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賜婚
“王爺,你這話就折煞卑職了,若不是娘娘跟王爺抬舉,小的能不能吃飽飯都是個問題。如今小妹也嫁了好人家,嫁妝都是王爺幫着料理的,我還有什麼委屈不成?那豈不是豬狗不如?”裴無機趕緊說道,這種事情,都是命,強求不來。
李琩作為主上,對他們是沒話說,他裴無機這輩子,命就賣給王爺了,值!
“也不要急,守孝期就快結束了,屆時,本王給你們輪流放假,去長安城中耍耍。”李琩笑笑,若有機會,他也想去那青樓看看,是不是真的那般讓人流連忘返。
以前的壽王,雖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是出於名聲的考慮,這青樓自然是不能去的。但如今這情形,好像去了也沒事,或許在有些人眼中,還是好事。
“王爺,你的意思,還要繼續住在這裏?”裴無機一愣,原以為守孝期滿,就該回王府了,怎麼好像還要繼續住草廬啊。
“回王府,咱們怎麼鍛煉?本王每日裏刀來槍往的,想要做什麼?還有這鍛造的手藝,都不能隨意外泄。”李琩早就想好了,大多時候,他還是繼續住在桃園,不僅能夠避開有心人的監視,也能夠打造自己超脫的形象,無心權勢。
李琩在這草廬下面,還挖了一個很大的地下室,裏面有一個鍛造爐,所有人都輪流在裏面學習鍛造修理兵刃或鎧甲。
如今的大唐,每一個鐵匠,都登記在冊,想要大規模的召集鐵匠,只有官府能夠做到。
若是誰召集大批的鐵匠,一定不可能瞞過官府的耳目,那就自己培養一批出來。
李琩不懂鍛造,但是有人懂啊,他花錢把將作監的鍛造圖紙給買了一份出來,裏面有詳細的步驟,只要照本宣科,慢慢摸索便是。
如今的刀劍之類的兵刃,早已不在話下,就連普通的鱗甲,也逐漸成型了。
裴無機仰天長嘆,觸手可及的夜夜笙歌,好像又遙不可及了。
李琩不理會他的作怪,直接去浴桶泡澡去了,若不能及時緩解肌肉的酸痛,明日的鍛煉就難以堅持。
“伯高兄,小弟有一事相求!”半月書局內,酒過三巡,在燈火的照耀下,三人皆是紅光滿面。
武成益也很爽,他好久沒有這般放縱過了。
“太白老弟,你我兄弟之間,但說無妨,只要兄長我能做得到,那就定然是答應的。”張旭非常欣賞李白的才華,對於他的處境,也是難以出力,若是能夠幫着做些什麼,他是很樂意的。
“我想求兄長的字!”李白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
“這有什麼,說,想要什麼樣的字,為兄這就寫出來。”張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自己兄弟求個字,怎麼還這般難以啟齒,難道我張伯高是這般小氣的人嘛。
“所有的字!”李白趕緊拎起酒壺,給張旭滿上。
“所有的字?”張旭打個酒嗝,這是鬧哪樣?
“正是,張大人放心,這潤筆之資,是少不了的。”武成益當然知道這事,趕緊敲邊鼓。
張旭的字,名滿長安,這一下寫幾千上萬的字,付點錢也是應該的。
“太白老弟,不是潤筆的事情,而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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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麼多字,這完全把握不好啊。”張旭撓撓頭,這哪有求字直接要求把所有的字都寫一遍的?
“五百兩!”武成益伸出三根手指,他也不知道具體有多少個字,但是這價錢絕對不低。
但是張旭明白一個道理,這字寫得越多,那就越掉價,一般是不願意做這種事情的,講究的就是物以稀為貴。
而且這同一個人寫的字,在不同的狀態下,那區別也是很大的。
“可有什麼要求,一次寫這麼多,為兄也是沒有把握啊。”張旭心動了,他的字是不錯,但是拿出去賣,也值不了幾個錢,關鍵還丟份。平日裏都是大家偶爾帶點禮品,上門求個字,這才是讀書人的體面。
五百兩,足夠他去明月閣瀟洒兩三個月的,靠他的俸祿,一年半載也攢不上。
“楷書,大小相仿,恰好填滿三分方格。”李白說出的話語,帶着一絲絲顫抖,因為他將親眼看到讀書人一個新的時代。
“太白老弟,別人求字,那都是看中了為兄的草書,你這?”張旭看在三百兩的份上,耐着性子問道。
“伯高兄,別人不知也就算了,我豈能不知你在楷書上的造詣?當世難有對手。”李白直接一記馬屁拍上。
但凡練字者,首重楷書,楷書大成之前,根本不會涉獵其他字體。
張旭能夠在草書上有深厚的造詣,這楷書自然不會差。
“既然太白老弟開了口,為兄便試上一試!”張旭一抹鬍鬚,這酒席吃了,潤筆的價錢也不錯,那就不妨辛苦幾日,總是能夠完工的。
“來,張大人、先生,我們滿飲此杯!”武成益舉杯,一切順利,合該慶祝。
次日,剛剛接受了一通吹捧,滿朝各種歌頌之後,皇帝李隆基志得意滿的下朝了。
特別是戶部郎中王鉷,言道倉庫中糧食布匹堆積如山,串銅錢的繩子早就爛了,陛下但有所需,直接取用,連登記造冊都免了,就當是幫官倉騰些地方出來。
李隆基覺得,自己眼下這基本盤絕好,跟漢武帝親政的時候差不多,或許該考慮加緊對外拓展一下武功了,將這些用不着的錢糧,拿去換一些地盤來,自己也好名留青史。
“陛下,咱們先去哪?”高力士看見陛下心情大好,覺得是個好機會。
他早就將陛下的秉性摸了個通透,趁着這會,趕緊夾帶私活。
“老東西,明知故問,當然是去太真那裏。”李隆基沒好氣笑罵道。
自打楊玉環出家為尼,李隆基就命人在皇宮中改造了一座宮殿,命名為太真宮。
“陛下,老奴這兩日聽聞,太真娘娘心思不寧,經常看着天上發愣......”說話不能太直接,高力士一貫的作風,就是自己點到即止,讓聖上自己去想,這樣才來得真實。
“果有其事?”李隆基停下腳步,這明顯是在思念什麼,難道已經厭倦了這宮裏的生活?
這幾年下來,李隆基早已將楊玉環視作禁臠,對其一舉一動,都格外關注。
“老奴也沒親眼所見,都是下面人背後嚼舌根,恰好聽到了而已。”高力士趕忙打個馬虎眼,反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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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落下準確的線索,免得真的要對質。
李隆基停下腳步,他最怕的,就是楊玉環的心思飛到了宮外,至於身體,沒有他的命令,那是寸步難離。
“老高啊,十八郎去給大哥守孝,多久了?”隨着年歲漸長,李隆基的精力已經大不如從前,有些事情,已經記得有些模糊了。
十八郎就是他李隆基的第十八個兒子,也就是壽王李琩,他最怕的,就是楊玉環依舊惦記着前夫。
“喲,這還真把老奴問着了,老奴先盤算盤算,呀!再有二十五天,便三年期滿了。”高力士裝模作樣盤算半天,然後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好像他已經許久沒有想起過壽王這人了。
“嗯,十八郎這人也算孝順,還知道給大哥守孝三年,這一去啊,還就真的沒什麼動靜了。”李隆基頗為感慨,以前這兒子,他娘在的時候,后宮裏面也能經常見着,如今已經好些年不見了,也不知道怎樣了。
“陛下所言極是!”高力士直點頭。
廢話,老婆都獻給你了,能不孝順嘛?
“十八如今也沒個枕邊人,我這當爹的,心裏總不是個滋味。之前就打聽過了,左衛勛二府右郎將軍韋昭訓,膝下第三女,正待字閨中,是個合適的人選。”早在三年前,李隆基就定下這門親事了,也跟韋家打過招呼了。
當初這韋昭訓的第三女年方十五,如今該是十八了吧,就因為李琩去守孝,足足在閨房裏多待了三年。
話說這韋昭訓,出身京兆韋氏,祖上是北周大司空韋孝寬,妥妥的豪門,算是門當戶對。
“陛下所言極是,京兆韋氏,將門世家,乃是不可多得的良配。”高力士在心中暗自嘀咕,壽王也真夠倒霉的,千嬌百媚的老婆被搶了,還被安排個將門虎女。
不錯,就是將門虎女,聽聞這韋昭訓的第三女,不愛女紅,獨愛武功,騎射不弱於男子,左右開弓也是等閑。
唐朝雖然風氣開放,但是女子背弓騎馬,招搖過市,還是少見的。
在李隆基的記憶中,十八郎尚算聰慧,但自幼缺少一份英武氣,弄個將門虎女將其鉗制住,以後就沒時間惦記其他了。
“嗯,傳旨吧,着禮部安排,儘快完婚。”原本親王的婚事,沒個一年半載的走不完程序,但是只要李隆基一句話,一個月內,禮部必然全部搞定。
“對了,派人去一趟十八郎那裏,將這個大喜的事情,先告訴他。”李隆基覺得,這事還是早點通知李琩,自己這當爹的,也不能太失職。
“陛下放心,老奴這就去安排!”高力士心中樂開了花,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當即讓孫六先走一趟禮部,再去城外桃園見壽王李琩,將陛下的口諭傳達下去。
尚在太真宮外,李隆基就聽到了裏面傳來的曲調,確實有一絲思念的味道在其中。
李隆基自幼不僅文武雙全,詩詞音律也是頗為精通。初開始,他只是愛極了楊玉環豐腴的身體,後來才發現,彼此在靈魂深處,也能有莫名的契合。
當然,李隆基不知道的是,楊玉環一直在刻意逢迎,並非兩人真的是天作之合。若是這種不倫之事,也能夠成為天作之合,那就是老天無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