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飛仙 第79章 密談
“有這時間，還不如拿來記憶呢，”
李剛來到教案前，將戒尺丟在案上，輕聲說道：“背不出來，就都等着罰抄吧！”
聲音雖小，可卻壓下了學子們的呼聲，學子們也不敢再耽擱，趕忙去記憶書本上的文字。
身後是讀書聲，李剛緩步離開學舍，來到屋外道路上，隨着他走後，原本乖巧的學子們一下又活泛了起來，紛紛猜測李先生去見誰了。
葉楚本也想跟去，但被李剛瞪了一眼，只好乖乖地坐回到位子上。
此時，他周圍被學子們圍滿了，有的人在向他請教如何記憶，還有的人則問他是否認識窗外的那人。
......
“學生沈星流見過李師！”
沈星流見李剛走來，趕忙迎上前去，拱手拜道：“早就聽說李師的大名了，今日得見，當真三生有幸啊。”
李剛走出門外，還未開口，便被認出，心中很是好奇，問道：“哦？你是如何知道老夫的？等會兒···你叫沈星流？”
沈星流笑着點頭道：“正是，學生也是從顧爺爺那裏知道的。”
“是修文嗎？他可還好？”
一直以來李剛都隱居在福州，與顧老已有四十多年未見，當年的瑀都四大才子，如今死的死，散的散，只剩兩人還活着。
以往沈星流也零零散散從顧爺爺口中，聽說過些許往事，加之方才鄭國在旁提醒，讓他一下子就記起了李剛之名。
三人又寒暄了一番，沈星流拱手告罪一聲，便匆匆退去，他還要趕往藏書樓呢。
李剛看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盡頭，捻須長嘆道：“唉，當真是歲月不饒人啊，沒想到修文居然有如此出色的孫兒。”
雖只有短暫交談，但他也可感覺到沈星流的不一般，後者將葉楚交託給李師，並請他好好管教，萬萬不可讓其習武。
李剛自是知道緣由的，轉身看向學舍的窗戶內，只見十幾名學子正趴在窗邊，雙方對視了一會兒，學子們驚慌間，一鬨而散，趕緊回到位子上，坐好讀書。
隨後，李剛邁步走進學舍，不一會兒傳來學子們的痛呼聲。
兩人快步離開，聽着學舍內的動靜，皆無奈笑出了聲，畢竟他們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哎，鄭兄啊，”沈星流止住笑意，問道：“如今桑山學院內，有多少學子了？”
鄭國粗粗算了一下，回道：“大概千餘人了，都是些貧苦人家的孩子，等到這些孩子學成，將來得中科舉，必會造福一方。”
沈星流的眸中寫滿了驚訝，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當初的一個無心之舉，影響竟如此之大！
可以想見，若這些孩子進入官場，那將會給官場帶來何種衝擊啊。
之前，他也沒想這麼多，只不過是想給那些孩子，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
“沈公子？沈公子···”
鄭國見沈星流出神，輕聲將他喚醒，躬身拜道：“前方就是藏書樓了，我就送您到這兒了，你請進。”
沈星流還禮，道：“有勞鄭兄了，那我先進去，回頭咱哥倆好好喝一杯。”
鄭國一口應下，轉身退去，沈星流緩步登上藏書樓前的台階，推門進入樓中，周圍雖然安靜非常，但他還是察覺到有幾抹隱晦的氣息。
藏書樓共分上下兩層，極為寬大，書籍種類也極為豐富，都是瑀皇命人從四面八面收集來的，總藏書十萬餘冊。
第一層的書多是些詩詞歌賦、經史子集、人物自傳···
第二層的書多是些醫書藥方、天文地理、機械算學···
凡是桑山書院的學子，皆可憑藉入學時發放的令牌，來到此處借書，但每次只可借一本，每次只能借七天。
若超時未還，或者書籍有何損傷，將會被記過一次，累計十次過錯，將會被逐出書院。
只能等待下一次書院招生，方可再入書院學習。
沈星流步入樓中，旋即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齊的書架，或多或少、分門別類地放着一些書籍、竹簡與捲軸。
“咔噠！”
突然二樓傳來動靜，沈星流微微一笑，抬步來到二樓。
此時，瑀皇正靠坐在窗戶前的椅子上，抱着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連手邊的杯子倒了都不自知。
沈星流見三叔沒有發現自己來了，也不出言驚動，只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候。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瑀皇也看完最後一頁，方才咂了咂嘴，滿意地放下書卷。
“恩？是你小子···什麼時候來的？”瑀皇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沈星流，笑罵一聲，道：
“來吧，坐這兒來。”
說著，他便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
“多謝三叔，那我就不客氣啦！”沈星流陪笑道，而後大喇喇地上前坐下。
瑀皇收拾着被打翻的茶杯，又重新沖泡了一壺香茶，翻了翻白眼，道：“你小子來朕這兒，什麼時候客氣過？”
桌上還放有些糕點，沈星流剛好餓了，捏起糕點就往嘴裏塞，瑀皇將茶杯遞上前去，“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沈星流端起杯子，痛飲一杯，“唔哈，吃飽了，三叔啊，你這次叫我來，是有什麼事要吩咐的嗎？”
“嘿嘿，這次我啊，可是擊敗了惡龍哦！”
說完，沈星流得意地揚了揚眉毛。
瑀皇翻了翻白眼，“是是是，你厲害，可朕要和你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大事···”
沈星流面色一愣，收起笑容，疑惑道：“哦？是何事？”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定與他有關。
瑀皇露出同樣的表情，沉默片刻后，開口問道：“星流啊，朕問你可認識朱富貴？”
“呃，認識，”沈星流心中不解，問道：“他不是三叔你的族弟嗎？難不成他出事了？”
瑀皇長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輕聲道：“是啊，他失蹤了···”
“失、失蹤了？”
沈星流張大嘴巴，半天過後，才有些難以置信地驚呼出聲，“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難想像，朱富貴身為珠光寶器樓的話事人，不說他富可敵國，旗下更是聚集了許多奇人異士。
要知道的是，他們可還有神威大炮及火銃這樣的神器，這樣的人居然失蹤了？
半個月前，瑀皇收到密報，北柔、東祺、康國正在秘密製造一種神秘的火器，據說威力巨大，發射時聲若驚雷。
如此描述，不是神威大炮的話，又是何物？
雖然這三國給此物取了不同的名字，但經過多方查探，甚至付出了一些生命，十天前就確認了，它就是珠光寶器樓的神威大炮。
瑀皇得知后，大發雷霆之怒，以往刀劍之類的兵器，外泄出去也就算了，可這次千防萬防，怎麼火器也被竊取了？
查！嚴查！必須查！
而身為當事人的朱富貴，也沒能逃過去，還是被羽林衛恭敬地請出了霖安城，前往瑀都配合調查。
就在返程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狂風四卷之下，天空現出一隻閃爍着金光的“鐵鳥”。
見到鐵鳥后，朱富貴大吃一驚，愣在原地，嘴中喃喃自語，好似被嚇瘋了一般。
“咻！”
鐵鳥腹部射出一道金光，隨後將他擄走，羽林衛旋即放箭，但都無法靠近鐵鳥。
負責此次押送的兩名校尉，登時大喝一聲，施展開身法一躍而起，高高飛去，想要擊殺此鳥，然後奪回朱富貴。
只見此鳥閃出一陣金光，便將兩人定在半空中，羽林衛的甲士們，都親眼目睹了這顛覆他們認知的一幕。
但鐵鳥似乎並不想傷人，在將朱富貴“吞”入腹中后，身形緩緩上升至離地千丈，再稍稍晃了晃，便化作一道流光，很快消失在了天邊。
鐵鳥走後，兩人才從空中墜下，他們都是五品的實力，方才也曾想極力反抗那禁錮之力。
但卻驚駭地發現，在鐵鳥面前，自己就像是別人掌中的木偶，絲毫沒有反抗之力，只能任人擺佈。
“嘶！竟然是如此嗎？”
沈星流倒吸一口涼氣，單手托腮，分析道：“會不會是···珠光寶氣樓，亦或者是···與之有利益相關的人，想劫走朱富貴。”
此分析一出，便被瑀皇否定，道：
“其實···這些年來，朱富貴他倒算老實，往往這些兵器的圖譜，還未進入珠光寶氣樓，就已經出現在朕桌上了。”
“不然，哼哼！就憑那些外泄的武器，朕早就將他給斬了！”
沈星流心頭一動，似乎才真正認識了眼前的帝皇，朱富貴再怎麼說，也是瑀皇的族弟，相煎何太急啊。
不過沈星流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在皺眉沉思，在聽到有關於鐵鳥的描述后，他的腦海里閃現出已被拆解的金翅大鵬。
“三叔，可有鐵鳥的畫像，如此神物現於世間，總不可能無跡可尋吧。”
瑀皇的嘴角緩緩揚起，“這也是朕想跟你說的第二件事···你看看對於此物可有印象？”
說罷，他從袖中摸出一張畫紙，沈星流起身接過，展開一看，心臟頓時放下，還好不是金翅大鵬，但模樣同樣極為奇特。
此物四四方方，更像是一個長方形的盤子，且無羽翼，很難想像是怎麼飛起來的，而且速度如此之快，遠超金剛極境。
沈星流皺起眉頭，思索良久，搖頭道：“這···我不曾見過，三叔啊，你為何會來問我啊？”
瑀皇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重新靠回椅背上，看向窗外的大江，“因為它曾在十八年前，也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