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懷孕的真相
翼州,峽門關。
“主子,那顆藥草,琨老着人傳話了,名叫霧須草,葉子提練的葯汁,可遮掩膚色。根部熬藥可消除,遮掩之色。
功效極佳,沾在肌膚上遇水不化,遇物不脫,可留月余。”
墨隱回稟,不知道主子那裏找的稀奇玩意兒,神精大條的他,壓根沒往風姑娘身上相。
端坐在官帽椅上的韓謹硯,淡漠到極致的眼眸,有了一絲笑意。
果然如他所料,她急欲採藥,定是為遮掩真實容貌。
他扭頭望向浮生:
“風姑娘如何在何處。”
“回主子,風姑娘在藹縣,只是身邊多了一個少年郎。
還有一事,聽聞風姑娘原本賣掉馬車,意欲騎馬趕路,說是生病了,又贖回了馬車。”
浮生面無表情的說道。
少年郎?她弟弟?
她如今仍往梧州方向前行,那定不是她弟弟。離開木萸村時到是讓人備了藥材,想來是夠用。
韓謹硯幽沉的一聲嘆息,看似不肯吃虧的主,但骨子裏透的是倔強和倨傲,就清菱一個小丫頭,還知道能不能照顧好她。
“你飛鴿傳書,讓人探一探,如今她在何處。”
“是!已經將風姑娘的畫像傳給了獵影衛的兄弟們,如若遇上,定會助她。”
浮生不苟言笑應道。
墨隱笑着說:“我聽獵影衛的兄弟們,都開玩笑說,只要遇到大黑臉少女,鐵定是風姑娘。
獨一無二的大黑臉,世間絕無。”
“什麼黑臉姑娘?”
從門外進來一個勁裝男子,風塵僕僕,向韓謹硯見禮。
“見過主子。”
身子骨恢復的不錯。
韓謹硯欣慰的點點頭,當日在玉泉鎮遭人暗算,虧了周司捨命斷尾。
“周司,好傢夥,身子康健了?沒在琨老那裏多混些好藥材?”墨隱笑呵呵的一掌啪在周司肩膀上。
“哎喲,你輕點。”周司假裝擠眉弄眼的嘶了一口冷氣。
浮生冷生生飄來一句:“他裝的。”
韓王四大高手墨隱、浮生、周司、懷羽。
這名勁裝男子,正是不太在眾人面前露面的周司。
三人嘻鬧間,周司瞄到了桌上的一幅畫像,嘴裏輕喃一聲:“咦?”
周司佻了下眼色示意主子,待主子點頭,拿起畫像。
一名青衣少女,異常顯眼的是一張大黑臉,只有一雙眼睛靈動傳神。
周司內心咯噔一下,他不會剛回來,又要受刑罰吧,尷尬的嘿一聲,身子往後縮了縮。
三人面面相覷,這個憨貨,又幹嘛。
周司戰戰兢兢的不斷往門口蹭,心虛的說道:
“主子,您……您知道了?我……我那日找不到其它女子,您當時情況緊急,又有追兵。
剛巧這位姑娘在河邊……我就只能把她打暈,擄了來。”
忽如一陣冷風來,空氣窒息般寂靜。
哪怕是韓謹硯極度理智之人,聞言,也瞬間獃滯,神色寂然。
三人瞪着六雙眼睛望着周司,威壓如海潮般鋪天蓋地的襲來,周司一身的雞皮疙瘩陡生,他抱着頭只露兩顆眼珠子。
天啦,來一道雷砸暈他。
那裏有地洞,他二話不說往裏鑽。
那麼丑的女子,玷污了謫仙般的主子,他也心痛呀,他面壁思過反省了一個月……當時,實屬無奈。
主子好駭人,要怎麼罰他。
五十軍棍?
一百軍棍?
……
不會關水牢吧?
早知道在琨老那裏多順幾顆藥丸子,治外傷、內傷都行。
最先恢復神態的墨隱,慢慢的……腦海里湧出古怪的畫面,黑丑的風姑娘與神仙般的主子,在床榻間……
太驚悚!!!
“呵呵。”
一陣清冽的笑聲響起。
韓謹硯哂笑,心頭一窒,白皙修長的手指驟然收緊,不知怎麼眼前就掠過一些細碎的畫面。
一張大黑臉和熟悉的道道幽香,原來來自那天晚上。
完了。
主子要施以酷刑!
周司撲通一聲跪下,囁諾出來一句:“主子!你罰我吧!”
韓謹硯收斂笑意,蹙眉睨向周司這個憨貨,眸光泛冷:
“如此大事,你醒來,竟飛鴿傳書。”
大事?
周司哭喪着臉,上趕着被罰,誰敢吶。
“此罪記着,事了后一併受罰。”
主子走了。
“誒,兄弟,你好自之為。”墨隱憋着笑意,拍了拍肩榜。
“保重!”浮生面無表情吐出二字。
望着三人漸遠漸行。
周司腿一撈,盤坐在地上,一臉幽怨的哀呼。
遠在毣藹山的風染畫,提着一把劍,沖入深山。
深山裏時不時傳來雞飛兔遁,狼嗷豬嚎的叫聲。
清菱拎着彎刀,跟着宋江,急的去了幾次深山也沒找到小姐。
她想找白七幫忙,白七也不見了蹤影。
殺累的風染畫,倚在一顆樹梢上,兩眼無神的望着幽深無垠的森林。
“姐姐,我找到了一顆果子,很甜哦。”
另一顆樹上,傳來一道聲音。
風染畫斜了一眼白七,以為她不知道,一直跟在她身後,接過丟來的一顆野果,如同嚼蠟一般咀嚼着。
她知道原身在玉泉鎮失身了,記憶中被人打暈欺辱,連是誰都未曾見過。
她風染畫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角色,末世那種烏漆墨黑之地還能培育出什麼賢淑之輩。
呵呵,好一個韓王,如若不是他的人將她擄至邊關,何至被人欺辱。
舊賬未去,又添了一筆滔天重罪!
“其實,有個可愛的小娃娃挺好的。”小破書在手腕上冒出小半顆腦袋。
“閉嘴!”風染畫甩了一記眼刀子。
倏!
小破書跑了,還不怕死的留下一句,“你悠着點,在殺下去,小娃娃要沒了。”
她揉了揉乾癟的肚兒,她何時說過不要這個小傢伙,呵,那畜生該殺,孩子卻只是她一個人的寶。
回到石洞,遠遠就看到清菱不安的來回走動,風染畫冰冷的臉上,慢慢浮現玩世不恭的笑意,揚了揚嗓子:
“清菱,我要喝雞湯!”
“誒!”清菱尋聲望去,臉上一喜,抹了把眼淚,急步走回石洞。
不遠處的樹梢上,白七臉上也浮出詭意的笑意,崽子?娃娃?好似很好玩。
吃飽喝足的風染畫,開始計劃下一步去處。
懷着身孕,自是不能往梧州去,離成湯野心勃勃打着清君側一路南攻,燕都的蕭成銘豈能如他願。
各地諸侯又心思各異,待價而沽。
只是有一事不明,離成湯兵力不足,如此激進,燕都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