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前209年,就在劉邦放縱徒役、斬白蛇逃亡,惶惶不可終日之時,陽城(今河南登封東南)的地方官也派了兩個軍官,大搖大擺押着九百民夫,送到漁陽(今北京市密雲西南)去當兵。
這個場景,恰似劉邦押送徒役的翻版,也是全國各地的縮影。
當時的秦帝國,已走入了一個死胡同。
劉邦、陳勝面臨的窘境,已成為秦帝國人民普遍的境遇。
陽城的兩個軍官沒劉邦睿智,工作上還偷奸耍滑,自然也沒有劉邦幸運。
軍官覺得管理九百人太辛苦了,就從這批壯丁中挑了陳勝吳廣兩個人當屯長,叫他倆協助自己,管理其他的人。
陳勝正式登上了歷史舞台。
軍官原意只是想找2個身強力壯的人分擔些工作任務,偷偷懶,享受下被伺候的感覺,沒想到要了自己的命。只能在閻王殿裏昂天長嘆,早知如此,乾脆把他們全放了。
陳勝這個人不簡單,年輕時給人當僱工,就覺得自己了不起。
有一天,他和一起耕田的夥伴們聊天攀交情。
兄弟們,苟富貴,毋相忘。
陳勝的表現很正常,大家互幫互助,當然更容易走向成功。現在的我們也會經常攀交情,發達了,要多多提攜兄弟。
但陳勝的兄弟表現不正常,不應承應承也就罷了,都覺得陳勝搞笑至極,還取笑陳勝,咱們賣力氣給人家種田,哪兒來的富貴?不要做白日夢了,省點力氣幹活吧。
陳勝不免有所感慨,這些人太沒出息了,連吹吹牛也不會,想一想富貴的勇氣都沒有,我也太悲催了,怎麼會和這些沒出息的人在一起,於是嘆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你們這些燕雀,怎配和我這隻鴻鵠相提並論。這句話意味深長,既表達了自己的志向,又顯示了背離群眾的意向。
群眾,就有這樣的特點,眼光短淺,貪圖利益,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你不想方設法獲得群眾的擁護,你也活不長。
前209年7月,恰遇天下大雨,道路不通,大家都在大雨中徘徊、不能快速前進,陳勝他們已經誤了到達漁陽規定的期限。
過了規定期限,按照法津規定都是該殺頭的。
在生死攸關之時,陳勝和吳廣的兄弟情誼直線上升。
此時的陳勝,已擺脫了僱工的身份,成為了一名“屯長”。
按秦制,五人為伍,設伍長一人;二伍為什,設什長一人;五什為屯,設屯長一人。
按照我們現在的編製,管理五十人,相當於比我們的排長大一點,比我們的連長小一點。
“屯長”雖小,但好歹也是一個官,管理幾十號人馬。
想想就知道,素有“鴻鵠之志”的陳勝,怎麼可能甘心一輩子為地主種地?一定會想方設法、千方百計躋身體制之內,建立自己的功業。屯長,就是陳勝功業的開始。
陳勝屯長此時面臨著劉邦相似的處境,要麼逃,要麼死。
陳勝沒有二選一,而是選擇了自創選項,主動起義,死裏求生。
陳勝首先把吳廣拉了過來,和吳廣暗地裏商量。
好兄弟,如今逃走也是死,起義干一番大事業也是死,同樣都是死,乾脆造反好不好?
陳勝慷慨陳詞,口水都飛濺到了吳廣臉上,為了驗證起義的可行性,重點提到了兩個人。
一個人是公子扶蘇。天下苦秦久矣,聽說二世皇帝是始皇帝的小兒子,不應該他來繼位,應該繼位的是公子扶蘇。扶蘇因為屢次勸諫秦始皇對我們百姓好一點的緣故,始皇派他領兵在外駐守。如今有人聽說他並沒有什麼罪,卻被二世皇帝殺害了。老百姓都聽說他很賢德,不知道他已經死了。
另一個人是楚將項燕。項燕原是楚國的將軍,多次立功,愛護士兵,楚國人都很愛戴他。有的人以為他已經死了,有的人以為他逃亡在外、躲了起來。吳廣好兄弟,你還記得“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嗎,我們要認真學習貫徹,提出自己的落實意見。
陳勝當然不會無緣無故提到這兩個人,他想扯起這兩位明星的大旗,吸引更多的人。
現在假使我們冒用公子扶蘇和楚將項燕的名義,向天下人民發出推翻暴秦的號召,應該會有很多人響應我們。
看看,陳勝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有着成大事者的胸懷,天下大勢了解於心,既有戰略又有戰術,操作性極強。
陳勝的分析還是很有水平,顯露了他並非一介普通農民的非凡智慧,就是忘記考慮扶蘇的感受。
扶蘇要是在天上看到這一幕,哭笑不得,我的威望雖然高大上,可用我的名義造我父親和弟弟的反,有點滑稽了。
吳廣抹了抹臉上的口水,覺得陳勝的主意很好,也沒意識到主意是否滑稽,兩人一拍而合,咱倆一起造反去。做生死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陳勝幕後指揮,吳廣現場演示,玩起封建迷信活動來。
吳廣用硃砂在一塊白綢子上,寫了“陳勝王”三個字,不顧魚兒的痛苦,強行塞進別人用網捕來的魚肚子裏。
戍卒買魚回來煮着吃,發現了魚肚中的帛書。
這是天意呀,只不過神仙很忙,派魚下來傳遞神旨。
陳勝又暗中派吳廣到駐地附近草木叢生的古廟裏,在夜裏點燃篝火,模仿狐狸的聲音叫喊:大楚興,陳勝王。
戍卒們在深更半夜聽到這種鳴叫聲,都驚恐起來。這隻狐狸太沒道德心了,人家明天還要上班呢。第二天早晨,沒睡好覺的戍卒們到處議論紛紛,都指指點點地看着陳勝。
陳勝也是兩隻眼睛一個嘴巴,好像沒什麼特別呀。不過魚和狐狸都知道陳勝王,看樣子我們人也不能落後。
陳勝吳廣兩人,魚肚子裏藏書“陳勝王”,夜裏模仿狐狸大叫“大楚興,陳勝王”,莫名其妙,這到底想幹嘛?
他們在開展輿論攻堅戰,佔領這九百個人的思想陣地。現在咱們不信這一套,可在那時,這一套就真得管用。
其實,一直到現在,每逢大事,我們不也得先統一思想,提高認識嗎?本質上是一樣的,手法不一樣而已。
實事求是地講,陳勝吳廣玩封建迷信活動的檔次還是差劉邦一大截,劉邦那裏又是蛟龍又是赤帝之子,陳勝你就只能玩幾條魚和狐狸嗎?不花點心思搞傳奇,很難成功的。
搞完封建迷信活動,陳勝吳廣就來真傢伙了,這次,還是吳廣先出面。
吳廣平時很愛護人,和大家都稱兄道弟,戍卒多願為他效力,影響力很大。吳廣故意多次揚言要逃跑,激怒軍官,惹他當眾侮辱自己,藉以激怒眾人。軍官,有種就來打我呀。
那軍官很聽話,果然鞭打吳廣,又拔出佩劍,想嚇唬嚇唬吳廣。小子,不要在我面前太囂張,也不要挑釁我,我很生氣。我有劍,再不聽話,小心我用劍刺你,怕不怕我?
軍官完全看不清形勢,人家氣勢洶洶挑戰你,就是想拿你的頭來祭旗,順便干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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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的勾當,你還拿劍去嚇唬人家。這下可好,讓吳廣在兄弟們面前找到了殺你的理由。
軍官想嚇人,吳廣想殺人。猝不及防之下,吳廣奮起奪了軍官的劍,還把劍插進了軍官的胸膛,殺死了軍官。
另一個軍官看到自己兄弟被殺,趕緊拔出劍來,想砍了吳廣。旁邊觀戰的陳勝出手了,人家一對一,你瞎摻和什麼,你幫忙,我也加入,大家群毆,合力殺死了這兩個軍官。
九百名戍卒免費觀看了這場血腥的搏鬥戲,都很佩服陳勝吳廣。這兩傢伙膽子很大嘛,殺了兩個軍官,幹了我們一直想干卻不敢幹的事,還讓我們免費觀戰,真是帶勁。
戍卒們沉醉在看戲不要數錢的喜悅中,沒意識到陳勝吳廣讓你們看戲,不找你們要錢,不是他們大方,而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要你們提着腦袋和他倆去玩冒險遊戲--造反。
陳勝吳廣隨即召集戍卒們,召開造反動員大會,陳勝作了激情澎湃的講話。
兄弟們,我們在這裏遇上大雨,都誤了期限,誤期按規定是要殺頭的。即使不被殺頭,將來戍邊死去的肯定也有十之六七。再說大丈夫不死便罷,要死就要名揚後世,大家一定不要怕,我們一起去干暴秦一票,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陳勝在造反動員大會上的講話非常有水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最具有鼓舞性,氣魄雄偉、扣人心弦。
戍卒們彷彿看到除了戍邊等死之外,原來還有這麼一條金光大道等着自己,剎時群情激憤。
戍卒們都不想王侯將相祖傳,我們窮小伙也想要機會,大家也想做王侯將相,聽了都異口同聲地表示,富貴險中求,為了能做王侯將相,我們心甘情願跟隨您,聽憑差遣。
陳勝吳廣開完動員會,馬上假冒公子扶蘇和楚將項燕的名義,在大澤鄉舉行起義,打響了武裝反抗暴秦的第一槍。
轟塌秦帝國的火藥筒,就這樣被點燃了。
在九百人的簇擁下,陳勝任命自己做大將軍,吳廣做都尉。
這支隊伍打着“大楚”的旗號,點燃了楚人心中“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信念和怒火,隊伍越聚越大,一路所向披靡。
陳勝吳廣首先進攻大澤鄉,攻克后又攻打蘄縣。
他們一面進軍,一面不斷補充兵員擴大隊伍,人多就是好,力量總要大一點。等行進到了陳縣附近的時候,陳勝已擁有兵車六七百輛,騎兵一千多,步卒好幾萬人。
兵越來越多,力量越來越強大,所到之處紛紛歸附。
陳勝吳廣領導的大澤鄉起義,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時間地點都恰到好處,效果特別明顯。
秦帝國在內地的部隊,不過是就地徵調的平民,輪到他們服役時,才接受一個月的訓練。除了守城卒之外,更卒和徭役民夫乾的是築城、修路的雜活,服役期滿,就地解散,然後下一批服役的人接着干,他們基本上沒什麼戰鬥力。
這些部隊,充其量只是民兵部隊,平時耀武耀威,欺負老百姓還可以,遇到亡命之徒,肯定一觸即潰。
不幸的是,楚地的人民,大多是亡命之徒。
楚地楚人一直有反秦的強烈情緒,他們桀驁不馴,極度抗拒外來勢力,陳縣本身就是一個反秦抗秦風起雲湧的地方,豪傑大盜、六國貴族多匯聚於陳縣,在這個地方舉起抗秦的大旗,非常容易得到人力、財物上的各種支持。
攻克陳縣,把陳縣作為自己的大本營,勢在必行。
攻克陳縣后,陳勝下令召集掌管教化的三老和地方豪傑都來開會議事,主要議程有一項,我陳勝能不能當王。
開會的時候,大家都心知肚明,陳勝想稱王了。
與會的英雄豪傑順應形勢,紛紛勸進,將軍您身披鎧甲,手執銳利的武器,討伐無道昏君,誅滅暴虐的秦王朝,重新建立了楚國的政權,論功勞應該稱王。不過,不要忘了我們的功勞。
陳勝稱王,我們也就是開國功臣了,弄個封號啥的也是理所當然,一個月前還是貧民賤民,現在就要登堂入室了。
陳勝心裏喜滋滋的,老子也要王霸天下了,為了展示民主氣派,又去徵詢兩位牛逼人物陳余、張耳的看法。
在眾皆諾諾,一片歌功頌德之中,要說誰敢站出來說幾句不中聽的話,在當時陳勝身邊,也就只有這兩人了。
這兩人可是刎頸之交,真正的江湖大佬。
陳余張耳之所以牛逼,因為他們的戲份很多。按照歷史導演的套路,誰牛逼,誰就來演;誰最厲害,誰當主角。
陳余張耳當然不是主角,但也是重要的角色。他二人提出不和諧的聲音,不贊成陳勝急於稱王,並擺明了制勝之策。
陳余張耳二人首先痛罵秦國,表達了秦朝必亡的結局。秦國無道,不僅不與民休息,而且窮凶極惡,佔領了人家的國家,毀滅了人家的社稷,斷絕了人家的後代,掠盡百姓的財物。
接着這二人為陳勝量身定做,如何去干好造反事業,成就帝王大業。將軍您怒目圓睜,放開膽量,不顧萬死一生,是為了替天下人除殘去暴。如今剛剛打到陳地就稱王,在天下人面前顯示出自己的私心。希望將軍不要稱王。趕快率兵向西挺進,派人去擁立六國的後代,作為自己的黨羽,給秦國樹敵。
只有這樣做,也只能這樣做,才能有顯著的成效。給秦國樹敵越多,它的力量越分散,我們的黨羽越多,兵力越強大,如果這樣,就用不着在遼闊的曠野荒原上互相廝殺,也不存在需要強攻的縣城,剷除暴虐的秦國,就可以佔據咸陽向諸侯發號施令。
只有這樣做,也只能這樣做,才會有完美的結局。各諸侯國在滅亡后又得以復立,施以恩德感召他們,那麼帝王大業就成功了。如今只在陳地稱王,恐怕天下諸侯就會懈怠不相從了。
陳余張耳的勸諫之言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氣勢之磅礴,言辭之犀利,似乎容不得陳勝有半點質疑。
陳余張耳這一番話有見地,他們之所以投靠陳勝,其實早把一切謀划好了,就如諸葛亮未出茅廬,胸中早已三分天下。
與朱元璋“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剛剛起義不久,兜里只有一毛錢,就想擁有價值一萬元的東西,如此貪心不足的人,會沒有朋友的。
陳勝不是朱元璋,沒有抵禦住稱王的誘惑,少數要服從多數的,我心意已決,陳勝於是自立為王,國號為張楚。
陳勝也不是完全沒有聽陳余張耳的高見,他是有選擇性的。
沒聽的,是陳勝依然在陳縣稱王了。
聽了的,卻是陳余張耳的戰略,即主力西進直搗咸陽,再派人四處攻城略地,點燃反秦烽火。
陳勝的選擇,驗證了他是有理想、有本領、有擔當的人。
“緩稱王”的建議,陳勝肯定不會聽的。
從陳勝本身來說,他並無任何意向、更無任何動力去復興六國,我一個貧民賤民出身的底層老百姓,現在冒着生死舉起抗秦的大旗,結果到時候還是你們六國貴族王室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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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時候誰肯聽我這個小老百姓的?想摘桃子吃,凈想美事。
唯一的選擇,就是我馬上稱王,先把大旗樹立起來,推翻秦帝國,整個天下都要盡入我囊中,這才是我想要的。
至於軍事方面的考慮,陳勝全盤採納了陳余張耳的意見,做出了“主力西進咸陽,散兵四處點火”的戰略決策。
從陳勝的角度來說,他的選擇是完全正確的。
但陳勝低估了天下憎惡秦帝國專制的程度,也低估了人們恢復六國重建分封的期望,更小看了六國名號對於國民的號召力。
陳勝着重於眼前利益,急於稱王,樹起自己的旗幟,就不能團結多數人,去打擊少數人,這也導致了他必敗的結局。
大澤鄉起義首戰告捷,消息一經傳出,全國震動,天下百姓對秦王朝的仇怨瞬間被點燃。
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既然陳勝吳廣領了頭,大家也不甘落後,許多郡縣都殺了他們的長官來響應陳勝,聯合西進以攻秦,造反的人多得數也數不清。
一個人的暴動,眾人的狂歡。
大家一起來造反,一起打進關中去,搶錢搶糧搶女人。
“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雲集響應,贏糧而影從”瞬間就成為世界潮流,天下大亂,天下人都瘋狂起來。
陳勝稱王后,以陳縣為張楚政權的都城,調兵遣將,四面開花,到處攻城略地,擴大地盤,主要派出六路大軍:
1.葛嬰攻略蘄縣以東;
2.武臣、張耳、陳余北略趙地;
3.周市略奪魏地;
4.吳廣監督諸將,進兵滎陽;
5.周文西進,向函谷關;
6.宋留取道南陽,向武關。
陳勝派出多路大軍,趁朝廷還沒反應過來,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其中吳廣、周文、宋留三路大軍直取咸陽。
這三路大軍,是陳勝主力中的主力,精銳中的精銳。
除了集中主力部隊直取關中咸陽,關東六國地盤,陳勝也沒有放過,同時調兵遣將,齊頭並進。
陳勝這一番操作,的確顯示了他自己的“鴻鵠之志”,主力直取咸陽,還要四處開花搶佔地盤。
陳勝的鴻鵠大志,不是偏安一隅,佔一塊地盤盡情享樂,而是和劉邦項羽一樣,取秦帝國而代之!
而秦王朝的最高統治者秦二世,坐在火藥桶上面,醉生夢死,不理朝政,朝廷大權被趙高把持。
趙高掌權只有一個原則:皇帝高興。
就算造反肆虐橫行,也無所謂。
大家可能很疑惑,怎麼沒幾個認識的?沒錯,最厲害的還沒出來,這些老大沒死完,厲害的小弟就沒出頭之日。
起義不到三個月,趙、齊、燕、魏等地都有人打出恢復六國的旗號,自立為王,天下瞬間又四分五裂了。
另起爐灶的第一人,就是陳勝派去北略趙地的武臣,率先與陳勝分裂,自稱趙王了,趙國正式復立。
出人意料的是,武臣稱王,是張耳陳余慫恿的。
張耳陳余曾勸陳勝不稱王,此時卻力勸武臣稱王,不是他們接受了新思想,只因此一時彼一時,情勢不同而已。
當時他們寄希望於陳勝能成就帝王大業,不稱王是最好的選擇,但陳勝執意稱王,傷透了他們的心,他們就已看出陳勝不值得託付,於是一走了之,幫助武臣來對付陳勝。
此時勸武臣稱王,正是樹起山頭,以謀後事之舉。
武臣稱趙王后,便派韓廣去攻掠燕地。
韓廣一進入燕地,受到燕國遺族的擁戴,在帝國垂危、遍地狼煙的情況下,這些人自然也有恢復燕國的期望。
韓廣依葫蘆畫瓢,自立為燕王,燕國正式復立。
當然,其他幾國也沒放過這千載難遇的機會,都趁亂復立,六國復立,后戰國時代格局形成。
陳勝派出的周文大軍向西進攻,比想像的還容易,很快就攻進關中,直逼秦朝都城咸陽,早已不是小打小鬧了。
危急時刻,秦王朝的遮羞布終於扯下來了,整個朝廷都驚慌失措,再不派兵,起義軍就要殺到眼前了。
秦二世只好放下自己手上的美酒,推開身邊的美人,召開緊急平叛工作會議,決定派章邯把在驪山做苦役的囚犯、奴隸放了出來,編成一支軍隊,向起義軍反撲。
復立的六國貴族各自佔據自己的地盤,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誰也不想去支援陳勝起義軍了。
說起這些復立的六國,只能一聲嘆息。
按說此時六國已全部復立,六國應吸取之前被秦國一一剿滅的教訓,精誠團結,一致對敵,先把秦軍打趴再說。
但穿鞋的永遠和光腳的想的不一樣,哪怕是剛剛穿上半隻鞋,想法立馬就變。六國復立之前,大多是跟着光腳的陳勝打天下的,那時就一個目標,一路向西,進入關中,推翻暴秦。
光腳的,思想單純,目標簡單明了。
但一穿上魏王趙王齊王這隻鞋了,立馬忘記自己的初心使命,想的就是鞏固自己地盤,保存自己實力了。
不能怪權力腐蝕了人的心智。只能說,不是權力改變了一個人,而是權力體現了一個人最真實的一面,再也不要偽裝了。
陳余張耳的預言成真,陳勝吳廣的好日子到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