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 消極

“小哥哥，你話費一個月多少啊？”蔡唯一走進汽修店，把宣傳單遞給他。

“一個月一百左右”客戶接過宣傳單。

“那話費還蠻多的哈”

“是啊”客戶抬頭看向蔡唯一“充兩百送兩百，哪有那麼好的事情”把單子遞迴給蔡唯一。

“你是打電話多，還是流量用的多”？蔡唯一問。

“都差不多”

“你可以充個一百的試一下呀，現在充，立馬給你到賬的”蔡唯一說著，打開文件夾“你看，我這有個客戶，剛剛充了個三百的”。

“那行吧，給我充個一百的試一下”。客戶拿出手機“移動的可以充吧，會不會綁定套餐這些啊”。

“不會綁定套餐的，小哥哥，你電話號碼報一下……”

客戶收到信息，立馬到移動app上查詢餘額“怎麼沒到賬啊？不會是騙人的吧”抬頭看向蔡唯一。

“怎麼會”蔡唯一點開剛剛下載的app“話費在這裏，你看，餘額兩百，有效期四年，四年之內用完就行”。

“這樣的啊，那我不要”。客戶收起手機“你給我退了吧，反正我也沒有用”說完，就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蔡唯一趕忙追上他“小哥哥啊，到賬了就不好退的，退的話，退的話，我這邊是會扣手續費的，這個是需要我自己出的呢”。

“那跟我也沒關係，是你自己不跟我說清楚，誤導我的”

蔡唯一因為一單沒有出，而且也下午五點半了，就磨着他說：“可是，話費都已經跟你充上去了啊，退的話，確實會比較困難呢”蔡唯一也知道沒有理，只能靠軟磨硬泡，再看客戶是什麼態度，能不能鬆鬆口。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走到他們面前，對小哥哥說：“別人小姑娘也不容易，一百塊錢也不多，你給你女朋友隨便買個包都不止一百”隨後，三四個男子走向他們，讓蔡唯一想不到的是，那幾個男子都幫着自己說話，最後，小哥哥實在拗不過他們，就很不情願的掏出一百，遞給蔡唯一，說：“這一百就給你了，你把這個錢退了吧，這個app我也不會去用，剛剛都卸載了”。

“行吧，那加個微信，如果實在”蔡唯一有些糾結。

“不用了，就算我倒霉，愛貪小便宜，你快走吧”。

隨後，蔡唯一拿着一百的小費，落魄的去找姜夢集合，他還在微信上問李銘該怎麼辦，因為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李銘回復道：給你的，你就自己拿着吧，把那一百退了，反正那個客戶也用不上，他還那樣跟你說了，最主要的，還是看你自己怎麼選擇，我只是給你個建議。

蔡唯一回到賓館，看了這幾天的進賬，入不敷出，最後還是收下了這筆小費。但她卻覺得這樣很不好，能不收盡量就不收為好，這種辦法真的不是自己喜歡的工作方式，她心想。

次日，蔡唯一還是帶着那個特別消極的隊員，剛開始的時候，她的心態其實還蠻好的，但是，隊員一直在她面前抱怨公司哪裏不好不好，賣的產品又有問題，還不如他之前做的幼兒園教師好等等……蔡唯一剛開始並不認同他的觀點，但有幾點她也覺得並無道理，自己先前其實也有類似的想法，但是因為受李銘准福利和何智輝，何副理的影響，她漸漸心態又更加積極向上了，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類似就是這樣的感覺。

這次，蔡唯一帶着他來到一塊離市裡稍遠的小鎮，來回車費就達到了五十塊錢，這至少要出一單才能抵消，不然就相當於是虧本的一天，蔡唯一帶着他從店鋪開始問起，一家一家推廣，不放過一個“准客戶”，見得人越多，出單率就越大。

“你掃左邊，我掃右邊，可以嗎？”蔡唯一詢問隊員。

“好”隊員氣奄奄的回答道，能感覺出來，他壓根就不太想問。

蔡唯一在平均法表的數字85上划個x，害，這邊怎麼拒絕率也那麼高啊，蔡唯一開始沒信心起來，坐到荷花邊上的石頭上，她看着眼前一片綠油油的稻穀，開了幾朵荷花的荷葉“這個小鎮的風景倒是很不錯”她開始挑店鋪，看見順眼一點的客戶，才會進去詢問。

下午四點，蔡唯一將近問了一百二十個客戶，都沒成交，旁邊的隊員反而出了一單，這又激起了蔡唯一的消極欲，作為主管，還是副隊長，一個星期才出一單，這是什麼概念？蔡唯一不免開始自我懷疑起來，她一個人無方向的往前走，走進一棟破舊的工棚里，看見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大叔，勉強擠出一個笑臉，笑臉盈盈的拿出宣傳單，把宣傳單遞給大叔“大叔，你們做項目的，打電話應該會比較多的，我們公司現在在做活動，充三百送三百，一次性到賬六百”蔡唯一搬來一個凳子，坐到大叔對面。

“沒錢啊，小姑娘，我話費都是老闆充的，老闆報銷話費”

“真的假的哦，私人話費還能老闆報銷”？蔡唯一問。

“對啊，我是專門幫老闆找工人的，打電話比較多，所以都有報銷”。大叔笑着說，還給蔡唯一倒了一杯水。

“謝謝”蔡唯一端起一次性水杯“你們這個工棚還有人嗎”？

“二樓有個木工，還有個包工頭，你可以上去問一下，他們可能用得上”。

“好的，謝謝大叔，那我就不打擾你啦”蔡唯一走出房間，來到二樓工棚，從右往左，一間一間的敲門。

“進來吧”兩個穿着工裝服的男人正在討論圖紙的內容。

“大哥，我們公司做話費充值活動，可以了解一下”蔡唯一把宣傳單放到桌子上。

“好，需要聯繫你”男人禮貌性的回答，示意蔡唯一，他們有事不要打擾。

“行吧”蔡唯一低着頭走出房間，走出工棚。

第三天，蔡唯一帶着吳靜怡，掃的是工廠跟店鋪，她知道吳靜怡的性格，她比較喜歡單獨作業，可是，蔡唯一卻更喜歡合作一起作業。

“加油，加油，加油”蔡唯一默默的給自己加油打氣，上午先出個一單。

“保安室”蔡唯一最擅長的客戶群體，她笑着走進保安室“大叔，你們一個月話費大概需要多少”？

一個大叔拿起宣傳單，看了一眼“這個啊，不需要，我們不太相信上門推廣的產品，別人都說，上門推廣的產品，套路很深”。

“怎麼會呢，我們這個話費是先到賬后付款的”。

“不需要，你去問問其他人吧”蔡唯一也看出他們不感興趣，也不再繼續推廣。

“裏面有個人需要，你進去問一下”蔡唯一走進一間配備上下鋪的休息間“大哥，你是需要充話費嗎”？蔡唯一問道。

“是的，你給我充個一百吧”

“行，電話號碼報一下”蔡唯一打開文件夾。

“156***56**”蔡唯一抬頭，笑着說：“大叔，需要手機借用一下”

“你先幫我充上去，到賬了肯定會給你錢的”一位穿着保安服的五十多歲的大爺坐在沙發上，緊緊盯着蔡唯一的手機跟文件夾。

“大叔，你用的是智能手機吧”？蔡唯一問

“是的”蔡唯一打算試一下，先幫他充上去再說，立馬把號碼發給充值群。

充值好后，大爺立馬搶走了蔡唯一的文件夾跟手機“上次我就是被你們騙了兩百，這次還敢來”大爺露出真面目，走出房間。

“什麼兩百？我明明給你充的是一百，到賬兩百”。蔡唯一站起來“你搶我手機跟文件夾幹什麼，快還給我”蔡唯一語氣平和。

“想要回手機也行，把兩百塊還給我”

“什麼兩百塊，你什麼時候給了我兩百塊”？蔡唯一不禁疑問起來，也發現了不對勁，想搶回自己的手機跟文件夾。

“上次就是你們，也是這樣過來推廣話費的，騙了我兩百塊錢，你把兩百塊錢給我，我就把手機跟文件夾還給你”。大爺說完，立馬就走進了工棚，蔡唯一反應過來，都不知道他去哪裏了。保安室出來一位大叔，蔡唯一着急的詢問“剛剛那個大爺去哪裏了”？

“好像上廁所去了，在工棚的最裏面”蔡唯一往工棚走去，還沒走兩步，就被大叔攔下，沒戴安全帽不能進去。

“那你這裏有安全帽嗎？”蔡唯一焦急的詢問。另一個大叔好心的遞給了一頂藍色的安全帽給她。蔡唯一剛帶好安全帽，那個大爺就出來了，蔡唯一上前詢問：“快把手機跟文件夾還給我，你搶走我的手機是什麼意思”？聲音變得洪亮起來。

“你們就是騙人的，要不給我兩百塊，要不就去報警”大爺說道。

“你報警吧，我是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給你兩百塊的，而且，我們這個不是騙人的，都是有公司的，我都沒來過這個地方，怎麼可能騙你兩百塊錢”？蔡唯一表現的很無所謂，坐到保安室的凳子上，等大爺打電話報警。

一個多小時過去，警察還沒到，蔡唯一不免開始傷心起來，也有些絕望。其他兩個保安大叔都看不下去了，對大爺說：“你就把東西還給人家吧”蔡唯一捂住眼睛，淚水不停的往下流，蔡唯一感覺很委屈，把抽泣聲壓低，不想被他們發現，緩和情緒后，問坐在保安室的大聲：“警察怎麼還沒來啊”？

“不知道”這個時候，吳靜怡找到了蔡唯一，她走進保安室，問蔡唯一怎麼了？

蔡唯一站起來，把事情大概的跟吳靜怡講了一下，隨後吳靜怡也跟大爺講了起來，最後自己轉了兩百塊錢給大叔，大叔才把手機跟文件夾還給蔡唯一。

蔡唯一拿回手機跟文件夾，帶着吳靜怡走向繁華一點的街道。對吳靜怡說：“你給他兩百塊錢幹什麼”？蔡唯一心想：一分錢沒賺，還倒貼兩百，這算什麼事情啊。

她們走進參觀，簡單的點了幾個素菜，一點半了，才吃到中午飯。

“那能怎麼辦啊，不給他錢，他就不會還給你手機，沒事的，你不要告訴張玉彤就行，不要搞得那麼麻煩”吳靜怡平靜的說道。

蔡唯一聽了之後，默不作聲，瞬間對她的印象好了很多。

“兩百塊錢，沒事的，下午加油把它賺回來就行”吳靜怡笨拙的安慰道。

“嗯，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