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奈何一入深似海）
白冰臉色一陣陰晴變幻之後，抬手躬身向孟婆道謝，“多謝前輩給在下解惑！不過聽聞前輩是上古修士，在下還有一些問題想向前輩請教一下。”
“哦？”孟婆嘴角微動，“千萬年了！老身孤獨了整整千萬年，現在你既然願意聽老身嘮叨，我也一定會知無不言的。”
“據滄瀾大佬的歷史記載，發生在你們那個時代的上古仙魔大戰，我們三族是慘勝嗎？”
“慘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冰心念一動，“莫非是大獲全勝？”
“是慘敗！”孟婆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
“可是你們上古修士所流傳下的文獻，雖略有出處，但無一不是印證了我們三族的慘勝吧。”
“呵呵！都是些面子工程罷了。大家同為人族的一員，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世人的嘴臉。”
白冰神色有些不自在，“這……這不愧是我們人族能幹得出來的事情，而且也只能是我們人族才能幹的事情。”
孟婆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是讓我來講講上古仙魔大戰所發生的事情吧。”
“說起上古仙魔大戰，這還得從地葬谷開始談起。所謂地葬谷，便是後來的墜魔之地。”
“起初，地葬谷因其所含靈氣異常充沛，各大道統為此均大打出手。直到那一天……”
“那天，地葬穀穀底突然爆發出的血色光柱驚醒了還在混戰的修士們，修道者們紛紛停止混戰，不約而同的向光柱處飛去。”
“如此天地異象立刻驚動了整個滄瀾大陸，無數老不死的鎮派強者紛紛出關，帶領宗門的精銳向地葬谷飛遁而去。”
“當然我也沒有例外。”
“地葬谷外無數強者林立，然而最可笑的是還沒有探知清楚那血色光柱為何物，便是提前開始了那所謂‘異寶’的分配爭鬥。”
說到這兒，孟婆低聲嘆氣，“倘若我們在此時就聯合起來，聯手去切斷那血色光柱，或許如今的地葬谷還是滄瀾大陸的福地洞天呢。”
“當時，各大勢力互相掣肘，凡是偷遁進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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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的都會被眾道統聯手擊斃。直到血色光柱爆炸開來，滾滾魔氣湧向世間，各大道統才商議好各自派遣小隊先行去探索。”
“呵呵！想必你也猜到了，他們進去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這時眾道統才發覺事情的不對勁，紛紛化干戈為玉帛，並立誓共進退。”
“人性，永遠是最精彩的話劇！”
“待我們一路小心謹慎探索到谷底的時候，迎接我們的卻是一個個剛剛修養完畢的異魔。他們張開了邪惡的大嘴，二話不說就向我們發起了進攻，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於是，上古仙魔大戰正式爆發！”
“大戰驚動了隨遇而安的獸族以及隱世不出的靈族，於是滄瀾大陸組建了三族聯軍，由我唯一一位神道境的強者所統帥。”
“那時我自詡滄瀾無敵，便動手和魔族的魔神大戰了足足一百天，這時我才知道魔神為了打通仙魔二界的時空壁障，在戰前一度大失元氣。”
“面對魔族源源不斷進攻，我們三族召開了緊急會議，最終得出了結論：待到魔神恢復實力之時便是我們三族滅亡之日。”
“最後幾經取捨，偷偷密謀了血祭上古修士從而來達到封印魔界的目的。”
“那一天，無數的三族強者被告知決戰的消息，紛紛殺向了地葬谷內。可迎接他們的不僅僅是魔族的殘暴反撲，還有……”
“還有你們三族高層的坑殺是吧！”白冰突然冷哼一聲。
“哎！如果當時我們幾個老古董能不顧生死聯手發動禁術，應當有很大機會滅殺那元氣大傷的魔神，可人性啊就是這樣的趨利避害。”
“接着就是在兩邊殺的正瘋狂的時候，我們幾個老不死的聯手啟動了血祭鎖魔大陣。”
“雖然沒有近距離的觀看，但僅聽那連綿起伏的慘叫聲，我也能想像到地葬谷內修士們的殘酷與痛楚。”
“如果我不在虛空中歷經這無盡的永恆，當戰事再來一次的話，或許我還是會做出和那些老傢伙們一樣的選擇。”
“呵呵！菩提何來有證果，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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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我是我。”
“那一戰後，我們滄瀾大陸迎來了時代的低谷：無數大道出現斷層。”
“而那地葬谷也被改名為墜魔之地，以此來掩飾我們當時的惡行。”
“事後，三族強者們還聯合起來封鎖了墜魔之地大戰的消息，並共同加以篡改，這才有了後人慘勝的說法。”
孟婆眼神熱切的看向白冰，“算算時間，到你們這一代墜魔之地的封印應該已經鬆動了吧，不知道你們是如何應付的呢？”
“我獻祭了自己的肉身，再次封印了墜魔之地。”
“果然不出所料！”孟婆有些悵然的笑了笑，“年輕人，抬頭看看那奈何橋吧。你作為大善之人，方能有資格踏上那最上層的青色橋樑。”
“記住！一入奈何，百世輪迴，前世記憶都將成為過往雲煙。不過我在此鑽研了上萬年倒是有一種秘術可以保全你的記憶。”
“哦？前輩還有如此通天手段？”白冰不動聲色的問到。
“先別來得及高興，此等逆天秘術並不保險。就是我現在用特殊手段封印你的記憶，待你轉世后也需要特殊方式才能逐步解除記憶的封禁。或許是境界的突破，或許是什麼機緣一類的。總之在你轉世之後很有可能在覺醒前世記憶之前便夭折，不過幸好你將從青色奈何橋處轉生，應該會賦予你一些大氣運吧，我想像你這樣的天命之子應該也可以活到覺醒記憶之時了。”
孟婆長嘆一口氣，“現在你可以上那青色的奈何橋了，一會我會獻祭我自己保你平安轉世。”
白冰神色一頓，但旋即便是恢復正常，似是猜到結果一般，還是向孟婆道謝並告別後，便化作一道青光飛遁到了青色的奈何橋上。
一陣天旋地轉場景變換之中，虛空中又響起了古老的奈何橋歌謠。
又不知過了多久，茫茫虛空中只剩下了鮮紅的火照之路，以及被血池襯托着的三色奈何橋。
彷彿從未有人來過似的，千萬年如一日！
只道：奈何一入深似海，從此白郎是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