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果然是姦細
瞬間,黑雲籠罩中沒有硝煙的“戰場”,迸出兩道摧枯拉朽般磅礡之力,四目在空中交匯、廝殺。
十息后,勢均力敵。
韓謹硯收回目光,眼露不解,軍營里何時出現的女子?還是一名優秀的獵手,身染血氣,極強。
獵影衛為何沒有人查出此人異常?任其在軍屬營中行走。
他眼底變幻莫測,不緊不慢往外走。
陡然,一張妖孽臉靠近風染畫,“欲擒故縱?”
落在風染畫耳畔,有股溫熱的氣息。
擒他?
自不量力,以為一張美人皮子能當飯吃。
風染畫舔了舔牙尖,薄薄的唇瓣像是浸了血一樣,“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在眾目睽睽下,風染畫輕俯身子勾了勾他下巴,一張黑臉慢慢的往謫仙般韓王的俊臉湊了過去。
黑紅的嘴唇與韓王的俊臉,只有一線之隔。
熟悉的氣息鑽入韓謹硯的鼻翼。
旁邊的將士們彷彿已看到黑臉少女血濺當場的樣子,上一個如此勾引王爺的女子,還是一位嬌嫩美娘子,腰細腿長,面若桃花。
一息間,被王爺當場折花,踹出十米遠,人治好了,腿瘸了。
何況這黑臉少女,委實長得丑了些。
將士們還是有點不忍黑臉少女變得下場凄慘,撇過頭。
忽的,這名黑臉少女抬起右腳吃力一踩,瞬間如一條魚靈巧的退出三米,而後邁着妖嬈身姿款步離去。
幾不可聞中,聲線如霧的傳來一句,“可惜,是個中看不中用的主。”
韓謹硯耳尖微抖,眼眸清冷如冰,盯了一眼靴面的小腳印,嘴唇微勾,臉上笑容越來越盛。
多少年沒人敢如此囂張,好一個牙尖嘴利的醜女!
眾人張大了嘴巴,眼底愕然,調戲完王爺,還能全身而退?
回小院的路上,風染畫主僕兩人聽說了侍衛口中的“謝小姐”。
靈丘謝小姐十五日前在玉泉河救了王爺,大家猜測謝小姐會是未來的韓王妃,翼州之母。
清菱側臉看着小姐,自小姐三天前醒來,性情和往常截然不同,眼神冷的嚇人,讓她不寒而慄。
她互絞着手指,小心翼翼的問:
“軍屬官讓我們三日後,一定要報上婚配的名字,否則強行婚配。”
“王爺即然有了中意人,我們也本是誤抓,要不,告訴韓王我們的身份,請他放我們離去,我們好早日回燕都找到大少爺。”
“不必與他再有任何瓜葛,我們逃。”
風染畫漫不經心道。
這幾日已經查過哨崗,待她今晚先探探路線,探明了立即逃。
那個渣男,除了一張美人皮子能看,那那都是黑心面。
即往日不認,往後也當了無牽挂。
待她羽翼豐滿,自當向他討欺原主之債,一筆一劃定當雙倍奉還。
穿過三座土院子,迎面走來一個魁梧軍漢,長得粗眉大眼,是馬校尉。
巧蓮愛慕的對象。
他遞過來一個藍子,繞了繞頭一臉憨笑道。
“風小姐,今日我們發軍晌了,我給你們帶了一包羊肉、幾顆雞蛋、還有一小包鹽,你們先用着。”
藍子裏飄出肉香四溢。
風染畫打量着馬校尉,到是個老實人,長得周正,二十歲不到任越騎校尉,掌千戶,有前途。
可惜不是本魔女的菜,本魔女要選相公,那自然要選……腦海中突然冒出剛剛那張極品妖孽。
啊,呸!
風染畫內心啐罵了句。
不過,她可不能誤了老實人,她眉梢習慣性的朝上一挑,認真說道:
“馬校尉,我沒看上韓家軍任何將士們,你好好找個賢惠的女子,早日成親安家。”
馬校尉憨笑的臉滯住了,“你……你,我……沒關係。”
他燙手似的把藍子放在地上,落荒而逃。
清菱望着地上一藍子食物,張了張嘴,徒勞無力,那人影早已不見了。
“拿着。”
傳來一聲輕飄飄的吩咐。
夜暮垂黑,寂靜如雪,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時辰。
一道纖細的人影躍過一排排土屋,待到有士兵巡邏時,隱藏在犄角暗處。
穿過四道崗哨,終於到了養豬場,剛巧換崗,她朝豬圈丟下一塊石頭子,正巧擊中豬頭,豬嗷嗷的叫嚷起來。
趁着吵雜豬叫聲掩蓋,她縱身一躍,滾到荊棘叢下方,眸子閃過一道狠厲,擠入荊棘叢。
長長的荊棘針尖刺透薄衣,劃出一道道血痕,風染畫眉頭都不皺一下。
三步。
二步。
一步。
終於出來了。
月色下,樹影婆娑,連空氣都新鮮了幾分。
她徑直往西南方向行走,邊走邊拔着手腕處的針刺,針刺帶出血絲,渾不在意,痛疼難忍,只是輕皺了下眉頭。
遇到黑暗處,她手指翻飛,手指上結出小火苗照亮漆黑夜晚,噗呲……照路不過十米遠,火熄了,咕儂道:
“練了三日,小火苗呀,你只大了兩圈,真沒出息。”
走了二刻鐘,前方出現一片波光麟麟,打聽的消息是真的,這裏有一條河,順着河流可過對岸。
突的,悉索之聲捲起夜風襲來。
風染畫冷凝的雙目掃視過去,一個高大的男子已臨近跟前。
她一個橫腿掃擋,卻又見男子大掌劈來,纏鬥不過十幾招,風染畫落敗。
她雙手被反扣,禁箍在男子胸前。
懷裏的少女,明明身無二兩肉,抱着硌人的很,韓謹硯卻有軟香入懷的錯覺。
白日裏那股熟悉的幽香又傳入他的鼻翼,他下頜抵住一頭青絲,不動聲色的摩挲了一下,喉頭滑動,嗓音微啞:
“你果然是姦細。”
原來是韓渣男。
風染畫快速收回手中結印,嗤笑一聲:
“放你娘的屁!當我姦細,我還沒有告你們強搶民女!”
韓謹硯皺眉:強搶?
自去歲初,天成帝被暗害,揚州大都督蕭虎銘攻佔燕都,燕都城池失控,皇子們四處逃竄自立正統。
自此戰亂現,峰煙起,各路諸侯分割據地。
他韓家世代把守翼州,他自當稟持家訓,守護翼州。
可軍中十五萬大軍,近五層將士無妻無子,為安定軍心,落地為根。
他納了孔幕僚之諫,從各處尋女子為軍妻。
此番送來的軍妻,一則為自願的良家女子,二則為買賣奴女,三則教坊女子。
何以強搶。
韓王皺眉思索間,指腹帶着厚厚的繭,磨着少女素手滑嫩的肌膚,眼裏閃過冷意:
“狡猾!你武功路數甚是奇特,霸道狠辣,然手指和虎口處並無繭子。”
“想知道答案,問閻王!”風染畫昂起驕傲的小下巴,諷道。
此話不作假,她自末世而來,那長滿繭子的身體早在末世被一眾高手圍攻下,跌落黑洞,恐已成碎片。
但韓王只覺懷中女子故意挑釁。
暮色愈發深了,高大身影籠罩着纖細少女,幾乎隱沒在黑夜中。
不遠處的隱衛面面相覷,這等小事,向來安排獵影衛處理即可。
可今日王爺不僅親自行動,現如今兩人還抱成一團,卻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