亡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人類。
a國臭氧層破壞,fna污染塵亂飛,導致世界性的災難。全球大氣層都受到很大影響,臭氧層開始變得稀薄,紫外線增強,疾病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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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白深知新武器的危害,所以腰間別著的30式m型手槍從未使用過。
火光映照着馬小白蠟黃的面容,他端起步槍,透過石縫瞄準了外面。
一隻奇怪的生物匍匐在地上,和豬差不多大小,鼻子圓嘟嘟的,也和豬一模一樣。渾身光滑,沒有一根毛,像犀牛一般,四腳上卻生着濃密的黑毛。從耳朵的形狀以及裸露在外的鋒利的牙齒判斷,這是一隻禿狼。
馬小白瞄準了禿狼的腦袋,剛要扣動扳機的時候,才發現周圍藍光點點,原來他已經被群狼包圍了。而且有一隻已經跳上了窗檯,正頂着圓鼻子向裏面使勁聞。
突然“哼哼”聲四起,門前面的禿狼一躍而起,狠狠撞向堵着門的大石塊。馬小白已經來不及瞄準了,“砰”的一聲向狼的方向開了一槍。子彈擦着狼的脊背,斜射入了狼的身體。
只見這隻挨了子彈的禿狼絲毫沒有退縮,“嗚嗚”的低叫了幾聲,然後又一次奮不顧身的撞了過來。
“砰砰”馬小白又連開了兩槍,一槍穿過禿狼的耳朵,斜射入它的脖子,一槍打傷了它的後腿,這傢伙才“吱吱”的叫着向後退去。
馬小白鬆了一口氣,“也不過如此嗎”,馬小白暗道。
正要抽身回來的時候,“莎莎”聲又起,很急促。定睛一看,天吶,這隻斷腿的畜牲拖着半截殘肢一瘸一拐的又飛奔而來!已經來不及開槍了,只聽“咚”“轟隆隆”一聲響,禿狼又圓又長的鼻子已經穿過中間的石縫,將幾塊堵門的石頭撞落到下面。裸露的門牙咬住一旁的石板,左右搖晃,粘稠泛黃的口水直往下掉。
馬小白從未見過如此拚命的野獸,這才記起張琴的話,不應該獵殺禿狼的。
馬小白迅疾後腿了一步,瞄準禿狼的鼻子根部連開了三槍。血冒如注,子彈從脖子下面穿了出來,鼻子已經被打斷了,這才停止了衝撞,緩緩的倒了下去,原來鼻子才是它的弱點。
窗台上觀望的禿狼跳了下去,和左右圍過來的禿狼一起舔食着地上的血液。躺着的禿狼沒有掙扎的力氣,但沒有一隻禿狼去咬食瀕死的它。群狼越聚越多,和羊一樣安靜的擠在一起,安靜了好一會兒。
“嗷——哼哼……”,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低沉的吼叫。群狼像被什麼驚着了,四散開來,消失了蹤影。
“嗷喔——”又是一聲凄厲的怪叫!在寒天凍地中傳來,震顫人心。隨後十分安靜,夜重歸靜止,只剩無邊的漆黑留在外面。
不多時,雜亂無章的“莎莎”聲由遠及近,重新響起。隨即向四周散開,然後聚攏,一起沖向小屋而來。聽腳步聲,估計有二十隻以上吧!
馬小白的心通通直跳,渾身發熱。在極度緊張的時候,馬小白這種特異體質的人會迸發出異常的能力,不畏寒冷,也無懼飢餓,同時也伴隨着很強的自愈能力。
馬小白並不擔心圍牆,只是這門窗僅僅是石塊簡單堆積的,根本無法抵擋衝擊!更何況這種不要命的野獸!子彈打在身上沒有痛感,雖然鼻子是它的弱點,但黑燈瞎火的,鼻子又小,又不停的移動,誰也沒有打準的把握。
馬小白猶豫了,右手摸向腰間的m型手槍,然後又放了下來。
“咚咚咚”禿狼撞向石屋,房頂落下一片塵埃。門前和窗台上的幾隻禿狼拚命用爪子抓撓着石塊,房子前後也圍滿了吼叫助威的禿狼。
眼見着石塊不穩,一顆顆往下掉。馬小白突然掏出m型,撥動了啟動按鈕,只聽“嗡嗡嗡”的一陣輕響,槍支內部的自轉裝置運行了起來。再看看藥量,還有半匣子。
馬小白舉槍瞄準了窗台上鑽進來的一顆狼頭,對準額頭只一槍,“嗖”的一聲,彈針鑽進了狼的身體。這種槍根本沒有什麼后坐力,依靠內部磁爆裝置高速自轉來驅動彈針。其實槍內有兩部自轉軸,為聯動裝置,一部位於槍身中後部,含磁爆動力部和自轉部,另一部在槍身前段(傳統槍支的槍管位置),也是自轉部,彈針經過時,施加自轉速度,以便能夠準確命中目標。全搶基本呈長方形,兩個巴掌大小。自轉動力可以加速fna液體接近光速,這種特殊液體越接近光速越硬。達到極速時可以輕易擊穿一米厚的鋼板併產生高溫,很快溶解掉鋼鐵。射入動物體內也會因高溫產生劇烈燃燒,很快便可以汽化完一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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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不論溶解鋼鐵還是汽化肉體,都會釋放大量白煙,這種輕質氣體會一直往上飄,直到和大氣層中的臭氧發生反應。
馬小白近距離射擊,選擇的是慢速模式,初速較低,以免射穿身體,造成更大的污染。
只見挨了彈針的禿狼挺了三秒,然後突然白煙滾滾,煙氣從口、鼻、眼、耳、屁股中噴出,不一會身體變的通紅,像一顆燃透的煤球。前後不過半分鐘,還沒來得及燃燒,就化成一股白煙消散了。
圍攻的禿狼被閃耀的白光怔住了,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等光亮消散后,重又發起進攻。這確實是一種不要命的頑強野獸!
“嘩啦啦”,“石門”被撞開一個大口子,石塊掉了下來。馬小白顧不得多餘的,趕快撥動按鈕到中速模式,對着洞外黑壓壓的狼群射了一槍。
彈針穿過群狼,直打到遠處的山坡上。幾秒后,三隻狼通紅了,遠處的山坡也燒了起來,照亮了半片天空!
群狼這才四下散去,重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馬小白無奈的搬起地上的石塊,把撞開的口子重又堵的嚴嚴實實。
然後蹲在火堆旁看時,還有火星。趕緊填了一些木柴進去,漸漸的,火苗又照亮了石屋。
馬小白打開背包,取出一瓶凍的結實的凈化水,放在火旁烤。
過了十來分鐘,外面依然很安靜。已經凌晨三點了,天快亮了,這些野獸大多害怕白天的強輻射,應該不會來進攻了,馬小白心想。
正坐在火堆旁打盹的時候,突然“怦怦”的兩聲響,聲音是從房頂傳來的。馬小白抬頭望向屋頂,屋頂是木頭、雜草和泥土做的,雖然完好,但很脆弱,一旦禿狼從房頂上進攻,很難防守。如果不小心引燃房頂,自己豈不是要燒死在裏面嗎?
腳步聲從房頂傳來,“莎莎”作響,這正是禿狼帶毛的四腳發出的聲音。
馬小白吃了一驚,這畜牲並不靈活,是怎麼跳上近三米高的屋頂的呢?
馬小白收起m型手槍,重新抓起步槍,取出彈夾看時,裏面還有十幾發子彈。為了以防萬一,馬小白從彈藥袋中摸出一把子彈,一顆一顆的嵌入彈夾,直到把彈夾填滿,才“咔嚓”一聲裝進了槍機。
別說這些木製屋頂,就是鐵皮屋頂,只要被fna彈針擦着邊就會燃燒,所以爬上屋頂的禿狼只能使用傳統武器對付。
腳步聲在屋頂不斷的徘徊,應該是在尋找弱點。忽然腳步聲停在東北角上,原來這兒封堵泥土的雜草早已腐爛,鬆軟的泥土也已開裂。
馬小白端起步槍,瞄準了東北角。心想:“抓破屋頂,頭應該先伸下來,只要瞄準鼻子打就沒事”。
果然,兩隻前足突然飛快的抓撓起來,一下子就抓破了屋頂!
但是,並沒有看到預料中的狼頭。安靜了片刻,馬小白繞到屋子的西北角,瞄準破洞往上看時,兩顆綠豆般的眼睛也正在看他。
馬小白剛要扣動扳機,狼首又不見了。靜靜的等待着,突然,泥土飛揚,狼猛地竄了下來!馬小白開槍了,“砰砰砰……”一串子彈都打在狼脖子上。
狼被卡在洞口了!
前足掙扎着想要抓住什麼,但後腿和后腰卡在屋頂,只能無奈的狂叫。馬小白並沒有打准要害,這傢伙皮粗肉厚,痛覺神經麻痹,一時半會死不了。
馬小白迅速繞到前面,禿狼瞪着眼睛看着他,泛白的眼珠子充滿了敵意。
瞄準鼻子根部,馬小白只開了一槍,便結果了這邪惡的野獸。
定睛看時,肥大的鼻子血管異常發達,噴涌而出的血液還冒着陣陣熱氣。
取過鋼鍋,接了一鍋熱血,“咕嘟咕嘟”的大喝了一氣。然後又接滿一鍋熱血,架在火上熬着。這時冰凍的凈化水還沒有消融。
死去的禿狼正好填滿了破損的屋頂,馬小白終於舒了一口氣。
這時天色泛着暗白,已經凌晨六點了,如果是個晴天,太陽也已經出來了。馬小白困的無力支撐,喝完又一碗沸騰的熱血后,才發現外面白茫茫一片,雪已經開始下了。
簡單收拾好睡袋,馬小白又一次把自己疲倦的身體緊緊的塞進袋中,又一次進入夢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