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香
“明公子是誰?”林大人看着手裏的信紙一頭霧水,下意識地看向獨孤傾兒。
在他心裏,獨孤傾兒似乎無所不知。
身負重望的獨孤傾兒:“……我不清楚。”
林大人又繼續往下看了幾封,越看心裏越是震驚,最後更是忍不住驚呼出聲。實在不能怪他太大驚小怪,主要是這信里的內容,一封比一封讓人震憾。
甚至於連許久之前,皇后中毒一事都能夠與這個明公子有關。
“這明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林大人瞪大了眼睛,滿心惶恐。
獨孤傾兒也看到了這些內容,除此之外,此人還時時要求黃海將宮裏發生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地彙報上去。
甚至連某個妃子每日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與誰有怨之類的都有涉及。
這個明公子,野心不心。
而且看情況,此人必定還活躍在暗處,在陰暗之地窺視着整個皇宮,甚至於窺視着他們所有人。
一想到自己每日的起居飲食都被人悄無聲息地看在眼裏,獨孤傾兒就覺得頭皮發麻。
“林大人,本郡主要拜託你一件事。”獨孤傾兒滿臉嚴肅地看向林大人。
林大人道:“郡主請吩咐。”
獨孤傾兒將腦袋湊到林大人耳邊,與他一陣耳語。
林大人聽得認真,時不時點點頭。
等獨孤傾兒說完,林大人道:“郡主放心,下官必定將此事辦得妥妥帖帖。”
“嗯,辛苦林大人了。”
獨孤傾兒將信全部的收走,與林大人告了別,便帶着紅秀等人離開了。
等獨孤傾兒再次回到郡主府時,已經是掌燈時候。
距離她與劉統領等人約定會面的時間只剩下三個時辰了。
獨孤傾兒覺得枯坐無聊,便起身去了葯廬。
看着乾淨整潔的葯廬,獨孤傾兒心裏忽然升起一股久違之感來。認真算起來,她也許久未曾進過葯廬了。
她突然想懷念一下當初時時泡在葯廬的心情,竟然發現怎麼也回想不起來。
想着想着獨孤傾兒就忍不住笑了。
當初她日日沉迷於葯廬中,又何嘗不是因為自己軟弱,想要逃避?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她的心境自然與當初不同。
回憶過去的心情,就顯得格外的無用。
獨孤傾兒暗暗整理好心情,然後開始製藥。
明公子在暗他們在明,此人心機深沉,而且野心極大,說不定何時就蹦出來咬他們一口。
獨孤傾兒喜歡未雨綢繆,既然已經察覺到危險,自然要想法子應對。
而她的法子,就在這間小小的葯廬之中。
獨孤傾兒一沉浸在煉藥之中,就會全身心地投入進去,可為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在煉藥中。三個時辰轉眼即逝,還是紅秀在門外喊了好一會兒,才將人喊出去。
獨孤傾兒剛推開門出來,就見劉統領滿臉肅然地看着她,道:“郡主,出事了。”
獨孤傾兒心裏咯噔一聲。
“出了什麼事?”獨孤傾兒問。
劉統領道:“昨夜郡主讓我等密切監視南樂坊,那信上說今日南樂坊的幕後之人會現身,所以屬下等人立刻進入戒備狀態。”
“今日一上午,南樂坊都與平常無異。但到下午亥時過後,南樂坊里忽然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屬下等人雖然竭盡全力探查,依舊沒有探查到那人的身份與容貌,但可以確定,此人極有可能是南樂坊的幕後之人。於是屬下便派宇文跟上去看看此人到底是誰。”宇文正是昨日夜裏,質疑獨孤傾兒信息不對的那個少年。
劉統領說到此處時,臉色越發的難看。
獨孤傾兒心裏冒出一個不太好的預感,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有些着急地問:“然後呢?”
劉統領深吸了一口氣,才接着道:“然後等我們順着宇文給出的記號追出去時,宇文已經被對方殺害了。”
果然如此。
獨孤傾兒咬了咬牙。
“不過宇文在臨死之前,留下了一個信息。”劉統領從腰間抽出一塊不知道從哪裏扯出來的破布來,他將破佈展開,交與獨孤傾兒,道,“屬下等人都看過,但我們都看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獨孤傾兒接過破布,攤在手心看了看。
只見破面的正中心處,印着一個鮮紅的痕迹。
是一個兩橫一點的樣式。
“宇文是不是想寫什麼,然後沒有寫完?”獨孤傾兒仔細地端詳了片刻,越看越覺得這應該是個字。
可這是什麼字呢?
兩橫一點,是哪個字?
而且很多字的起始筆畫也都是兩橫一點,比如說:主,言,誇等等。
或者就是某個符號?
劉統領也搖頭,道:“屬下不知,但屬下覺得這也像一個字,只是這個字應該沒寫完,所以屬下也無法準確猜到到底是個什麼字。”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那便是那個人必定是宇文認識的人。”不然的話,宇文怎麼會拼着死,也要留下記號來?
只是遺憾的是宇文終究沒有將字寫完。
獨孤傾兒將手裏的破面收了起來,叮囑幾句讓劉統領將宇文的屍身仔細收殮,如果有親人也要仔細安撫。
交待完畢后,獨孤傾兒才繼續問那個神秘人的信息。
劉統領當時不在,只能讓參與此事並且與此人曾擦肩而過的蘭欣前來彙報。
據蘭欣所言,那人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男子月白長衫,頭上戴着一頂帷帽,帷帽長長的紗將他大半個身子都遮住了,所以他們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只知道此人是走後門進的南樂坊,進來之後,直接被引起了最頂層的雅間之中。
蘭欣之所以與此人碰過面,還是因為她當時不小心走錯了路,意外撞見的。坊主當時把她一通臭罵,然後就將她趕了出來。
獨孤傾兒聽完,秀眉不由得擰了起來。
“所以說,你們半點信息都沒有打探到?”甚至還損失了一個夥伴?
獨孤傾兒聲音有些沉,明顯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蘭欣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道:“郡主,屬下等也不是一點都沒有打探到,屬下自那人身邊路過時,曾在此人身上聞到一股極為特殊的香味。”
“特殊的香味?什麼香?”獨孤傾兒問。
蘭欣咬着唇,好一陣搜腸刮肚,似乎在竭盡所能地思考着應該怎麼形容那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