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回 風相雜術易

第一百四十回 風相雜術易

話說,玉石城建於二千年以前,其主秦石子不知從何而來,剛出世便一身九境通玄修為,屢次蠻妖玄戰之後,便將行至將死,無族可容的老弱遺孤接入城內。

因此舉,暗合天道好生,玉石城的規模近二千年的擴張也越來越大,城內七十二樓、三百一十五堂口堂主,多稱秦石子為子娘姐。

數千年來,有自持修為高深的妖族曾聯合合歡寺僧人,欲將玉石城佔為己有,不想起事兒的妖族,尚未走至玉石城,便被秦石子探之。

玉石城出手一次,秦石子攜石趕和毒娘,帶七十二樓,當時的二百五十六花街堂口,再帶熟客三千,出城去戰。

戰不過半刻,起義妖族和合歡寺僧侶全被殺過。

感覺不解氣的秦石子,揮將南下,深入其族腹地,連根拔起,無妖生還,滅其族。

又攜眾將逼上合歡寺,合歡寺大門緊閉,不敢開。

秦石子在合歡寺門口叫罵,最終忍不可忍的歡喜禪,派手下雙羅漢送出十八座金山,百噸玉石磚,才算事了。

拿了好處的秦石子放話道:

“合歡寺僧侶敢入玉石城者,斬。”

合歡寺依舊佛門緊閉不敢開,也不開口言語,送走了瘟神。

至此之後,西洲妖族之地便有了一不成文的規定,任何族種,不得擅自作主起義玉石城,起則族滅。

幕登臉色平靜,一步一個腳印的接近玉石城。

守界之妖,其實並非不能動彈,每隔數年,可前往就近族或城中,補給采物。

雖然幕登便是不飲不食,千年也不會身死,但能溜達溜達還是會溜達溜達。

不然,每日除了修鍊,吹個簫再無他事。

此時已接近玉石城的幕登還未開口說話,守城之妖便開口嘆息道:

“又來了。”

為何嘆息?

自被罰守界之後,幕登便欲求婚於秦石子,一是秦石子身份高貴,另一則是垂涎其美色。

可惜,秦石子看不上幕登,幕登八百年間上玉子宮求見不下三百餘次,未能見其一面。

再言,秦石子。

玉石城之主秦石子每一十二年,紅鸞星動一次,便會吃一男妖或男人,來取其陽來化其劫。

於是便有了秦石子榨乾男妖、男人的流言蜚語。

多是嫉妒之妖,人所為。

因垂涎於其美色,求而不得,便出言誹謗。

可惜,秦石子並不搭理此事,那些想見秦石子一面的男妖的願望也落空了。

后石趕、毒娘將城內散播謠言的妖,當眾活剮,此音才消。

如今幕登再臨玉石城,守城之妖才會忍不住感慨到,那扎眼的耀橙色在黑夜裏都讓妖刺撓,更別提白日午後,天未黑時。

幕登已經行至城門口,跟守城的女妖兒打了個招呼便踏入了玉石城,守城的女妖兒便當沒看見此妖兒,但也並未阻攔。

入城的幕登,步子慢走,不知不覺又走到玉子宮前,從袖中取出一蕭,開始吟簫。

又來了,一把破簫吹了八百年一點兒長進都沒。高揚刺耳兒,清濁無度的簫聲響徹玉石城。

玉石城花街堂口妖兒,站立紅燈下,忍不住頻頻皺眉,這男妖雜一點兒都不長進呢?

數百年了,一把破簫都吹不好。

街上男妖的罵聲隨之而來道:

“吹,吹,吹,吹個蛋?你吹個蛋?你吹,每隔幾年鬧騰一次,要點兒臉,行不行?”

深受其害的玉石城眾妖,也是頗不待見幕登。

有些東西沒辦法,講究天賦的,還得有名師指路,不然一個勁兒的瞎吹,會道孤的。

幕登明顯沒有明白這個道理,就是每隔幾年死皮賴臉的吹一次。

可惜的是,今年不同往年。

蛛兒被這刺耳兒的簫聲搞的頭皮發麻,一路聽着簫聲,滋溜溜的跑來。

肩膀上的血卿,兩個小爪子塞住耳朵,口中啊啊啊啊個不停。

啪嗒~,一路助跑過來的蛛兒。一巴掌便打到幕登的後腦勺上,開口罵道:

“你穿滴撒年色的衣裳?和個爛橘子一樣,吹的什麼爛簫,難貼死妖兒了。”

瞬間走調走的更離譜的簫聲戛然而止,幕登愣住了,獃獃的低頭看着身高不足五尺的蛛兒,腦子裏邊兒第一個反應是。

“長的這麼低,跳的這麼高,跳蚤?”

不想隨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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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出來,蛛兒一張不好看的臉,瞬間又難看了三分,開口罵道:

“你似個撒嘛,自己吹的爛,哈不讓妖說,這似個撒道理?”

目瞪口呆的幕登,求見無望,便灰溜溜兒的走進了一條花街,入了堂口兒,進了廂房喝花酒去了。

玉子宮內,盈笑玉雕半遮面的秦石子,半張絕美的臉上哀愁更甚,開口罵道: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哪怕蠢男人也不是個好東西,老天爺不公。”

次日,起身的幕登,一臉愁容的看着旁邊兒的妖花,心知肚明,便折斷了簫,買了幾十壇酒,慢慢走出玉石城,向著界碑處繼續走去。

數百年都待在一個地方,已經習慣的幕登,也再懶的挪地方,便回到往日長坐的一塊兒巨石上,開口道:

“此情終究成惘然,一壺濁酒伴餘生。”

這不是自作多情嘛,妖家秦石子壓根兒便沒看上他,便是曾經看過一眼,也終不入其眼。他傷感個屁啊,沒有自知之明,活該守界八百年。

——————————

話回,分支鐵族部落舊址上。

今日的達達沒有再向鐵骨一心出刀,因為今日乃是第四十九日,七七四十九日已至,祭祀之事已完,明日第五十日便是告別之日,也是鐵族開戰之日。

三百蠻勇,今日都早起,井然有序的進行告別儀式,下午大酒大肉,入夜繼續休息。

又一日,鐵骨達一傳令道:

“鐵族三百蠻勇聽令,掛白袖。”

三百蠻勇聽令,紛紛拿出一條白帶掛在右大臂上,主殺,復仇。

隨即,鐵骨達一一聲怒吼道:

“我們走。”

瞬間三百蠻勇,登上高空,直奔夜叉族領地而去。

如同三百顆熒惑之星,白日橫空出世,瞬間便路過了原夜王城舊址,繼續南下。

金兌城城牆之上,散盤而坐的兵勝,目視萬里之外,面無表情,任風隱隱有感,不語。

鐵膀驚龍今日很反常,心中總是亂糟糟的,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雨詩則是感知三百蠻勇南下的氣息,直吸涼氣,開口向驚龍問道:

“你族內共有多少人?”

“小的時候聽阿爹說過,族長達州跟本族不合便獨自攜妻兒老小出走了。”

雨詩臉上一驚,隨即恢復正常,微微攥了下手,又無力的鬆開。

話回,殺氣縱橫的三百蠻勇,此次出動,再無閑情,殺氣匯聚而成,一頭金褂巨狼,將眾蠻勇包裹其內。

漸行漸近,蠻妖分界線。

此時,守界的幕登,臉色大變,隨即便想逃走,可是一想,如果逃走,便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繼續被妖戳脊梁骨。

而且身後便是玉石城,如果此族乃是為玉石城而來,在此守界逃走,這輩子都沒臉再入玉石城,牙一咬,心一橫。

便拿出一壇酒,猛的灌下,深深出了一口氣,雙眼微紅,酒意上頭,緩緩的拔出身後重劍,命叫巨闕闌。

開口道:

“窩囊了一輩子,當一次真男妖吧。”

隨即,猛的運轉全身妖元,一隻九頭獅子妖元化韻而成,猛的一聲獅吼之聲,傳遍萬里之地。

幕登登空而上,雙手持巨闕闌,沖向了金褂巨狼……

鐵族帶頭之人鐵骨達一,還欲開口,不想鐵骨一心,直接雙手持尖刀猛的竄出,開口道:

“這個妖交給我,你們走。”

鐵骨達一,點頭,不語。

此時,手持巨闕闌的幕登,雙手重劍至於身後,猛的繞頭旋轉數圈,隨即身子隨着巨闕闌不停旋轉,乍然而止,一劍劈出。只見,一條近三百丈的劍芒瞬間出現斬向金褂巨狼。

只穿一條獸皮褲的鐵骨一心,深凹的眼眶中深邃的眼眸中帶了一絲喜悅,黑紫的嘴唇被血紅的長舌舔過,雙手尖刀中間被武道真龍連接,雙刀至於頭頂,猛的劃出兩道刀光,砍向劍芒。

這一次的碰撞居然引的灌江翻騰不休,天地兩氣瘋狂對碰,一人一妖劍、刀雙芒相撞之處,直下地面,瞬間無數的裂縫四散而開。

千里之外的玉石城,瞬間地動山搖,秦石子目光哀思又出,抱着琵琶站起身來,擋住婀娜身姿,露出雪白玉腿輕輕下腳跺了跺,瞬間平息了地震。

看見劍芒被阻的幕登,臉色一變,開口大呵道:

“何族不顧條約,私自越界,留下名來。”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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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褂巨狼停都未停便直接跨界而過。

這時,手持雙尖刀的鐵骨一心,深凹的眼眶下明亮深邃的眸子,盯着幕登開口道:

“少管閑事兒,你先從我手下活下來再問吧。”

幕登一呆,然後大怒,誰都把老子當條病貓?

右手持巨闕闌,拖拽奔走,速度猛提,直奔鐵骨一心,雙眼鎖死鐵骨一心,一重劍砍下。

手持雙尖刀的鐵骨一心,雙尖刀上舉,中間的武道真龍便成鎖鏈,直接擋住重劍,右手鬆開,鎖鏈直接纏住重劍,再接尖刀,雙刀直接砍向幕登。

好傢夥,不留情,一出手,便下殺手。

金褂巨狼直接從玉石城外衝過,躍過灌江,消失不見。

秦石子臉色又凝,繼續添上一絲哀愁,開口道:

“管他呢。”

隨即,略帶一絲哀愁的琵琶輕彈珠,滴落玉石城。

七十二樓樓主、三百一十五花街堂口堂主妖兒瞬間解除武裝,歌舞生平。

一驚一怒的幕登,猛然左手持住劍柄,雙手直接反力,向上挑去。

兩把尖刀劃過幕登頭頂,還是躲過這一擊,再看巨狼未入玉石城,便收念,一腳踢上,要解巨闕闌。

深凹的臉頰之上帶了一絲笑意,顯得更加猙獰的鐵骨一心,一腳下踏,一人一妖瞬間分開。

雙手持巨闕闌的幕登一身扎眼的耀橙袍,不停示警,意思是告訴鐵骨一心別亂來。

瘦骨嶙峋的鐵骨一心,笑嘻嘻的盯着幕登,左手垂刀,伸出跟筷子一樣的右臂,尖刀直指幕登道:

“你能撐幾刀?”

幕登大怒,上古遺族九頭獅子,居然被這麼看不起。

直接開口一聲大吼。

好傢夥,正版獅子吼。

聲浪瞬間擴散而開,遠達數萬里。

遠在金兌城的兵勝、任風、都能耳聞。

此時正在收攤的史家三子,手中的畫卷跌落,心中瞬間一股涼意,趕緊撿好畫卷,背了書箱便往家裏跑去。

此人能屢屢躲避災難,跟其先天靈覺亦有關係。

心念一起,便跑路。

身着黑色金邊兒長袍的易清豐,眼中陰陽魚出,不再繼續跟在三子身後,縱地金光一閃而過,返回銀雀樓內。

此時,花月羞已經鋪好星圖,正在等易清豐歸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便開始各自推演。

無事兒可做的謝溫氳,只能酸溜溜的盯着二人,口中咬着果子。

雷齋之日還差數日才要結束,不想西洲之地大戰再起,終究是不太平啊。

夜府,書房之內靜靜浮空睡姿的墨聞,神念瞬間遁出,遠赴蠻妖分界之處,看見了正在大戰的鐵骨一心和幕登。

只見,鐵骨一心深邃的眼神瞬間便發現了墨聞神念到來,隨即幕登才看了過來。

墨聞看着鐵骨一心微微搖了搖頭,便瞬間撤走。

鐵骨一心明了,鼻息漸深,隨即化淺,深邃的雙眸盯着幕登便開口道:

“有人讓我不要殺你。”

幕登更怒,開口怒道:

“手低下見真招,多說無益。”

隨即,右手持巨闕闌開口道:

“劍,開。”

嗡~嗡~嗡~,的聲音不斷從巨闕闌之內傳出。隨即,巨闕闌重劍劍鋒從劍尾之處,慢慢磨開,一把黑色巨劍也漸漸有兩道白光出現。

鐵骨一心盯着開劍的幕登開口道:

“有意思,先陪你玩玩吧。”

深深吸了一口氣的幕登,右手持巨闕闌舞了一個劍花,換至左手再舞一個劍花,左手拋劍,巨闕闌圍繞幕登剛好轉了一圈,幕登此時已伸出右手。

啪~,巨闕闌主動入手。

突然,劍意混合幕登本身妖元化韻,一股滔天鋒利劍氣,出現西洲之地,直破雲霄。

心神恢復平靜的幕登開口道:

“來打第三回合吧。”

鐵骨一心瘦骨嶙峋的身材不再佝僂,直起身來,開口大笑道:

“哈哈哈哈,小看你了,打。”

“生死自負。”

幕登堅韌的開口道。

“少裝逼,砍死你。”

鐵骨一心笑着說道,雖然是笑,但那張臉依舊駭妖無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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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有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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