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依然是我
清晨,充滿生機的陽光照耀的柳樹上,然後再是墳墓,小房子。
祖小一起身,最後看了一眼,轉身離開了。
他要出去找到葉夢,然後帶她回來。
...
靠近村子就聽到一陣陣喧鬧的聲音,他看見村子四周,每隔幾米就有一個人在那兒敲鑼打鼓,還有的往裏面扔石子,基本上都是一些年輕人。
祖小一走過去揪住一個人的衣領,問道:「小子,你們在什麼,這大早上鬧什麼鬧?」
小年輕看到祖小一,一臉的不屑,猛地甩開他的手,囂張的說:「這是驅除惡鬼的傳統,關你什麼事兒,趕緊滾!」
「惡鬼?哪裏來的惡鬼,我怎麼不知道?別惹我生氣,要不然饒不了你。」
他火了,在村子住了十幾年也不知道有這個傳統,什麼狗屁玩意兒。
「喲呵,你是這裏的人?膽子不小,敢一個人出來閑逛,兄弟們,趕緊過來,這兒有個落單的!」
小年輕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附近聽到聲音的六個人頓時就圍了上來。
「怎麼的,想打架?」
看這架勢,來者不善!祖小一皺着眉頭,他現在並不想動武。
「打的就是你!」
說著,小年輕說著揮拳就打了過來,靈力凝聚,呼嘯而過。
祖小一都懶得躲,出手的速度比他更快,一個巴掌把他扇出去百米遠,空氣直接發出一聲炸響,將其都嚇了一跳。
「好小子,有點實力,大家一起上,讓他後悔跟我們動手!」
「打他媽的!」
「驅逐惡魔,義不容辭!」
然後就是一聲又一聲的哀嚎,骨頭折斷的聲音咔吱咔吱響。
祖小一直接一拳一個,將所有人全部放倒。
不是吹噓,他的祖龍之軀雖然被葬天塔封印住了一大半的力量,但是捏死這些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而易舉。
他來到那個高喊惡魔的小年輕身邊,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來。
「我再問你們一遍,惡魔是什麼東西。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來這兒?不老實說我就宰了你!」
說著眼中流露出一絲殺意,強大的氣勢瞬間籠罩了他。
這小年輕心生恐懼,竟然直接被嚇尿了。
「這這這...這個村子曾...曾出過一個滅人滿門的惡魔,秋石城人盡皆知,我們只是替天行道!」
他壯着膽子說完,但是被祖小一一蹬,他就暈了過去。
祖小一也明白了,這感情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沒想到都過去了,錢家滅亡的影響依然在。
有點不對勁,如果事實真相為眾人所知的話,他就算不是個英雄,也會是一個不畏強權,勇敢熱血的少年才對!
怎麼牽連到村子呢?
他陰沉着臉,在村子周圍轉了一圈,將所有鬧事的人全部都給趕走了。出手毫不留情,把他們打的哭爹喊娘。
在村子裏面的人也發現了這個仗義出手的少年,鐵門打開,一群人帶着和善的笑容走了出來。
祖小一看着這群略顯蒼老成熟的面孔,心中還是很激動的。
這都是在一起生活多年的村民們的時間,有的人好像不曾改變,有的人的改變都快認不出了。
孩子們長得更高更漂亮了,老人們也更加衰老了。
走在最前面的村長的兒子,賣肉的老李頭,還有做衣服的王大娘。
「非常感謝這位小少俠的幫助,否則這些傢伙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每個月的幾天,頭都給吵大了。」
說話的村長的兒子,名為張衝天。
他帶着感激的笑容,向祖小一拜了拜手。
「啊,沒有沒有!」他撓了撓頭。
「是啊,小夥子,你的實力真厲害,一下就把這些人給打跑了。我們也沒什麼錢,這點小心意你就收下吧!」
王大娘伸出的手中拿着一個大錢袋,祖小一看了過去,沉甸甸的還不少的樣子,看上去怎麼的也百個!
他搖了搖頭。
王大娘還以為祖小一的的意思是認為這點錢太少了,頓時就很着急,連連解釋。
「王嬸兒,這錢你還是拿着吧,我不要錢,這只是我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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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王大娘愣住了。
她仔細瞧了瞧,確定自己不認識眼前的英俊少年,有些疑惑的問道:「小夥子,你認識我嗎?可是我怎麼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祖小一聽到這話也愣住了,然後笑着說道:「是我啊,王大娘,仔細看看,嘿嘿!」他指了指自己的臉。
只見王大娘再次搖了搖頭,她看向身旁的人說道:「你們有誰認識這個小夥子嗎?」
張衝天搖了搖頭,老李頭也搖了搖頭,後面的眾人也都說不認識。
祖小一感到很奇怪,這不對啊,而已,村民們不至於連自己的樣子都不記得了吧!
他看向對面的村民,每個人的臉上都都是一副茫然的姿態,急了,說:「我是祖小一啊,你們怎麼會不認識我呢?」
「張叔,李爺爺?」
「李嬸兒,鐵蓋,小亮,馬叔?」
...
他準確的說出了每個人的名字,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老李頭突然反應了過來,大聲喊道:「這次真是見鬼了,我去喊村長,你們在這兒看着他!」
祖小一被圍了起來,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有的想試探出他的身份,於是就問了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有的懷疑他可能是外面的激進分子,時刻準備將他拿下。
祖小一分出心神來到葬天塔中,問道:「前輩,為什麼我只離開,都沒有一個人認識我?」
「你去撒泡尿照照你的樣子不就知道了,重塑身軀后模樣和氣息自然會發生變化,更別說你是祖龍之身!」
「外人眼中你就高貴無上的存在,不再是凡人!」
「就是你親爹親娘站在你面前也不會認出你,除非能洞悉你的靈魂,才會知道你是你。」
祖小一聽后,直接擠出人群,衝到村裏面的水缸旁邊,低頭看向泛起波紋的水面。
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完全是另一副模樣!
他摸着自己的臉,不知道如何是好。
「能變回去嗎?」他問。
「可以,但那已經不是你真正的模樣了?何必在意呢?」
...
村民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只好獃在一旁私下交流,有的甚至擔心他會幹壞事,跑去拿起了武器。
不一會兒,村長拄着拐杖來了。
祖小一看了過去,村長更老了,頭髮已經完全白了,連走路都不順暢了。
村長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也看不出眼前的少年就是曾經的祖小一,就連氣質眼神都不一樣了。
「你真的是小一?」他來到跟前仔細瞅了瞅,問。
「沒錯,如假包換,只不過是換了一身皮囊,村長,你一定要要相信我。」祖小一點了點頭,很是無奈。
「那跟我來吧!」
...
經過長時間的交流,村長和村中的其餘長輩終於確認了,眼前的少年確實是當年被宣佈死亡的孩子。
所有人都很激動,在他們心中,這簡直是神跡?
而在交流過後,祖小一也詢問起了內村子發生的事情,只是他越聽越憤怒,雙拳緊攥,眼眸中不斷有殺意掠過。
原來他當年沒有殺掉的錢家人中有一個是錢發財的私生女,她打着無辜者的旗號,四處散播謠言,試圖引起公憤,並且利用金錢收買人心,徹底掩蓋了當年的事實真相。
而當年知道事實真相的人也不敢說實話。
他祖小一由此便從從正直的少年變成了惡魔的化身!
這個女人甚至號召人們攻擊他曾經生活過的村莊,將這裏稱為惡魔的搖籃,裏面都是邪惡之輩!
也有理智之輩曾詢問過城主和三大家族的家主當年屠殺的真相,但是他們全都閉口不言。
這就更加助長了錢家之女的囂張氣焰。
祖小一猛地站起,戾氣十足地說:「我現在就去宰了那個女人,還村子和我自己一個公道。」
村長聽到這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勁,一下站起,拉住了他的手。
「不行,你當年殺的人太多,見過那場面的人幾乎都留下了心理陰影,那都是三大家族的子弟。」
「他們的話語權在城中是數一數二的,你現在殺了那個女人並且公開自己的身份,沒人會站在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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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眼中你即使不是惡魔,也會是一個惡貫滿盈的殺人犯,沒有任何作用。幫不了你自己也幫不了村子。」
「想正名,還得靠城主和三大家族才行。」
村長的話聽上去很合理,但是祖小一卻不這麼認為。
無數感受到絕望,徘徊在死亡的邊緣,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在這個世界,自身實力就是一切,依靠別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而且這世間所謂的公理不是說給卑劣者聽的,唯有拳頭才會讓能讓他們徹底閉嘴。
實力越強,你的公理正義才是真的。
至於城主和三大家主為什麼不替自己說話,一是他們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死沒死,二是他們還需要這個錢家的女人。
不過是一群唯利是圖的人罷了。
「村長,你不必勸我了,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但是我有我的打算。那我就暫時放那個女人一馬,不過這事兒也沒那麼容易就過去。」
他拍了拍村長的手,對着所有村內的長者說道:「錢家的事情這一次我會徹底解決,以一種完美的方式,然後我就不回來了。」
「我妹妹葉夢之前雖然被錢虎擄走了,但是並沒有死,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我要去找她。」
「所以今天就是我呆在這兒的最後一天,這是我想昨晚想了一夜的結果。」
一時間,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不同的神情,有的高興,有的悲傷,也有的無動於衷。
...
傍晚,祖小一被老李頭喊過去吃了飯,兩人坐在門前的椅子上閑話着。
「你還不知道牛老頭的墳墓吧,我帶你去看看!」他站起身說。
祖小一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昨天晚上已經去過了,是爺爺指引我去的。對了,李爺爺,是您出手埋的嗎?」
「不僅是我,還有村長還有一些老傢伙。幾十年了,送他最後一程!」
祖小一道:「李爺爺,麻煩您替我向那些人說一聲謝謝。」
「沒關係,那天你走得急,我有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跟你說,當然還有一些東西也沒來得及交給你,都是你爺爺臨終前交代的,我去給你拿。」
屋內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
不一會兒,老李頭從我屋子內捧出來了一個盒子,還有一個酒葫蘆。
祖小一接過來一看,裏面有一把小鎚子,一柄小木劍,三個泥土小人和一幅畫。
這些都是小時候的東西了,都是一家三口的回憶。
他都快忘了,沒想到爺爺把他們保存的這麼好!
隨後,老李頭又從身上掏出了一袋錢幣放在了盒子中。
「李爺爺,你這是?」
「這是自從我和你爺爺認識以來欠的修刀錢,我每次都想給,但他都不收,所以我只好說賒賬上,等他死的時候給他買棺材!」
「本以為不會有那天,沒想到真的應驗了!」
老李頭的聲音中有些更咽,即便是過去好好幾年,仍然悲從心來。
祖小一沉默了,回想起爺爺每次因為這修刀生氣的樣子,現在能感受到的只是爺爺那一顆質樸的心。
「這個酒葫蘆,他跟我說,你如果要的話就留在身邊,不要的話就放在他的墳邊!」
祖小一接過葫蘆,看了看,陳年老漬還有些油膩,拔開塞子,裏面是嗆人的味道。
他小時候偷偷喝過一口,只是太過辛辣,直接吐了。
「我留着吧!等我找到天地間最好喝的酒,我會帶回來給爺爺嘗一嘗。」
「嗯...」
「他自言自語說了很多,說你們兩個孩子是對他這一生的救贖也是安慰,可惜不能看到你們成親的那一刻了!」
「你知道,有時候他的話匣子打開了就停不下來!」
老李頭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生死離別的夜晚,牛老頭握着他的手,沒有死亡的恐懼,只有看淡一切笑容。
「他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讓你一定要找到你的妹妹,不要和她吵架,就算只有兩個人也一定要努力的生活...」
祖小一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天空的星星。
其中一顆不斷的閃爍,想必是在天上的爺爺此時正在看着他吧!
無言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緩緩流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