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國天下 第二十二節 街頭巷尾

天邊剛亮出一絲白色，城西就出現了一些鬼鬼祟祟的身影。

該來的還是來了！

西城牆由宇文樓留下的巨大缺口，自然成為了袁洋敵最好的進攻方向。

守軍因為沒有城牆做防禦，臨時構建的防線很快就支離破碎。

袁洋敵很高興，夏國的抵抗比想像中弱得多。

於是他改變了謹慎的戰術，決定儘快控制通往這裏的城門，阻隔那些時不時趕到這裏勤王的敵方援軍。

爆炸聲此起彼伏，緊接着自己手下的嚎叫聲傳播至大街小巷。

袁洋敵遭遇了這次出征以來，第一次有力的回擊。

他還不知道手下遭受了什麼攻擊，只好在被拖下來的傷員那裏聽說了大概。

一個個番薯大小的鐵疙瘩被隔牆扔到人群，隨後一聲炸響，四處迸飛的鐵珠肆意穿透了沒有厚重護甲防護的部位。

受傷的士兵說完后，依然心有餘悸地回頭望着剛才戰鬥的街道，只希望自己能快點被別人抬了下去。

袁洋敵根據描述，腦海中似乎回憶起了某種武器...只是那種東西只會爆炸，怎麼會蹦出許多鐵珠子。

看來夏國的工匠通過改良研究了一些新武器，他開始後悔自己如此輕敵。

不過還好，至少這次並沒有犯下致命錯誤，也可以給自己以及那些驕傲的手下買個教訓。

手下建議用攜帶的炸藥夷平眼前的房屋，讓火槍再次找回優勢。

袁洋敵拒絕了這個建議。

他們帶的炸藥並不多，如果這裏用光了，碰上需要炸藥的關鍵時候，難道找敵人送給自己嗎？

早就聽說過伏龍城的繁華，手中這點炸藥真不知道能將比海邊礁石還多的房屋炸塌幾間。

袁洋敵將士兵分為五人一隊，每隊間隔不超過兩間屋。

他認為這種方法既能保證進攻火力，還可以減少敵人的鐵疙瘩帶來的大片傷亡。

隨着再次發起的進攻，只看見雙方沿着看不見對方的牆角展開了可怕的死亡接力。

被張喜製造的震地雷飛過牆頭落在伯萊國人那邊，然後又被丟了回來。

燃燒的導火繩越來越短，雙方都靠着無以輪比的勇氣，去拼一把花落誰家。

就在雙方打到忘我狀態時，守軍用馬車拉來了一門火炮。

這種火炮看上去小了一大圈，袁洋敵估計只要四個壯漢就能將火炮抬起來。

就算看起來是個閹割產品，不過袁洋敵和他的士兵也不願平白遭受炮擊。

顯然守軍有備而來，火炮兩側固定了好幾層用鐵皮包裹的大盾，士兵射出的子彈一發都沒能穿透層層盾牌擊倒後面的敵人。

伴隨着炮聲與煙霧，他的士兵又倒下不少。

等士兵們整頓好隊形準備衝上去時，守軍駕着馬車拉着大炮一轉眼就溜了。

鐵珠！滿地的鐵珠！該死！！！

袁洋敵踏入城牆的那一刻，就受夠了這些沒完沒了的鐵珠。

“點火，給我掃光他們！”

他煩透了夏國的軍隊，畏畏縮縮不敢正面交鋒，一直玩着偷雞摸狗的戰鬥。

袁洋敵跟着烈火緩緩推進，終於在天黑前靠近了內城。

偷襲伏龍城之前，他就仔細研究過這座城市。

當親眼看見內城的城牆居然與外城相差無幾時，卻依然深深震撼了他。

他那遙遠的祖國，就算最華麗的都城，也沒有修得如此固若金湯。

在他面前擺着兩個選擇：

一是佔領外城，將夏國女皇圍死，直到慢慢捉住她。

二是強攻城牆，用最快速度擊潰對手的堅守信心。

可是士兵實在太少，根本不夠圍困城牆。

手中攻擊城牆的武器又不夠多，很難快速進入內城。

等炸藥炸壞城門時，已經到了入夜時分。

伯萊國人絕望的發現，城門洞早被夾雜着碎石的泥土堵的嚴嚴實實。

如果這裏被堵死了，其他城門也是這樣吧！

袁洋敵不願在繞到別的城門再來一次了。

他的士兵只能頂着時不時飛出的冷箭，盡最大可能拋去城門洞內的障礙。

累得快要斷氣的士兵，則被替換下來在安全區域休息。

由於他們藉著大火過來，沿途的房屋都被燒成了灰燼，又沒人敢在視野不好的夜晚前去沒有燒毀的地區。

渾身酸痛的士兵，只能裹緊大衣，在瑟瑟寒風中靠着殘垣斷壁打盹。

~~~~~~~~~~~~~~~~~~~~~~~~~~~~~~~~~~~~~~~~~~~~~~~~~~~~~~~~~~~~~~~~~~~~~~~~~~~~~~

腳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墨應元知道那是敵人正在刨土的聲音。

他正在懊悔自己犯了大錯。

急着堵死城門洞，卻忘了在上方給灌油的孔洞留個位置。

沿着孔洞看下去，只剩下透不過亮光的黑泥。

墨應元一邊向城牆下射出箭矢，一邊想要用震地雷殺死對方。

但因為生產的速度太慢，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決定在最關鍵的時刻使用它。

下面的伯萊國人也時不時用火槍反擊兩下，表示他們也在努力戰鬥。

墨應元靠着牆垛的掩護眺望外城，到處都是敵人點燃的房屋正在熊熊燃燒。

一群自發組織的敢死隊，趁着夜色準備偷襲伯萊國人，結果以失敗告終。

墨應元又白白損失了一百多人。

好在女皇獎勵了許多賞錢，又許諾立下戰功的士兵可以根據功勞大小當場加官進爵。

防守的士兵個個士氣高漲，都希望能立下功勛，在戰鬥結束后讓自己家庭擺脫平民的身份。

女皇得知了墨應元的問題后，派來了許多擁有豐富鑄城經驗的匠人。

在他們的指點下硬生生將灌油的洞口鑿開了一大圈，然後和挖井一樣垂直向下挖出了通道。

等到伯萊人剛挖到洞口，滾燙的熱油順流而下，城門洞傳來了凄厲的慘叫。

緊接着丟下火把，腳下只剩死亡的寧靜。

伯萊人很快找來了被拆下來的房梁，在火槍輪流射擊的掩護下，自下而上堵死了洞口。

為了保證內城不失，守軍拚死劈開了房梁木。

燃油帶着滾滾濃煙再次填滿了隧道，就連城樓都在煙霧中模糊起來。

伯萊國人收到了啟發，他們找來了許多善於發煙的燃燒物，安置在馬車頂上推入了城門洞。

這一次濃煙掩護着伯萊國人，爭分奪秒進攻的再一次堵住了洞口，並巧妙的留下不大不小的縫隙，讓城樓上的人分不清洞口是否被堵住。

再一次澆灌的燃油溢出了洞口，在城樓上四處流淌。

不過滾滾黑煙讓人根本看不見這一幕，直到再次點火，守軍在發現了致命的錯誤。

可是一切都晚了，整個城樓和留在城樓內的人，都被無情的火海所吞噬。

現在，墨應元只能聽任敵人越挖越深。

他調來了最精銳的官兵，準備好大量武器對準了門洞，只要對方敢出來，他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膽敢進入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