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靈之外——隕落
醫院裏,閆則從守在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旁邊,眼圈紅紅的。老人手上的輸液還在不停地向老人體內輸送着藥品,老人渾身上下插滿了管子。這時,老人的嘴微微動了幾下,閆則從急忙將耳朵湊在老人嘴邊。
“我覺得我,沒多少…時間了,”老人斷斷續續地說著,”我要交代你一些事,你…一定要聽…好。”
“好,我聽着呢,您慢點說。”
“則從啊,你從小…就讓我省心,今天,肯定也一樣。我雖然…是戊干,但是年齡…大了,難免會遭不住…的。”
“您說什麼呢,您還能再活個十年八年的,醫生說的。”
”沒關…系,生老病死…是常事,我走了以後,你也要,像之前一樣,愛笑,來,笑一個,別哭喪着臉。”
閆則從強行咧了個笑,老人笑了笑,“這就對了,我在你屋裏…放了…個羅盤,我還記得,你小時候…一直愛抱着…它,吃飯也心不撒手,呼—,直快啊,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你真是…我的驕傲。”
閆則從更咽着小聲說:“爸,您別說了…”
老人伸出顫抖的手撫了下閆則從的臉,繼續說道:“臨死前聽見你叫我爸,我也…死而無撼了。那邊的…是東元吧,我記得…你倆,從小就在…一塊玩,以後,也要互相幫忙啊。”
“一定,一定會的。”
“能不能讓東元過……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閆則從向站在一旁的吳東元招了招手,吳東元走來蹲下湊到了面前。“老爺子,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一定聽。”
“我走了…以後,一定要…幫我照顧,則從,他…有些地方不對…記得提醒他。”
“我會的。”吳東元聲音有些發顫。
“還有,你和靈源的事,我…也都知道…靈源並…不是什麼…不好的命運,必要的話,捨棄靈源…也不會有關係的。”
“我知道了。”
“那我就…放心了…”說完老人長舒了一口氣便閉上了眼睛。
“滴—”老人的心電圖化為了一道平靜的直線,一些星星點點的光芒從老人身上冒出,飄在空中,隨後轉眼就消失了。閆則從坐在老人旁邊握着老人的手,感受着來自父親最後殘存的溫暖。吳東元把手搭在閆則從背上,輕輕嘆了口氣。
閆則從父親的葬禮上,一個黑色的靈柩擺放在花圈中,一朵朵白色的菊花整齊地拜了靈柩一圈。何光螢身穿一襲黑裙,紮起頭髮將一朵花規整地放在靈柩前。大堂中,一塊白布後面坐着幾位老人,棺的兩邊分別站着六個人,閆則從則站在白布前,看着這場獻花儀式。學校的老師們將一朵朵花放在木棺周圍便退出堂外,嚴肅地站在堂外,有的人還不時地擦拭着眼淚。何光螢看到了站在左邊一旁六人中的吳東元,吳東元招手示意何光螢過來。何光螢低着頭走了過去,將頭抵在吳東元胸前輕輕地抽泣着。吳東元用手輕撫着何光螢的頭,安撫着她的情緒,沒有說話。
吳東元旁邊一個留着平頭、表情很兇的人頭也不扭地說:“吳東元,這種場合有點不禮貌了吧!”何光螢聽到連忙想要離開吳東元,卻怎麼也動彈不得。
“我們都在為閆老爺子默哀,我不知道你是為什麼說我們不禮貌?還是說,你想把這種場面弄得難堪?我勸康澤兄還是管好自己吧。”
旁邊的平頭見吳東元表情嚴肅,便不再說什麼。
白布后,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敲了敲地板,閆則從將頭貼到白布前。一個滄桑的聲音響起:“如此場合,寅支這樣有點不合禮數吧?十二支眾的地方,怎能讓外人站那兒?更何況只是一個小丫頭。”
“譚老多慮了,那位小姐是靈源,而且是家父安排寅支來保護靈源的,再一說心意已到,譚老沒必要大動肝火吧。”
“靈源嗎?”老人沒再說話。
堂外不時有人小聲嘀咕道:“那倆人不是吳東元和何光螢嗎?他們怎麼在堂上?其他人也都沒見過。”
“對啊?他倆難不成是校長親戚?”
“噓一,別說了,要講話了。”
閆則從清了清嗓子:“我是閆志閆校長的兒子閆則從。今天,我很感謝與我父親交好的幾位叔伯,譚金、白江、高召、崔宏、岳行、韓恩、彭昊、魏湘、莫雲;也感謝十二位與我交好的朋友們,於心、王康澤、吳東元、李平倫、楊義辰、辛文廣、馬秋冬,劉奕、馮申風、孫凡宇、張尚、陳望。更感謝來參加家父葬禮的各位老師與好友。
我的父親,是一名校長,他並沒什麼豐功偉績,也許最大的貢獻是讓孩子們都上了學。所以即使他今天睡在這裏,永遠睡去,可他….”
何光螢更咽着小聲說:“閆校長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實習期那時候,閆校長還一直都特別照顧我們,怎麼會這麼快就….”
吳東元不斷撫着她的頭,輕聲道:“閆校長忙了一生太累了,需要休息。”
何光螢的淚水打濕了吳東元的胸前的西服,吳東元目視着閆志的靈柩,一動不動回想着閆志臨給前說的那番話。
三天後,..
因為閆校長的逝去,學校統一放了假。閆志生前在學校設下的靈陣也因為逝去的原因已經支離破碎。閆則從帶着吳東元在學校中重新設下保護學校的靈陣。
“啊一”一把刀刺穿了一隻體型較大怪靈的頭臂,迸發出一股青色的光,隨後大怪靈化成了碎片逐漸消失。吳東元用手捏着一隻長角怪靈的頭,另一隻手掏出一根棒棒糖塞進了嘴裏。
“其實沒必要把怪靈都除了吧?”
“我是新校長,要對學生們負責吧。”
“那好吧,隨便你,”吳東元順手捏爆了右手中的怪靈,“動動你的感知靈,看看哪兒還有。”
閆則從將刀收回刀鞘,“不用,我早感知過了,就差食堂里的倆了。”
“那走吧。”吳東元伸了個懶腰。
食堂中,兩隻長着翅膀的怪靈貪婪的吸着花盆中一朵花,原本盛開的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凋零枯萎。
“喂喂喂,沒必要這麼貪的吧連花都不放過。”
兩隻怪靈看到了踏入食堂的二人,相比這朵已經枯萎的花,兩個人的心神更加豐富。怪靈瘋了似的的沖向二人,一股氣壓迎着怪靈襲來。怪靈們張開翅膀飛到了空中,身上的詭異花紋在向外微微地泛着紅光。
“你一個我一個還是全都交給你?”閆則從笑眯眯地看着吳東元。
“也就你會這麼麻煩別人了。”吳東元活動了一下手腕,“這種東西還是不麻煩您大駕了。”
兩隻怪靈相視,露出了血盆大口,分別從左右兩側向吳東元飛去。吳東元伸了個懶腰,直接跳起抓住一隻怪靈的腳腕甩向另一隻。兩隻怪靈撞在一起,雙雙掉在了地上。吳東元右手逐漸燃燒起了黃色的火焰,隨後一拳打向一隻正準備爬起來的怪靈。
怪靈和吳東元拳頭碰撞的一瞬間,吳東元手中的火焰迅速擴展到了怪靈身上,怪靈還沒來得及掙扎便直接化成了灰燼。,剩下了一些飄在空中的翅膀碎片。
吳東元回頭看向閆則從,輕蔑地說道:“你還真就看着啊?我以為你多多少少也會幫一下呢。”
閆則從樹了個大拇指,敷衍地說:“好大哥,謝謝你幫我。”說完便指了指吳東元的身後。
吳東元頭也不回,用手直接掐住了正準備偷襲的怪靈,隨後用力一握,甚至沒有放出剛才的火焰便直接碎成了渣。
“收工,一會設完靈陣你可得好好犒勞犒勞我。”
“好好好,怎麼能虧待我的好大哥呢。”
吳東元白了一眼閆則從,用力咬碎了嘴中的棒棒糖。
這時,一個電話響來,吳東元接通了電話,是譚曉雨。
“喂?吳東元老師嗎?我是譚曉雨。”
吳東元看向閆則從,閆則從點了點頭,吳東元打開了免提。
“對,是我,怎麼了譚曉雨同學?”
“我後背出現了黑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