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華休
這裏是一片山脈區，眾多的山脈連綿不絕，一尊尊直入高空。
山勢陡峭，樹木叢生，這裏生機盎然，不斷有野獸、飛禽出現，鳴叫聲連綿。
這時，空間一陣漣漪，一艘飛船出現在一尊中型丘岳上。
這尊丘岳只有兩萬多米高，寬度也只有三萬多米，並不陡峭，在眾多山峰中並不出色。
丘岳內部，大部分山岩都被挖空了，各種金屬構造出一個空間龐大的基地。
這裏人來人往，還有不少機械人在不斷行走。
這些人穿着幹練的制服，看上去等級分明。
飛船基地，一行人正在送行。
“徐越兄，這次你調任we區基地的指揮官，算是高升了。往後可不要忘了小弟。”這是一位穿着長官服飾的男子，正在和面前的人道別。
名叫徐越的人同樣穿着長官服飾，身材幹練，一張臉帶着些許笑意：“我這次讓組織損失了一個基地，竟然還能得到另一個指揮官的位置，實在是主的看重。也實在是愧疚。”
“徐越兄，這次你雖然損失了一個基地，但是你給主帶回來了一個意識體，這會讓組織的科技實力得到大幅度提升。”另一人寬慰道：“你這是有功無過，自然會得到基地指揮官的位置。”
徐越搖搖頭：“這哪算什麼功勞？這是我等的本分，是我該做的。”
幾人肆意交談，突然有人眼尖，看見天上突然多了一艘飛船，不禁出聲：“那是組織新研發的樣式嗎？有些小啊。”
眾人抬頭望去。
那艘飛船只有七米長，在眾人的眼中像是一隻小蟲子。
這裏是組織在這片區域的總部，光超凡者就有二十多人。
雖說沒見過那艘飛船，但他們一時只以為，是組織新研發的一款飛船，正在測試。
只見飛船的艙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人，他憑空而立，像是駕馭了空氣。
這人是明顯的人靈族，穿着黑色的戰甲，戰甲表面的黑色塗層漆黑一片，卻又給人一種流光一樣不斷流淌的感覺，戰甲在吞噬着周圍的光，讓這道身影變得不可觀測。
他看着面前的這尊丘岳，戰甲戰術頭盔上紅光一閃而過。
他伸出手，對着下面的丘岳，然後簡單的握拳。
瞬間，丘岳化作飛灰。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也沒有任何劇烈的能量波動。
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握拳，像是握住一團空氣，那尊丘岳便直接消失不見。
其中無數山石土木、各種金屬、又或者是數不清的生靈都頓時化作飛灰。周圍動物見狀，像是遇見天崩，瘋狂逃竄。
整座丘岳瞬間只有一個透明的房間還存在於半空。從它的位置來看，這間房間之前應該是在丘岳頂下七千米的位置。
身影一閃，就直接出現在那間密閉的房間中。
房間裏，只有一個數據箱。
“出來吧。”
身影的聲音像是電子合成，頗有些失真感。
於是，言出法隨般，從數據箱中冒出一團肉眼不可見的雲霧。
這是某個意識體。
因為意識靈和靈魂靈無法反射光，所以他們屬於肉身不可觀測物。
“公民玲瓏？”
身影極其肯定的說道。
這道意識體，竟然會是玲瓏！
那道意識靈似乎有些迷茫，她“關注”着身影，發出交流波動：“我是玲瓏？”
“意識嚴重受損，只剩下13%。看起來你需要重塑……或許啟靈好一些。”
身影只是自顧自說了一通話，也沒有其他動作，只是甚至平淡的說了“啟靈”二字，玲瓏姐的思維似乎就回來了。
她看向那道身影，似乎對他的出現並不驚訝，發出略顯滯澀的交流：“……你是？”
身影微一點頭，這是帝國禮節，極其簡潔，而且不會有肢體接觸：“帝國，星海域，巨木城，高級警探，華休。”
“你好，華休警探。”玲瓏“關注”了周圍一下，嘆了口氣：“距離我被這些傢伙抓住，有多少天了？”
“天？”華休警探原本不懂這個詞的意思，畢竟無盡大陸上沒有日夜變化，自然也不會有天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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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天這個詞也存在，但並不代表時間。
玲瓏還沒解釋，萬能工具就已經讓華休警探懂了這個詞的意思：“已經有二十天了。很抱歉，現在才找到你。”
“沒有。”玲瓏姐道：“只能怪我自己……”
“公民玲瓏。我現在有事要對你進行詢問。”華休警探一道完歉，語氣就嚴肅起來，一點都看不出剛才的歉意：“希望你能夠配合我。”
玲瓏姐回道：“你問吧。只是，我的意識丟失了很大一部分，我不確定是否能夠回答你的問題。”
“巨木城的78632編號的巡邏隊遭受電磁風暴，是你做的嗎？”
玲瓏姐思考了一會兒，這才回道：“……不是。”
華休停了一瞬，是在驗證玲瓏所說的真假。
得到答案后，他這才點點頭：“既然如此，我會上報的。”
“好的。還有其他的嗎？”玲瓏姐問道。
“沒有了。”華休回答。
他花了二十天時間尋找，然後又在揮手間抹去一座丘岳，竟然只是為了問一個問題。
華休看了眼玲瓏，問道：“公民玲瓏，需要我帶你回去嗎？畢竟你的狀態，可不怎麼好。”
“我……”玲瓏姐停了一瞬：“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
“可以。但我要星幣。”華休點點頭。
這可不算收受賄賂，萬能工具會實時記錄，以此來確保星幣的價值和問題的答案相等。
玲瓏姐點點頭，問道：“我的兩個孩子，牧朝和希爾，他們轉生了嗎？”
牧朝和希爾？這分明是牧知安的父母？
為什麼，玲瓏會稱他們為孩子？
華休在等自己體內的萬能工具確認這個問題屬於可回答範圍，這才回道：“他們兩個觸犯了帝國律法，需要監禁五輪七十二回，才會被允許靈魂轉生。”
聽華休的意思，牧朝和希爾兩人竟然還沒死？
“我知道了……”玲瓏姐似乎並不意外，顯然對這件事早就知曉。
“那，小安呢？他怎麼樣了？”玲瓏姐隨即又問起了牧知安。
“嗯……”華休搖搖頭：“這是公民牧知安的私隱，我無法透露給你。”
真奇怪，難道牧朝和希爾兩人的情況，就不是公民私隱嗎？
“好。”玲瓏姐也沒繼續纏着問。
她很清楚，帝國警探行事都有原則，安全按照帝國律法，他們說不能做的，就一定不能做，也不會去做。
一旦想讓他們違反這種原則，別看這一秒你還是帝國公民，受到他們的保護，下一秒就會被認為是挑釁律法，從而被升為嫌疑人。
“能讓我打幾個通訊嗎？”玲瓏問道。
“可以。”華休點頭：“但要是距離太遠，就得加錢。”
這些帝國警探，都是些不苟言笑的傢伙。
該是什麼就是什麼，該加錢的地方，就少不了。
玲瓏打了幾個通訊，其中就有許可。
“玲瓏姐，你的情況怎麼樣了？”
許可似乎早就認識玲瓏，語氣十分熟悉，熟悉中帶着擔憂。
他似乎早就知道玲瓏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好像……忘了很多東西……”玲瓏雖然思維回歸，但她先是被自由反抗軍分割意識，然後又被那群傢伙關起來研究。
為了創造出意識體信息流的轉化方法，那些傢伙無所不用其極，玲瓏的思維因此渙散不少，哪怕被華休一句話修復、凝聚，但損失了的思維就是損失了，已無法補回。
“沒事……”許可似乎很在意玲瓏：“玲瓏姐，等你回來，我陪你去找回來。”
“好。”玲瓏的思維發散出溫柔的笑意。
“對了。”她又忽然問道：“小安怎麼樣了？”
許可撇撇嘴，有些不開心，像是對着家長撒嬌的小孩：“玲瓏姐！你變心了。你以前都會關心我的！果然是那個傢伙分走了你的愛！等我去打爆他的頭！”
“公民許可，我有必要提醒你。”一旁的華休開口了：“你這是在威脅另一位公民的生命的安全！”
許可剛想回話，看見是一名帝國警探，只得撇撇嘴。
他還沒傻到對一位帝國警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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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說了，你能拿我怎麼樣”之類愚蠢的話語。
這樣一來，只會讓身上多上一條挑釁帝國警探的罪行。
這些警探並不是沒腦子，只是在上班期間，軸得很。
但這不是以言語獲罪，而是有些生命體天生就帶着類似言出法隨的天賦，這項規定，主要就是為了降低這些生命體會因為情緒問題，說些不該說的話，從而觸犯帝國律法的可能性。
“好了，小可。和我說說。”玲瓏姐似乎和許可極其熟絡，就連說話，也是用的昵稱。
帝國公民之間的稱呼有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的陌生人，會直接稱呼身份職位某某某。
第二階段便是有些熟絡的朋友，會直接稱呼名字。
而只有最親近的人之間，才會有昵稱。
顯然，玲瓏姐和許可，便是這種情況。
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超乎牧知安的認知，也不僅僅是像許可說的那樣，只是幫忙。
“他。”許可嘲諷道：“能力能力不行，心態心態不行。這小傢伙的思維方式好像出了問題，說是復仇，但實際上更像是一條到處咬人的野獸，做事一點都不優雅大氣。實在是丟帝國探索者的臉。”
玲瓏並沒有在意許可的嘮叨，繼續詢問。
很快，許可就不情願的將所知道的一切有關牧知安的情況都說了出來，到最後，不滿道：“……玲瓏姐，你對我都沒有這麼關心過。”
玲瓏安撫了這隻因為嫉妒而炸毛的貓咪，沉思：“……是因為覺得他害了我，所以意識靈和靈魂靈出問題了嗎……”
“小安……”
玲瓏很快就有了主意，並和許可溝通起來。
“我想留在這裏，等到他成長起來，親手把我救出去。小可，這件事就拜託你。”
“不行！絕對不行！”許可跳腳，怒氣沖沖：“玲瓏姐！我現在就去把那個傢伙打醒！一頓不夠就兩頓！”
“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因為那個笨蛋陷入危險！”
說著，竟然真的轉身就走。
“小可！”玲瓏叫住了他。
許可回過頭，倔強的眼神對上玲瓏，便瞬間軟化了，一張小貓臉變得委屈巴巴。
“玲瓏姐……”
他就真的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小貓。
“小可，我需要他成長起來。”玲瓏寬慰道。
“但你太委屈了。”許可依舊不忿：“憑什麼啊！？”
“小可，這是我的選擇……”
“哼！”許可扭過頭，不看玲瓏。
玲瓏帶着溫和的笑意，注視着許可。
她知道，許可已經同意了。
玲瓏又和許可聊了幾句，然後才在許可不舍的表情下掛斷了通訊。
之後，她又看向華休，放出思維：“華休警探，我能冒昧的問下，你現在的生命狀態，進化到什麼程度了？”
“我？”華休警探帶着些許惆悵：“我卡在蛻塵境頂峰，已經很久了啊。”
蛻塵境，是超凡級別的第一個境界。
意思是褪去凡塵，逐步解鎖身體給自己帶來的束縛，從肉身到意識，再到靈魂，逐步了解自身進化的本質，不斷進化自身以達到新的生命層次的過程。
如果是在修仙文明中，蛻塵境就等於從鍊氣期到渡劫期整個過程，直到天雷降臨，蛻凡為仙一樣。
一旦突破蛻塵，達到超凡第二境，就和之前的自己是兩種生物。這也是為什麼，帝國的種族會被粗暴地分成人靈和異靈兩個種族了。
因為不管是按文明文化的發展度，還是按進化程度，又或者是細緻的外表、內在的善惡、基因的表達，都完全不足以管理生靈形態眾多的帝國。
所以人靈和異靈這種簡單粗暴的劃分，是帝國存在至今的必然結果。
只是難以想像，像華休這種揮手抹去一座丘岳的傢伙，竟然還處於第一個超凡級別。
“那，我們做個交易吧。”玲瓏繼續道。“你幫我把這裏的一切復原。”
華休剛想搖頭，因為這種事耗費力氣，他懶得去做。
就聽到玲瓏繼續道：“我會告訴你，一個足夠滿足你進化的虛界位置。”
聽到虛界，華休警探明顯遲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