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這是,要讓我再死一次?

第一章 這是,要讓我再死一次?

「真疼啊...好疼...好疼...」這是王鐔現在唯一的想法,他費力地睜開雙眼,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雙兇狠的眼睛。這雙眼睛噴出的火焰彷彿要將他吞噬一般。

王鐔低頭看着疼痛傳來的地方,那裏有一柄青銅劍,腰部位置的甲葉已經被劍尖擊碎,劍身***了自己的腰間,一股紅色的血水正在沿着劍刃往外流淌着。持劍的主人等着兇狠的雙眼,手腕擰動,劍刃旋轉攪動血肉的疼痛感讓王鐔更加精神了許多,疼精神的。

他伸出雙手,緊緊握着對方持劍的手,制止了對方對自己的進一步傷害。但是他能夠做到的也就是這些了,他沒有力氣將劍拔出來,也沒有力氣將對方推倒。

就在這是,一柄長戟伸了過來,鋒利的戟刃折射着陽光,刺痛了王鐔的雙眼。長戟準確地刺入了對方鐵胄和皮甲間的縫隙,刺穿了沒有被防護到的脖頸。

王鐔頓時感覺到了施加在長劍的力道消失了。他用盡全力地將插在身上的長劍一點點拔出來,在長劍離開身體的那一刻,一股鮮血猛地噴出,濺到對方滿頭滿臉都是。

對方身上佈滿了自己的血和王鐔的血,兇狠的眼神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甘和怨毒,他已經死了,只不過他還在站着。

王鐔費力地撕開了衣服上的布條,也不管有多臟,將布條攢緊,對着腰部被長劍開了洞的傷口就按了上去。疼痛讓他渾身冒起冷汗,他轉動腦袋,開始觀察四周來轉移注意力。

這是一處戰場,王鐔所在的位置是兩支軍隊步兵對戰的最前沿,王鐔看不到整個戰場的狀態,他只能看到無數的人,他的旁邊是同他年歲一般的士兵,右手持一把斧子,左手持盾,和對面的士兵擠壓着。而在王鐔身後的,則是手持長戟、長矛、長鈹和長戈等長柄武器的士兵,他們雙手緊握着武器,從盾牌和人牆的縫隙中向對面刺去。

在兩條步兵線的腳下,數百具屍體躺在那裏,年輕的臉龐上滿是不甘的神情。王鐔還沒等反應過來,他身後手持長戟的士兵一把奪過他左手掛着的方盾,將他擠到了後面。

「仲銘,你趕緊向後跑,那裏有醫卒,能給你治傷。」那名戟兵很明顯認識自己,但是戰場喧囂,混亂的場面讓王鐔沒辦法向他詢問什麼。

王鐔很聽從地就向後面奔去,費力地從戰陣中的信道中走出來,在戰陣後面,幾名身穿單麵皮甲的醫卒正在那裏救治傷員。

按照王合的認知,在古代軍隊中是有督戰隊存在的,但是他並沒有看到督戰隊的身影,只是看到了戰陣之後的其他步兵方陣。

他費力地走到傷兵聚集的地方,然後就讓他看到了毛骨悚然的場面,只見一名醫卒正在拿着一把類似鋸的東西,在他身前的那名受傷士卒嘴中咬着一根粗樹枝,眼神驚恐地看着他。而這名士卒手上的部位是腿,王鐔能夠清楚地看到從腿部傷口位置露出的白色骨頭。那名醫卒從腰后摘下了一個水囊,拔出木塞喝了一口含在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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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對着手中的鋸就噴了出來。那濃濃的酒味直衝王鐔的鼻子,他心想,這個時代就知道用酒給器物消毒了?接下來就是正戲了,那名醫卒拿着鋸來到傷兵旁邊,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開始鋸腿。王鐔明白在現在這種條件下,如果想要抱住這名傷兵的命,就這能捨棄他這條受傷的小腿。

「你傷到那裏了?」一個女聲傳入了王鐔的耳朵里,他茫然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醫卒,一臉獃滯。額,這是什麼情況,古代軍中允許有女人了?還是醫卒?

站在他面前的醫卒身材嬌小,只有一米六左右,身材纖細,但並不瘦弱,手中拿着的是。。。咳咳,是一把如同柳葉的細刃小刀。

王鐔的獃滯顯然讓那名女醫卒不高興了,她催促着說道:「你傷到哪裏了就趕緊說,這麼多傷兵,我不可能浪費太長時間。」說完也不待王鐔回答,直接就上手了。

王鐔活了兩輩子,三十多歲的人了,頭一次被女生主動親近過,條件反射地就要將那名女醫卒推開。但是他太虛弱了,那點力氣根本不夠。女醫卒將王鐔的甲胄掀起,看着被劍刃捅出來的傷口,她直接就揭下堵在傷口上的布條,疼的王鐔哆嗦了一下。

「這麼嚴重的傷口,你居然還能活着走到這裏來,真是不可思議。」女醫卒看着王鐔的傷口,對這個受了如此重傷卻依然能夠活着的傷兵嘖嘖稱奇道。

王鐔看着她擺弄着自己的傷口,有氣無力地說道:「喂,別光看着啊,想想辦法,我覺得我還能被搶救一下。」

女醫卒聽了王鐔的話,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辦法,現在藥材奇缺,你這種傷必須要馬上上藥救治,可是我這裏的傷葯已經用完了。」

女醫卒的話讓王鐔一陣絕望,他獃獃地睜着雙眼,腦海中都是對於命運的謾罵。上一世他剛剛在大學學業有成,即將成為人大一名優秀的歷史系研究生,結果一場車禍將自己送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現在自己剛剛才來到這個世上不到一個小時,就要面臨再次死亡,他心中不禁想,難道自己活不過一章了?此書到此完結了?

心中的不甘驅使着他想要再努力一把,他看着女醫卒問道:「喂,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藥箱?」

女醫卒對於王鐔稱呼她為「喂」早就不滿意了,她氣呼呼地說道:「我不叫喂,我有名字,我叫張蒲,我的藥箱裏面已經沒有什麼療傷的藥材了,你看看,我沒騙你吧。」

王鐔失血有些多,聽到女孩兒的名字是菖蒲,哦,果然是學醫的,名字都是用中藥材起的。他費力地看着女孩兒的藥箱子,看了好久,指着一塊根莖狀的藥物,對女孩兒說道:「將這個搗碎,磨成粉。。。」

女孩兒的動作很快,將那個根莖放進搗葯臼內,用力地將搗葯杵擠壓進去。王鐔有看到一塊又拿出一塊類似黑樹皮的東西,對着女孩兒說道:「這個也磨成粉……」

女孩兒看到那個東西,一臉驚訝地問道:「你確定,你知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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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嗎你就讓我磨?」

王鐔有氣無力地說道:「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你要是再慢點,我就沒命了。」

王鐔稍稍等了幾分鐘,女孩將兩個搗葯臼遞過來,說道:「吶!兩種葯都磨好了。」

王鐔看着兩個搗葯臼內的藥粉,將兩種藥粉混到了一起,然後隨手從藥箱中取出了一些蒲花也就是菖蒲放入其中,費力地攪拌好之後,仔細地聞了聞,嗯,好懷念的味道,然後將攪拌好的葯仔細地灑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女孩兒緊張地看着王鐔,輕聲問道:「感覺怎麼樣?」

王鐔扯了扯嘴角,有氣無力地說道:「嗯,有些麻,無妨,應該是草烏的毒性發作了。」

王鐔的話直接讓女孩兒心中一緊,這個傷兵自己從藥箱子裏選的藥材,就沒有一個是止血用的,草烏主要作為通淋之物,兼有祛風除濕止痛的功效,一般都是口服。蒲黃則是治療疼癰、頭痛、牙痛的參就更不用說了,除了補氣也沒有別的用途。

王鐔看着女醫卒擔憂的樣子,感覺有些好笑,他現在終於能夠仔細看看女孩兒的樣子了還算精緻,皮膚應該是摸了特殊的藥物,有些暗黃,頭髮烏黑,有幾縷俏皮地從鐵胄伸出來,在風中一搖一搖的,不過女孩緊張的表情讓王鐔感覺怪怪的。

「菖蒲,你現在的表情好像不是盼着我活過來,好像是在等着我死一樣。」王鐔氣力不足地苦笑道。

「啊!血。。。血竟然不流了!血止住了!」張蒲看到王鐔傷口的血從大流變成小流接着消失,整個過程如同奇迹一般。

王鐔也感覺到了,他的感覺很明顯,傷口部位已經麻的沒有多少知覺了。他看着女孩兒問道:「你剛才檢查傷口的時候,有注意到裏面的情況嗎?沒有臟器被傷到吧?」

張蒲聽到王鐔的問話,也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她興奮地說道:「你很幸運,那把劍雖然捅進了你的身體,但是捅的位置不對,沒有傷六腑。」

王鐔聽了張蒲的話,心裏不爽道:「還捅的位置不對,要是捅對了,我就真的是史上最快男主角了,連一章都沒活過去。」

就在王鐔自己治自己的時候,前面的戰場已經發生了變化,雍軍的陣型穩步向前。在王鐔剛剛醒來的位置,雍軍終於撕開了一條口子,一大群手持戈矛戟的士卒拔腿奮力沖了進去,攪亂了敵人的陣型。

敵軍主將看到自家軍隊陣型大亂,馬上命令旁邊的親衛鳴金收兵。在丟掉了幾百具屍體之後,兩軍逐漸脫離了接觸。雍軍大陣也逐漸開始回撤,剛剛在戰場上同王鐔說話的那名戟兵帶着幾名同袍脫離了大陣,來到了王鐔這邊的傷兵聚集地,兩兩一組,或抬或扶或扛,將傷兵送回營寨,那名戟兵和另一名矛兵將王鐔扶起。

王鐔雖然給自己止了血,但是失血過多的癥狀已經出現了,他沒有等到戰事結束就已經昏過去了,當時還把準備給他包紮傷口的張蒲嚇了一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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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一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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