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阿姨
男子浮出水面后，隨意的站在水面上，一邊朝姬小張掉落的方向看着，一邊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特殊的號碼。
“嘟......嘟......”
男子耐心等待着電話接通，隨手吸過來一團水球，肆意變換着形狀。
“張部長，任務完成了。”電話一接通，男子恭敬地說到。
“嗯，辛苦了。”
電話里，響起磁性而又威嚴的聲音。
“不辛苦不辛苦，那個，張部長，不知道您答應我的事......可有什麼結果了？”男子討好的笑問道。
“過幾天你就會收到邀請函了，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謝謝，謝謝張部長。”男子聞言，滿臉激動。
電話那頭沒說什麼，直接掛斷了。
青年男子將手機放進兜里，一臉興奮，朝姬小張墜落的地方笑着說了聲謝謝，一聲呼哨聲，和雪山上忽然出現的一個白衣男子會合，倆人很快就沒影了。
......
燕京，張部長掛斷電話以後，朝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圓臉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圓臉中年男子見狀，端起茶水一飲而盡，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走了，你不用起身送我，都這麼熟了。”男子邊走邊說道。
”把我茶葉放那兒，趕緊滾蛋......”張部長並沒有忽視圓臉中年男子的小動作，起身去奪。
圓臉中年男子一個箭步閃出門外，順手將門帶上。
”你個混蛋玩意兒，那可是老首長送我的......“張部長一邊拽着門，一邊憤怒的喊道。
”哎呀，我就嘗兩天，別那麼小氣嘛，放心，等我嘗夠了，立馬給你送回來，咋樣？“男子誠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你滾蛋，我還不知道你？一向多吃多佔；還等你嘗夠了？等你嘗夠了，這茶葉早沒了個屁的了。“張部長叫罵到。
”來人了，注意形象，我先走了，打電話啊。“說完，果斷閃人。
......
姬小張對於發生的這一切，並不清楚。
現在的他好像正走在黃泉路上，回顧自己的一生。
慢慢的，就來到了初次遇見夏天的那一天。
......
高考結束后的姬小張終於在放榜這天，鼓起勇氣，向自己暗戀了三年的女孩兒告白。
想着憑自己的高考成績，未來絕對不可限量。
可是不成想，女孩兒不僅拒絕了姬小張的表白，還當眾輕蔑地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姬小張面對周圍眾人的指指點點，很是尷尬，要不是胡亮過來幫忙，他只能繼續任人奚落。
姬小張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沒想到幾天後，在街上遠遠的看到，表白的那個女孩兒和一個中年男人當街旁若無人的親熱，不久上了豪車遠去。
當街就敢這樣，那沒人的時候......
姬小張不敢也不願再想下去，他現在心裏堵得厲害。
沒想到自己這麼沒眼光，喜歡上這樣的女孩兒，看着挺清純，挺文靜的，誰知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巧的是，沒過幾天，其他同學也在商場看見了那個女孩，當時那個女孩正在商場裏撒潑打滾，還被拍了視頻。
一時間，本就熱鬧的群里瞬間沸騰起來。
據知情人士透露，原來是那富豪另有新歡，把她給甩了，她氣不過，跟蹤富豪，當街痛打小新歡。
於是，就有了視頻里的那段內容。
極其俗套的橋段，卻偏偏發生在身邊。
慢慢的，姬小張也被眾人提起......
姬小張默默看着群里的熱鬧，心裏更堵了，但那確實是自己的初戀啊。
於是，姬小張決定出去散散心；
給自己有眼無珠的初戀畫上一串各種不讓播出的符號。
決定之後，姬小張便對母親和姐姐撒了為數不多的謊，說要和同學一起去畢業旅行，家裏也很支持他，卻不知，只有他自己。
就這樣，姬小張踏上了從燕省開往準噶爾的火車。
也是在這裏，他第一次見到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
當時，火車開到了西省省會——龍城。
“龍城地處華夏帝國華北地區、西省中部、龍陽盆地北端，是西省政治、經濟、文化和國際交流中心，帝國可持續發展議程創新示範區，是帝國北方軍事、文化重鎮......”
“同時也是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一座有2500多年建城歷史的古都......”
姬小張正拿着手機翻看着龍陽的簡介，突然，包廂門被拉開了。
一個濃妝艷抹、一身香水味的女子拖着行李箱走了進來。
女子找到自己的鋪位后，先將自己的包和吃的放到了自己的鋪位上，好好喘了喘，才準備放行李箱。
“我來幫你吧。”姬小張看到濃妝女子費勁的想要提起行李箱，想了想還是站起身說到。
“好的，謝謝啊，挺沉的，你小心。”濃妝女子笑着說到。
“呵呵，一個行李箱能有多沉，放那兒我來吧。“姬小張一臉無所謂的說到。
接過行李箱，剛想往上提，卻發現入手一沉。
這就尷尬了。
第一下竟然沒提動。
姬小張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濃妝女子。
扭回頭來，姬小張活動了下手腕，然後，很自然的將行李箱放到了下鋪底下。
站起身，發現濃妝女子正一臉錯愕的看着他。
”那個......大件行李最好放下面，安全些。“姬小張乾咳一聲，羞臊的說到。
”話是沒錯，可是，我怎麼拿東西？“濃妝女子好奇的問道。
姬小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尷尬的將行李又拽了出來。
悄悄一個深呼吸，憋住氣，費了好大勁，才把行李放到了行李架上；
轉過身，一臉平靜的拍了拍手，坐回自己的下鋪，若無其事的看着手機。
心裏卻在想着：”完，這下胳膊該廢了，這阿姨裝的啥東西啊，這麼沉。”
濃妝女子順了一下裙子，在姬小張對面坐下，也開始翻看手機。
此時火車出站了。
大約行駛了半個小時，包廂內的氣氛依舊安靜無比；
濃妝女子玩手機玩兒的脖子有些酸，抬起頭來活動一下；
發現姬小張雕像似的看着窗外，除了眼睛偶爾眨一下之外，一動不動。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火車已經離開西省的最後一個城市。
期間幾次抬頭，都發現姬小張就那樣坐着望着窗外。
“你是學生吧？”濃妝女子覺得包廂內氣氛有些過於安靜，便對姬小張問道。
畢竟，人家剛才還幫忙放行李來着。
“嗯。”姬小張看着艷麗女子微笑着點了點頭，禮貌的回了一聲。
“放暑假準備回家？”艷麗女子又問道。
姬小張看着艷麗女子微笑着搖了搖頭：“嗯~~~”，又不說話了。
“剛高中畢業？”濃妝女子有些不想聊了，但還是耐着性子又問了一句。
“嗯。”姬小張再次嗯了一聲，又沒話了。
這下可給濃妝女子整難受了。
心裏想着：我怎麼你了？這麼不願意搭理我，我好歹也是個年輕姑娘，我不要面子的啊？
姑奶奶我出遠門兒不是一次兩次了；
哪一次不是人家上趕着、追着自己說這說那的，自己愛答不理；
今兒倒好，反過來了；
自己主動找人聊回天，竟然被傷害了......
“高考多少分啊？考到哪所大學啦？去旅遊還是去報到啊？就你一個人啊？怎麼自己出來了？今年多大啦？從哪兒上的車啊？到哪兒下啊？家裏幾口人啊？人均幾畝地啊？我這兒有水果，你吃不吃啊？”艷麗女子有些上頭了。
“額......”姬小張一臉懵，面對這麼多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咋回答。
只好尷尬的說道：“那個，不好意思啊，請問你剛才都問了些什麼？真的很抱歉，你說太快了，我沒聽清。”
“你平時都是這麼高冷的嗎？不說快點兒，不說多點兒，你都不帶多說倆字兒的！”濃妝女子有些鬱悶的說到。
“不是啊。”姬小張聞言解釋道。
“......”
“......”
“然後呢？”
“什麼然後？”
“完啦？”
“啊！”
濃妝女子猛地站了起來，嚇了姬小張一大跳。
只見她氣呼呼的將手機往上鋪一扔，上去鑽進被窩，面朝著裏面，不出聲了。
包廂內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呼，這阿姨總算上去了，再不上去，我就露餡兒了，哎呦喂，可疼死我了......”姬小張看着窗外飛退的風景，悄悄的揉着胳膊。
很快，就到了晚上，運氣比較好的是，這節車廂依然比較空，所以包廂內還是就姬小張倆人。
濃妝女子從上鋪下來，看都不看姬小張一眼，拿起包氣呼呼的出去了。
姬小張也覺得有些餓了，費力的從包里拿出泡麵三劍客弄好，接了熱水，放到桌子上等着開飯。
門外不時有售貨員叫賣着路過，最後一趟，最後一趟的。
聽着人群的喧鬧，看着窗外越來越模糊不清的景色和遠方亮起的萬家燈火，姬小張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