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山顒鳴,大旱至

第三十二章:山顒鳴,大旱至

準備妥當后,桑生秦莫等人便沿着溪水往上摸索去。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這流水上方竟然是一連着水潭的瀑布,側面凹陷的山體讓瀑布的水流極為猛烈,但是這潭水卻得益於一段多出落水道緩衝,顯的靜謐沉穩。

更讓人稱奇的是在這鐵山金樹之間,竟然有泥,潭水周邊皆是濕軟的黑泥,以及本不常見的綠植。就在幾人驚嘆之際,自他們頂上幾丈的山頭,一隻白猿自瀑布邊斜長的金松盪進了瀑布裏面。

“藏的倒是深”珂栗見狀感慨。

“近水,又是偏北的山峰,若是沒錯的話,這應就是藏有育沛的地方”葛尤白有些驚喜的說到。

桑生幾人也是略有些激動,他們入境不過一個半月便能找到信物,除了林家帶有香車法器的隊伍是不可能再有比他們迅速的了,就憑林家香車的速度也不過快了三日,又有秦莫在場,他們自然無法與酬天宗搶奪信物,更何況他們根本沒有那個意圖。

雖說白猿魯莽些,比狌狌好對付,但是他們現下走到了對方家門口,即使白猿實力不如這一群築基中期的修士,但是勝在數量龐大。

於是葛尤白詢問桑生有沒有什麼能夠不打草驚蛇的探查類的寶器或者法訣。畢竟酬天宗尚武又講究單修專精,幾人里能夠探查的只有盧爾任,可盧爾任的探查會被這瀑布影響。在非主場的地勢下與一大群白猿搶奪一塊育沛想來難度也是頗大,左右沒有辦法的葛尤白,只能求助於桑生了。

“我聽聞秘境法器只能唯一,此次出門便只帶了雲掃,倒是疏忽了可以帶些地寶這一條件”桑生答道,“不過,說到探查,我將之前偷我們圖冊的那女修的法訣學來了,說不定能用上一用”

“什麼?就是那個舔着臉叫咱寶師哥的女子?”珂栗被桑生一句話差點驚得跳起來,“你什麼時候學到她那偷雞摸狗的本事的?”

珂何見珂栗又出言不遜,趕緊拽了拽她提醒道“謹言!”

“我當時抓了她那隻水蛇,便感覺這招好用,后我們又沒有遇見什麼妖獸,閑來無事我便私下琢磨了會,就會了”桑生並未隱瞞的意思,但他這輕描淡寫的態度,倒是讓另外幾人驚呆了。這是需要何等的天賦,竟然被他說的如此平淡。

總而言之,能用便好,葛尤白點頭對桑生示意,桑生見葛尤白許可,閉眼將雙手藏入道袍內掐訣,不過兩息桑生脖見便繞上了一圈水流。再過五息一咬着尾巴的蛇環展現在眾人面前,接着桑生睜眼輕喝道“去”,那原本閉着眼的水蛇突然睜眼從桑生胸前爬下,落在地上向潭水內爬去,逆着瀑布遊了上去。

桑生原本打算等水蛇將瀑布后探查完,回來再讀取這蛇的見聞,可誰知道,那蛇找見瀑布后的洞穴沒多久,便消逝了,顯然是被洞內的生物抓住了。

眾人看來,桑生的水蛇消失在潭水裏沒多久,桑生便悶哼一聲。

“桑生師弟,可有發現什麼?”葛尤白第一察覺不對問道。

“被發現了,這些個白猿倒是聰慧”桑生答道,“糟了,快隱匿!”

桑生抬眼之際,見那瀑布后多出些陰影,不必想也知道那必然是剛剛發現桑生的白猿出來查看情況了。

幾人也都算是反應迅速,就在桑生出聲的同時,火速分散開藏匿了起來。就在幾人屏息的同時,瀑布內探出一顆白色的猴頭,左右觀察了一番,又縮了回去。

葛尤白見那猿猴沒有再探出的打算后,向著其餘幾人打了個手勢打算暫時後退,商議對策。

等眾人退回河流上游之後又聚在了一塊,桑生首先開口道:“剛剛是我疏忽了,沒想到他們洞口竟然有把守,一會讓我再去試試,剛剛匆匆一瞥,倒是發現那洞內還有許多洞室頗為複雜”

“既然如此,一會桑生師弟我與你上去探一探虛實,你們其餘幾個先在此搜查,確保此地安全,等將洞內情況知曉大概,我們再一舉繳獲”

見幾人配合,葛尤白又囑咐了一句,“記得擺個迷蹤陣,免得被其他宗門弟子發現。”

說罷他就與桑生二人往瀑布方向去了。

等幾人再次見到葛尤白和桑生已經是時辰上算來的第二日下午了,回來的桑生隨便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便躺下就睡著了,畢竟在白雲觀是桑生一直有着規律的作息,這回足足近兩日勘察,連休息的間隙都沒有,為了防止被發現,桑生操控的水蛇一旦有被發現的可能便立馬解除重新開始,為此桑生精神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這次實在是扛不住睡著了。

葛尤白正拿着剛剛繪好的洞穴草圖與其他幾人開始規劃路線,“這次可多虧了桑生師弟了,明日的奇襲,盧爾任你與桑生在後方等待支援信號,除桑生外屬我對洞穴了解最多,所以我入洞去拿育沛。我與師弟猜測,育沛的遺失會讓猿猴暴動,所以,秦莫珂栗還有珂何你們三人在瀑布附近接應我,準備與白猿一戰,洞內猿猴不算老小左右八十二隻。。。。”

次日,幾人整裝待發,按葛尤白的計劃埋伏在了瀑布附近,葛尤白則是一打開始便施法融身於水,自瀑布而上,化作水狀的擬態進了洞穴。

多虧了前兩日,桑生共享的水蛇的視野,葛尤白遛進洞穴后一路順暢。到達了放置育沛的穴室,在堆放滿人獸屍骨的穴室上端有個凸起的凹座,裏面放着一個甲蟲狀琥珀色的石頭,便是此次試煉的信物育沛,昨日他與桑生可是一頓好找,才在這偏僻的地方找到了它,雖然看上去這育沛肯定不是白猿守着的寶物,但是以葛尤白上一次的經驗,這些個元嬰上人不會讓人這麼容易就到手的。

果然在葛尤白碰到育沛起,他的擬態就被強制解除了,無論他幾次掐訣,就是再也無法化作水形,他總算是知道了着育沛的厲害,這下他要是踏出這穴室一步,就會被八十幾隻猿猴圍堵,但即使不出去等到猿猴來此處進食,還是會被發現的。

此時的葛尤白無比慶幸當時與桑生一同謹慎的探查了路線,足足兩日的研究,讓如今的他對這些猿猴的行動路線的了解比法訣更甚,擬態不過是更上一層的保護罷了,此時出去應該綽綽有餘。

可惜葛尤白低估了白猿對氣息的敏感程度,就在葛尤白順利避開兩撥白猿后,高度的緊張葛尤白不自覺開始出汗,而在這樣近乎密封的洞穴中,葛尤白的氣息無法及時消散,洞內的猿猴們都開始察覺到了不對勁。

而更為糟糕的是那隻之前掠走女修的猿猴也在洞內,白猿最為記仇,他早就記住了當時攻擊它的桑生一行人的氣息,此時的它眼神已經鎖定在了那個接近洞口一身白袍的男人,它猛然大叫,沖洞口的葛尤白跑去。

葛尤白自然也聽見了猿鳴,果斷縱身一躍跳進了瀑布里,由於這裏的瀑布並非直接連着潭水,他只能在接近地面的地方打出一掌,接着對沖的力量落入了潭水裏。早就埋伏在附近的秦莫幾人自然也做好了準備。

秦莫祭出出形鐧,在瀑布下一敲,泥石與山體分離,瀑布和潭水都瘋狂的湧入了那條秦莫打出的間隙中,硬生生造出了一條地底小瀑布,潭水瞬息間低了不下兩指寬,葛尤白也乘機從潭中爬了出來,他將裝有育沛的囊袋,遠遠的丟給了在下方支援的桑生,桑生擅於御物,掐着訣讓囊袋落入了自己手裏,與盧爾任對視一眼后,桑生決定將囊袋交給盧爾任,盧爾任感激地接過囊袋放好,兩人依舊在下方靜觀其變。

而在上方的瀑布處,早已打得不可開交,八十多隻白猿隨着那隻嘶吼的白猿,爭先恐後的從瀑布內跑出來,沖向幾人。珂栗手握打龍鞭,奮力向白猿群衝去,將長鞭掄圓,長鞭旋轉着打出一道道火舌,凡是在猿群中被鞭抽到的猿猴都遭到麻痹動彈不得,乘此機會,葛尤白與秦莫在附近將猿猴擊倒。

沒過多久,猿猴也算是明白了這珂栗手裏的鞭子的厲害,幾隻猿猴合作將其中一隻高高拋起,猿猴自珂栗頭頂落下,眼見要衝到毫無防守的珂栗面前,就聽見叢林裏傳來微弱的破風聲,這隻白猿被什麼擊中額間,向後倒去,最後落在珂栗的鞭上摔在地上,額間一個窟窿不住地淌血。

埋伏在松林里的珂何,正蹲在樹杈間,左眼配着一骨制環狀物,在靈力的加持下被金色的紋路包裹,左臂的衣袍被珂何撩起,手臂上是一骨駑,剛剛擊中白猿的那一下,顯然是珂何的傑作。

“這些個猴子倒是機敏”珂何便說右手邊扶過骨駑,馬上骨駑上便多出散發靈氣製成的弓箭,這是個三發箭矢,骨駑與扣在珂何左眼的骨環都是用????的骨頭製成,使用時可以讓增強精神力的集中,還能讓珂何有一定的遠視的能力。

有了珂何在遠處的掩護,珂栗的招式越發肆意,右手甩着鞭法,左手則是握着最短的九龍鞭作為匕首用。

但顯然此時的白猿已經察覺了不對,不再莽撞地衝上前去了,而是一副撤退的模樣,打算退回瀑布內。

“怎麼了?這就要跑?”珂栗正打在興頭上,見猿猴要退,忙着想要往上追。

“珂栗師妹慎行!”葛尤白,見珂栗要追連忙去阻止,不過還未等珂栗追到猿群,珂何的松林里傳來了打鬥的聲音。珂何被一小眾猿猴逼出了松林也落在了幾人附近。

珂栗見此連忙回頭,來到珂何附近接應,二人以珂栗的打龍鞭為圈打起了合作,而剩餘原來想要撤退的猿猴此時突然自四方的山壁上跳了下來。

“這群猴子可真賊,知道頂穴難守而且百會乃死穴”葛尤白揮着流華劍刺向白猿,說來葛尤白的流華劍也不可小瞧,這劍隨着持有者對劍身靈氣的控制,可剛可柔,配上葛尤白的流水劍法,可以說的上是氣走龍蛇。再加上秦莫在一旁配合,與白猿的打鬥局勢可以說得上是明朗。

但是這上風並未持續多久,好歹在這秘境中佔山為王多年,這些個猿猴似乎越打越聰明,它們逐漸適應了幾人的攻勢,開始找起了破綻。

葛尤白之前遠遠沒想到這些個猿猴能有這麼大的能耐,之前商量好的計策早已用完,可這剩下的二十幾隻猿猴數量卻再也沒有減少,反觀四人逐漸力竭,從之前的遊刃有餘,到如今傷痕纍纍,葛尤白並不是沒有打算過撤退,可是若是此時不除乾淨,白猿如此記仇,以後在其他戰鬥中受其阻撓危險之大,讓人心慌,不如趁現在一網打盡。

“阿何!”

就在葛尤白,放出消息讓盧爾任與桑生上來支援之際,聽見珂栗大叫一聲,秦莫與葛尤白餘光只能掃見珂栗一手抱着珂何,一手揮着鞭子,顯然是珂何受傷了,但是白猿密集的攻勢,讓兩人都來不及去關注珂何的傷勢。

“啊!!”接着珂栗的一聲尖叫讓秦莫與葛尤白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在二人回頭的同時,只聽見盧爾任在附近對着他們大喊“快跑”

秦莫二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見珂栗身上爆出一股熱浪,將與二人打鬥的白猿都掀翻在地,兩人藉此機會,朝着盧爾任的方向遁逃,剛落在盧爾任附近,桑生就一手一個拉着兩人瘋狂往下跑,邊跑邊讓秦莫念縮地訣。身後傳來珂栗的咆哮。

“爾等畜牲,給我喪命於此!”珂栗早就丟下了手裏的打龍鞭,雙手抱着重傷昏厥的珂何的腰,讓珂何的腦袋打在自己肩上,跪坐在地上,周邊的二十幾隻猿猴都被熱浪掀暈在地上。

“聽我號令,旱顒入體!”珂栗叼起最短的匕首柄部,一口咬了下去,誰知那皮革包裹着的手柄處竟然溢出血來,珂栗將血吞下后,一息之間,珂栗眉上睜開一對眼睛,鬢角處的頭髮也變得和鳥類的羽毛一般,就此珂栗輕聲念道。

“山顒鳴,大旱至”

就在珂栗話音落下之際,以珂栗為中心的整座山頭所有水都被蒸干,白猿的屍體只剩了萎縮的皮肉和骨架,變成了一具具乾屍。原本的瀑布與潭水如今只剩下水流衝擊后的石壁和沙坑,藏在水幕後的洞穴變得一覽無餘,裏面橫七豎八躺着老小猿猴的屍首,無一倖免。

桑生幾人幸好逃跑及時,幾人剛落地就被熱浪波及了些許,只覺得口乾舌燥,可偏偏身邊的河誰只剩下了河道,連有些綠意的草木都呈現處了枯黃,自己帶的水囊里別說水了,連水囊都變得乾脆。

無奈下桑生打算掐訣做個水球解解渴,可誰知,他調動了體內一大半的靈力凝水卻只做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水球,不過聊勝於無,桑生一口吞下一半,又把剩餘的餵給了秦莫和盧爾任,葛尤白則是拿自己剩餘的靈力給自己聚了點水。

做完這些,幾人看着盧爾任似乎在等他解釋,盧爾任席地而坐看着山頭乾涸的瀑布說“珂栗在暴怒的狀態下會引旱顒入體,入體時的媒介被她藏在打龍鞭里,同化旱顒的能力,以靈力為源,法隨言出。

說完扭頭的盧爾任發現幾人依舊一副不解的模樣,便問道“你們可知道旱顒是什麼?”

見幾人搖頭,盧爾任又解釋道“旱顒是聚山靈獸確實少見,是由不下於百年的旱山孕育出的靈獸,凡是旱顒鳴叫的地方,必降大旱,滴水不留”

接着盧爾任指着乾涸的山脈說,“幸好這次珂栗本不剩多少靈力了,不然別說這個山頭”盧爾任連指向周邊的山峰,“這幾座山頭,凡是法訣所過之處,皆旱”

“難怪珂栗師姐嗓門要比常人大些”桑生輕巧地說了句。

“你說得不錯”盧爾任笑了笑,“再有一刻我們就可以上山尋他們了,珂何師弟的傷勢有些嚴重。”

“既然如此,我去將林小姐請來”說著秦莫將一乾坤百寶囊遞給了盧爾任說到,“這是之前林小姐給的傷葯,你們帶上去給珂栗師姐用吧”

“多謝”盧爾任接過百寶囊后把一小錦囊給了秦莫,“這裏面是育沛,這邊動靜如此之大,一會肯定會有別宗來探查,珂何以及珂栗如今一遭恢復需要時間,我打算帶着兩人用乾坤符離開秘境了”

乾坤挪移符是承禎真君也就是符峰峰主斐然根據秘境製作的轉移符,只有宗內的弟子參加本宗的群英薈萃是才有效,這事情看着不公,其實卻是界內公認的,畢竟在自家的地盤上,大家多少都會給自己子弟留個機會,但是帶着信物的人必須得在秘境存活七個月,不然無效,所以,秦莫也不推脫,便收下了。

“你到時候混在林家子弟中不易暴露,只要育沛還在你手裏,頭籌就是我們酬天宗的”盧爾任看着秦莫說道。

“好”秦莫將育沛收進懷裏后,看了葛尤白一眼。

葛尤白點了點頭“宗門比試里我便知你隱匿手法高超,由你保管最為合適,我會與你分頭行動,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放心,不濟之時我也會用符籙離開”

秦莫點頭應下后便離開去之前與林葉婷約定好的地方,可留給她的只有一片狼藉和一具林有景的屍體。

另一邊葛尤白幾人回到山上,便看見暈過去的姐弟二人,珂栗的手還死死得護着弟弟的腰腹部,盧爾任湊上前一瞧,珂何的腹部被打穿了一個窟窿,可見這白猿之兇狠,築基中期的身體竟然能被一爪子抓穿,好在珂栗及時護住,才沒讓臟器流出。

盧爾任嘆了口氣,也難怪珂栗會怒,打小珂栗就不讓人欺負她弟弟,那裏見過珂何身上開着窟窿的樣子,顧及我們這群隊友,沒拿自己壽命去獻祭這招,已經算得上冷靜了。盧爾任邊想邊把百寶囊里的止血散灑在珂何的傷口處,收到藥物刺激的珂何皺了皺眉頭,恢復了些意識。

但這些傷葯終歸只能應急,盧爾任臂膀一張,將二人都攔在懷裏,拿出乾坤挪移符,心裏默念青玉上人的府邸,將符籙拍在自己額見,隨着一陣光亮,三人消失在了原地。

------題外話------

(小番外)白猿原來是秘境原主留養在秘境的靈寵,還根據傳說中住在瀑布后的石猴大妖來佈置了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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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平凡修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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