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回 九轉玄生
話回青獅一族。
還差數日便是青度七七之祭日,離夜叉族領地頗有一段兒距離的黑孜並不知曉三百蠻勇深入妖族西南夜叉族的事情。
此時,已經蠢蠢欲動的青零,手中的雙花探喜,光芒越來越盛,臉上滿懷恨意,心中全是王不利持槍遞出青度屍首的畫面。
不願再等的無妖君青零,數日前便喚了族內同輩之人不停出關。
枯坐青度墳前的青零,一是記恨王不利,二是記恨惡茫山,可惜知道憑青獅一族絕對不是惡茫山的對手,便只能將惡茫山略過不提,甚至不去想。
不想,一旁的黑孜手中提着酒壺,灌了口酒,便開口道:
“青零弟兄,我們不日揮將襲殺夜王城之後便轉戰惡茫山如何。”
青零轉過頭冷冷的盯着黑孜,惡狠狠的開口道:
“黑孜,你聽沒聽過一千八百年前的那件傳聞?”
黑孜一愣,那會兒他尚未出生,青零、青度年齡比他更小,又為何會提這麼久遠之前的事情,必有因緣,便開口問道:
“什麼傳聞?”
青零盯着黑孜開口道:
“一千八百年前,有一妖族明叫邪火羽族,被一朵血色冥花覆蓋半月有餘,一月之後,有妖前去查看,無妖生還,便連屍體,都未剩下,原本的領地內的一顆參天巨樹也被一種不知明的火焰燒毀,光凸凸的領地只剩下妖血染成紫黑的土地,方圓一萬五千里內,無一存活的生靈。”
黑孜臉色一呆,開口道:
“血色冥花,風冥鈴?”
青零點了點頭,繼續道:
“年幼時,我曾聽聞族內長老醉后說過此事兒。上古大戰之時,邪火羽族曾對一族遺子出手,將其殺死。不想過了六千多年,無妖知曉的血色冥花便將其族籠罩,只知,其出世便將一族屠殺殆盡。后這朵冥花便再未現世,然後邪火羽族被滅之後,惡茫山便現世了,你不覺得這很巧合。”
黑孜一驚道:
“只有她了。”
青零頭一點,笑道:
“傳言,滅族之事乃是一妖兒所為。”
黑孜不敢語,青零便繼續道:
“整個妖族妖域,明裡都知玉石城動不得,因為其牽扯了無數的妖族子弟在內。暗中卻無妖敢惹冥花,冥花落可能引來的同是滅族之事。”
黑孜臉上露出一絲略驚的表情,開口道:
“那千年前,我等聯合惡茫山和合歡寺僧侶滅佛之時,為何不見冥花出手?”
青零笑道:
“因為不用她出手唄,可即便她未出手,合歡寺也是將最大的好處直接送上,便知其中貓膩。”
黑孜鼻息漸重,深出一息道:
“青零弟兄,你為何跟我說這些。”
青零看了看青度的墳頭笑道:
“黑孜,雖然你表面精明,但其實只有謹慎而已,你想拉着青獅一族去尋仇惡茫山,是不會有妖跟你去的。”
黑孜一愣,眼神微眯道:
“冥花便如此霸道?”
青零笑道:
“黑孜,存活數千年的大妖兒,沒有一個是不開竅的,只是說與不說而已。我之前恨你征戰時未出手,其實你是恨惡茫山對夜王城你的族妖出手,才袖手旁觀的,這些都能說的過去。”
黑孜微微一愣,青零繼續道:
“但如果,你想尋仇於惡茫山,不要拉上青獅一族。我並不感覺憑兩族之力能殺的了風冥鈴。”
黑孜眼神微眯道:
“為何?”
“當年被滅的邪火羽一族,有一大妖已經入半步真道,打破桎梏便是道真,依舊死於風冥鈴之手。你感覺憑二十、三十左右的通玄大妖可以襲殺道真嘛?”
黑孜不語,當年殺蓮生之時,出動了二十數的通玄大妖、高僧合力,才殺了真道的半祖。
鼻息更重的二妖兒,不再開口說話,如果黑孜不提惡茫山,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段兒隱藏的辛秘。
嗡~
“嗯?”
黑孜微微一愣,夜叉族太上長老秘劍符,難不成有什麼事兒發生不成?
隨即,打開了劍符,看見劍符的黑孜瞬間臉色大變,直接開口道:
“青零弟兄,兄弟有一事兒要求你幫忙。”
青零眼睛微微一眯,道:
“什麼事兒。”
黑孜沒有開口說話,直接扔過劍符,青零接過劍符,打開一看,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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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秘劍符上寫道:
“危矣,速歸,速歸,速歸。”
青零深吸一口氣,隨即吐出一口氣,便開口大喝道:
“青鳴、青玄、青博、青古道、青思、青舟,可已出關?”
聽見青零開口的六大妖兒瞬身趕到,青鳴惡狠狠的盯着黑孜,開口罵道:
“青零,早就讓你不要跟這個妖兒來往,你就是不聽,惹了一屁股麻煩,還不是讓族內給你擦屁股。”
青零無奈的開口道:
“青鳴,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看這個。”
接過劍符的青鳴,打開劍符一看,便嘆息道:
“敢直入妖族腹地,肯定是有備而來,我也傳數道劍符,喊妖助陣。”
不能也不敢停留的黑孜,趕緊開口道:
“黑孜對不住青獅一族,希望貴族出手一次,黑孜必報。”
青鳴沒有開口,劍符已經發出,青古道開口道:
“事不宜遲,路上再說,延誤戰機,必不祥。”
不知青度七七之日,青零等青獅一族是不是能平安趕回。
話分兩頭。
滿頭黑髮,一身健碩的肌肉高高鼓起的扎古德列,已經悄悄的藏在夜叉族領地之內,跟鐵族世代交好的扎古德列不好意思直接露面,等戰況危機之時再出手相助。
跟幕登打了數個時辰的鐵骨一心,深凹的眼神里,興奮漸漸散去,雙尖刀天涯化月明也漸漸重歸亮刀之色。
此時不斷接近夜叉一族領地的鐵骨一心,打了個哈欠,神念探到數萬里之外,夜叉一族領地尚未到。
突然,便察覺到有不到十個通玄大妖便從南方出現在神念之內,眼中里了絲絲興奮的鐵骨一心,速度猛提,血狼掛身直奔那波大妖兒而去。
畫面一轉,此時青零、黑孜也隱隱感覺有一道神念正在不斷接近之中,但並沒有理會,繼續前往夜叉一族領地。
話回惡茫山。
一身緋紅長袍的風冥鈴痴痴的望着點了頭的玉娘,沒有直接出手,而是開口對玉娘道:
“玉娘,這輩子唯一一次娶妻,得昭告一下的。”
張懷玉此時還不知道影響多大,便又點了點頭。
隨即,風冥鈴便手中輕點兒,數百道血色花瓣兒從白骨殿內分出,向著西洲妖域四散而去。
冥花現世,茫山有婚。
象族之內象伏龍看着突然切入族內的血色冥花一哆嗦,便伸手接下,入眼便見。
惡茫山憐妖君,三日之後大婚。
象伏龍擦了擦額上的汗水,開口道:
“嚇死個妖兒,還以為啥事兒呢。”
隨即,便趕緊收聲,開口道:
“象伯風,象伯風。”
聽見象伏龍傳喚的象伯風瞬間趕到,象伏龍盯着象伯風開口道:
“伯風啊,大婚送啥東西好?”
伯風思索了一下,開口道:
“族內盛產一物,叫生蠶絲,此絲乃是織仙袍的必須之物,可以為禮。”
象伏龍想了一下,開口道:
“惡茫山憐妖君。”
伯風立刻改口道:
“族內曾花百年功夫,數百族妖織了件紫雲聖絲袍,可以當作賀禮送去。”
象伏龍又想了一下,開口道:
“共有幾件?”
伯風道:
“如今,只剩七件了。”
象伏龍開口道:
“七種顏色?”
伯風回道:
“七種顏色。”
象伏龍開口道:
“都送去,都送去。”
伯風點頭道:
“好。”
二妖兒心知肚明,其實象族跟惡茫山並沒有什麼交集,可這惡茫山偏偏也在西南之地,十幾萬里地而已,不日功夫便到,還是鄰居啊,得兒去,得兒去。
話說,合歡寺。
此時高坐宗主禪位之上的歡喜,正在跟眾羅漢、僧、講經楞嚴,看着無視宗門陣法突然到場的血色花瓣兒,微微一愣,停止講經,看過之後,便吩咐道:
“阿羅,迷漢,你二人帶合歡寺青玉石百藏,佛靈燈油百盞,三日後前往惡茫山拜禮。”
阿羅、迷漢隨即領令。
琉璃宗時音晚此時正在禪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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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戳着高不足三寸的小人,臉上掛着笑容,血色花瓣兒無聲而至。
時音晚隨手接過,便開口喚道:
“時妙。”
聽見傳喚的時妙入禪房,便聽時音晚開口道:
“備百花釀千壇,後山妙靈果五枚,三日後上惡茫山書禮。”
時妙領令。
同樣的事情,同一時間,在西洲妖族各地不斷發生,強、弱、大、小無一不收到血色花瓣兒,便是不曾打過交道的也準備賀禮頗厚,準備三日之後前往書禮。
惡茫山行事,全憑喜好。
玉石城,此時依舊膩歪在任風懷中的秦石子,眉頭微皺,開口道:
“這件衣服,能不能洗一洗。”
任風一愣,好像自從入了神遊天境便很少洗了,便開口道:
“好。”
字很柔,帶一絲暖意。
隨即,便準備脫去衣服,找水來洗。
不想秦石子猛的變臉,便開口道:
“壞人,哪有你這樣的,不能先入房寬衣過浴再換衣洗衣?”
任風微微一尬,點頭沒有支聲,便被秦石子拽入一廂房之內。
想偷看又不敢偷看的秦石子怕羞,隔着半透屏風偷偷瞟了一眼便溜了出來,故作鎮定,深呼吸不已,此時也剛好看見了血色花瓣兒破空而來。
隨即便開口喚道:
“毒娘。”
這時,毒娘瞬息而至。
秦石子開口道:
“挑選三十花妖,備上千壇猴兒酒,千壇醉花香,千壇鹿靈香,千壇純靈釀,三日後送去惡茫山。”
毒娘領令,退走,返回自家樓上繼續折騰幕登。
話回金兌城,夜入卯時,淺卯,天依舊黑,金兌城一眾高修都已經七七八八的起身準備迎接每日的一陽初生,來練武。
武學之道,一日便是一日功,半分都做不得假。
花酒三兄弟,自被操練了月余,每日天剛卯,嗙的一身,黑幕夜便猛的彈起,隨即便一腳踹向了黑幕水和象顏紅。
黑幕水直接睡着伸手擋住黑幕夜出腳,翻身起來。
象顏紅擋都不用擋,便直接跳起。
功效頗好。
夜府,自從脾氣不好的墨聞來了之後。蠻每天睡懶覺的時間沒了,夜行陸和休言偷偷摸摸的小動作也沒了。每日都是天剛卯便起身,洗漱靜坐,待時練武。
話說柳居位處夜府西廂,如今四人已婚,夜行陸還曾開口問過玉菲香要不要改下格局?
玉菲香直接搖頭拒絕道:
“自己想偷懶,便借地利,此法對普通人家管用,對真修無義。”
夜行陸面苦,啥小心思都能被看穿,如果改入西北之位,則可借地利隱隱克制白百和休言的脾氣,雖無甚大功效,但聊勝於無。
如今,心思被看穿,只能每日守正勤行,半分鬆懈不敢有,才能免災。
再說,蕭木白。
自從柳垂絮出手之後,蕭木白再次放飛自我,原先每日還坐二時,現在每日只坐一時,因為其神遊天境修為已滿的不能再滿,而且還有老僧在其後偷偷推波助瀾稍不留神便要破境,但是不能破,破就代表着劫至。
天卯時,蕭木白正側躺在床上睡覺,反正也沒啥事兒干。
睡中,意識尚留一絲在外,突然便覺一個滿臉笑容的小丫頭,皮膚略黑,略長的頭髮,一身黑衣,骨瘦如柴,身高五尺,從身後直接猛的出手便抱向他。
回頭探過的蕭木白,被嚇了一跳,但一想不能不能吃虧,便神念化手探了一把,開口道:
“全是骨頭。”
黑瘦小丫頭呆了一下,瞪大眼睛盯着蕭木白,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翻身起來的蕭木白沒了繼續躺下的意思,開口罵道:
“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麼怪事。”
法相金身中的老僧坐定敲着木魚開口道: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蕭木白笑了笑,開口道:
“人常常受人騙,取決於過於相信別人,人常常騙自己取決於不勝已。”
“但,有一件事兒卻絕不會騙自己。那就是,懶。”
老僧敲擊木魚的聲音戛然而止,沒有再開口。
蕭木白繼續道:
“勞於形上,心懶。勞於神上,身懶。”
老僧繼續敲木魚,不同的是力度卻忽重忽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