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
項鴻偉的表妹名叫佟珊。在給縣城的佟珊打電話的時候佟珊第二天剛好要到縣城的火車票代售點去買回新疆的火車票。母親已經到村辦公室給項鴻偉在新疆的幾個姑姑打過電話了，她們都很歡迎項鴻偉到新疆去玩。項鴻偉非常期待這次旅行。
第二天佟珊買好了火車票后給項鴻偉打來了電話。
“喂，哥，火車票買到了，是明天下午5點的，不過是站票，這兩天剛好趕上學生放假，車票有點緊張。我們只有站42個小時到新疆了，如果運氣好的話中途應該會有空座位。”佟珊在電話里說道。
“沒關係，站就站嘛，沒想到我的第一次長途旅行是站着開始的。”項鴻偉說道。
“那好，我們明天四點在市裏的火車站碰頭，你記得多買點吃的，方便麵、零食、水果、礦泉水或者喝水的杯子。42小時，兩天兩夜要吃不少東西呢。火車上的東西死貴還不好吃。”佟珊在電話那邊囑咐道。佟珊在丘山縣城念書這三年每年都要從四川往返新疆，坐火車的經驗比項鴻偉要豐富地多。
“好的，我明天在去火車站之前把這些東西買好。”項鴻偉說道。
第二天下午四點項鴻偉和佟珊準時在火車站碰頭了。兩人檢完票在候車廳里等候上車。4點45的時候車廳的廣播播放了檢票上車的指令。項鴻偉提着一個手提包和一袋吃的跟在只背了一個書包和提着一袋吃的的佟珊後面檢票登上了開往新疆的火車。
剛登上車項鴻偉就體驗到了什麼叫做擠火車，車廂里已經擠滿了人，佟珊一上火車就佔住了火車的洗臉池這兒的一塊地方，佟珊接過項鴻偉的手提包把它扔到了洗臉池上。再把自己的書包放在手提包上，兩袋吃的和包挨着放着。車廂里已經走不動了，於是兩個人就佔住了洗臉池這個地方。
“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今天晚上咱倆可能就要在這裏睡覺了。”佟珊說道。
“沒關係的，忍一忍應該就行了吧。”項鴻偉說道。
“我們先在這裏等一會兒，過一會兒應該就不會這麼擠了。到那時我們再去泡點方便麵吃晚飯，你先吃點這個。”佟珊一邊說一邊從裝吃的東西的袋子裏拿出一包餅乾遞到項鴻偉的手上。
“我袋子裏有。”項鴻偉說道。
“嘿嘿，先吃我的，吃完我的再吃你的。”佟珊說道。
第一次出遠門作為哥哥的項鴻偉在佟珊面前反而表現得像個小弟弟一樣。而佟珊側像個姐姐似的處處為小弟考慮地細緻周到。缺少長途旅行經驗的他只好什麼事都聽佟珊的安排。這時候的他在心裏想：“我到底是表哥呢還是表弟呢？”這時候一股強大的壓力鑽入項鴻偉的耳朵里，項鴻偉趕緊捂住耳朵。看着項鴻偉捂住耳朵佟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哥別緊張，火車過隧道呢。”佟珊說道。
這時項鴻偉想起了地理課本上的知識：四川盆地和北方中間隔着秦嶺大巴山，出四川盆地往北方走要穿越秦嶺大巴山。這個時候火車應該就是在穿越秦嶺大巴山，所以火車剛出一個隧道一會兒就又進入了另一個隧道。偶爾有一點間隙一眼望出去也是懸崖峭壁和深溝。這讓項鴻偉真正體驗到了什麼是“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夜色就在火車這一進一出中慢慢降臨。這個時候佟珊和項鴻偉所在的位置也不像剛上車的時候那麼擠了。
佟珊從裝吃的的袋子裏拿出兩桶方便麵說道：“哥時時候不早了，咱泡點方便麵吃”
“開水呢？咱沒開水呀！”項鴻偉說道。
“走吧，跟我來。”佟珊說道。
佟珊手裏拿着方便麵帶着項鴻偉向車廂的另一頭走去。
“那，接開水的地方到了。”佟珊指着火車上的電茶爐說道。
“咳，你叫我買方便麵，我還以為就干吃呢。”項鴻偉羞紅了臉說道。
佟珊先熟練的把其中一桶方便麵的作料放好讓后讓項鴻偉拿着，又把另一桶的作料放好。把手中的方便麵接好開水封好遞給項鴻偉后又接過項鴻偉手上的那桶接好開水封好。泡好方便麵倆人回到了洗臉池邊。
“哥，你把方便麵放到洗臉池上，一會兒就能吃了。”佟珊說著也把自己手上的那桶方便麵放在了洗臉池上。過了幾分鐘佟珊又從自己的袋子裏拿出了兩根火腿腸。
“哥，可以吃了。就着這個吃。”佟珊一邊把一根火腿腸遞給項鴻偉一邊說道。
項鴻偉拿着火腿腸就着方便麵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佟珊看見項鴻偉的吃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差點把嘴裏的面噴到項鴻偉的臉上。
“哥，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佟珊擦了擦嘴說道。
“真香！”項鴻偉邊吃邊說道。
吃完火腿腸拌方便麵項鴻偉滿足地擦掉自己嘴角的油。他覺得這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方便麵跟火腿腸！這天晚上伴着車廂連接處時不時吹過來的風和時不時的壓力引起的耳脹項鴻偉和佟珊就蹲在洗臉池旁邊半睡半醒地過了一夜。
第二天睜開眼項鴻偉感覺自己鞋有點變小了。他趕緊推醒還在睡覺的佟珊，佟珊睡眼惺忪的告訴他：“哥，不是你的鞋變小了而是你的腳已經腫了！”
項鴻偉脫掉鞋子一看，自己的兩隻腳已經腫大了一圈！
在這時候被項鴻偉推醒的佟珊一下站了起來說道：“哥，我們該挪地方了！”
項鴻偉跟着站起來說道：“挪地方？挪到哪裏去？”
“天亮了，車裏的人該到這個地方來洗漱了，我們得把這個地方空出來，現在都到陝西境內了，車廂里應該有空位了。快，提東西，我們走。”佟珊說著背上自己的書包向車廂內走去。
項鴻偉提着手提袋和兩袋吃的跟在佟珊的後面也進了車廂。佟珊一邊走一邊問空着的座位有人坐沒。項鴻偉像個小孩兒似的地跟在佟珊後面。走到這節車廂的盡頭的時候終於找到了沒有人坐的兩個空位。這兩個座位上的人在進陝西的第一站就下車了。這個時候項鴻偉發現車廂里坐着很多大學生。
項鴻偉把兩人的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后一屁股坐到了位置上。他覺得這是他輩子坐過的最舒服的椅子。
2
項鴻偉一坐下對面的那個人便問道：“你到哪兒去呀，同學！”
“同學，你怎麼知道我是學生的”項鴻偉問道。
“這有什麼難的，看你的穿着就知道了！”對面那人說道。
“我的穿着像個學生嗎？”項鴻偉問道。
“哥，你不像個學生難道還像個大叔哇！”一旁的佟珊說道。
“嘿嘿，好像是這樣的。”項鴻偉撓了撓後腦勺說道。
“我和我表妹回新疆。”項鴻偉對着對面那人說道。
“那你呢？你也應該是學生吧，準確地說應該是個大學生吧。”項鴻偉問道。
“算你猜對了，我和我旁邊的這位在重慶念大學。”對面那人說道。
此時的項鴻偉感覺到一種自卑感。對面的兩個人歲數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人家都已經上大學了，自己卻還要為大學的入場券努力。
“哦，真羨慕你們！”項鴻偉說道。
“羨慕我們什麼呀？”那人問道。
“羨慕你們念大學。”項鴻偉說道。
“我哥復讀了一年，今年考大學，結果沒考上！”佟珊說道。
“哦，這有什麼，我們兩個都復讀過，他還復讀過兩年呢。”對面那人指着項鴻偉斜對面的那個人說道。
“對，我復讀了兩年才考上。”斜對面那個人說道。
“復讀，對高中生來說太正常了！”對面那人說道。
“對，今年沒考上再復讀一年明年再考嘛。考上大學就輕鬆了，那樣的話你就可以擁有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了！”斜對面那人說道。
“我就是準備再復讀一年試試看。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怎麼個豐富多彩的呀？”項鴻偉問道。
“大學裏有學識淵博的老師，有各種名家開辦的講座，還有藏書豐富的圖書館，有專供你學習的自習室！總之，如果你是一個想學習的人，大學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各種學習的便利，幫你學到你想學的任何知識。潛移默化之中你整個人的學識、心胸、氣質、格局都會變得不一樣！”對面那人說道。
“你怎麼盡說和學習有關的呀。大學除了學習就沒別的了嗎？”斜對面那人打岔到。
“大學裏除了學習還有其他的嗎？”項鴻偉問道。
“當然有，比如談戀愛，打遊戲，逃課，美食，社團。這些可比學習有趣的多。”斜對面那人說道。
“有趣是有趣，要是整天把精力都放在這些東西上，那結局可能就悲催了，你也不看看你，哪個學期不掛幾科！”對面那人說道。
“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也不能像你呀，整天就知道往圖書館跑，整天就知道學習，當心那天把自己念成一個書獃子。只有學習的大學生活多沒意思。都大二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斜對面那人說道。
“我這沒女朋友總好過你一年換一個女朋友的好吧，咱之所以不談女朋友那是為了追求聖潔的愛情，哪像你就知道玷污它！”對面那人說道。
對面兩個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辯論着，項鴻偉早已陷入了沉思：“愛情、學識、心胸、氣質、格局，如果念了大學可以獲得這些那以後的人生道路不就會順暢很多嗎？大學，再復讀一年，再復讀一年我一定要考上大學！”
“嘿，同學，想什麼呢？”對面那人說道。
項鴻偉回過神說道：“哦，我在想大學和大學生活呀”
“你要努力喲，要相信自己，考大學並沒有想像當中的那麼難！預祝你明年金榜題名！”對面那人說道。
“好了我們要下車了，再見！”
“對，再見！”兩人說完便起身從行李架上搬下行李向車門的方向走去。
“哥，這兩人太能說了。”佟珊說道。
“畢竟是大學生，見識肯定比咱倆廣啊，要是你哥也念上個幾年大學同樣能像他們一樣能說。”項鴻偉說道。
“哥，你快看，那邊好多的馬！”佟珊指着窗外說道。
“咱們應該到河套平原了。河套平原自古就盛產良駒，歷朝歷代就是少數民族政權和漢人政權的必爭之地。”項鴻偉看着窗外的馬說道。
看着在大地上自由馳騁的駿馬項鴻偉心潮澎湃：“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高考，我一定要征服你，大學你等我來吧！”
“佟珊，你覺得哥明年能考上嗎？”項鴻偉望着窗外問道。
“哥，我們老師經常給我們說什麼‘天道酬勤’，‘大音希聲’，‘大器晚成’。我現在覺得把這些詞用在你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小妹我也相信你！”佟珊像個大人似的說道。
聽到表妹的話項鴻偉心中考大學的信念變得更加的堅定！
“哥，現在有座位了，你趕緊睡會兒覺吧，昨天晚上一定沒睡好。我也要眯一會，確實困得不行了”佟珊說完便慢慢地睡著了。
項鴻偉長舒一口氣向後靠在座位上也慢慢地睡著了。在夢裏他看見了大學錄取通知書。
3
火車繼續載着項鴻偉和佟珊在河套平原上行駛，當天晚上就進入了約佔到中國國土面積六分之一的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地界。
第二天天一亮當項鴻偉睜開眼的時候窗外呈現的是一片荒涼景象。
“佟珊，我們是不是已經進入新疆的地界了》”項鴻偉推了推還在睡覺的佟珊問道。
“哥，你幹嘛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佟珊睜開眼抱怨道。
“你快看，你快看，外面怎麼一戶人家，一個人，連一隻鳥都看不見那？”項鴻偉奇怪地問道。
“人，你到哪兒去找人，這外面全是戈壁灘，有人就奇怪了！”佟珊說道。
“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鳥不拉屎的地方了吧。”項鴻偉在心裏想到。
“別睡了，快起來陪哥聊聊天。”項鴻偉把董珊拽起來說道。
看着這個沒見過世面對什麼都充滿好奇的表哥佟珊無奈地搖了搖頭。
“哥，這隔壁灘你們地理課本上不是有嗎，你還這麼好奇，有必要嗎？”佟珊說道。
“紙上學來終覺淺，課本上的東西都是一些看得見摸不着的東西，那課本上就那麼一小幅圖，哪有自己親眼見到的東西壯觀！”項鴻偉說道。
“我看你呀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佟珊打趣道。
“我覺得你只說對了一半，咱雖然是鄉巴佬，但應該也是一個有知識的鄉巴佬，別看我是第一次出門，祖國的大好河山可都裝在你哥的腦子裏呢，那地理課本，地圖冊可不是白背的。”項鴻偉說道。
“那你還這麼激動。”佟珊說道。
“百聞不如一見嘛，理解一下，理解一下！”項鴻偉說道。
“那我得考考你了，這戈壁灘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呢？”佟珊問道。
“這你可難不住你哥，你可雖然數學英語成績差一點但地理成績還是不錯的。”項鴻偉說道。
“您那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吧。”佟珊說道。
項鴻偉清了清嗓子說道：“戈壁灘的形成離不開洪水的衝擊作用。”
“洪水，你看這地界兒這麼干哪像有洪水的樣子。”佟珊質疑道。
“別打岔，你聽我慢慢給你講嘛。”項鴻偉說道。
“當山區發洪水時山洪出山洪水能量就會逐漸減弱，在洪水衝擊地區就會形成大塊的岩石堆積在離山體最近的山口處，岩石向外依次變小，到最後變成拳頭大小到指頭大小的岩石的地貌。再加上常年累月的日晒、雨淋和大風的侵蝕，岩石的稜角被逐漸磨圓，變成我們通常所說的石頭。戈壁灘就這樣形成了。大的石頭留在這裏，小的細砂在乾燥的季節被風帶到附近形成沙漠。”項鴻偉說道。
“哦，那什麼時候有洪水呢？”佟珊還是揪着洪水不放。
“現在這個季節應該就有，因為現在是雨季，只不過我們沒有發生在我們眼前而已。”項鴻偉說道。
“那哥，這麼大面積的戈壁灘到底有什麼用呢？”佟珊問道。
“你別看這戈壁灘其貌不揚，但它的下面有豐富的油氣資源。只不過我們國家由於勘探開採的技術水平的限制現在還沒有大面積的勘探開採而已。隨着技術的進步再過些年這些地方應該就不再是不毛之地了吧。”項鴻偉說道。
“哥，你這地理知識掌握得夠牢固的呀。”佟珊說道。
“唉，地理知識掌握得牢固有什麼用，你100分的上限分數總不能考爆考到150分吧。”項鴻偉說道。
“那倒也是，要不然你也不會考大學考得這麼辛苦了。”佟珊說道。
“唉，誰說不是呢。”項鴻偉無奈地搖了搖頭。
長這麼大項鴻偉還從來沒見到過這麼寬廣的天地。此刻他明白了北方人性格比南方人粗獷的原因了：正是這樣廣闊無垠的環境造就的！
4
這天下午的3點鐘火車緩緩駛進了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首府的火車站。項鴻偉和佟珊來到出站口看到一個小個子的中年男人正在向他們揮手，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小姑父。
一見面項鴻偉有禮貌地向小姑父打了個招呼，小姑父接過項鴻偉的手提包帶着二人向車站旁邊的停車場走去。小姑父雇的是一輛黑色的桑塔納2000轎車，項鴻偉長這麼大還沒有坐過這樣的小轎車呢。
小姑父讓項鴻偉和佟珊先上車，把項鴻偉的手提包放到車子的後備箱后小姑父坐到了車子的副駕駛位置上。司機是一個頭髮稀疏的中年男子。
“這男孩子是誰呀？”司機向項鴻偉地小姑父問道。
“這是我侄子。放暑假了，到我們這邊來玩一陣子。”小姑父操着標準的川普說道。小姑父把項鴻偉高考失利的事情略去不提。
“這小夥子長得帥氣！”司機稱讚道。說完司機發動了汽車。
在經過3個小時的車程后小車停在了項鴻偉小姑家的院子旁邊。小姑的院子和大姑家的院子就一牆之隔。這時候天已經黑了。
車子一停下姑姑，姑父們，還有表弟表妹們就都圍了上來，開門的開門，提行李的提行李。項鴻偉長這麼大頭一次接受如此高的禮遇。一下車項鴻偉就挨個給自己的親人們打招呼，由於天有點黑了項鴻偉把大姑認成了二姑。
“哈哈哈，鴻偉我是你大姑，這個才是你二姑！”大姑拉過旁邊的項鴻偉的二姑說道。
“鴻偉，不認識你二姑了，這也難怪，我離開老家的時候你才這麼點兒高。”二姑用手比劃了一下說道。“這麼多年了，你都長這麼高了，唉，時間過得可真快呀！”二姑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二姐，你這是幹嘛呀，鴻偉來了應該高興才對，快別哭了啊！”小姑趕緊過來勸道。二姑掏出紙巾擦了擦眼淚。
“嘿嘿，二姑這天太黑了，沒看清楚，您別見怪啊！別傷心了，要是想家了找時間回老家看看就行了。”項鴻偉也上前安慰二姑道。
大姑家的大兒子張俊把項鴻偉的行李放在了他們院子前的商店裏。佟珊的弟弟佟強把姐姐的書包拎進了屋。大姑已經在飯店裏訂好了位置，項鴻偉和佟珊一人洗了一把臉就和大家一起到飯店裏吃飯去了。
大姑訂的是這個飯店最大的一個包間。這樣的包間才能容得下三家人的12個人。
這頓飯是大姑請客。大姑在幾個姐妹中經濟實力最雄厚，家裏有一個臨街的門面每年收着不菲的租金，在院子前面有一間門面，開了一個商店。大姑父在連隊包攬了一些工程。
“鴻偉你就挨着二姑坐吧。”一進屋擺服裝攤的二姑就拉着項鴻偉在自己的左手邊旁邊坐下。項鴻偉順從地挨着二姑坐下。
“姐，你挨着我坐。”佟珊的弟弟佟強拉着佟珊挨着項鴻偉坐下。
“張俊，你和你妹張巧挨着你小姑坐吧。”大姑指着小姑旁邊的兩個座位說道。
“姜萌，過來挨着媽坐。”二姑又把自己的女兒拉到了右手邊。
大姑和大姑父坐在了面門的位置。
小姑坐在了佟珊的旁邊。
二姑父和小姑父挨着大姑父依次坐下。
“二哥，坐火車累不累？”佟強問項鴻偉道。
“沒座位的那天晚上挺累的，我和你姐在洗臉池旁邊睡了一晚上。”項鴻偉說道。
“二哥，你覺得新疆這地界大嗎？”張俊又問道。
“以前只是在地理課本上知道新疆挺大，這次到新疆來才算是真正知道了它到底有多大！”項鴻偉說道。
“二哥，你第一次來新疆，你得帶我好好玩兒！”最小的表妹姜萌說道。
“姜萌，應該是你帶我玩兒吧。”項鴻偉說道。
“張俊，你報的哪個學校？”項鴻偉問道。
“自治區首府的財經大學。”張俊回答道。
“張巧明年也準備報這個學校呢。”大姑說道。
“媽，誰說要和我哥念一個學校了，我明年肯定比我哥考得好。”張巧自信地說道。
“呀，這麼有自信！那明年就看你的了。”大姑父說道。
說話間菜已經上齊了，有川菜也有新疆的特色菜肴。
“鴻偉，來吃這個，新疆的大盤雞！”二姑把一塊雞肉夾到了項鴻偉的盤子裏。
“鴻偉，你媽身體好吧”二姑一邊給姜萌夾菜一邊問道。
“挺好的，謝謝二姑關心。”項鴻偉回答道。
“鴻偉，你都長這麼高了，我那年送你奶奶回四川的時候你才這麼點高。”和二姑一起擺服裝攤的二姑父說道。
“也不算太高吧，我也就1米75。”項鴻偉說道。
“1米75在四川算高的了。”擺水果攤的小姑說道。
“你看你小姑父，才1米六。”小姑指着和小姑一起擺水果攤的小姑夫說道。
“你這是嫌我長得矮嗎？我兒子長得高啊，你看佟強才12歲就已經1米六了。”小姑父說道。
“我們那代人要是營養像他們現在這樣肯定也能長得高一些的。”大姑父說道。
“那不一定，你看我們家姜萌，個子就小小的。”二姑說道。
大家就這樣一邊吃一邊聊着，此時的項鴻偉覺得能生在這樣的一個大家庭是多麼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