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竹筒杯子
因為那句話,許嗬明顯感覺到陳珂對她的防備更重了。
之前兩人一起走路,他大概也就維持着三步左右的距離,現在變成了五步。
許嗬覺得心塞極了。
更心塞的是,兩人到了溪流附近,陳珂就不往前走了,看向許嗬的眼神明明白白的表達着一個意思:你先去洗。
許嗬當然知道陳珂這是防着她,怕她偷看,不相信她的人品。
她有些生氣,嘴欠的來了一句:“學長,我洗的時候,你不會偷看吧?”
近距離下,許嗬明顯看到陳珂的眼皮重重一跳,又被他抬手輕輕壓了下。
他抬眸淡淡看了許嗬一眼,嘴角也沒什麼溫度的勾了一下。
很明顯,這是被氣笑了。
許嗬噁心他的小心思得逞,在嘴角咧起之前,抬腳飛快往溪流那邊跑。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沒有用到香噴噴沐浴露的許嗬,終於後悔聽信讒言后,真帶着陳珂來了鳥不拉屎的荒島上。
其實這也算不上是一時衝動,最起碼在來之前,她做了很多荒島攻略。
知道荒島上最缺的是物資和水源,所以她花光攢了很多年的零花錢,準備了特別多吃食和水,還分了好幾次運輸過去。
可惜,一切都毀在了她來錯了荒島。
簡單的沖洗過後,許嗬走到陳珂在的地方,準備蹲在相同的地方等他。
陳珂卻是不願,執意送她回去。
許嗬垂死掙扎:“不至於吧學長?我在你眼裏就是那種會偷看你洗澡的人?”
陳珂怔了一瞬,而後緩緩點頭:“是。”
許嗬:“……呵!”
我他媽到底做了什麼,你居然戴重度有色眼鏡看我?
總覺得夜晚的荒島危機四伏,許嗬在陳珂面前裝也想裝得高傲一點,可她白天被那條綠色的小蛇嚇破了膽子,到底是不敢一個人回去。
兩人回去的路上,許嗬在碎碎念中說出荒島上可能有很多蛇的事。
陳珂依舊沒什麼反應,把她送到木屋附近不算,還得親眼看着她進屋。
簡直……自我保護意識不要太好。
許嗬趴在木屋門口看着陳珂漸漸融進夜色里的背影。
長條條的一個身影,好看極了,可惜就是沒有人性,更沒有人情味。
許嗬蹲在門口等陳珂,看到陳珂遠遠的走了回來,她才放心的進了屋裏。
夜晚,她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嫌木板硌得慌根本不敢亂翻身。
嗚嗚…就特別想念席夢思床墊,好好的一個暑假,她躺在床上追劇、追書不香嗎?
攻略什麼男人啊?
再說高在神壇的高嶺之花,是她想拉就能拉的下來的嗎?
這不,一天半過去,非但一無所獲,陳珂對她的防備心還加重了。
嘖!日子越來越沒盼頭了。
夜更深了,許嗬睜着眼睛不敢入睡,黑暗會無限放大人的恐懼不假,但她更怕的還是沒有門窗的木屋裏會有蛇爬進來。
不想還好,一想就更覺得害怕了。
許嗬從來就不是什麼會委屈自己的人,當即坐起身,趿拉上鞋就往左邊那屋走。
等到了陳珂屋門口,她才發現那麼晚了陳珂也沒睡,他屋裏有亮光,手電筒發出來的光亮。
許嗬很想知道那麼晚了,陳珂不好好睡覺在做什麼?
於是她扒拉着牆壁,伸長脖子偷偷向屋裏看了一眼,孰料正好對上陳珂黑黝黝的眸子。
陳珂沒什麼意外的情緒,好像早就知道她會找過來一樣。
許嗬訕笑一聲,晃進陳珂屋裏,說了句沒啥用的廢話:“學長,還沒睡啊?”
陳珂懶得看她,垂下眼瞼繼續手裏的動作,手電筒給他半點側顏打下陰影,半明半暗,竟也驚人的好看。
左右也睡不着,許嗬自來熟的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托腮安靜的看着陳珂手上的動作。
原材料依舊是竹竿,不同的是這次的竹竿粗了許多,陳珂把它們分成一截一截的,看過去有點像喝水用的杯子……
不得不說這兩天陳珂真的反覆刷新着許嗬對他的了解程度,在來之前許嗬是做好了伺候大少爺的準備。
實不相瞞,她連到時候給陳珂幫忙時想說的陰陽怪氣台詞都準備了一堆。
現在才發現,小丑竟是她自己。
來到這座荒島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許嗬已經知道想在荒野里生存到底有多艱難了。
說句尷尬的話,在這片荒島上,連解決三急都是一個問題……
許嗬本來是沒啥困意的,但盯着陳珂的手看了沒一會兒,她眼皮就上下打起了架,困意濃濃襲來,最後索性把頭埋在膝蓋里打算眯一會。
朦朧間,她好像聽到了一道嘆息聲,極其輕微,帶着不名情緒。
認為自己只眯了一會的許嗬,再睜眼時看着已經亮了,她是躺着的,而躺的地方是……地板上。
沒錯,就在她昨天坐着睡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