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試刃
天上下着雨，滴滴答答敲打着路面，足跡漸漸淡了。
好在不遠處有條山路，順着路不遠出現一座破廟。
裏面火光閃動，飄來酒肉香味，一路痕迹到此為止，看來裏面的就是那掘墓賊人。
周子恆長吸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藉著雨聲遮掩，悄悄從廟牆破洞潛了進去。
偷偷一看正是白天催賬那伙人，此時正烤着篝火，大口吃着肉，大碗喝着酒。
“明天這事結了，去衙內那領了賞錢，就帶兄弟們去麗春院快活。”
“好！大哥仗義！”兩個賊子轟然叫到。
“李大哥，這賞錢雖動人心。可這半夜過來挖人墳，說實在的讓人滲得慌，再說棲霞觀也不好惹啊。”
其中一個瘦高個，打了個飽嗝，含含糊糊問着。
“活人都不怕，還怕什麼死的。再說說棲霞觀不好惹的都死絕了，就剩這麼幾個小絕戶。”
李大哥顯然是領頭的，長得不高但眼神兇狠，此刻斜睨着眼，吐出兩個字：
“怕了？”
“大哥，小三兒你是知道的，膽子是小但對兄弟沒得！”
又轉過頭對着小三兒道：“怕啥呢？今天許道人也是有道行的，不也乖乖的被衙內拿捏，咱們上面有人怕啥？”
……
周子恆默默聽着，果是有人針對，今天來個那個道人姓許？卻不知所說的那個衙內又是何人？
廟裏幾個吃得差不多了，外面雨下個不停，深夜山路難行，只得在此過夜了。
周子恆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為首的李老大找個偏房，床雖早就成了破爛，但還有些干碎稻草。
幾腳把稻草攏起，再生堆火，吩咐好倆人輪流守夜，就先行一步睡去了。
剩下兩個中高個的，有樣學樣也找了間偏房，生堆火躺了下去。
也就那小三地位低，只得守着火繼續吃喝，可大殿四處漏風，哪裏呆得住。
雨夜山風又冷，只得把火移到了牆角，身子再縮成一團。
周子恆見到機會正要上前，卻見這小三兒提着腰帶起身，連忙又停住了。
喝多了自然免不了起夜，這人走出大殿，到門口屋檐掏出那話兒，就要噓噓。
周子恆立馬跟了上去，趁着對方噓完那身體一抖，直接就是背後一劍刺個對穿！
“呲……”到底有些緊張，劍刃擦到了骨頭。
這賊低頭看到胸前突然冒出一截，不由得亡魂大冒，想開口就要叫出聲來。
周子恆卻已鬆開劍柄，後用長鞭死死勒住，又把這聲壓了回去。
過了好一會一會，這賊人身體猛得抽搐兩下，周子恆鬆開手拔出劍，又對着對方頸部補了一劍。
頸動脈破開，鮮血噴了一臉，強烈得血腥味刺激得令人做嘔。
周子恆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山風一吹，熱血一下就涼了一半。
“但不殺人，人就殺我！”看着對方躺在地上毫無尊嚴，周子恆可不想落到這下場。
就在這時，另一個賊人被尿憋醒，起身走出來，看到兄弟倒在門口，醉醺醺也不在意。
“喂，醒來了，你這酒量不行啊！”
伸手正要去扶人，走到近前卻聞到濃郁的血腥味，頓時打了個機靈。
不對！
“刷！”
周子恆一劍從后刺了過來。
賊人一個前滾躲開，同時反手抽出刀來。
到底經驗不足，這一劍用力太猛，帶着身體往前，正好對着賊人明晃晃的鋼刀。
雙方雙向奔赴，一瞬間肉與刀就要融合，周子恆猛得屈腿，學着賊人剛剛一招驢打滾。
到底水平不行，摔得結結實實。
賊人看得一笑，直接提刀就沖了上來，同時還喊道：“大哥，老三被人砍了！”
卻不料腳邁過門的時候，被什麼東西一絆，頓時身體一傾倒了下去。
“你使詐！不是英……”低頭看到腳下長鞭，心理憤憤不平！
卻連一個雄字都沒有說完，就被周子恆一劍封喉。
隨後抽劍起身，就要趁機殺進去，了結最後一個。
屋裏那人聽到動靜，卻已經起身罵到：“哪裏來的王八蛋，竟然敢太歲爺上動土。”
這賊老大喝了不少，但酒量不錯，剛醒來便提刀追了過來。
見門口一個黑影跑了，門口兩個倒在地上，正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
頓時就紅了眼，哪裏顧得了其他，直接就沖了過來。
“嘭。”
居然沒有絆倒，這恐怖身體素質，本想伏擊的周子恆掉頭就跑！
“王八蛋，你特么是找死！”
當大哥的的確不一樣，沒多久便追了上來！
周子恆咬咬牙，手結印喝了一聲：“縛神！”
賊首腳一頓，隨後怒罵：“嚇唬誰呢？你這點道行，縛你老母啊！”
周子恆也是臉色大變，剛剛光芒微微一閃，就被這賊身上煞氣破開，這賊怕絆主動停了下。
“這一界法不侵貴人也就算了，就連個惡人都難制，難怪混得這麼凄慘！”
又是一個驢打滾，直接躲開對方一刀，哪敢在山路跑，直接躲進了林子裏。
這賊首倒也猶豫了一下，畢竟逢林莫追，山中林木叢生，晚上黑乎乎一片。
可看着對方就要消失的身影，一咬牙就沖了過去。
剛進就臉被樹枝颳了道血痕，手腳更是到處被荊條倒刺扎入。
賊首一咬牙，把鋼刀做柴刀用，揮砍着擋路的荊條，大步追了上去。
前面的周子恆更是凄慘，衣服給刮成了條，只是生死之際並不覺得痛。
但這身體實在不行，畢竟喝粥的哪比得上吃肉的，眼看着賊首越追越進。
好在這片山，從小生活在這，甚是熟悉，朝着道觀的方向繼續跑。
終於兩人的距離是越來越近，周子恆強撐着跑感覺心臟都要蹦出來了。
十步！
七步！
五步，四步，三步……一步！
“王八蛋！”
賊手突然爆起，猛得加速沖了過去。
一道寒芒已至，隨後腳下一歪。
有東西絆到了腳，但感覺繩子力道一般。
大聲喝道：“這玩意也就抓個兔子，豈能絆得倒我？”
眼看繩子就要裂開，只見周子恆再次結印，指着繩索道：“縛神！”
道術有了依託，頓時攔住了這賊！
周子恆衝過去一劍，卻被人一刀盪開，反手還回了一刀。
好在對方一隻腳被縛，自己勉強上來，但胳膊上卻也留下一個淺淺的刀痕！
頓時手臂一痛，隨之鮮血湧出，不得不再次逃亡。
沒幾步絆繩斷開，賊首再次追了上來！
看着這周子恆流血不止卻亡命奔逃，心中冷笑：跑得越快，死得也越快！
而周子恆見對方追來，也是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