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回 巨闕闌珊
話說,斬雪出世的動靜委實不差巨闕闌多少,猛的直插鐵骨一心和九頭獅子幕登氣韻相衝的戰場之內。
戰的正如酣如純的一妖、一人瞬間大怒。
這他媽的什麼人,怎麼亂入他人戰場,懂不懂事兒?
可惜,手持斬雪的任風,已經閉上雙眼,體內九轉玄生功,功破九五,已入九六之境。
狀態絕佳。
不願觀戰,斬雪高鳴,雙手持刀的任風,欺入戰場,一刀橫砍。
高空之上,嗡嗡鳴叫不停的斬雪也隨即橫砍,直接破開一人一妖大戰的化韻糾纏。
鐵骨一心深凹的眼眶下深邃的雙眸,微微一亮,出天涯去擋,化月明砍向幕登。
幕登直接破口大罵道:
“老子是九頭獅子,不是病貓,欺妖太甚。”
巨闕闌擋住了化月明,便轉劍砍向任風。
哐~,嗡~,兩聲響起。
天涯擋住斬雪的鐵骨一心,眼神流露出一絲喜色,心道:
“如此修為,便有如此劍道,若入通玄必是一好手。”
忍不住舔了舔紫黑薄唇的鐵骨一心,右手化月明沒有砍向任風,因為此時巨闕闌已經擋住了刀路,直接猛砍任風。
聽到巨闕闌砍來的任風,正手換反手,刀柄直接去擋巨闕闌,此時九轉玄生功猛的奮起。
啪~,功破九六,入九七,終究還是沒忍住。
破境道韻已現,可惜哪怕隨戰破境,三神通助力的巨闕闌卻也不是那麼好擋的。
任風來的有多快,去的便有多快。
直接划作一顆熒惑火星直奔玉石城而去~
西洲各處,數條武道金龍紛紛歸來,直追任風而去,繼王不利、蠻之後的西洲神遊天境第一人。
化為一顆熒惑火星的任風,跟鐵骨一心、幕登過了一招,便是這一招便足以打破其武道桎梏,踏入通玄之境。
此時,無法卸力的任風,大笑不已,只能任由巨力撞飛。
鐵骨一心和幕登的戰局無傷大雅,還欲截胡的漢子已經被砸飛。身後九頭獅子化韻的一顆獅頭繼續道:
“陰。”
身高八尺的幕登,身型再變,原本力、速、陽三神通加持之下,略顯雄壯的身軀猛的瘦了一圈,變成精壯。
手中巨闕闌鳴叫之聲更甚,雙手再持的幕登,怒喝道:
“巨闕闌珊破玉京。”
好傢夥,口氣極大,天上白玉京,十二城五樓,乃是道家得道真人所居之處。此時,幕登雙手連揮三十餘劍,一劍快過一劍,劍氣縱橫交錯,亂戰之法。
哈哈大笑的鐵骨一心開口道:
“天涯化月明,刀虹貫冥淵。”
兩柄血色尖刀,直接連出數百刀,六刀擋一劍,西洲之地,蠻妖之界,天空之上也被這一妖一人,打的氣雲開流,如同天開。
怪誰呢,那個攪局的漢子,不然幕登也不會使出四神通,微微拚命。
咳,話回愛截胡的任風。
此時任風已經被巨力推至玉石城上空,啪~玉石城大陣洞穿,一身黑色朴衣露出雙臂的任風還是無法卸力,只能繼續撞下。
破了玉石城大陣的任風,直砸玉子宮而去。
碧玉欄砌殿內的秦石子,臉上哀思更重,如黃鸝脆鳴開口道:
“壞人。”
這,這不好說吧。
空中越感不對的任風,開始旋轉斬雪,隨即扭去巨力,可惜依舊未能將力全部卸去,撞破了玉子宮大陣,飛向了碧玉欄砌殿內。
咚隆,終究沒能化去力道的任風砸進了碧玉欄砌殿。
二千年來無妖登殿的碧玉欄砌殿,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碧玉欄砌殿,地磚皆是合歡寺,青玉石磚所造,堅硬無比,硬抗了九境通玄的力道,也只有任風砸下之處,壞了一兩塊地磚而已。
穩穩鬆了一口氣的任風,依舊閉着眼睛,並不知道此處是何處,只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輕香。
一個鯉魚打挺,西洲各處的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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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龍隨即趕至,紛紛鑽入其體內。
心神察覺到此處無人的任風開口道:
“剛剛好。”
隨即,便心神再起,欲再攪入戰場,不想步子剛邁開,手臂便被一隻玉手拽住,動彈不得。
隨即便聽見絲絲哀怨的聲音響起道:
“壞人,打爛了東西得賠的,不然不準走。”
聽見聲音的任風,一驚猛的睜開眼睛,轉身入眼便見,半面玉雕遮玉顏的秦石子,隨即便閉上了眼睛,開口道:
“多少錢。”
字很硬,但是裏邊兒帶了絲絲柔氣。
左手抱着琵琶的秦石子,擋住婀娜身姿拽着任風的手臂開口道:
“一塊青石磚重一藏之數,值黃金萬兩。”
一聽黃金萬兩,任風微微一愣,秦石子臉上哀怨更甚,這漢子身上的味道好大。
任風很窮,至於有多窮,取決於酒有多貴,年幼時,自從摸過斬雪再無過過一天好日子的任風,除了偶爾飲酒,一身朴衣已經穿了接近二十五年,自是賠不起兩塊玉磚。
無奈之下,任風便想到了一人,不敢看秦石子轉身便欲再走,開口道:
“我回去籌錢,待明日再來。”
玉石城大城主秦石子自是不差這點兒,但,規矩就是規矩,於是開口問道:
“你有多少。”
另外一隻手摸便全身的任風,只從懷中掏出了幾兩碎銀,再無其他。
轉身遞向秦石子,依舊閉眼。
秦石子不喜,怒道:
“不夠。”
絲絲香氣撲鼻,任風止住呼吸,關上眼睛門戶,鎖上心神,開口道:
“只有這麼多了。”
字很軟,帶了絲絲無奈。
秦石子半張絕世臉上掛上絲絲委屈,道:
“欺負妖兒家。”
任風倒吸涼氣不語。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秦石子每一十二年,紅鸞星會跳動一次,明明子年才期,不想亥年便應,跟吉有關,任風地天成泰大吉,秦石子命處吉年,暗推其紅鸞星早動。
完了。
秦石子此時尚不知紅鸞已動,繼續開口道:
“拿東西來抵。”
任風開口道:
“我只剩一件衣服了。”
字很多,每個字都帶着不舍的氣息。
秦石子怒道:
“誰要你的衣服,拿兵器來抵。”
任風不語,斬雪比任風的命都重要,自是不會用來抵帳。
任風打算欺負妖了,先閃走,再籌金送來,便好。隨即,猛的拉出身法便要跑路。
踏雪無痕的任風,一步邁出,還在殿內,神念再探,依舊被秦石子拽着。
秦石子臉上哀思更重,轉念便哀怒道:
“壞人。”
任風臉上全是黑線,不敢語。
秦石子明眸一閃便繼續道:
“此城乃是玉石城,城內七十二樓樓主,各樓主皆身貴衣華,你若以身相許,便可抵二塊玉磚。”
任風依舊不語,賣身自是不可能的,十一歲后,屢屢被夢驚醒的任風,自從修為入了六境,便再沒有睡過覺……
看似毫無關係,其實並非如此。
秦石子哀息慘慘再道:
“賠錢沒有,抵兵器不抵,賣身不應,你怎麼做人。”
任風無奈只能開口道:
“我可以保此城一次,當作抵債。”
秦石子笑道:
“玉石城七十二樓、三百一十五花街堂口,其中不缺通玄強者,此舉無義。”
任風繼續不語。
秦石子盯着油鹽不進,又沒錢抵債的任風,便直接出手封了其體內武道真龍,開口道:
“那你便想把,等你想到辦法,賠了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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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離去。”
無奈之下,任風便開口道:
“姑娘,散手吧,男女手手不親。”
字很軟,九分無奈,一分妥協。
秦石子鬆開玉手,再次赤腳登回高台,癱坐而下,雙手繼續放到琵琶之上。
不敢睜眼的任風,直接盤膝坐在原地,沒穿鞋,怪不了一絲聲音都沒。
背後的斬雪,已被任風,拔出,輕輕放下,磚太貴,賠不起。
一天天光知道罵娘的秦石子,老天爺想盡了辦法,終於送了個男人,可惜,秦石子還是沒看上眼。
剛準備輕挑琵琶的秦石子,抬頭罵道:
“閉嘴,死閹人。”
咳~,任風一愣,理虧,趕緊換了個方面,背對秦石子而坐,不敢出聲,武道真龍被封,但一身氣血依舊盈足,再有蠻的換氣功夫,便是坐個數年功夫,不飲,不食依舊無恙。
至於辦法,慢慢想,肯定會有的。
清脆彈珠徹玉宮,半縷哀思久不化。
封閉雙眼的任風,每隔四分之三柱香時才會喚氣一次,身如困木,紋絲不動。
本打算參入戰場砥礪武道,不想過了一招,剛剛破境,便因囊中羞澀,賠不出錢,畫地為牢。
秦石子盯着任風的背影,彈完一首曲子,便開口罵一次道:
“壞人。”
隨即,便繼續手挑琵琶。
可惜的是,任風身上的那一絲純陽之氣終究還是被秦石子吸入,勾動了紅鸞。
音妖君秦石子,其實完全可以在任風飛入碧玉欄砌殿前出手擋住。但是,看見其手中拿的斬雪,略冷俊的面龐,便欲細看一下,也是這一猶豫造成了這場面。
被哀音環繞的任風,很難受,嘴唇微抿,每四分之三柱香換氣之時,鼻息漸重。
哀觸憂,憂通思~
任風終究還是被哀音環繞踏入了回憶之中,一段無法言語的記憶。
話回,拒北二十八年前。
當時任家家主還非任泳,乃是任風生父任天行。任風之母乃是任天行第二妻子,身份庶出,無甚背景。
年輕時的任天行修為很高,長相很俊,已娶一妻。婚後數年,一日在拒北城內,小河邊上見一少女正在洗紗,看着滿臉笑容的少女,遂生愛慕之心。
多方打聽下,得知少女身世,便追求而至,初逢少女,少女笑道:
“任大公子,你已娶妻,莫再糾纏於我,你位尊身貴,小女高攀不上,莫強緣。”
任天行不願,春見少女洗紗,夏看少女織布,秋隨少女收田,冬陪少女買酒,苦苦糾纏。
入冬,冬九入二,被任天行糾纏的少女答應嫁人,任天行為娶少女,曾放言,拒北有人敢近少女三丈內男子,斬。
唉~,願與不願,強權之下,有甚區別。
大婚之日,天降大雪,雪淹膝蓋,少女出嫁,紅轎綠綢,滿臉淚水。
婚後二年,少女懷有一子,子誕名任風,乃少女所取。
婚後,少女跟任天行親密無間,引得任天行正妻不喜,便屢下暗手,皆被任天行化解。
任風六歲,被任天行傳下九轉玄生訣,資質絕頂,八歲便入五境飛龍。
任天行正妻,懷恨多年,暗算少女不成,便對任風下手,喚人哄騙年幼無知的任風入任家藏寶閣去摸斬雪。
跟一任家傳說有關,言,任家有人能持斬雪時,便是任家不幸之時。
那一日,斬雪出世,整個拒北城皆被斬雪出世之象所驚。
任天行正妻大笑,任風生母冬雪兒,淚水滑滿面頰,任風滿臉笑容道:
“刀在說話。”
次日,任家太上長老,齊齊出關,生生拆散任天行和冬雪兒,欲廢任風修為。
不想,斬雪護主,單刀無主,對任家下手之人出刀,一刀對抗任家八大神遊天境,連斬四人。
拒北城驚,任風生母被打入冷宮,癱睡於殿內的任風並不知所發生之事。
待醒來時,只有斬雪在旁,再無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