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險
領導還處於一臉不敢相信的狀態,他想不出於景文的大腦迴路為啥這麼奇特。
給你升職了,你卻直接辭職了?而且在辭職之前任何徵兆都沒有。
重建計劃多危險不知道?而且待遇方面不比護送隊好多少,雖說護送隊算不上多體面的工作,但起碼也是個編製,這年頭一編難求,他這說放棄就放棄了?
領導擦了擦嘴,面帶微笑的注視着他,說:“這個,小於啊,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有追求、有理想,可作為過來人,有些話我還是想跟你說的,理想這個東西不能當飯吃,護送隊多好啊!只要好好乾,干一輩子沒什麼問題。”
於景文回答:“穩定的工作可能是別人想要的,但絕不是我想要的。生命就這一次,如果不去追求理想,那活着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你這孩子!”領導拍了拍桌子,“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你知道有多少人想進護送隊嗎?這麼好的工作說不幹就不幹?對得起你父母嗎?對得起上面對你的栽培嗎?你個沒良心的!”
“我可管不了你說的這些,人這輩子只要對得起自己夠了。”於景文說,把“提醒器”和手槍以及證件一同放到了桌子上,“請領導批准。”
藍衣服領導接連嘆了幾口氣,眼神始終沒從他的身上離開,對於他來說,於景文毫無疑問是個人才,否則不會把升職機會給他。
隊長這個看起來職位不大,想要成為卻十分不易,許多人干一輩子也只是個隊員,而他兩年時間就晉陞為隊長,前途不可估量。
放棄他,讓他參與重建計劃,對於護送隊來說是中損失。
所以,領導的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你不用辭職。”他審視着桌子上的東西。
於景文:“?”
這番話讓他有些搞不懂,立刻補充道:
“不必留我了,不可能的。”
“我的意思是說,你放心去,不必從這辭職,工資照發,如果你那天想回來了可以隨時回來。”領導表示。
於景文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說:“這是何必呢?”
對於“廢墟”,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參加這個計劃,能不能活着回來都是個未知數。
他是帶着必死的決心去的。
領導頓了頓,說道:“你要跟父母有個交代,不要把實話告訴他們。”
“謝謝了。”於景文鞠了一躬,拿起手槍和證件。
“如果能回來的話,我們在這裏等你。”
於景文點了點頭,如果真有可能的話,那可能需要等到很久之後。
無論怎麼樣,他覺得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為了人類的未來,即使犧牲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雖說這個想法有些中二,但卻是他一直以來的理想。
現在問題解決了,可以安心的去了。
不過在去之前,還要回家看一眼,不能完全隱瞞,至少有一個要知道實情,那就是弟弟。
如果自己出了意外,最起碼有個人知道。
去資源部用兌換券換了點食物,一個人在附近的街道上轉悠,他還在考慮這個問題。
資源部是帝國重要的部門,每個轄區內都有很多,他們主要售賣食物和一些生活用品,在這裏消費必須用兌換券才行。
對於多數人來說,主要都是在這裏消費,至於商店,那裏的東西十分昂貴,普通人的工資甚至吃不了幾頓飯。
而資源部就便宜多了,按照當前的行情,1新幣等於20點的兌換券,可以換一盒五百克的糕點。
這種糕點是平常人吃的最多的食物,有條件的放一些醬油,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於景文拿起盒子中的糕點吃了起來。
灰白色的糕點偏硬,沒人知道它是用什麼做成的,只是口感有些發酸,和好吃這兩個字壓根不沾邊。
吃完糕點后,他在外面轉悠了一個晚上,考慮的也差不多了,回到家后,弟弟依然坐在沙發上聽着書,保持靜止的樣子如一副雕像。
即便在視力幾乎看不清的狀態下,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人是誰。
這點連於景文都很震驚,弟弟單靠聽聲音就能分清一個人,準確率也非常高。
視力的損傷讓他的聽覺變得異常強大,耳朵從此代替了眼睛。
“哥,”於從文站了起來,“咱爸住院了。”
於景文大腦突然變得有些空,他沒成想家裏會出事。
沒等他開口,於從文又說:
“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突然發瘋,本以為跟以前一樣,我們也沒太在意,可他一直鬧到凌晨,最後鬧着要跳樓,又動手打人,要不是幾個鄰居過來按住,可能早已經跳下去了。”
“怎麼會這樣?”於景文加重語氣。
他知道父親經常發瘋,出現一些幻覺,或者自言自語,可還從沒鬧着要跳樓,無緣無故的怎麼會跳樓?
如果真是這樣,那隻能是一個原因,一個他不願相信的原因!
於從文搖了搖頭,說:“醫院那邊也沒個說法,可能是變得嚴重了。”
“咱爸最近有沒有去過什麼地方,比如廢墟附近?”
“我不知道,他經常東跑西跑的。”
於景文立刻緊張起來,如果父親真的去了“廢墟”附近,接觸到了什麼,那麼事就大了。
“廢墟”是在大戰之後誕生的,這個地方有很強的輻射,這也是“廢墟”中最危險的地方,因為輻射的存在,導致許多人類以及生物基因突變,從而變異。
在這些變異病毒中,有一種病毒十分罕見,就是精神變異!一種只在人類身上傳播的病毒。
顧名思義,感染這種病毒的人身體特徵並不會發生改變,他只會極大的損傷一個人的精神,讓一個變得癲狂,而癲狂的癥狀也不是統一的,會根據不同的人產生不同的癥狀。
這種病毒通常只能在書本上看到,因為他的傳染率很低,現實中僅僅發生了三次。
這些感染者的結局也比較統一——被擊斃!
他可不希望父親感染這種病毒。
“你一個人在家,我去醫院看看。”於景文撂下手裏的東西,狂奔出去。
搭上一輛汽車,很快到了醫院。
醫院的病房中,他看到父親躺在床上,幾名醫生圍在那裏,用筆記着什麼。
“我爸怎麼樣?我爸怎麼樣?”於景文焦急的問着,並用力拉扯着醫生的胳膊。
“先生,請你不要打擾,我們在工作。”醫生提醒道。
“我是他兒子。”於景文解釋到,他看着床上躺着的父親,慢慢的坐了起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爸,你沒事吧?有沒有去什麼地方?”
於東強沉默良久,突然拿起床頭柜上的手術刀往自己的腹部刺了過去,同時發出陰森的笑容。
“爸!”於景文嚇出了一聲冷汗,準備阻止父親,可醫生卻拚命的拉着他。
“混蛋,快把手放開!”他警告道。
於東強接連刺了很多刀,血把白色的床單染成了紅色,他舔了舔手術刀上的鮮血,並準備往喉嚨刺。
“別這樣!”於景文大吼道,可身體就像不聽自己使喚一樣。
“你清醒一點,到底咋了?”
後面的人拉着他的衣服,並把他固定在地上。
於景文眼前一黑,等再次恢復時,發現自己在窗戶前。
病房不見了,身後站着幾名維修工人。
這是怎麼回事?
爸爸呢?那些醫生呢?病房呢?
一連串的問題困擾着他。
“總算把你拉住了,力氣可真大啊。”一個工人說道。
“你傻不傻啊,這是十樓,往下跳不要命了?”
“小兄弟,”工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麼樣,咱們要想開一點。”
於景文臉上的疑惑始終沒有消失,怎麼會這樣?明明看到了父親。
他從沒有出現過幻覺。
詢問醫生找到病房后,看到爸爸坐在椅子上,正悠閑的喝茶。
這會不會是幻覺?他無法確定,因為剛剛的一切太真實了,導致他一時間分不清現實。
“爸。”於景文叫道。
於東強有些驚訝,放下茶杯說道:“你怎麼來了,不上班?”
“弟弟說你住院了,我過來看一眼,”於景文說話間注視着四周,一隻手掐着胳膊,讓大腦清醒。
“住什麼院啊,下午就可以回家了。”
“下午?”於景文有些詫異,問旁邊的醫生,“是這樣嗎?”
“錯不了。”
“我是說我爸沒什麼問題了?有沒有給他做檢查?”
“就是昨天喝了點酒,不小心摔了一跤,沒啥大不了的。”於東強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真的?”他又看了一眼醫生。
醫生“嗯”了一聲,拿出拍好的片子給他。
這下確定了,父親真的只是喝多了摔倒。
弟弟在說謊!那他說謊的目的是什麼?還是說父親騙了自己?又或者現在是在幻覺中?
越想越亂了。
於景文來到父親面前,問道:“聽我弟說,你昨天發瘋了,鬧着要跳樓。”
“你聽他胡說,”於東強一臉嚴肅,“咱雖然有時瘋,但不會幹傻事,他真跟你這麼說的?回去我好好地教訓他!”
於景文摸着下巴,總覺得事情遠比想像的要複雜。
除了自己突然出現的幻覺之外,那就是弟弟為什麼要說謊?
難道他也出現了幻覺?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他所居住的區域,正在發生一起危險的事情···
而他的命運也將會因此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