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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瑾年稍作停頓,然後繼續說道:“聶夫人其實和早早逝去的太后也是有關係的。”
“太后?南宮駿的母親?”聶無雙萬萬沒想到,她調查一個聶夫人的身份,居然還會牽扯出南宮駿母親的身份。
而聯想到南宮駿作為一個少帝走來的人,卻從未見他使用過靈力,還有那些在南宮駿登基之初的那些說南宮駿根本沒有靈根、無法修鍊的質疑聲,聶無雙的腦海里有了一個想法,“慕公子……你該不會是要說,太后也是馭獸族的人吧?”
慕瑾年點了點頭,“沒錯。”
“聶夫人是馭獸族和舒公主的貼身侍女,和舒公主當年和人族的先皇相愛並在一起,和舒公主的貼身侍女也和聶輝一見鍾情,最終擦出了火花,就在了一起,這個貼身侍女也就是聶夫人。而聶家家主和聶夫人一直沒有子嗣,是因為馭獸族和人族通婚的話,一旦有了子嗣,馭獸族人的那一方就會在生下孩子之後,香消玉殞。這個情況,先皇是不知道的,但是和舒公主還是義無反顧地替先皇誕下了一個子嗣。”
“而聶輝知道了這件事情,一直和聶夫人沒要孩子。只有一個你,你還是聶夫人和聶家家主在一次外出的路上撿到的。”慕瑾年補充了一句:“你的那個手鐲,不是馭獸族的東西,所以說,手鐲並不是聶夫人留給你的。而是它本來就在你的襁褓之中的。”
“後來,聶夫人無故失蹤,是被馭獸族的人帶走了,和舒公主和她的貼身侍女偷跑出來到了外界,兩人失蹤了幾年之後馭獸族的人可以感應到和舒公主的離世,馭獸族的人加大了搜尋力度,誓要找到聶夫人,於是,馭獸族滿世界的打聽,耗費了十幾年才找到聶夫人。也就是為什麼,後來聶夫人失蹤了,而聶家家主卻也不四處尋找的原因。”
聶無雙現如今才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聶夫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蹤跡之後,聶家主不去尋找人在何處,卻偷偷摸摸地暗自傷神落淚。
人是被馭獸族的人帶走的,聶夫人是回家了,而聶夫人與他相伴了這許多年,本就是違規之舉。
聶無雙:“那也就是說,南宮駿是流着一半普通人族的血脈的,也流着一半的馭獸族的血脈的?”
慕瑾年點了點頭,“是的。”
聶無雙:“那南宮駿也會有情緒障礙的對嗎?”
慕瑾年點了點頭:“沒錯。”
這下聶無雙也明白了,南宮駿在封她為後的那天晚上的瘋狂霸道,和平常完全不一樣是因為什麼了。
那個晚上是他的本性,其他的時間都在為了她而剋制自己的情緒啊。
……
離開了天下樓,接下來聶無雙要想辦法搞到手的,就是仙鶴草,還有繁露花了。
仙鶴草,只生長在,仙魔交界之處,劫亂山。
繁露花,是只有馭獸族才有的寶物,百年才有一株,而且,繁露花都有靈獸守護。
現在聶無雙知道了聶夫人還有太后都是馭獸族的人,還有太后還是馭獸族的和舒公主,聶無雙對馭獸族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所以,聶無雙打算,先去一趟馭獸族,把繁露花搞到手,然後再干仙鶴草。
……
聶無雙來到了馭獸族的部落。
聶無雙躲過了馭獸族人的視線,成功地在好幾個角落裏觀察晃悠過了,但是,聶無雙躲過了人,卻沒有躲過靈獸。
就在聶無雙躲在角落裏四處觀看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陣拉扯的力量。
一開始還是輕輕的、很溫柔的,聶無雙思考的正入神,還以為是落葉落在她的肩膀,於是也沒注意。
但是,過了一會兒,那力量變得更有勁兒了、更有存在感了。
聶無雙這下想忽視都忽視不了了,帶着點被煩到了的不耐猛地轉過頭。
“……”這一轉頭,聶無雙就看到了一隻通體碧藍的鳥獸,碧綠的眼睛裏是兇狠兇狠的。
聶無雙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尖嘴動物。
這尼瑪……一來就碰到了這麼個玩意兒……
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會不會亂叫……
要是把人引過來就麻煩了……
聶無雙猶豫了一下,掌中一個用力,正要把鳥獸打暈過去,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她還沒來得及發出這一擊,鳥獸就已經暈倒了過去。
聶無雙微微抽了抽嘴角,這馭獸族的鳥獸都是如此聰明有靈性嗎?也太通人性了吧?
根本都不給她打暈它的機會,直接自己就暈了。
省的挨打,真是識時務,是個聰明的鳥。
聶無雙把藍色的大鳥拖到草叢之中,然後撥弄了一些枝葉蓋住它的身體。
然後,聶無雙接着暗中搜尋繁露花的位置。
看了看聶無雙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某一處某個嘴角帶着笑意的男人,很無語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它丫地,這是個什麼破主人,在它要被打的時候不出來保護它就算了,不讓它反擊就算了,還要讓它裝暈!!!
它是這麼慫的鳥嘛!!!
忙活了好一陣,聶無雙終於知道了繁露花的藏身之地,也的的確確是和傳聞中的一樣,有一隻靈獸的看守。
繁露花的藏身之地是一片桃林,看守繁露花的靈獸是一隻十級靈獸。
要幹掉這一隻靈獸到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聶無雙怕的是,如果和靈獸的打鬥動靜太大了,會把其他人吸引過來。
馭獸族和普通的人族有着莫名其妙的仇恨,兩者能井水不犯河水就不錯了,這要是因為她使得兩者的關係直接仇恨化了,那就麻煩大了。
更何況繁露花對於馭獸族來說是個寶物,被偷了是能隨隨便便善罷甘休的嗎?
再者,她聶無雙好歹是個皇后了現在,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傳出去了她還怎麼做人捏?
就在聶無雙想着怎麼樣才能把這隻十級靈獸引開的時候,讓聶無雙覺得天上掉餡餅的事情發生了……
這隻上一秒還精神抖擻、活力滿滿、滿臉凶煞的十級靈獸,下一秒就暈倒了……
沒、錯!它、暈、倒、了……
暈的方式都有些熟悉……
似乎是和剛剛的那隻藍色的大鳥一模一樣……
難道他們是兄弟姐妹或者好朋友???
不過……有此等白撿的好事兒不趕緊的抓住機會還在等什麼!!!
聶無雙取了繁露花,剛剛把繁露花拿在手中不過三秒,正要快速地離開,卻聽聞背後一聲大喊了一聲。
“不好了!!!桃林來賊了!!!繁露花被人偷走了!!!”
對方的反應彷彿是天都要塌了,聶無雙一瞬間腦子都要炸了,爺也就是拿這一株繁露花救急,也不用跟她殺了他父母一樣的拚命地大喊大叫吧?
不知道還以為是她殺了人父母,斷了誰的后呢。
叫喊的那人朝着聶無雙的方向追趕了過來,聶無雙正想着自己應該往哪個方向跑,卻見一個男子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抓住她的手就跑。
聶無雙一臉懵圈,她在男人的身後,只能瞅見男人十分漂亮、有骨感而且白皙修長的手,粉色的桃花花瓣紛紛漫天落下,滿地的粉色淺淺花海隨風而揚起一朵朵的漩渦,一身深藍色長袍的男人的背影宛若謫仙。
聶無雙在後面看的都有些呆了,她莫名其妙地覺得,這個男人似乎有些熟悉。
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桃林的深處有一處迷霧繚繞的溪澗亭台,直到這裏,男人才鬆開了手。
這裏迷霧重重,哪怕近在眼前,聶無雙也看不清楚男人的面貌。
只聽見男人說:“這裏應該安全了,我們在迷霧裏,他們看不見我們的。”
聽見男人的聲音,聶無雙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她為什麼會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如此耳熟?
而且,是很像很像南宮駿的聲音……
聶無雙現在很想看清楚男人的臉,可是她發現,她越想看清楚,就越是看不清楚……
聶無雙問道:“你是誰啊?為什麼要來幫我?”
男人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後才開口道:“我是被他們抓進來的,他們把我放進這片桃林里,也不讓我離開,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想幹什麼。我一醒來的時候,就被他們抓進來關着了,我的腦子裏空蕩蕩的,什麼也不知道,我似乎對醒來之前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就感覺莫名其妙的……”
聶無雙思索了一下,如果這個男人是早就發現了她,那麼她不應該一點都察覺不到才對……
而這個男人在剛剛卻突然的冒出來,那就應該是他一直就在桃林,這個男人應該沒有說謊,
聶無雙皺了皺眉頭說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嗎?”
那這個男人豈不是就和一張白紙一樣?
男人回答:“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聶無雙:“那他們為什麼要抓你?抓你又為什麼不把你囚禁在牢裏,卻把你安放在桃林?”這“囚禁”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男人的語氣很是無辜:“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聶無雙:“……”這不是和白紙一樣,而是就是白紙,除了體型和樣貌還有會說話,其他的就是相當於剛剛出生的小寶寶。
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對自己也是一無所知。
聶無雙又問道:“那他們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
男人面不改色地說道:“有,他們經常來打我罵我,不給我東西吃,不給我水喝。姐姐,你等會兒是不是就要拿着這株花離開這裏了?把我也帶上好不好?”
聶無雙皺了皺眉頭,馭獸族不是很兇殘的部落,應該不會做出那種無緣無故就虐待人的事情啊,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聶無雙問道:“他們罵你,他們罵你什麼?”
男人很傷心難過的回答:“他們就罵我有娘生沒娘養……”
“啊……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同類呢?”聶無雙瞬間非常心疼這個男子。
現在在她看來,這個男子就是身世可憐、幼年喪母、常年被同類排擠欺負的小白花、小可憐。而且,說不定這個男子的昏迷還有失意就是被同類欺負的時候造成的悲劇。
聶無雙說道:“好吧,我待會兒肯定是要等那些人找不到我離開了桃林走遠了之後再找機會離開的,我會把你一併帶上的。”
男子開心激動地不得了:“謝謝姐姐,謝謝姐姐,姐姐真是一個人美心善的大好人!”
“不過……”聶無雙突然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現在就跟個不諳世事、什麼都不懂的三歲小孩兒一樣,你到了外面,知道怎麼生存嗎?”
男子回答:“我不會的,可以慢慢學呀。”
聶無雙搖了搖頭,“你性子這麼柔和、溫潤,在人心險惡的外面世界太危險了,外面的世界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可不是那麼好混的。”
男子急了:“那姐姐是不打算帶我出去了嗎?姐姐方才還說了要帶我一起走的,姐姐可不許騙人!”
聶無雙:“我不是說不帶你走,只是在為了你的未來考慮……”
“算了,你暫且先和我一起走吧,到了外面再說。”聶無雙做好了把男子安置在宮裏的打算,雖然也不清楚這個男子在宮裏能幹嘛,但是,就一個人而已,皇宮那麼大,還能養不活一個男人嗎?
把他帶回皇宮,總比要把他放在這裏任人欺負的好。
“嗯嗯,謝謝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是不會騙人的!”
“……”聶無雙好像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的嘴棒甜?原來真的有些人的情商是與生俱來的……
但是,既然情商也不低,說話也那麼會說,會哄人開心,那又為什麼會在族群里混成了這個可憐巴巴的模樣?
聶無雙還就搞不明白了……
“姐姐,渡過溪澗再往下面深入,一直朝着有光源的地方走,我們就能離開這裏了。”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