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以血代酒
“哎,真是沒有想到啊,陛下還能來看我,衛權我,深感欣慰呀,來乾杯。”丞相衛權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面前,案几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此時趙澤真的有一種,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感覺。
不只是因為他的倚老賣老和不把自己當做臣下的原因。
主要是後面的乾杯,趙澤程咬金看着面前,自己案几上空空如也的酒杯,和沒有半點酒水的酒壺,那真叫一個憋屈。
“哎,陛下,你怎麼不喝呀!我和你說,這酒,那可是我珍藏了二十幾年的陳釀,一般人我還不給呢。”衛權喝下一杯酒,痛快的哈了一聲,問趙澤道。
趙澤微微回頭,示意程咬金不要發怒,旋即故作答謝,起身端起空酒杯,“丞相這樣名貴的好酒都願意奉上,朕豈有不喝之理。
不過,自然要喝的鄭重,這樣才對得起丞相一番美意啊。”
人家不把自己當皇帝,但是趙澤自己還是要的,如果自己都很隨意,那麼誰還會在意你,所以到現在,他依舊稱自己為朕。
而且不卑不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一番話,已經十足的抬高了趙澤的身份一層,不禁讓衛權有些刮目相看了。
趙澤說罷,將空酒杯很是鄭重的雙手端於面前,就好像裏面真的有酒一樣,一飲而盡。
“哈……痛快!”
“丞相,果真是好酒,哈哈哈……”
衛權臉上再無笑意,而是開始認真起來,“陛下,不知這酒,入口如何?”
趙澤眼睛一轉,“有些苦啊!”
衛權一聽,倒是有些奇了,問道:“哦,這話何解,分明甘甜無比啊。”
“甘甜是口感,是身體的感知,而這苦嘛,雖然也是感知,但確是隱藏在甘甜之下的。
我從這杯酒裏面,品出了丞相心中的苦。”趙澤說道。
衛權翹起二郎腿,“哦?着我倒是要好好聽聽了,陛下接着講。”
“丞相的苦是,時機,還有等待的煎熬。”見衛權有了幾分明顯的變化,趙澤繼續道:“我知道丞相的為人,極其坦蕩,為大武做了不少事,乃是我大武的第一功臣,這一點都不為過。
所以,我今天來的目的其實就是讓丞相這個時機提前到來,不用再等待了。”
衛權臉色變冷,沒有答話,趙澤就好像沒看見一樣,繼續說著,“至於這個時機,我憑什麼能給丞相帶來,獲取再丞相心中,這有些不可能,畢竟現在我算是一個光桿皇帝,無兵無權。
可是,如果我把帝位禪讓呢,這是不是就把時機帶給丞相了,你就可以不用再顧及那些擁護我零散勢力,乃至於天下的罵名。
一旦坐上帝位,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皇后叫板,推翻她的勢力。
這樣,大武的江山,就能在您的帶領下,燃起昔日的輝煌。”
這番話,趙澤都是說的比較中庸,因為此刻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也唯有將事件最大化的概括,站在最高角度,宏觀的去說。
他自然是不知道衛權為人,而是客套。
他當然也不知道什麼時機,人家心裏想什麼,但是他現在卻知道朝中的三大勢力。
加上這丞相衛權所有的表現,也自然想到了皇后和衛權的不和,乃至於爭權,畢竟最誘人的,還是皇權。
經過簡單的一番分析之後,趙澤便利用自己僅知道的這一點,再一次點明了衛權和皇后的矛盾。
只見此刻衛權已經雙眼微閉,眉頭緊鎖,忽然睜眼道:“陛下此話當真!”
趙澤沒想到他講的如此直接,但是也被他蒙對了,言語更有了幾分力氣,“不錯,丞相,你也知道,朕的能力,既然無力回天,不如索性禪位,還能青史留名。
所以你大可相信,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就是丞相在得到帝位以後,請將我貶為庶民,在給我一些銀錢,讓我逍遙自在的平凡一生。”
“如果陛下此話當真,那麼我也必然不會言而無信。”衛權又飲了一杯酒,“當然,若你肯這樣做,還真是眼下最明智的選擇了,畢竟你不是先皇。
你父親,想當年我隨他南征北戰的時候,哼,那是真叫一個威風。”
一聽趙澤要禪位,不禁另先前的刮目相看全無,衛權甚至現在連陛下都不叫了,而是稱呼為你。
這樣的人,為何能坐上丞相之位,他不想知道,這不是當前最重要的。
“那丞相,既然你們都沒有問題,那麼這次禪讓,什麼時候……”
“明天。”趙澤還沒有說完,明天二字,衛權就脫口而出。
“怎麼那麼快?”
衛權說道:“哼,你長年不出宮門,不上朝綱,很多事不會懂的,趕早別敢晚,何況這大武王朝如今危在旦夕,早一天,我就多一分力挽狂瀾的把握。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今天就在我相府休息,明天一早我安排早朝。
對了,聽說你算是被皇後半囚禁,跑出來的!”
“嗯,皇后對我下了殺手。”趙澤點點頭說道。
衛權疑惑道:“咦,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這樣草率了,他可是最在乎名聲的啊。”
“她是找的替罪羊。”趙澤不知什麼時候起身,走到衛權案几上,倒了一杯酒,簡單回答了一句。
“哦!這樣,我明白了,看來她現在也急了,哈哈哈……”
“你還沒有吃飯吧,來人啊,通知膳房備些好菜好酒,帶陛下用膳。”只看到兩名相府丫鬟入內,欲要前頭引路,“你們就跟着陛下好生伺候,用過膳以後再帶陛下沐浴更衣。”
兩名丫鬟微微一禮,“是。”
可趙澤這時候卻突然想到了什麼,“謝過丞相款待,不過丞相,我看着酒就算了,畢竟明日還有正是要辦,額……把酒換成血吧!”
衛權疑惑,“喝血?”
趙澤道:“嗯,牲口的鮮血,不瞞丞相,可能是長時間的壓抑,現在對這東西有一種莫名的衝動,乃至興奮。”
衛權呵呵一笑,“嘿,想不到這陛下還好這一口。”隨即吩咐道:“那你們吩咐膳房,放條馬血。”
“是。”
趙澤二人,跟着兩名丫鬟的引路,離開了大廳。
隨即那屏風後面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喝血,這小子,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