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點頭之交
“做生意只是下下之選,我們要做的是想辦法進入他們家族內部,並不是說一定要解決誰,而是要去被解決!”
“解決與被解決是兩種意思,你懂嗎?”拓拔狼看向范醇。
“我懂。”
范醇點了點頭表示。
與之見面的人向來不喜歡吃素,他不信佛,但他覺得信佛不是一件壞事。
馬屈仙今天難得上香禮佛,他不是一個喜歡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的商人。
就像是曾經有一次他家的雪原馬丟了,他花了重金請求羽騁幫忙去尋尋,因為這種雪原馬不比一般都雪原馬,它已經開了靈智,算是一頭靈獸了,所以價值不言而喻,反正就是很高就是了。
羽騁是收了禮露了臉,還連連保證這件事情就包在他身上,不出一個月,他必定尋回那頭雪原馬。
因為是別人內定的雪原馬,時間又比較急,一天之內往城主府跑兩三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羽騁的話語越來越敷衍,甚至到了最後直接閉門謝客的那一刻,馬屈仙知道自己被耍了。
只要登門那個不送禮?前前後後花了大概幾千兩銀子,最後落得一個生不見馬死不見屍的景象。
偶有一次再入城主府,羽騁牽出來了一條俊逸非凡的雪原馬,問馬屈仙,自己這條在平原上捕捉到的靈獸是否入眼?
那個時候的馬屈仙恨不得自己立馬化身為殺神一刀削掉羽騁的腦袋。
後來聽說那匹馬半夜想要翻牆而出,被守在陰影中的護衛一箭殺了。
而馬屈仙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幾乎將位置從前面往後挪了挪,由第八家族變成了第十,墊底的家族。
每一個擁有排名的家族都可以從朝廷那邊要到應有的扶持,如修士,如生意資源,如修鍊資源等等物品。
砰……
輕輕的敲門聲將馬屈仙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他有些茫然,隨後立馬站起身。
“馬屈仙見過拓拔大將軍!”
拓拔狼罷了擺手:“坐下說。”
馬屈仙也不矯情,等拓拔狼坐下之後立馬就將自己所需要幫助的事情緩緩道來,語氣不急不緩,好像根本不着急一樣。
站在拓拔狼身後的范醇既是一位朝廷任命的四品記錄官,也是拓拔狼的軍師,是跟了半輩子的老夥計。
從草原上就跟着的。
拓拔狼翹起退雙手交錯放在膝蓋上,他默默聽完馬屈仙的請求之後一句話沒多說就吩咐范醇立刻去督辦這件事情。
這一下倒是把馬屈仙整愣住了,他沒想到拓拔狼居然如此神速,簡直沒有半句廢話就立刻展開行動,這讓他準備的禮物以及接下來的措辭還沒有說出口就顯得尤為滑稽。
“額,這個,大將軍不比如此興師動眾吧!讓范先生去督辦此事,是不是顯得有些大材小用了?”馬屈仙小心翼翼的問到。
拓拔狼笑了笑,罕見的解釋道:“以後與我打交道多了就了解我的脾氣了,別把我和羽騁那老傢伙相提並論,他那種生活在太平盛世當中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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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一個只會呀呀亂叫的小孩子罷了,他懂什麼是戰爭嗎。”
馬屈仙有些尷尬,他都不知道該不改接這種話。
娘的,這拓拔狼說話未免太直接了一些,搞得他馬屈仙好沒有說話的機會啊!
見馬屈仙一幅出了屎的樣子,拓拔狼主動岔開話題。
“做生意講究互利互惠……”
當聽見這一句話,馬屈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腰桿挺直了。
拓拔狼也不在意馬屈仙的動作,他緩緩說道:“我希望我可以從你的馬行生意裏面發一本羹。”
馬屈仙沉默了一會,並沒有嚴詞拒絕也沒有立刻答應。
拓拔狼繼續說道:“我可以為你提供朝廷,你只需要給我提供錢財與保證。”
“當然,我也可以給你提供保證,並且這個保證可以一直延續到我退位!”
其它話馬屈仙都沒有動心,唯獨這個延續二字讓他的心忍不住顫動起來。
自己最放不下的當然是自己的兒子了,那個一身風流卻自以為是的傻兒子,估計被別人賣了還要討價還價的。
“我今年二十五就已經位列大將軍,假如你提供給我的價值足夠讓我蕩平周邊小國,我不介意把你從百客關墊底的家族推上東國十大墊底奉家族!”
拓拔狼豎起一根手指頭:“機會只有一次,究竟是溫水煮青蛙,還是富貴險中求,這一切就看你自己了,別覺得是自己佔了多大便宜,我再重複一遍,生意是互惠互利的!”
馬屈仙的臉上盡顯糾結。
最後他咬了咬牙……
——
走出了牢獄的大門,回過頭看向這個宛如老虎口子的大門,馬屈仙的後背全是冷汗。
他沒想到今天居然有這麼大的收穫,他更不可能想到將來他會多麼慶幸自己遇到今天的詭異事件,然後死馬當活馬醫來見這位毫無根基的新任大將軍拓拔狼!
守在門口的馬瞿與馬三見到自己的爹,家主出來了都圍了上去。
馬屈仙罷了擺手,示意兩人不要說話。
兩人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一言不發跟在馬屈仙身後。
牢獄之中。
蘇成成單手提着那個老東西跨入屋門,他隨手一拋就將這個拳意稀爛如泥漿的老傢伙扔在了地上。
“也沒多大的本事,邁不過去先天門檻,血氣,年齡,功法,這些都是問題,如果不是境界限制,這個老東西估計就可以入境拳意重天了。”
雙手攏袖的蘇成成語氣淡漠,似乎兩拳就打暈了這種傢伙並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給我一點時間,說不定可以讓人如抽絲剝繭將他的拳意牽扯出來,到時候可以供我們如觀書!”
拓拔狼喝着手下端上來的茶水。
這個季節的苦茶最好喝了,入口是苦但回甘,那種彷彿口中已經沒了水只有沙礫的感覺讓拓拔狼欲罷不能。
這種風雪天氣很難讓拓拔狼這個生活在草原熱候氣息的人很快就適應風雪環境。
他看着這個老傢伙問道:“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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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有記錄嗎?”
不知什麼時候重新站回拓拔狼身邊的范醇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來了一個本子:“姓張,叫張封海,是東國南部人,真實年齡已經無從證實,當初抓到他的時候,他身體裏面的骨頭幾乎全部錯位了,本來可以判斷年齡的幾根骨頭也被人故意打碎,如若不然憑藉著朝廷的護衛還拿不下他。”
“張封海。”拓拔狼用腳輕輕踢了踢老人的臉,將他踹醒過後第一句話就問懵了張封海。
“還想殺人嗎?”
直到拓拔狼第二次問他,他這才反應過來,吐了一口夾帶着鮮血的唾沫在拓拔狼腳下,不屑的嗤笑:“狗日的官府,想要讓我給你們賣命?你們也配嗎?”
拓拔狼不介意他罵人,反倒是蘇成成忍不住皺起眉頭就想要一腳踹死這個老東西。
“我可能說的不夠清楚,那我重新說一遍,我想知道,你願不願意給我賣命,然後去殺人?”
張封海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狗日的年輕人,我當你爺爺都行,殺個人算什麼?”
一隻腳狠狠的將張封海壓在了青石板上,鮮血流了一地。
“老東西,嘴巴放乾淨點。”
拓拔狼站起身,一口氣喝完了所有茶水。
“我們草原上有句話非常好,我給你說一下,你可以聽聽然後時常提醒自己。”
“星辰與大海本是兩種物,奈何我手眼通天將其納為玩物!”
——
薛戈沒有睡覺,他在看雪。
今天下了一場不算特別大的鵝毛雪,絲絲縷縷的,看起來很美天上的繁星與地上的積雪形成對比,薛戈看着天,然後低頭又看向了客棧外的街道。
時間在與時間賽跑,就像是薛戈以為只要身處百客關就會很安全。
可他真的沒想到,身在百客關原來比身在生嶺城還要危險。
薛戈透過街道,看見了那些人影交錯的刀光血影。
在生嶺城,殺一個人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而在百客關,好像只要到了晚上,殺人便是最好的狂歡盛宴。
想要喝一口米酒卻找不到酒壺,想要找人說話又找不到人。
對於那十五個士兵而言,他們好像覺得這是一次重新“活過來”的契機,可對於薛戈而言,這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
他的手心有一封信,信的內容不要太簡單。
“三年一小鬧,六年一大鬧,年年鬧。”
今年是宇寧三十六年,正是六年一大鬧的時間!
他深吸一口氣罵了一句話:“狗日的拓拔荒,龜兒子!”
他站起身抖掉身上的積雪,隨後一個縱躍就下了屋頂,踏着星光邁步在雪路上。
他就像是一個保姆,又要做爹,還要做娘!
——
出了巷子便是喧嘩,喧嘩過後便是刀光,人們常說報仇不隔夜,卻又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孫子哎,今天你得先死在這裏!”
血氣夾帶着鐵鏽氣混雜在一起,人們的狂傲與放蕩不羈便會顯得尤為猙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