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活在當下

喝完雞蛋羹，身上有了些力氣，我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想去看看隔壁志強叔是怎麼回事，順便看看我的最好的朋友海青，他是志強叔的大兒子。

“一水，你身子還沒有好利索呢，還是在家多休息吧，你想知道消息，等你爸回來就清楚了。”

“娘，我沒事，也就幾步路的事而已。”

母親實在拗不過我，就讓大姐也跟着一起去，反正就隔壁，也不擔心出什麼事。

志強叔家裏有牛車，幹着拉人去縣城往返的活，順便也做點小買賣，收益好的時候經常給我們帶點糕點小吃零食什麼的。

想不到這次出去會受傷！來到海清家裏，海清的母親和大姐都在邊哭邊抹眼淚。

海清和海文兩兄弟在邊上雙眼充血，一身的怒氣都快實質化了，仇人如果在眼前，這怒氣就能將人切成兩半。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海清和我點了一下頭，就繼續看着醫治中自己的父親。

劉茂星正在給志強叔清理傷口，傷口主要有三處比較大，腿上的那一處的肌肉已經外翻了，這都是刀傷，非常整齊的切口，志強叔昏迷的躺在床上，渾身都快被血浸透了。

劉茂星用水清洗完傷口，敷上藥就用乾淨的布，纏綁起來，開了一個藥方交給海清，吩咐海清的母親張玉芳要多給吃一些補氣血的食物，有什麼事就去找他。

今天也是把他給累壞了，先是我溺水，後面是志強叔刀傷，本來我還想和他說點什麼，看着這60來歲的老爺子確實辛苦的，就先算了。

第一次看古人醫治受傷的人，雖然不是很懂醫術，但是現代人的生活和急救基本常識還是有，得消毒啊！

這麼大的傷口不發炎才怪，刀傷沒能使人喪命，炎症就能把人帶去和閻王報到。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想到這是這是一條人命還是找來海文，交代他下次劉茂星過來換藥，過去找他一下。

村子裏幾位族長和左鄰右舍這個時候都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人有點多，大家都義憤填膺，一定要找到兇手報仇。

到現在還不知兇手是誰呢，抬志強叔回來的兩個村民，是準備去縣城買東西，剛到平時等車地方就發現倒在血泊中的何志強。

古代人的宗族之情是非常看重的，受不得族人在外被欺負，一旦在外受欺辱，一族人都會上去拚命，族長何德文讓大家去院子裏，不要吵到病人休息，屋子裏才安靜下來。

我找到海清的大姐交代下次包紮傷口的布條先用燒開了的水煮一次然後晒乾再用，這樣使用會更乾淨的解釋她們三人都能接受。

但是消毒的話得用到酒精，這玩意現在也來不及，最簡單的方法是用酒直接蒸餾，酒和鐵鍋可以直接買，木製的蒸餾器，相當於以前前世老媽農村釀酒的蒸餾器，自己也熟悉，但是這些都要涉及到錢。

看大傢伙都窮得很，這可把我難住了。

想不到還是錢的問題，穿越過來才多久，也不給我點時間好好準備下嗎？

本來想找海清商量一下，可是看他那又憤怒，又擔憂的樣子，又不忍心打擾他，他現在最想做的應該是找到兇手，然後把對方切他個七塊八塊的才會解恨。

還是明天再看看再說，或許劉茂星的處理沒有問題，志強叔的傷口沒有發炎也不發燒，那不是讓大夥白忙活嗎？

天晚了大傢伙才慢慢散去，大家走之前都安慰海清一家人，讓他們不要擔心，等找到兇手再好好懲治。

第二天起來，到海清家一看，還真的是沒有問題，這劉茂星還真是厲害啊！事情出奇的順利，不過要等明、后兩天看看才行，聽海清說，昨晚志強叔短暫醒過來一次，但是立馬又昏了過去，既然暫時沒事，我就回家了。

由於我弱水的原因，也屬於病人，按照現代的說法就是病號，家裏的人也沒讓我下地幹活去，也沒去學齋，要我多休息幾天。

去上學他還真沒什麼興趣，等過幾天自己直接和老夫子談結業就得了。

這4天的時間裏，我要麼在家裏逛，要麼到村裡閑逛逛，和村民說說話，村民都很奇怪，以前憨憨傻傻的何一水，現在話多還說得挺順溜，溺水把人給整聰明了！

隨着了解的深入，對現在這個家和村子有了更多的了解，兩個字形容——窮苦。

家裏一天就吃兩餐，而且吃的都是是野菜和栗米攪拌的食物。

要麼是中午的野菜糰子，要麼就是晚上的野菜稀粥，那湯水差不多能照出人的影子，怪不得一家人都面黃肌瘦的，估計整個村民都差不多。

家裏人都沒有新衣服，最好的衣服就是何一水身上的這一套，看上去補丁少。

父親是個少言寡語的人，老實本分，穿着灰色褂子和灰色的褲子，雖然也身形消瘦，但那兩個膀子看着力量感十足，搖醒我那會就知道了，這都是長期干農活養出來的力氣。

大姐今年18歲了，比我大三歲，在古代應該是老姑娘了，不過已經說好了人家，年底就成親，說是家裏窮，嫁妝一直籌不齊，耽誤了2年。

二姐今年16歲，按這個時代的標準，好像明年也可以說人家了，兩人身上的衣服不但是補丁惹眼，都洗的發白了，這是穿了多長時間啊！

但是乾淨整潔，眼神清澈明亮給人一種舒爽的感覺，由於長期營養不良，身子瘦瘦弱弱的，這樣成親生小孩和殺人性質差不多，得儘快保養起來，養段時間應該都是美女。

弟弟何一垚和妹妹何玉婷都是9歲，一幅古怪精靈的樣子，何一垚也在族學裏讀書，屬於低年級。

一家子人就7口人了，不禁感嘆古人生育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家裏院子有半畝地大小，院門進去就是父母住的房子，隔成了兩間，一間卧室，一間相當於會客的客廳一樣，也是平常家人吃飯的地方，沒有椅子，就是一個長條子，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席地圍着這個長條子而坐就餐。

為什麼說不是桌，這其實就是一個木板下面用石頭支撐起來的，高度有30公分。

難道大周朝還沒有桌椅，或者家裏窮得買不起一張桌子，不過昨天在海清家看到的也差不多，我不禁困惑，村子後面全是山啊，自己砍點木材還不能自己做了？

這讓我很迷茫啊，到時候去別人家看看就知道了。

靠左一間是廚房，裏面簡單得就剩一口鍋，灶台上2、3個罐子，鹽油什麼的。調料味！想多了。廚房後面是單獨一間洗澡用的屋子。

過來就是二姐住的地方，門前自己用小石子圍了個有長1寬50厘米小石槽，裏面種了些花草，這是個純真、浪漫，有思想的姑娘，吃穿不好，還能給自己的生活點綴一些顏色。

母親把院子劃成了三塊地，種着些茄子，豆角，靠角落有單獨一間屋子，是用來上廁所的地方。

這樣的生活，雖苦卻安靜祥和，一直能這樣也不錯，我不禁這樣想到，剩下的就是賺點錢讓家裏的生活上個檔次，娶一房媳婦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豈不美哉！

前世太累了，最後連回去，不想那麼累的機會也被剝奪了，這一世雖然不能現在就躺平，但是以我21世紀的智力和眼界應該不難，需要的是儘快了解這個時代。

因為村裡祖輩都是農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現在是大周睿肅15年，其他的就是農事和稅收的一些東西。

大周朝的稅收政策有點像唐、宋稅收的綜合體，大周朝行的是貨幣和實物的兩稅法，在此基礎上，又規定田稅上繳田間產物一定的比例，不能全部是資金，商稅不在此列，看來這個大周朝似乎不差錢。

每個朝代都一樣，朝庭和地方官吏攤派下來的雜稅雜費讓農民填飽肚子很難。

其他的事情明天上學后，找個時間問問族老兼夫子陳永盛，多了解一下，畢竟讀書人了解的會多一些。

讓自己能儘快融入到這個家庭和社會，因為我已經明白，回不去了，就好好活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