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特良的,你是來打劫的吧

第十五章 你特良的,你是來打劫的吧

「嗚!——」

鼓聲已經停了,號角聲響起,這是進攻的命令。王鐔能夠感覺到身下的雲梯車向前緩緩移動着,陸嘉蕞是真的鬼,這傢伙選擇的攻城位置是靠近城門一側的城牆,這裏的攻城器械佈置的數量雖然比其他部位多,但是還有好多鉤撞車為雲梯車分擔火力。而且。。。王鐔看着兩側高聳的臨沖呂公車,心中默默地為陸嘉蕞點了個贊。

雲梯車緩慢地向前行進着,速度比臨沖呂公車慢一步,沒辦法,誰讓臨沖呂公車推車的人多呢,一座臨沖呂公車,兩個都的兩百多人在推。

「哄!——」

一塊巨大的石頭砸在了雲梯車上,王鐔明顯感覺到了震動,趴在一旁的蒙嵩沒抓穩梯子向後倒去。王鐔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肩甲,「我艹,好沉。」

蒙嵩身後的鐵塔見狀趕忙騰出一隻手,將推着蒙嵩的腰部,讓他重新趴回到了梯子上。王鐔看到蒙嵩驚魂未定,但卻費力地將自己的戎衣下擺綁在了梯子橫蹬上,王鐔明白他這是怕自己再掉下去。

王鐔這次出來帶着的是佩刀和圓盾,沒帶斧錘弓弩等,攀爬城牆帶着這些東西太累贅了。忽然雲梯車停下了,王鐔看到左右兩座臨沖呂公車開始過護城河了。

這陸嘉蕞不光賊還惜命的很,兩座臨沖呂公車承受着城牆上射過來的箭矢、弩槍還有石塊,面對城牆的那面木牆上的是篷布已經變得坑坑窪窪的了,上面還扎着不少弩槍和箭矢,地上還有散落的碎石塊。

兩座臨沖呂公車迅速的通過了填平的信道,期間有十數名士卒被箭矢送到了護城河中,將河水染成了紅色。等到兩輛臨沖呂公車通過了之後,雲梯車繼續前進,快速地通過護城河向城牆駛去。

忽然,王鐔看到一點亮光,他高喊道:「舉盾!」他只來得及喊出這兩個字,其他六人聽到口令馬上舉起盾牌,護住了自己的上身。

「哚!哚!哚!」

一陣箭雨從天空中落下,一支箭矢穿過王鐔的戎衣,將衣服下擺釘在了木梯上。盾牌上傳來的力度很小,弓箭手為了對付遠距離的而目標只能選擇拋射,但是從天空中墜落的箭矢雖然因為地球引力增大了墜落速度,有一些殺傷力,但是畢竟不如直射的力道強。趴在梯子上的七個人都沒有受傷,頂多讓箭矢刮壞了戎服,將衣服釘在了木梯上而已。

越靠近城牆,雲梯車的速度越快,當來到距離城牆不距離的時候,就停了下來,王鐔率先起身,和蒙嵩、豹子將三副木梯前半部分推了起來,木梯頂端的鐵鉤在重力的作用下拍擊在了城頭,鐵鉤狠狠地扎進了城頭的夯土內。

王鐔帶着蒙嵩和豹子率先沖了上去,王鐔剛剛來到梯子前,就看到一道亮光,那是長矛矛刃被陽光照射出的亮光,他趕緊左臂上前,用圓盾擋開了長矛,不退反進,衝過木梯最後一段距離,跳到那名長矛兵的身前,在對方沒有拽回長矛之前,右手揮刀,鋒利的刀刃劃過對方的面龐,只聽「啊呀」的一聲慘叫,對方撒開了長矛,雙手捂着被劃破的雙眼,痛苦哀嚎起來。

長矛兵身後的長戟兵見狀,馬上將其頂開,手中長戟刺出,王鐔用盾牌抵住了戟尖,而這時一桿長矛從王鐔的右肩刺出,直接抓住了長戟兵左側身體的空門,矛刃將其左肩刺穿。長戟兵瞬間左臂癱軟,王鐔持刀上前,一刀從其甲胄縫隙中刺入脖頸,鮮血從甲縫中流淌出來,長戟兵滿臉不甘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老狗從王鐔的身後閃現,他手持長矛,利用王鐔的肩膀為支點,將王鐔面前的敵人刺倒了兩個,而鐵塔和大鎚終於提着塔盾上了城頭。王鐔朗聲說道:「列陣!」雲梯車上的右什已經出現在了城頭上,鐵塔和大鎚兩人手持方盾單手斧來到了前面,將豫國守軍的長矛長戟擋在了外面,其他四人迅速拍好了陣型,王鐔站在盾矛中間,老狼和老狗手中的六米長矛從盾牌縫隙間刺出,蒙嵩和豹子則沖向了另一面,以防止後面的敵人衝上來。

右什什長花步繁一臉猥瑣地從梯子上跳到城頭,他的兵帶着武器比較特別,有四名士兵帶着的是鏜鈀,這種鏜鈀長四米多,頭部類似與海王的定海神叉,不同的是兩支枝杈是向下彎曲的,能夠將敵人鉤住。然後是四名手持方盾的擋在前面,還有三名士卒手持斧鉞長戟環首刀站在鏜鈀兵身後,是的,你們沒有看錯,右什總共十二人,比王鐔他們前什多出來。

崔濟夢的左什上來的也很快,他們站在了前什和右什中間,為王鐔他們護住了後面。而王鐔則帶着前什正在向城門樓進攻。城門樓顯然是谷城守將在那裏,王鐔明顯感覺到阻力很大,蒙嵩和豹子用長戟並不能順利地將敵人鉤入陣中,而老狼和老狗的長矛也被對方的盾牌阻擋了下來。

隨着時間的流逝,王鐔這一什的戰果並不多,他們沒能再向城門樓前進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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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陸嘉蕞和花步繁的兩個什已經出現了傷亡,實在是城頭上敵人數量太多了。雖然王鐔在人群中看不到城頭其他地方的戰況如何,但是只要仔細想一想就能明白城頭其他地方的戰況並不樂觀。要是樂觀的話,老子何至於壓力這麼大!

王鐔看着焦灼的戰局,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如果局面還是打不開,那麼他們的處境會很危險。鐵塔和大鎚的動作已經很緩慢了,他們雖然是猛男大力士,但是扛着重達二十斤的塔盾,穿着三十多斤的甲胄,時間長了也是吃不消的。

正當王鐔想要出言改變陣型的時候,從大營方向傳來了刺耳的「鐺!鐺!」聲,這是鳴金收兵的意思啊。王鐔手持盾牌迅速擠開了鐵塔和大鎚,然後出聲說道:「你們兩個,趕緊順着梯子下去!老狼和老狗也下去!蒙嵩!豹子!我們斷後,我防禦,你們攻擊!」

沒有讓鐵塔和大鎚多說什麼,這麼要命的時候,說多了浪費時間,既然不是反派,何必死於話多。王鐔一盾牌擋開了此過來的長矛,看着眼前如同刺蝟倒刺一般的敵軍陣型,他頭皮發麻,長矛長鈹一類六米往上的長兵還好一些,城頭空間小,他們舞動不起來,只能一個勁地向自己這裏扎過來,準頭很差,力道也小。但是長戟長戈不行,這玩意兒短的兩米七八,長的也才四米多,敵軍士卒能夠用上很大的力。王鐔感覺自己的盾牌都要被戟刃和戈援給拍碎了。

就在王鐔感覺自己的左臂已經廢了,盾牌都已經被拍擊刺擊的破破爛爛的時候,蒙嵩高聲喊道:「什長,快退吧,我們馬上就要被包圍了。」

王鐔回頭掃了一眼,差點沒被氣炸了,這陸嘉蕞、花步繁和崔濟夢他們三個是真的坑。他們撤離的速度太快了,連自己人的屍體都沒有收走,着急忙慌地就撤走了,而老狗和老狼站在梯子頂端不停地用長矛刺擊,將想要從背後偷襲王鐔三人的敵人給驅趕開。

王鐔高聲說道:「豹子!帶着蒙嵩先走!」王鐔現在如果先撤的話,蒙嵩和豹子沒有盾牌,長戟還沒有長矛長,很快就會被敵人刺倒,然後剁成肉餡包餃子。只能是他斷後,王鐔看了看敵人的陣型,他們的矛鈹戟戈都懟在了王鐔的上半身,如果自己能夠矮身貼近,那就能降低自己被攻擊的危險。

王鐔想到就做,他忽然矮下了身子,用盾牌護住自己,向前一個翻滾,一桿長戟的側刃從上面刺下,王鐔一揮刀,將戟桿削斷了。十數支木杆在他的頭頂來回前後左右的運動,還有兩柄長戈從兩側揮來,但是被矛桿給擋住了。

王鐔看着敵軍士卒防護力極弱的下半身,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右手揮刀,一篷血霧濺起,敵軍士卒,感覺自己忽然矮了許多,然後就看到自己的小腿被人給分離了出去。

王鐔反手一刀,又斬斷了敵人的小腿,他的佩刀的確不錯,砍斷人骨不費吹灰之力,不愧是先皇欽賜的寶刀。前排的戰友遭到莫名攻擊,後面的敵軍士卒又懵圈又恐慌。趁着敵人愣神的這一刻,王鐔快步後撤,在老狼和老狗的幫助下順利的攀上了長梯,直接順着梯子的兩根長桿滑倒了底部。

鐵塔和大鎚手持塔盾用最後的力氣為大家掩護,箭矢如雨,王鐔帶着六人快速地穿過空地,通過信道渡過護城河,來到了自己的大營。回到大營的眾人癱軟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蒙嵩低頭尋找自己的水囊,為了能夠不落下東西,他一直都是將水囊什麼的綁在腰間,用兩條布條加固。就在他找的時候,他看到有血滴從王鐔的腰部滴落在他的皮靴上。

「什。。。什長!你受傷了?!」蒙嵩的話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王鐔看了看蒙嵩,然後看了看自己,知道此事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成了一個血人,臉上是鮮血和泥土做成的面膜,鐵胄上的帽纓已經沒有了,甲片上沒有幾個是乾淨的,都是被鮮血和泥土糊着的。

王鐔聽了蒙嵩的話,在老狗和老狼的幫助下,費力地將身上的甲胄給脫了,然後解開戎服,王鐔第一次受到的劍傷已經長好了,只不過在王鐔淡黃色的皮膚上留下了一個醜陋的不規則圓形傷疤,而這一次王鐔還是收到了敵人的饋贈,還不止一處,在他的後背有兩道不太長的划傷,這應該是戟刃或者戈援留下的,而在右側的肋部,一條長約十厘米的豁口赫然出現在老狗的視線中,傷口平滑,邊緣兩側的皮肉外翻,鮮血如同即將乾涸的小溪,慢慢地向外流淌着。

「什長,咱們還是去醫官那裏處理吧,咱們自己處理不好,要是流膿了就壞了。」老狼對於王鐔現在是一百個服氣,他是真沒想到王鐔會自己一個人斷後,等到其他人先撤了他才撤。而且受了傷也不吱聲,一直忍到現在。

「回我們的帳篷,然後我說你做,這點小傷,不用去醫官那裏。」王鐔對蒙嵩說道,鐵塔和大鎚將王鐔架回了帳篷,老狼和老狗則拿着王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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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備。豹子不吭不響地離開,在老狼和老狗的示意下前往了傷兵營。

回到帳篷,王鐔對蒙嵩說道:「你從我的包裹里拿出白布條,多拿些,然後去燒水,水燒開之後,將白布條浸入其中,不到半刻鐘就行。」

蒙嵩聽了馬上照辦,王鐔則從自己隨身的一個布囊中用手抓出一些藥粉,這是他從醫卒那裏順來藥材自己研磨配置的。他將藥粉均勻地灑在了肋部的傷口上,那種熟悉的麻麻的感覺通過神經末梢傳遞到了大腦。

「老狗,你來,將這些藥粉撒在我背部的傷口上。」王鐔將手中剩餘的藥粉聚在掌心,遞給了老狗,老狗小心翼翼地接過來,然後仔仔細細地撒在了王鐔背部的傷口處。

王鐔將裝着藥粉的布囊摘了下來,遞給老狗,說道:「這是我們家的止血秘葯,用上之後,保管立馬止血。你拿着,問問他們幾個,誰受傷了就用上。」

老狗吃了一驚,這麼私密的東西,一般人是不會拿出來同別人分享的,他是真的有些搞不懂王鐔的想法了。王鐔看他沒接,又往前遞了遞,說道:「接着吧,要是用完了,我還能配製呢。」

聽了這話,老狗點點頭,接過布囊就出去了。王鐔坐在那裏,哪也不能靠着,他仔細地數着藥效發作的時間,這次配製的止血散藥效比第一次更強,不到兩分鐘就將血止住了,但是王鐔整個人更麻了,這是草烏配的有些多了的緣故。

蒙嵩將煮好的白布條擰乾,然後就進了帳篷,王鐔從他手中接過,然後就看是包紮傷口。還沒等他包紮完呢,帳篷的帘布就被掀開了,一張王鐔此刻特別害怕看到的臉出現在了他眼前。王鐔看着這張臉,結結巴巴地說道:「小。。。小張神醫,你怎麼來了?」

這張臉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醫官張蒲,她看着王鐔,不滿地說道:「我怎麼來了?你從我們醫官醫卒那裏偷走了那麼多的藥材,我怎麼也得來看看效果吧?!」

張蒲說完就走進帳篷,向王鐔靠了過去。王鐔一臉尷尬地說道:「這個。。。那女有別,你這樣不太好吧?」

張蒲看了他一眼,一臉嫌棄:「切,說的好像我沒見過似的,在太醫院跟着師傅學習的時候,我可是男的女的高的矮的瘦的胖的老的小的都看過,還怕看你?」

王鐔聽到張蒲如此閱歷豐富,滿腦袋黑線:「額,冒昧的問一句,你看的是活的還是死的?」

張蒲的眼睛好像是在看着智力障礙兒童一般:「當然是屍體了,學習師傅的開膛剖腹之術,必須得先用屍體來練習啊。」

王鐔聽了,一臉驚訝,敢情這太醫院還有解剖室呢,這個真是稀奇啊。

張蒲不耐煩道:「行了,別說廢話了,快,讓我看看,藥效怎麼樣?」說完她上前接過白布條,然後看到了王鐔肋部的傷口,還用手指在傷口上摸了摸,摁了摁。

「不錯不錯,這次的效果看起來比上一次要好的多呢。」張蒲仔細勘驗了一番下了結論。

「是啊,就是比上一次跟麻了。」王鐔感受到了一絲冰涼,這個女孩的體溫很低。

張蒲也沒說別的,直接就用白布條給王鐔包紮上了,用的是上一次看到的王鐔包紮傷口的手法。

而從張蒲進帳篷,到現在,蒙嵩一直都處於懵圈的狀態,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能夠在軍營中看到她。直到張蒲開始給王鐔包紮傷口,他才回過神來,結巴道:「你。。。你怎麼在這?」

張蒲聽到問詢,抬頭看了一眼蒙嵩,剛才光線太暗,帘布掀開,陽光照進帳篷,她才看到帳篷內還有個人。

「喲,這不是蒙小少爺嗎?沒想到你也在這裏啊?」張蒲一臉自己在這裏理所當然的表情,讓蒙嵩心態徹底崩了。

「小張神醫,你不好好在豐藁待着,來這裏幹嘛啊?這裏又危險,又雜亂,都是一幫子糙漢,多有礙你觀瞻啊。」蒙嵩崩潰地說道。

「切,好像誰沒見過世面似的,剛才你們攻城的時候,我可是在韋叔父身旁看了好半天呢。」張蒲淡定地說道。

王鐔看着一直都樂觀開朗沒有煩心事的蒙嵩現在這個慫樣,心裏非常疑惑,但是當著張蒲的面,他也不好問。

「好了!」張蒲包紮完畢,就站起身來,問道:「你那個藥粉還有沒有?要是有的話給我一些。」

王鐔就知道她來這裏這麼殷勤不是免費的,只好無奈地說道:「老狗那裏還有一些,你去要吧,止血散要走了可以,不過藥材你得供我一份,以後制出來,我就分你一些。」

張蒲點點頭,說道:「分我一半!」

王鐔眼睛圓睜:「你特良的,你是來打劫的吧?」

「什長!什長!息怒,息怒,生氣對傷不好,小張神醫,我們什長答應你,就一半,一半。」蒙嵩趕緊上前,勸住了王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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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一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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