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深夜上門

第二百一十章 深夜上門

可是不應該啊,風七娘身上有劇毒之物,不可能藏到現在的。之前百般折磨都不服毒,到自己這好吃好喝待着,反而服毒自盡?

“不是,當時那茶還冒着熱氣,妾身在打理頭髮,是等茶涼了才去取來喝的。”風七娘記得很清楚,自己當時就這般側坐在床沿上,親眼瞧着那獄卒倒的熱茶。

“如果不是你下的毒,那就在這茶水冷下來的一小段時間裏,誰接觸了這碗茶?或者說,誰從這經過,有機會動手腳。”吉溫看了一下位置,當時茶碗是靠着柵欄的,若是從外面動手腳,也有很大的可能。

從獄卒跟風七娘的表現來看,都不像是下毒之人。

“對了,鄭大哥,你當時帶人從這走過!”獄卒想起來了,姓鄭的牢頭,當時帶着一個粗壯婦人從這走過,當時他剛給風七娘倒上茶水。

“你帶的何人?”吉溫將目光轉向姓鄭的牢頭。

“吉大人,那個是來探監的,丁家的一個婦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吧。”牢頭心中有些發虛,他知道自己沒下毒,但是那個婦人,他還真就沒把握。

“丁家?來探望丁弘的?”丁家那個案子,同樣經過吉溫的手,自然是清楚的。

“對,不好,小的想起來了,丁弘不認識那個婦人。”牢頭心中一個咯噔,當時沒覺得,現在想想,問題大了去了。

丁家是大戶人家,家中人口不少,怎麼會派一個跟丁弘不熟悉的人來探監?

“去,將丁弘帶過來。”吉溫必須要親自證實此事。

丁弘之前吃得滿嘴流油,這會正躺着休息,今日牢房裏的動靜不小,卻想着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冷不丁被獄卒叫出去,正是摸不着頭腦的狀態。

“你就是丁弘?”吉溫看見丁弘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火大。

“正是!小的見過吉大人。”丁弘也是個人精,知道吉溫心情不好,生怕惹怒對方,處處透着小心。

“之前,你家中來人探視過?”吉溫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心頭的怒火。

“是的!”丁弘小心翼翼回道,不知道這種小事,為何吉溫會過問。

“來的人是誰?”吉溫追問道。

“是老家的遠房親戚!”丁弘暗道不妙,難道那個婦人犯了什麼事?有心想要撇清關係,卻又不敢撒謊。

“你確定認識她?”吉溫轉頭看了一下牢頭,不是說不認識的嘛。

“我......”丁弘懵了,這話還真不知道怎麼回。

說不認識吧,人家都說是從老家來的,說認識吧,自己還真就沒什麼印象,萬一答錯了,這沒好果子吃啊。

“啪!”眼看對方眼珠子亂轉,吉溫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想要在自己面前耍花槍?

“老實說!敢耍花槍,就關到最裏面去!”吉溫恐嚇道。

丁弘聞言嚇了一條,最裏面的牢房,關的都是窮凶極惡之輩,他這細皮嫩肉的大少爺,進去能有的好?

“大人,小的對她是沒什麼印象,但是她說從老家來的,興許以前見過。”丁弘捂着腮幫子,只能老老實實作答。

“啪!”吉溫反手又是一巴掌。

丁弘兩手捂着腮幫,心中有一萬個委屈,到底怎麼回事也不說,這就挨了兩記耳光,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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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裏嗡嗡的,

“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說是老家的親戚,送東西來你就敢收?怎麼毒死的不是你?”吉溫恨得牙癢,若是中毒的是這個丁弘,他倒是懶得救。

丁弘委屈的不行,他又沒得罪什麼大人物,哪會有人用這般狠的手段?

“她說奉何人的差遣來探視?”吉溫估計這事應該就是那個婦人下的手,但是還需要再確認一下。

“她說是小的祖母讓她來的,還說論輩分,我得叫她一聲姨。”丁弘捂着腮幫子不敢鬆手,生怕吉溫再來一記。

吉溫點點頭,讓獄卒將其帶下去,又再三吩咐,嚴加看管,不可再出紕漏。

剛出大牢,吉溫在想着要不要先走一趟丁家,不過此時天色已晚,諸多不便,而且捕快都各自回家了,他一個人上門,也不太妥當。

“吉大人,走,喝一杯去!”吉溫剛出大牢,就碰上了楊釗。

楊釗前些日子,到處走訪,卻始終一無所得,漸漸地也就沒了熱情。

這兩日就經常在這附近轉悠,看看有沒有機會再摻和一腳。

吉溫原本嫌麻煩,想着明日一早再帶着人走一趟丁家,既然楊釗在這,那就方便多了。

夜間巡街的,都是金吾衛的人,有楊釗這個金吾衛法曹在,自然是暢通無阻的。

“楊大人,見到你可太好了,咱們一起走一趟!”吉溫立刻發出邀請,這件事,本就算是元宵節案件的一部分。

“怎麼了?這麼著急?我酒肉可都帶着呢!”楊釗早有準備,一手拎着酒罈,一手提着兩個油紙包。

這大晚上的,外面酒肆酒樓早就關門歇業了,在外面想找點吃的可是難如登天。

“邊走邊說!”吉溫指了一下方向,示意楊釗一起走。

楊釗聽得直皺眉頭,居然有人在京兆府大牢下毒,這件事的性質非常惡劣。

“吉大人,你猜何人下的手?”楊釗覺得這事有點意思啊,畢竟可以懷疑的對象不多。

“楊大人已經猜到了,何必問我?”吉溫笑笑,這種事情,不難猜啊。

李林甫一方,完全沒有動手的理由,畢竟這個風七娘活着,才能將案情指向韋堅。而若是風七娘死了,這條線就斷了,韋堅不僅輕易脫身,還能反咬李林甫跟京兆府一口,本着誰獲益誰嫌疑最大的原則,韋堅一定脫不了干係。

楊釗一把揭開酒罈上的封口,直接灌了一口,然後遞給吉溫。

雖然春天已經到了,但是這夜間還是冷得厲害,喝些酒暖暖身子。

吉溫也不客氣,接過直接猛灌一大口。

楊釗已經打開油紙包,一份是烤鴨,一份是滷肉,先往嘴裏塞了一大塊肉,又抓起一塊遞給吉溫。

折騰到這個點,吉溫也是餓了,接過就往嘴裏塞。

丁家的門口掛着兩盞大紅燈籠,在夜色下很容易辨認。丁家過世的老爺子,最高做到刑部郎中,也算是個不小的京官,才能在長安置下些產業,將他這一房遷入城中。

如今丁家的當家人,正是這老爺子的原配夫人,在丁家一言九鼎。

話說丁弘這人,之所以敢因為意氣之爭,就將別人打折了腿,也是因為家中在刑部有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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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的老爺子雖然不在了,但是老夫人還在,以前的那些個同僚還在刑部的,多少都得賣幾分面子。

“嘚!嘚嘚!”吉溫輕扣門上的銅扣,他只是來問個話,還是注意些禮節的好。

丁弘那小子,犯了事,在大牢裏他可以抽。但是這丁家的老夫人,算是長輩,若是太過失禮,傳出去不好聽。

“誰啊,這大半夜的!”帶着幾分抱怨,守門的老漢將門打開一些,將腦袋探出來問道。

“本官京兆府法曹吉溫,這位是金吾衛的楊大人,我們有要事,要見一見丁老夫人!”楊釗將雙手背負在身後,雖然現在咱還是個小官,但是未來可期啊,有時候也可以端着一點了,畢竟這丁家,現在可沒什麼像樣的當官之人。

世道便是如此,任你家中先人如何,一旦眼下沒有了官身,地位便一落千丈。

若是丁老爺依舊還在刑部任職,吉溫絕不可能深夜來打擾的。

門子雖然心中不爽,但是面上還是恭恭敬敬讓二人稍侯,他進去請人。

丁老夫人年紀大了,也沒那麼多的覺,原本正在後院跟兒子說話。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另外一個沒長大就夭折了,可惜沒什麼讀書的天分,好在是個聽話懂事的,不在外面惹是生非,只顧打理自家的那點產業,倒也過得輕快。

但如今攤上事了,孫子是個不省心的。

關鍵這孫子,同樣是丁家的獨苗,還沒留個后呢,必須得完好無損地從京兆府大牢裏撈出來。

“娘,兒子去問過了,如今這事在京兆府法曹吉溫的手上。據聞,這個吉溫,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剛剛又入了當今陛下的眼,他們都不大願意開這個口。”丁弘的老爹丁雲青,說起這事就頭大。

他就是一介白身,帶着禮物去他爹的故舊家中都拜訪過了,還算給面子,至少接見了他,但是一聽丁弘在吉溫手中,都有些推卻的意思。

畢竟吉溫之前可是將京兆府少尹都給掀翻了,這可不是什麼講情面的主。

丁老夫人聞言沉默,最近這幾日,她也託人打聽了,這個吉溫,當真是不好接觸。據傳來的消息,此人還居住在一個普通的小院子裏,院牆還是普通的籬笆編織,妻子也整日是粗布裙釵,兒子屁股上還打着補丁。

若是在以前,對這樣的父母官,丁老夫人一定是翹起大拇指,誇讚一聲了不得。但是輪到自己孫子身上,她感受到的只有棘手。

按照大唐的律法,她的孫子,至少要發配出去做幾年苦力的,可憐他從小未遭過罪,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下來。

“老夫人,睡了沒有!”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看門老者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老桂,怎麼了?”丁老夫人帶着一絲疑惑,這已經很晚了。

“門外來了兩位大人,一位是京兆府的法曹吉溫吉大人,另外一位,是金吾衛的法曹楊大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關鍵信息記得很清楚。

“娘,居然是他,怎麼來咱們家了?”丁雲青聽到吉溫的名字,立刻反應過來。

“不知道,你先隨我出去一趟,會一會他們!”丁老夫人雖然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但是既然來了,那就是個機會。

“老桂,你速速去開門,老身親自去迎一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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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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