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吃了人家的嘴軟
九月一號開學，裴蓓開始了打工人的生活，新生報到，開學典禮，雖然她並不是教務處或者總務處的老師，可是哪裏需要她，她就得頂上。整整忙了一周，氣都沒喘過來，又跟着系主任張大彪帶着學生來英國做交流活動了。
說實話，這是裴蓓第一次出國，興奮的她不比這十幾個學生少一分，倒是年長的張大彪沉穩了許多。
在英國，江北大學的武術生成了各個大學的座上賓，從一所高校到另一所高校，他們收穫了無數的掌聲和對中國武術的粉絲。
在英國的最後一個行程，是英國倫敦的國際藝術學院。
正值學院百年校慶，校方對江北交流團更是熱情周到，江北的武術表演也被安排在了校慶的晚會上，並且作為壓軸節目出場。
裴蓓在禮堂外正忙着給同學們做登台前最後道具檢查時，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她，回頭一看，在一幫金髮碧眼的白種人之中，顧少謙屹立挺拔的身姿格外出眾，裴蓓笑着擺了擺手，檢查完最後一組道具后，才跑到顧少謙面前。
兩人異口同聲，問到，“你怎麼在這？”
裴蓓說，“我們學術交流，上次見面不是給你說了。”
能在異國他鄉見到裴蓓，顧少謙也很高興，“你也沒說回來倫敦啊！剛才我在觀眾席看到一群中國人往後台走，遠遠看着就像你，但是又不太確定。”
裴蓓問，“你呢？怎麼在這？”
“我是這的學生，來參加百年校慶。”顧少謙又問，“一會你上台嗎？”
裴蓓搖頭，“不，我是隨行老師，”說著扭頭看了看進場的學生，“你進去看吧，我要去後頭看學生了。”
“行，那微信聯繫。”
看着裴蓓離開的背影，顧少謙回到觀眾席。
坐在一邊的張堃低聲問，“你幹什麼去了？”
“碰見一個熟人。”
話音剛落，主持人登台報幕，“下面有請遠道而來的中國江北大學武術系學生為我們帶來中國功夫。”
隨着一陣鼓點響起，一個男生連續十幾個後空翻來到場中央，霎時舞台亮起，十幾個學生依次展示了刀槍棍劍等中國冷兵器以及太極，長拳等武術套路。
不到十分鐘的表演引來了在場所有人的雷鳴般的掌聲以及歡呼聲。
就連場下的華僑張堃也忍不住感嘆，“中國功夫真的太牛了，你看那一招一式，颯爽利落，太精彩了。”
顧少謙看着張堃一臉陶醉的樣，頗為得意的說，“他們老師我認識，剛才就是過去跟她打招呼了。”
“那一會引薦引薦，哎呀，這個節目太好看了，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觀看過中國武術。”
“我先問問她。”
顧少謙拿出手機給裴蓓發信息。
顧少謙：剛才表演很精彩，一會幹什麼？我朋友想認識你。
等到觀眾都散場了，也沒見裴蓓的信息回復過來，撥語音電話也沒人接。
張堃等得有點不耐煩，拉着顧少謙就往後台走。“估計在忙呢，咱們直接過去找吧。”
到了後台，果然裴蓓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對着剛才表演完的學生正在訓話。
“裴蓓。”
顧少謙站在十米開外叫了一聲。
裴蓓扭頭看見是他，笑呵呵的跑過來，問，“怎麼樣？精彩不？”
顧少謙點了點頭，向裴蓓介紹，“這是我大學同學，也是我好哥們，張堃”
又對張堃介紹道，“這是我朋友，裴蓓，裴老師。”
張堃意想要伸手跟裴蓓握手，卻見裴蓓先行了一個抱拳禮，說，“你好。”
張堃這才跟着抱拳做了個揖，“你好，你好，這沒想到是位女俠。”
裴蓓愣了愣，沒聽明白。張堃笑着說，“顧少謙很少有女性朋友，所以讓我有點意外。”
裴蓓尷尬的笑了笑，正愁該回答什麼。
顧少謙突然問，“給你發信息怎麼不回？”
“我出來的時候忘了去辦漫遊，手機用不了。”
“那你wifi總能連吧。”
“這隻有酒店有信號，而且信號特別差，我們每天回去都累死了，也顧不上連。”
“你在這待多久？”
“這是我們最後一站，明天早上還有個交流會，後天下午我們就回國了。”
“那你住哪？晚飯有安排嗎？”
說到吃，裴蓓一臉嫌棄，“我們住的酒店包餐食，可是別提有多難吃，天天牛排漢堡，白水煮青菜，我都快瘋了。”
“這有中餐和火鍋，你們怎麼不去吃？”
“一，太貴！二，我們人太多，出門在外不方便。”
話音剛落，就聽見張大彪喊她，“裴老師，車來了，咱們走吧。”
裴蓓立刻道了別，往隊伍方向跑。
顧少謙連忙問，“你們住哪個酒店？”
裴蓓扭頭回了一句，“什麼什麼大酒店，我也不知道，拜拜。”
張堃在一旁笑着問顧少謙，“你是從哪找來這麼一位佳人？真是有趣。”
顧少謙一本正經的回答，“咖啡廳撿的。”
張堃也沒多問，拍了拍顧少謙的肩，“走吧，大明星一會就來了。”
顧少謙原本溢滿笑意的雙眸黯淡了幾分。
他來英國已經三天了，雖然沒有直接聯繫西門婷婷，但是張堃卻給西門婷婷通知過。可是無論是在張堃的畫廊，還是在學院，西門婷婷始終沒有出現過。
張堃當然知道顧少謙的心思，只好寬慰道。“ailian太忙，估計在拍戲。”
顧少謙淡淡一笑，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其實在早一點的時候，西門婷婷給張堃打來電話，說學院就不去了，人多口雜，就他們幾個人一起吃個晚飯吧。
至於吃飯地方西門婷婷沒說，只讓張堃定好地方發信息給她就行。
顧少謙心裏憋着一把無名火，不停地在心裏罵自己成了舔狗一族，一面又試圖給自己找借口開脫。
張堃看了看時間，校慶活動基本上已經結束了，掏出手機一邊查附近美食，一邊問道，“你想吃什麼？”
“隨便。”
張堃無奈的笑了笑，“這旁邊有個杜爾曼酒店，要不就去那吃吧。”
“行！”
“那我給大明星發信息了。”
其實張堃對西門婷婷並沒有什麼好感，雖然是同班同學，卻沒說幾句話，只是因為西門婷婷和顧少謙曾經談過戀愛，他才和她熟起來，所以他在顧少謙的面前總是帶有諷刺意味的稱呼她大明星。
杜爾曼酒店離的並不遠，開車也就5分鐘的路程。
一到停車場，顧少謙就認出隔壁車位停的車，正是剛才從藝術學院拉走江北大學學生的車，難道這麼巧，裴蓓他們住的酒店就是杜爾曼酒店？
顧少謙懷着好奇心走到前台詢問，被告知正是中國功夫團隊下榻的酒店后，一旁的張堃說，“那不如請女俠一起，我覺得她在場的話，這頓飯應該會很有意思。”
顧少謙猶豫片刻，便請前台撥通裴蓓房間的電話。
兩聲鈴聲后，一個女生接起電話，用英文問道，“你好，請問有什麼事？”
“你好，我找裴蓓。”
電話里一陣驚喜的聲音，大聲喊到，“裴老師，有個男人找你，說的中國話。”
十幾秒后，裴蓓的聲音傳來，“喂。哪位？”
“我，顧少謙。”
“你怎麼知道這個電話號碼？”
“我就在酒店大堂。”
“哇，你該不會專門找到我酒店的吧？”
“不是，我剛好在這跟朋友吃飯，看到你們的車，想問你吃飯了嗎？”
“沒。”裴蓓痛快的回答。
“那你方便下來嗎？我在三樓電梯口等你。”
“好啊，等我，馬上來。”電話隨着話音掛斷。
顧少謙笑了笑，這傢伙還真是雷厲風行。
到了三樓，顧少謙因為要在電梯口等裴蓓，所以讓張堃先去了餐廳。
顧少謙站在電梯間等了幾分鐘，“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裴蓓穿着一件黑色的蕾絲連衣裙，踩着一雙系帶高跟鞋走出來，烏黑的長發散在背後飄過來一陣陣茉莉花香。
顧少謙只覺得渾身肌肉一緊，這十年來都不曾有過的念頭第一次湧上心頭，遍佈渾身每一個神經。
“嘿，不好意思啊，久等了。”
隨着裴蓓爽朗的聲音顧少謙的心才又跳動起來。
裴蓓笑着說，“是不是吃中餐，還是吃火鍋？”
顧少謙只是悠悠的說了一句，“第一次看你穿裙子。”
裴蓓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怎麼樣，好看吧，我還怕沒機會穿呢，要不白帶來了。”
顧少謙咽了口口水，違心的說，“不好看，還是休閑裝適合你，而且你這頭髮散下來也不好看，不精神。”
裴蓓“昂”了一聲，立刻從手腕上取下頭繩一邊把頭髮系起來，一邊說，“我剛洗完頭髮，還沒吹乾，所以沒來得及扎。”
紮好頭髮，笑着說。“要不我上去換一件。”
“算了，就穿着吧。不過你這妝也太……”
顧少謙還沒說完，裴蓓立刻摸着自己的臉說，“啊？我沒化妝啊？我就抹了個乳液，想着要吃飯，所以口紅都沒塗。”
顧少謙立刻改口說，“我就是想說你，出門也不化個妝，又不是就咱們倆，還有我兩個朋友。”
“這樣啊，那要不然你等我一下，我上去化個妝。”
顧少謙皺了皺眉，“哎，算了，算了，走吧。”
裴蓓雀躍的問，“那吃什麼？火鍋？還是中餐？”
“西餐。”
“啊，又是西餐？那你叫我幹嘛？”
“叫你見大明星。”
“大明星？誰啊？”
“西門婷婷。”
“你前女友？”
走在前面的顧少謙突然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低聲說，“你去了就當不知道這個事。”
裴蓓嘟囔道，“跟你前女友吃飯，叫我幹嘛？真是的，我現在走來得及嗎？”
很顯然，來不及了，張堃已經揮着手招呼他們過去了。
這是一個靠近角落的四人小桌，張堃正對着他們，所以遠遠的就看到跟他們打招呼。
西門婷婷坐在張堃的對面，背對着他們，裴蓓只是看她背影就感覺一股強大的氣場，殺氣。
走到桌前，西門婷婷仍然紋絲不動的坐在那，低頭擺弄自己的茶杯。裴蓓看不清她的樣貌，便側頭多瞅了兩眼。
張堃連忙招呼，“女俠，我們又見面了。”
裴蓓笑了笑，主動坐在了張堃身邊的位置，把西門婷婷邊上的位置留給了顧少謙。
坐下后，裴蓓總算看清西門婷婷的長相，不得不說，就連同是女人的她都覺得西門婷婷簡直美得不可方物。於是衝著顧少謙使了個眼色，真是大明星，長的真漂亮，不錯啊！
顧少謙的心裏五味雜陳，西門婷婷彷彿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坐在那，驕傲的像個公主。他原本為了她漂洋過海來參加校慶的那顆激動的心一點一點暗淡下去。
十年了，西門婷婷仍舊是那個西門婷婷，感情對她來說好像可有可無，或者只是顧少謙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侍應生已經拿着餐牌過來，遞給他們沒人一份。
西門婷婷第一個點好餐，張堃和顧少謙也陸續點好將餐牌交給侍應生。
只有裴蓓盯着餐牌，一臉愁容。她不是看不懂餐牌上的英文，而是沒有一個是她想吃的，她想吃辣的，帶有味道的，哪怕是個份咖喱雞肉飯也行，通通沒有。
顧少謙從她手中一把奪過餐牌，說，“我幫你點吧。”
然後看了看菜單，很快的點了一個龍蝦套餐。
裴蓓皺了皺眉，她記得這個菜好像寫在第一位，大概兩千多歐元，她剛才是想點來着，可是太貴了，下不了手，沒想到顧少謙說請她吃飯，居然開局就這麼高標準。想想自己之前請他吃的燒烤喝的啤酒，簡直有點拿不出手，哎誰讓他是土豪呢？
這時，又來了一位侍應生，拿着一瓶紅酒過來，先是倒了一小杯遞給張堃。
張堃晃了晃，抿了一小口，對西門婷婷說。“ailian，你試試嗎？”
西門婷婷攤了攤手，“你試就可以了。”
張堃放下酒杯，對侍應生點了點頭，侍應生這才給四人一一倒上紅酒。
侍應生離開后，張堃笑着為裴蓓介紹，“咱們倆剛剛見過了。你好，我叫張堃。”
說著伸出手跟裴蓓握了握，裴蓓連忙自我介紹，“你好，你好，我叫裴蓓。”
張堃又指着西門婷婷說，“這位是ailian，西門婷婷。”
西門婷婷眼眉一挑，淡淡的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裴蓓也衝著西門婷婷甜甜一笑，沒說什麼。
張堃說，“我們三個是同學，大學同學。”
緊接着，張堃又問，“裴女俠怎麼跟少謙認識的？”
還不等裴蓓回答，坐在一邊的顧少謙突然開口說，“我們相親認識的。”
這話說的，雖然沒錯可又不完全正確。
裴蓓看着張堃驚訝的張着嘴半天合不攏，正要解釋，就聽西門婷婷突然問，“你要結婚了？”
這是顧少謙進來后，西門婷婷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看着西門婷婷滿眼憂愁，裴蓓立刻明白顧少謙為什麼這麼說。
敢情這傢伙說請自己吃飯完全是要利用她，裴蓓心裏頓時覺得顧少謙渣渣的。想要揭穿他，可又想到那兩千多歐元的大龍蝦，哎，只能感慨自己被顧少謙下了一個套，早早就算計好了。好吧，吃了人家嘴短，她就幫他這一把好了。
顧少謙十分平靜的說，“我年齡不小了，家裏一直催。”
張堃卻樂開了花，笑着對裴蓓說，“天哪，我居然不知道。張壘那小子嘴巴還真嚴。”
顧少謙連忙說，“我還沒告訴張壘。”
張堃舉起酒杯，“早知道應該點個香檳的。”
西門婷婷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舉起酒杯，對着顧少謙面前的高腳杯輕輕一碰，“祝你幸福。”
顧少謙眼底閃過一絲心疼，舉起酒杯，仍舊笑着說，“謝謝！”
張堃舉着酒杯對着裴蓓說，“來，恭喜恭喜！”
喜從何來？裴蓓全程擠着笑容，心裏卻十分無奈。看西門婷婷那傷心的某樣，真想把實情告訴西門婷婷，可是話到嘴邊，卻被顧少謙硬生生的給瞪了回來。
張堃好像有意要跟西門婷婷作對，舉着酒杯對顧少謙說，“你這傢伙真不夠意思，虧我還一天為你個人問題犯愁。來，你自己得罰三杯吧。”
顧少謙也不推諉，一口乾了面前的紅酒。
張堃立刻為他倒上第二杯，說，“之前讓你來參加校慶，你不來，我還以為，哎，不說了。真沒想到，你這是追着未婚妻跑過來的。”
未婚妻？裴蓓渾身一激靈，怎麼突然變成未婚妻了，連忙擺手解釋。
“不是，不是，我不是他未婚妻。”說了一半發現顧少謙又在瞪她，只好委屈的說，“我們就是處一處。處的不合適了就……”
張堃笑的聲音更大了，“你放心，少謙這人，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尤其是在男女問題上，如果他一旦跟哪個女的談戀愛，那肯定是認這個女的一輩子。所以啊，你們的份子錢啊，我是遲早得送了。”
說完冷眼看了西門婷婷一眼，又對顧少謙說。“少謙，來吧，第二杯等着你呢。”
顧少謙剛舉杯剛要喝，西門婷婷一把按住顧少謙的胳膊，“你少喝點，你胃不是不能喝酒嗎？還喝這麼急。”
又對張堃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酒量，還一個勁讓他喝酒。”
張堃漏出一個譏諷的笑容，放下酒杯，靠在了座位上。
裴蓓見氣氛不對，自己此時此刻在這裏簡直是尷尬到家了，真是後悔答應這頓飯局，還不如在房間吃泡麵和老乾媽。為了趕快換個話題，裴蓓笑着問張堃，“你們是學什麼專業的？”
聽裴蓓這麼問，張堃又來了興緻，“怎麼！少謙沒給你說？”
裴蓓心想，我和你嘴裏的少謙加起來見面次數也不過五次有餘，我哪知道那麼多。
張堃繼續說，“我們是學美術的。”
“美術？”裴蓓立刻上下打量了一番顧少謙，着實沒看出來一點藝術氣息。
張堃見裴蓓不太相信，立刻打開手機的相冊，“喏，你看這幅，還有這幅，還有這個……都是少謙畫的。”
裴蓓拿過手機點開看了看，都是些抽象畫，她哪裏看的懂，只是覺得色彩搭配的還挺好看。
一張一張劃過去，終於有一幅人物畫，是一個女人穿着一襲紅裙的背影，裴蓓立刻明白這正是西門婷婷的背影。終於有一幅自己看的懂的畫，裴蓓指着畫說，“這幅畫不錯啊。”
顧少謙聽了，問，“哪一幅？”
裴蓓將手機里的畫對着顧少謙晃了晃，西門婷婷眼尖，看到正是多年前顧少謙畫的自己，剛才還是一臉失落茫然的樣子，此時又如同一隻驕傲的孔雀端坐在那裏了。
顧少謙抽了抽嘴角，問，“你覺得這幅畫哪好？”
裴蓓想了想，說，“很有代入感。”
顧少謙呦了一聲，“怎麼個代入感？把你帶入進去了嗎？”
“當然，我看到這幅畫，感覺挺悲傷的，感覺作者是千萬個無奈與不舍。”
顧少謙驚訝的看着裴蓓，良久才說，“你是瞎猜的吧！”
裴蓓白了他一眼，“總之比之前那些亂七八糟隨便畫的畫好。”
顧少謙搖了搖頭，“果然你是瞎猜的。”
說話間，侍應生端着餐點過來，一一放在四人面前。
西門婷婷點的是一份沙拉，除此之外再沒別的。
張堃和顧少謙點的是牛排。
當裴蓓吃了一口顧少謙為她點的人生第一次吃上千歐元的龍蝦后，她很後悔很後悔，這就是白水煮龍蝦，一點味道都沒有，還不如點個牛排將就吃呢。
顧少謙看到裴蓓皺眉吃東西的樣子，問，“怎麼了？不好吃？”
裴蓓擠出一個笑容，“這個國家很像做什麼都是白水煮一煮，我都能來當廚師。”
顧少謙從裴蓓的盤子裏叉了一塊龍蝦肉嘗了嘗，“還好吧，很鮮甜。”
裴蓓嘆了口氣，繼續一口一口很努力的吃。
顧少謙突然放下刀叉，對裴蓓說，“要不你吃我的牛排，黑胡椒的，應該能湊合吃。”
說著將自己的盤子推到了裴蓓的面前，又將裴蓓的盤子拉到了自己面前。
裴蓓倒是沒覺得什麼，直接開始吃面前這份牛排。
西門婷婷卻停下了手中的叉子，舉起紅酒一個人默默地喝着。
張堃把一切看在眼裏，笑呵呵的切着自己面前的牛排，一副吃瓜的嘴臉。
快吃完時，顧少謙突然問裴蓓，“你明後天怎麼安排的？”
“明天早上要開交流會，下午我想去買些東西。後天早上我們帶學生去博物館參觀，下午可能就去機場等着了吧。”
顧少謙說，“那明天中午我開車來接你去買東西。”
裴蓓也不知道顧少謙這句話說的是真是假，只能堆着笑容說，“不太好吧？”
顧少謙倒是十分坦然，“沒關係，反正明天我沒事。”
西門婷婷憂傷的看了一眼顧少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