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元宵節
“將軍，這都是尋常木料，要送到皇城下的。若是耽誤了時辰，嚴某這損失可就大了。”嚴峰直接丟下士兵不理，走到城門下跟負責守城的將軍打交道。
說是將軍，也就是金吾衛的一個副尉，但是在城門這一畝三分地，說話比將軍好使。
副尉將金葉子收入懷中，守城門可是個好差事，他花了大價錢才得來的，自然要掙回去。
雖然收了錢，卻也不會直接放行，若是真的出了岔子，腦袋要搬家的，跟性命比起來，金葉子不夠看。
“手腳麻利些！”副尉不斷用長刀敲打木料，若是其中有暗格，很難逃過他的耳朵，他能做的，就是加快查驗的進度。
嚴峰心中鬆了一口氣，那塊木料中空的部分，被其他木料遮擋，而露在外面的，都是實心木料。
果然，副尉的長刀敲擊過那塊木料，並沒有發現異樣，繼續往下一塊木料走去。
站在遠處人群中的米氏兄弟，心中大石總算落地。
不大的功夫，車隊又緩緩通過城門，朝着皇城下走去。
元宵節，是長安最大的盛事，朱雀大街上，目光所及，皆是一片花燈的海洋。
李琩手搖摺扇，作普通仕子的打扮，只是腰間的長刀，與其他人略有不同。
“王爺，咱們去那邊看看吧？”在曦雲的眼中，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她還是第一次在元宵節出來玩耍。
李琩順着曦雲的手指看過去，那一片應該是小攤販做買賣的，熱鬧得不行。
“那便去看看吧！”李琩點點頭，他對於元宵節，都是來自很久之前的記憶。
很小的時候，好像挺喜歡這些盛會，大了之後，漸漸也淡了些心思。
一陣濃香味道飄來，李琩彷彿來到了後世的小吃一條街，熾熱的炭火上，烤着各式各樣的肉類，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香料，聞着就有食慾。
“怎麼這麼多胡人？”平日裏，李琩很少看見胡人，但現在這裏，差不多胡漢參半。
“長安的胡人本就多，只是那些地方，王爺很少涉及。”裴無機在一旁解釋道。
如今的大唐，是真正的繁華所在，周邊異族心生嚮往者比比皆是，不過這些胡人，大多都是商人，想要在長安真正的紮根，千難萬難。
“王爺，我想去買些肉串！”曦雲感覺自己口水快要控制不住了。
李琩點點頭，出來逛，買些吃的再正常不過了。
突然一陣哄鬧聲傳來，李琩朝着聲音的源頭看去，居然是一個波斯美女在跳肚皮舞。大唐風氣固然開放，但是女子當眾露出肚皮扭動腰肢，依舊是不可思議的。
裴無機眼睛都瞪直了，這位波斯女子有着驚人的曲線，每一次扭動，都牽動着人心。
“王爺，去看看？”裴無機覺得，這簡直就是送福利啊，不看白不看。
異域風情，李琩也覺得有點意思，至於曦雲那邊，讓護衛盯着點就行。
雖然附近看起來有些亂，但是今夜有大批的人手在維持秩序，衙役們拿着鐵尺跟鐐銬，打量着過往的行人，但有異動，便上前盤問。
那波斯女子面覆輕紗，在篝火下依舊明艷動人，一名老婦人端着陶盆從圍觀的人前走過，不斷說著祝福的話，想要多討些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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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好些男子一邊擦拭口水，一邊掏出銅錢往陶盆里丟去。
隨着銅錢的聲音越來越響，女子扭動的越發賣力了，完美詮釋了什麼叫水蛇腰。
“謝過公子！”老婦人眼睛很尖，方才一閃而過的，是銀子，雖然不大，起碼有三兩的樣子，比陶盆里剩下的所有銅錢價值都要高。
出手如此闊綽的，自然還是李琩，主要是身上沒帶銅錢，而一旁的裴無機一直在鼓動他打賞。
扭動腰肢的波斯美女朝着李琩打了一個飛吻，顯然她也收到了老婦人送去的喜報。
周邊圍觀的男子都投來羨慕的眼神，這種年少多金的男子，才能夠獲得女子的青睞，這些目光，讓李琩享受了一下後世榜一大哥的待遇。
“王爺，你喜歡這種的？”曦雲跟在護衛身後，擠到李琩跟前。
她在教坊司見慣了女子跳舞，但是衣着如此少，一舉一動都是為了誘惑人的舞蹈，還是頭一次見，其實這舞蹈不難，就是對腰肢要有絕對的掌控力。
“對於美好的事物，大多人都是心生嚮往的。”李琩點點頭，美女跳這種舞蹈，有幾個男子不動心的？若是詩涵來跳，應該更有殺傷力。
“其實，我也會！”曦雲將肉串遞過去，順勢在李琩耳邊小聲說道。
李琩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曦雲的身段若是來跳這種舞蹈，應該也是極為不錯的。
曦雲以前在教坊司，舞就跳得不錯，只是在王府裏面，需要低調行事，若是被王妃認為勾引王爺，很可能被攆出府去。
但是現在形勢不一樣了，韋思柔急於給王爺留下香火，這事曦雲作為貼身丫鬟，自然是知曉的。
李琩咬着肉串，感覺一陣口感舌燥，這擺明了就是嘴邊的肥肉，很難忍住不去咬啊。
曦雲小口吃着肉串，臉上紅得跟晚霞似的，只是因為天色太暗，在燈火下不太明顯罷了。
今日她陪着王爺出來，就是想要更近一步，哪怕再害臊，也得忍住了。
“咚！咚！咚！”一陣鼓聲傳來，李琩轉身看去，是從皇城上傳來的，應該是李隆基等人要出來了。
“去那邊看看吧！”原本香氣濃郁的肉串，突然就沒了多少吸引力，他今夜出來，可不僅僅是為了看熱鬧。
曦雲點點頭，那邊才是今夜的重頭戲。
“阿塔莎謝過公子！”原本正在賣力扭動的波斯美女，突然撇下面前的觀眾，走到李琩跟前說道。
圍觀的男子紛紛開始起鬨，以為女子看中了李琩，想要自薦枕席。
再看見李琩身旁的曦雲，一個個都暗罵這世道不公平，好處都被對方一個人得了去。
“無妨，那是你該得的！”李琩不知道對方是何意，卻沒有停留的意思。
“還不知道公子姓名？”阿塔莎知道，無論她扭動的多麼賣力，那些男子的呼喊聲有多高，在他們的眼中，她也只是一個下九流的角色，很難真正的融入這裏的生活。
她若想擺脫這種困境，就必須得到上層權貴的賞識，但這顯然是徒勞的。
原本已經有些心灰意冷的她，想要再嘗試一下，她感覺李琩有些不同。
“偶遇而已，有緣再見！”李琩擺擺手，閑庭信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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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固然覺得對方的舞蹈不錯，卻沒有深入了解的打算，就像看見路邊盛開的鮮花，怎麼可能全部採摘回去？
阿塔莎眼中流露一絲落寞，也許，她這輩子只能繼續流浪在東西兩市，為這些最底層的漢子扭動腰肢。
“王爺，你不是喜歡看她跳舞么？府里又不是養不起。”曦雲貼在李琩身側問道。
裴無機帶着護衛直接散開了些，方才都吃了曦雲送的肉串，得成人之美。
“想什麼呢？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就往府里迎？”李琩沒好氣說道，王府又不是車馬行，誰都可以輕易進出？
曦雲伸伸舌頭，想起自己之前差點被攆出去的經歷，頓時不敢多說什麼了。
高台附近，已經圍滿了前來觀看的百姓，裴無機帶着護衛開道，將李琩往最前方帶去。
雖然李琩什麼都沒吩咐，但是裴無機知道李琩的心思。
被擠開的人群，自然是憤怒的，但是裴無機幾人一看就不好惹，只能將這口氣給咽了回去。
皇室子弟還有重臣家屬，都可以在皇城之上觀看，而皇城的對面，又臨時搭起了一座座閣樓，用來給願意出錢的人入座。雖然距離遠了些，但居高臨下的感覺還是很爽的。
“哎呀！”曦雲一聲驚呼，擁擠的人群，讓她差點摔倒。
李琩見狀，直接用手臂將其攬入懷中，繼續往前走。
曦雲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在擁擠的人群中，李琩的臂彎好似一座大山，可以任她依靠。
總算，到了高台的最前方，這裏反而沒那般擁擠，因為視線被高台所阻隔，並不是觀看錶演的好地方，大多都是準備一會上去表演節目的戲班在準備着。
今夜，若是表演的好，得了皇帝的重賞，以後就是一飛衝天，身價暴漲，成為權貴家中的常客。
裴無機帶着護衛，將李琩跟曦雲牢牢護在中間。
隔着高台，李琩往城頭看去，今夜的李隆基，身着常服，作出與民同樂的裝扮。
而一旁的貴妃娘娘楊玉環，身着金黃色長裙，外面套着一件無袖貂皮裘衣，面上的妝容也是精心打扮過的。
這是李琩記憶融合之後，第一次看見楊玉環的面容，上一次皇城獻俘，離的太遠，根本看不真切，而此時，距離不過數十步罷了以李琩的眼力，自然一清二楚。
沒有想像中的撕心裂肺，也沒有頭痛欲裂，現在李琩的心中，只留下感慨萬千。
也不知道是融合之後，主導身體的意識發生了變化，導致對這段感情的認知發生了變化，還是因為曾經的愛情，也經不起歲月的侵蝕。
李隆基正在與重臣們談笑風生，而楊玉環身邊圍着的，自然是楊氏三姐妹。
“小妹，剛才這支舞真不錯，該賞！”楊玉皓在一旁說道。
“那就賞一件玉雕吧。”楊玉環覺得也就那麼回事，跟宮裏的比起來，好像還差了幾分，不過大姐開了口，這種小事沒必要掃興。
“貴妃娘娘賞玉雕一件！”袁思藝在一旁賣力地叫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傳得遠一些。
“謝貴妃娘娘賞！”台上眾人大喜，立刻跪地謝恩。
雖然沒拿到皇帝的賞賜，但貴妃的也不差，以後身價翻個兩番不成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