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人」
雖然黃鶯姐姐這麼說，但是我清楚得很，我既然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就必須承擔相應的責任。
比如在討厭我的程伊身邊獃著——她好能發泄情緒。
我不清楚這樣做對不對，但是我還是選擇聽黃鶯姐姐的話，待在程伊的身邊。
程伊看見我來了，便把身上蓋着的被子更緊得包裹住自己。
“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的么？”
程伊的話依然是那麼的不招人喜歡，但是跟往常相比缺少了幾份力量。
“我看你笑話幹什麼，讓你記仇好等你病好了來打擊報復我？”
程伊從被子裏面探出頭來，用懷疑的眼光看着我。
“真的不是來看我笑話的。”
“真的。”
“那你來幹什麼？”
“怎麼？你難受還不許我過來關心么？”
程伊又縮進被子裏，避開我的目光。
“可以......”
程伊用很小的聲音說道，雖然很小聲，但是我確實聽見了。
“你說什麼？”
我雖然聽見了，但是我更想捉弄一下這個姑娘。
“我說你可以關心我啦！”
說完這句話，程伊就快速地把自己的頭埋進被子裏。
“唉。”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
“你嘆氣幹什麼？又不是你難受。”
把頭埋在被子裏的少女隔着被子與我講話。
“看你難受，我也覺着難受......之類的，你認為我是會說這種話的人么？”
躲在被子裏的少女哼了一下，我很清楚地聽到了。
“沒什麼，只是我聽到了你跟黃鶯姐的對話。”
躲在被窩裏的少女抖了一下。
“那你，要我生孩子么？”
少女弱弱地發問。
“你想不想生孩子取決於你，沒有人能夠強迫你。”
程伊從被子裏探出頭來。
“真......真的么？”
“騙你對我沒有好處。”
從利益上給出的答案雖然冷酷無情，但是那確實是很容易讓人相信的話。
“看來，你這個色狼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呢。”
我摸了摸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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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頭。
“再重申一遍，我不是色狼。”
噔噔噔。
“打擾二位一下。”
黃鶯姐拿着水跟葯敲着門。
“黃鶯姐來了！”
程伊的話明顯多了幾分熱情。
“黃鶯姐，程伊有一點發燒，剛剛我摸了一下她的頭。”
黃鶯姐把水跟葯放在桌子上，之後額頭對着額頭的跟程伊貼在一起。
“她確實發燒了，但是也正好，我拿來的是布洛芬。”
“那就沒我什麼事情了，我就先行告退了。”
我走出了程伊房間並帶上了門，在這之後就一直在程伊的房間前面等着黃鶯姐出來。
過了不一會，黃鶯姐便出來了。
“誒，孟儒，你怎麼還待在這裏，是擔心小程伊么？”
我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確實有這方面的因素，但是更多還是想要等你。”
“啊啦啊啦，雖然我是成熟的果實，但是你還沒成熟呢。”
“不是這個意思啦！”
黃鶯姐經常性的喜歡這樣逗我玩。
“我是說正經的。”
黃鶯姐的表情瞬間嚴肅了下來。
“是你心臟的事情么？”
我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我的衣服拿給呂瑩和宏偉達看，他們都表示無法理解。”
我把準備好的衣服亮出來給黃鶯姐看。
“確實，心臟的地方的布料沒有了，而且切口十分整齊。”
“所以說，黃鶯姐你能理解么？”
黃鶯姐一手托胸一手扶着下巴說。
“這確實是鐵一般的證據，但是你說的事情太過於離譜了，我還是無法相信。”
“不過這也是唯一能解釋我心臟問題的證物么？”
黃鶯姐靠在了我的胸膛上，靜靜地聽。
這個感覺好奇妙，黃鶯姐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香味，而且，好暖，好軟啊！
“抱歉，我還是沒有聽到你的心跳。”
“沒什麼，這又不是黃鶯姐你的問題。”
黃鶯姐離開了我的胸膛，背對着我。
“孟儒，你要知道，現在這個情況，我們七個孩子雖然都是毫無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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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但是我們是一家人，你懂么？”
“我明白。”
“我們的這種關係超越了之前人類存在的家人的概念的關係，你要對你負責，也要對我們負責。”
“可是......”
黃鶯姐轉過身來，用左手食指堵住了我想要說話的嘴。
“沒有可是，我要下去做午飯了。”
只有我一個人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我準備開門看一下程伊怎麼樣，卻發現她已經睡下了。
“真可憐啊，特殊情況再加上發燒。”
我輕輕地關上了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來了，跟之前我在最終之夢號飛船旁邊那裏聽的聲音是一樣的。
“跡？”
我小聲地叫着赤發少女的名字，但是沒有回應，我四周尋找，都沒有找到她。
那一陣清脆的鈴聲再一次響起，這次我真真切切地聽到了，那是在我身體裏傳來的聲音，而那個聲音的源頭，就在我的心臟上。
我急忙的向我的胸脯，摸去，哪裏依然是那個樣子，跟之前沒有區別。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身體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內部吞噬，從心臟開始，一直吞噬，任何東西都無法避免，小到細胞，大到器官，感覺身體的一切都在被吞噬，任何東西都無法逃逸。
“額啊啊啊啊！”
我在樓上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苦水從胃中翻騰，從我的嘴裏噴出，最後灑在地板上。
“孟儒，怎麼回事！”
蘭格雷從她的房間出來，看見我倒在地板上。
“黃鶯，快過來，孟儒他......”
蘭格雷的聲音在我的腦中逐漸消失，周圍的一切都在變暗。
在完全昏過去之前，我腦子的場景是黃鶯姐在搖動我的身體，給我做心肺復蘇。
那是我第一次碰到女孩子的唇，但沒想到是在將死之際。
我可真是廢物啊，因為好奇心，心臟被一個不認識的少女換成了鈴鐺。
我可真是沒用啊，連最起碼的好好說話都不會，明明可以跟程伊變成好朋友的。
我可真是爛人啊，看着眼前焦急到流淚的黃鶯姐，我竟然會因為碰到了她的唇而興奮。
我本來就一無所有，為什麼要給我家人再讓我離去。
我還不想死。
這是我“死”之前的所有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