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突破

當呂墨清對於龍吟訣前兩式熟悉之後，他們便開始探查秘境。

地間的兩人已經變成星星點點的靈魂霧氣消散於秘境中，柳山林和呂墨清站在一處高地，放眼望去是一片巨大的平原，像是風淵的風原之地。不時刮來一陣陣風吹動大片大片的草猶如草海。

柳山林深呼吸一口氣，滿滿的草香味，彷彿身心都要融於此地了。秘境內靈魂霧氣比外界更加濃郁，柳山林與呂墨清的傷勢已經全部好轉，呂墨清甚至感覺自己快要突破了。

柳山林大手一揮，隨後率先衝到平原之中。呂墨清緊隨其後，張開雙臂感受這難得的平靜與舒心。

柳山林和呂墨清剛踏上草地，周圍便開始變得虛幻扭曲，猶如被人用筆攪亂的畫卷。柳山林感到頭暈目眩，身子都無法站穩。他運轉體內靈魂霧氣，快速遊走周身，可依然無濟於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山林和呂墨清緩緩站定，周圍景色漸漸凝成實質。他們環顧四周，巨大的平原已經變成了木屋林立的小鎮。

柳山林一下皺起眉頭，因為此刻幻化出來的正是木閣的邊境小鎮，柳山林出生的地方。

呂墨清問道：“怎麼回事？”

柳山林沒有說話，眨眼間他們便出現在一座高山上。

只見一漢子挑着木柴不時回頭看看身後的母子二人，黝黑粗糙的臉上露出好看的笑容。而婦人用一塊布把一個孩子包裹在懷裏，不時逗逗孩子又看向漢子，滿是幸福與滿足。

今天的藥材賣的差不多了，於是漢子便在路邊撿了些木柴。山石陡峭，雖然對這條路他們早已熟悉，但依然走的小心翼翼。

漢子挑着木柴走在最前面，腳邊偶有滾落的碎石。婦人偶然間看到腳下不遠處有一株藥草，便叫住漢子。

漢子放下木柴，趴在山腰的小道上往下看，是一株驅寒去毒的草藥。漢子想着應該能夠賣一個好價錢便拿出麻繩，捆在一處石塊上開始摸索向下。婦人不放心，把孩子取下來放在地上，雙手緊緊拉着麻繩。

漢子輕車熟路，用手把泥土刨開，挖出一株完整的草藥。漢子高興地大喊：“拿到了拿到了。”

婦人也為此高興，而躺在地上的孩子彷彿也聽懂了，開心地笑起來。

可正在這時，忽然竄出一條五彩斑斕的蛇，漢子被嚇了一跳，身子微微後仰，腳踩的石塊瞬間碎裂，漢子緊緊抓住繩子重重地撞在山石上。

婦人拉緊繩子，雙手掌心火辣辣的。她咬咬牙問道：“沒事吧。”

漢子緊握繩子，腳下繼續摸索可以站立的地方。他回道：“沒事沒事，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漢子忍着劇痛，緩緩往上爬，而就在雙手快要觸摸到小道邊緣時，後面用繩子綁着的石塊忽然碎裂開，婦人與漢子皆措手不及，雙雙從山腰滾落。

而在小道上的孩子彷彿感應到了什麼，大聲地哭出來。聲音傳遍山野，刺耳凄涼。

畫面一轉，柳山林看到跌落到山谷的漢子與婦人，早已經血肉模糊，而他們的樣貌卻深深地刻在柳山林的腦海里，那是和柳跡爹娘一模一樣的臉。

柳山林的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體內靈魂霧氣變得躁動不安。那時的柳山林還太小，根本沒有記住親生爹娘的臉。只有柳葉和柳成明從柳山林記事時便烙印在柳山林體內。

此刻彷彿下了一場永不停息的暴風雨，河流快速漫上岸，眨眼間淹沒了周圍的山石與城鎮。柳山林站在河底，怎麼用力都無法呼吸。他身體冰冷，孤零零地抬頭往上看。

呂墨清看着這一幕，彷彿被某種情緒所感染，內心絞痛不已。他看着柳山林的身上開始泛起黑色的霧氣，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呂墨清大聲呼叫柳山林可並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柳山林緊盯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無數冰冷躁動的情緒充斥着他的內心。他握緊雙拳，周身黑色霧氣更加濃郁猖獗。正在柳山林沉浸在這種情緒中無法自拔時，一個清脆的嗓音從靈魂深處傳來——

山林山林，快來，我帶你去抓兔子。

山林哥山林哥，大哥又欺負我。

山林，快過來吃飯，柳姨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清蒸魚。

山林，來，柳叔教你寫字。

所有情緒瞬間猶如山河倒退，柳山林從水底一躍而出，入眼是刺眼的陽光和柳跡，柳月亭還有柳葉，柳成明。

他們清晰地出現在眼前，有着柔軟的輪廓。

柳山林笑起來，周圍的景色猶如被打碎的鏡子紛紛破裂，露出嶙峋的山石和茂密的樹木。

柳山林身上的黑色霧氣在某一刻瞬間縮回體內，第二個竅穴的霧氣消散，靈魂霧氣瞬間灌入其中。周圍形成一個霧氣漩渦，濃郁的靈魂霧氣圍繞柳山林旋轉跳躍。

呂墨清驚訝地合不攏嘴，他從沒見過誰突破至二魄境有如此異象。彷彿靈魂霧氣天生就與柳山林契合，自發地進入柳山林的體內。

一炷香之後，柳山林睜開眼睛，靈魂霧氣流轉全身，柳山林揮出一拳，氣勢凜然。

呂墨清上前問道：“怎麼突破的？”

柳山林撓撓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啊。”

柳山林感覺自己的二魄境較之百年前強了不止一點半點。直到現在他才覺得好像重新來過也不是什麼壞事。

柳山林環顧四周說道：“這應該就是此處秘境的原本景象了。”

呂墨清點點頭道：“走，找寶貝去。”

柳山林和呂墨清在林間跳躍，術念鋪展開，向四周搜索着。

兩炷香后，他們在一處山洞停下腳步。只見山洞內漆黑一片，裏面有一絲絲靈魂霧氣的波動。柳山林和呂墨清對視一眼，各自流轉靈魂霧氣，慢慢走進山洞內。

而這時，秘境外站着一個全身被黃色靈魂霧氣包裹的男子。他身後跪着三人，其中一人開口道：“呂展大人，他們的氣息是在這裏消失的。”

“知道了，你們在外面等着。”話落，男子收起身上瀰漫的靈魂霧氣，露出真實的面容。

與呂半川有些許相似，眼神充滿冷漠與殘忍。他在原地站立了一會兒，隨後身形化為霧氣鑽入秘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