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一切因我而起？
接近午時，呂墨清和鐘樓才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日頭高照，老婦還專門抓了只雞燉了碗雞湯招待柳山林和呂墨清。幾人圍坐在院子中，說說笑笑，不時扒拉口碗中的米飯。
柳山林看着眾人臉上洋溢的笑容，內心漸漸平靜下來。
吃完飯後，柳山林和呂墨清幫忙收拾了碗筷便要告辭離開。
鐘樓喚出鴻雀，翻身坐在鴻雀背上與柳山林並排而行。
柳山林扭頭看看，問道：“擁有上古鴻雀血脈的紅紅就不怕被人覬覦嗎？”
鐘樓雙手放在腦後語氣慵懶道；“在縱妖台就沒在怕的。”
柳山林笑道：“看來你小子來頭不小嘛。”
鐘樓連忙捂嘴道：“說漏嘴了。”
柳山林停下腳步，神色一下變得嚴肅起來，他緊盯着鐘樓說道：“說吧，從一開始便跟着我們，你有何目的。”
身後的呂墨清運轉體內的靈魂霧氣，龍吟槍握在手中蓄勢待發。
鐘樓擠出笑臉道：“做什麼呀這是，都是巧合罷了。”
柳山林沒有說話，時刻準備抽出腰間的紅色短刀。
鐘樓放下雙手身子後仰撐在紅紅的背上，他仰頭看了眼高懸的大日，隨後才緩緩說道：“只是偶爾聽王侯提起過你，正好得知你已經出現在縱妖台地界內便過來看看。”
“你們監視我？”柳山林後退一步與呂墨清站在一起。
鐘樓漫不經心道：“不止我們，你身後跟着的尾巴並不算少。”
柳山林皺緊眉頭，術念鋪展開並未發現任何可疑的蹤跡。
鐘樓看向柳山林，身上釋放出無形的巨大威壓，柳山林感覺有一雙豎立的瞳孔在盯着自己，彷彿動一下便會被撕成碎片。
少頃，鐘樓緩緩移開視線，柳山林身上的威壓漸漸消失。他開口道：“邊走邊說？”
柳山林點點頭，示意呂墨清不要輕舉妄動，因為從剛才的威壓來看，鐘樓的實力絕不止看起來那麼簡單。
三人步履緩慢，鐘樓依舊坐在紅紅的背上，不時撫摸着紅紅鮮艷的羽毛，柳山林則與他並排而行側耳聆聽着。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為何盛世來臨，就只有你一人從山巔跌落谷底。”
柳山林沒有說話，他何嘗不想知道問題的答案呢。但是體內的黑色霧氣連劍王侯都無法看透，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鐘樓緊盯着柳山林說道：“為何劍王侯要率領諸侯率先與妖世宣戰？為何劍王侯冒着丟掉王侯的名號也要打破這長久的和平？”
柳山林疑惑道：“難道不是盛世來臨，人間術者實力大增，有了能夠與妖世決勝負的底氣了嗎？”
“人間術者的頂尖實力一直比妖世要多，為何不在百年前甚至更久前休養生息之後就一舉剿滅妖世呢。”鐘樓從紅紅的背上跳下來，面對柳山林倒退而走。
“是因為妖世有着讓人間忌憚的東西？”柳山林問道。
鐘樓反問道：“為什麼不能是人間有着讓諸侯無法帶領人間術者放手一搏的東西呢？”
柳山林身軀一震，全身汗毛豎立起來。
他想起自己還有柳跡、呂墨清、柳月亭幾人無意間跌落的秘境，想起那擺放插滿各種法器與珍寶的石壁，想起在洞窟底部那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猩紅觸手，想起忽然出現的劍王侯......
柳山林忽然感覺自己處在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在漩渦中心藏着一個巨大的陰謀，猶如暗處靜靜滋生出的數不清的菌落。
鐘樓繼續說道：“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只是這個前提被之後的所有事情漸漸掩蓋了。”
柳山林停下腳步，身軀挺立，他緩緩說道：“這一切都發生在我修為跌落以後。”
鐘樓也停下腳步，走到柳山林面前，盯着柳山林說道：“你身上到底藏着什麼秘密，竟然能夠讓劍王侯為了掩蓋此事，不惜把整個人間置於如此境地。”
柳山林沉默不語，他內視自己的體內，除了幾個竅穴處依然瀰漫著濃郁的黑色霧氣，其他並無異樣。
鐘樓轉過身，邁開步子，雙手枕在腦後，漫不經心道：“在劍島蕭北斗與地藏侯呂半川一戰後，諸侯才看到事情的一角，而當地間叛入妖世后，我師傅才忽然醒悟過來，原來這一切都與你脫不開干係。”
柳山林冷淡道：“所以你師傅縱妖侯就讓你來監視我？”
在柳山林身後的呂墨清瞪大眼睛，一臉驚訝地看著鐘樓。想不到此人竟然是縱妖侯的弟子。
鐘樓說道：“師傅才不會那麼無聊呢，是我自己要來看看的。想必其餘諸侯也有所察覺，因此才會派人跟在你的身後。”
柳山林皺了皺眉問道：“他們都是什麼境界？”
鐘樓語氣隨意道：“反正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應付的。”
他停頓片刻，轉過身，貼近柳山林說道：“不過你放心，既然我來了，就幫你盯着他們。”
“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因為無聊吧。師傅去萬山林尋劍王侯的軀體去了，我回去也沒事幹。”
柳山林停在原地，他看着眼前少年模樣的鐘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鐘樓撫摸着紅紅的羽毛，靜靜地等待着柳山林的答案。
柳山林轉頭看向呂墨清，呂墨清擺擺手道：“都聽你的。”
柳山林思考片刻后，湊到鐘樓耳邊輕聲說道：“你們對我怎樣我都無所謂，但如果要是敢傷害我身邊的人，那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你們墊背。”
話落柳山林便與鐘樓擦肩而過，呂墨清緊隨其後。
鐘樓轉過身去，眯起眼睛看着漸漸離去的柳山林的背影。他撫摸着紅紅鮮艷柔軟的羽毛說道：“紅紅，你說該相信他嗎？”
紅紅搖搖頭，聲音尖銳道：“不知道。”
鐘樓笑了起來，翻身坐在紅紅背上，雙手枕在腦後，嘴裏吹着口哨遠遠地跟在柳山林和呂墨清身後。
柳山林和呂墨清沒走幾步，就有幾個賊眉鼠眼的漢子從小山包上跳了下來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柳山林二人並沒有驚訝，因為他早已用術念發現了他們，發現這幾人不過五個個二魄境和三個三魄境還有一個四魄境。
一個嘴角長着痣兩顆門牙露出唇外的矮小漢子聲音洪亮道：“把你的契妖放出來給爺幾個過過眼。”
在柳山林神魂中的白風嚷嚷道：“讓本大爺出去，今天非得教訓教訓他們。”
柳山林回一聲讓我來后，上前幾步面對那幾人笑道：“不放又怎樣呢？”
“不放大爺就打到你放！”剛說完，漢子便驚恐地看着近在遲尺的柳山林，他正想運轉體內靈魂霧氣，抽出匕首刺向柳山林時，忽然眼前一黑，柳山林的拳頭落在他的臉上，兩顆大門牙飛了出去。
漢子撞在不遠處的山包上，砸出一個大坑，看着還在微微起伏的胸膛，應該沒有斷氣。
隨後除了四魄境的持斧漢子，其餘幾人連自己的契妖都沒來及召喚出來，便被柳山林的拳腳撂倒，身軀各處皆有骨骼斷裂。
他們躺在地上哀嚎不已，柳山林則擺着青冥拳招的動作，挑釁地看着那個四魄境的漢子說道：“給你們放出契妖的機會。”
持斧漢子眼神憤怒說道：“小娃子不要太過囂張。”
柳山林勾了勾手。
漢子怒吼一聲，持斧直衝而來，期間喚出一隻棕色的巨熊，翻身躍到巨熊身上。
在地上哀嚎的幾人也紛紛喚出自己契妖，有巨鹿，斑斕虎，條紋豹......皆沖向柳山林。
柳山林雙腿微蹲，青色拳意凝成帶狀圍繞在他的身邊旋轉。
巨熊先至，柳山林右手握拳而出。巨熊舉起手掌與柳山林拳頭碰撞在一起，靈魂霧氣爆炸開來。漢子從巨熊身上躍起，舉起斧子劈向柳山林的腦袋。
柳山林身子側向一邊，斧子貼着他的衣服滑過，隨後他左手握拳擊向漢子。漢子身上霧氣傾瀉，在身體表面凝成一副鎧甲，硬扛下柳山林的一拳。
漢子未料到柳山林的拳勁如此兇猛，身子連連後退，胸口處彷彿被重鎚擊打了一下。
漢子後退之時，其他契妖皆從四面躍起直撲柳山林。
柳山林運轉體內靈魂霧氣，身上氣勢瞬間攀升到頂峰。他化拳為掌，一把抓住巨熊的手掌，隨後腳步交換，把巨熊掄了一圈后扔了出去撞飛了幾隻契妖。
還有幾隻張開血盆大口或是伸出鋒利的如刀劍的爪子撲向柳山林。
柳山林屈膝蹲下，快速躍起又快速落下，把地面砸出一個大坑，拳意猶如波濤般擴散開，一下撞飛了撲過來的幾隻契妖。
柳山林的身影緊隨其後，在契妖快落地時，出現在它們下面隨後打出一拳又一拳。
片刻后，就連他們的契妖也躺在地上哀嚎起來。只有四魄境的漢子和巨熊依然站立着。
漢子看着躺在地上大聲哀嚎已經失去行動力的幾人還有契妖收起斧頭，雙手抱拳道：“小的知錯！還請見諒！”
說完，他快速翻身趴在巨熊身上，拍了拍巨熊的腦袋拔腿就跑。
柳山林喚出白風=坐到白風的背上抓緊它脖頸上的毛髮說道：“不是想看嗎，讓你看個夠。”
話落，白風腳下生風瞬間追上漢子，用身子撞向巨熊。巨熊也不甘示弱，怒吼着撞向白風。
可當兩隻契妖剛碰撞在一起時，巨熊龐大的身軀瞬間便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山石之中。
漢子從碎石中緩緩爬起，聲音顫抖道：“不是說他的契妖只有三魄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