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樓之謎 第二章 否極泰來 6
一個胖胖的老僧人迎了上來,合掌施禮道:「阿彌陀佛,施主辦超薦牌位?」
錢玉英趕忙合掌說:「阿彌陀佛。麻煩您。剛才那個穿藍風衣的是我的親戚,我問問他為誰辦的超薦牌位?」
「喔,阿彌陀佛,對不起,這是人家的私隱,老僧不敢妄言。」
錢玉英要再打聽,殿堂里又進來一位來辦超薦牌位的。胖胖的老僧人,趕忙上前合掌施禮道:「阿彌陀佛,施主辦超薦牌位?」
錢玉英又等了一會兒,想:即使再問也不會問出什麼了,便離開了。
回到鬼樓天色已晚,打開電燈,發現桌子上有張紙條:注意休息,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
字跡蒼勁應該是個男人的筆跡。
「他又進房間了?」錢玉英心裏一驚。
她準備泡一碗方便麵,看方便麵上一張紙條:總吃方便麵對身體不好,等一會兒吧,我已經給你叫了「披薩」。
過了一會兒,傳來了敲門聲,錢玉英趕忙出去開門。
一個戴頭盔的外賣小哥說:「錢玉英吧。外賣,已付完款。」說著遞過來一個盒子。錢玉英提着盒子回到了房間。盒子上有小票,是有名的披薩店的,中號披薩元。
「已經付完款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為什麼呢?」錢玉英大惑不解,想:索性藉機拿着「披薩」去大個張家看一看,也許會有所發現。
天已黃昏,天色昏黃,沒有陽光也沒有陰影,空氣沉悶。十幾隻蝙蝠在半空中上下飛舞。
秋風吹送淡淡的冬棗的氣息。散落在工地上的棗樹下一片的紅棗,點點、一片片,有的已經乾枯了。
錢玉英敲開「大個張」的門。
房間裏點着幾隻蠟燭,小桌上擺了幾個炒菜,夫妻坐在炕上二人喝着酒,抽着煙,小孫子在吃着米飯。
房間裏昏暗,瀰漫著幾十種破爛,酒、煙的混合體味道。
錢玉英抽了一下鼻子。
「呵呵呵,……」劉半仙起身下炕笑了,說:「閨女來就來吧,還買什麼東西。」
「呵呵呵……」錢玉英也笑了,說:「上午來看小孩子挺可愛的,買了披散餅給孩子吃。」
「大嬸你抽的什麼煙呀,這麼好聞。」錢玉英明知故問。
「大重九……」大個張連忙說。
妻子瞪了他一眼。
錢玉英看到床上果然有一件藍色的風衣和一個黑色的禮帽;她看女人的臉色,估計問不出什麼。
「大爺今天去美麗華了?」
「美麗華,幹什麼的?我下午收破爛去了。」大爺說。
錢玉英又說了幾句話家常話,起身告辭了。
高大爺把她送了出來。
秋風徐徐,已有些涼意了,房間裏的燭光把門口映得朦朦朧朧的。
「大爺你快回去吧。」錢玉英說。
「沒事,沒事,不客氣。」高大爺說。
張大爺依然站着沒動,錢玉英走了幾步,大爺跟着她走,彷彿沒有回去的意思。
錢玉英很奇怪,轉過頭說:「您回去吧,跟着***嘛?」
那大個張「呵呵呵呵」地笑了慈愛地瞅着她說:
「閨女,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注意身體。——喔,我差點忘記了。祝你生日快樂。」
錢玉英驚詫了,「生日?」
「對,今天是你的生日。」張大爺說完頭微微低下一點,下巴挨着胸脯,歪着臉慢慢地裂開嘴笑了,笑得很緩慢、笑容很僵硬,很誇張,很詭異。
張大爺樣子很詭譎,就這樣一動不動,臉上的詭異的笑容凝固了,彷彿是一座猙獰的雕像,十分恐怖;錢玉英嚇得撒腿就跑。
跑進鬼樓,插上了院門。
門外傳來腳步聲,大爺站在門外了大聲說道:「閨女,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注意身體。——」
「祝你生日快樂,呵呵呵呵……」
聲音響亮、低沉像幽靈一樣從鬼樓紅門縫隙鑽進,在院子裏盤旋迴盪。
錢玉英趕忙回到卧室。
鬼樓靜悄悄靜,十分寧靜。她站在床前掀開窗帘一條小縫偷偷地觀察着:
院門開了,走進一個人。
門楣上昏黃的燈光,映得院子裏灰濛濛的。
那個高大的男人在門前,依舊是戴着一頂小檐的深色禮帽,帽檐壓得很低,點燃了一支香煙,一
動不動地抽着煙,彷彿是一尊黑色的雕像,煙頭在夜色中紅紅的映照着他那英俊的面龐;豆大的眼珠一滴一滴的滾了出來……
「他到底想幹什麼?」錢玉英大着膽子拿着走出了房間,警惕地站在樓門前。
那個男人扔下煙頭,用腳踩了一下,深情地看了錢玉英一眼轉身出去了,輕輕地推上了院門。
錢玉英剛回到房間,只見梧桐樹上那個人滑落下來。
他穿着一身的確良上裝,肥肥的臟褲子,髒兮兮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一口一口地抽着煙,紅紅的煙頭,映出了一張令她驚訝的臉,是「大個張」那張鬍子拉碴的臉。他也在無聲地哭泣,豆大的眼珠一滴一滴的滾了出來……
「他也哭了?演的是哪齣戲?」錢玉英感到奇怪。
「大個張」扔掉了煙頭,用腳踩了一下,深情地看了錢玉英一眼轉身出去了,輕輕地關上了院門。
錢玉英急忙過去拉開了院門,「大個張」在不遠的一顆大槐樹下站着一動不動獃獃地深情地望着鬼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