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氣勢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原來二公子話裏有話，綿里藏針，藏着套路，稍不注意便會被套進去。眾人分析過後，對於剛剛的震驚終於可以稍稍暫緩一下，心裏好受一點。
“但不可否認的是前面兩個條件卻是沒有附帶任何前提的，所以只要孔禮答應，他也能瞬間一飛衝天。”
眾人也都一致認同的點點頭。
“孔禮雖然年輕氣盛，但他不會傻到自尋死路的地步，他既然已經回絕了大公子，便堵死了跟隨大公子的路，想來他堅韌到現在，無非是想要更大的籌碼，然後待價而沽，現在二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僅不計前嫌還許以天大的好處讓他有台階下，想來他也是一個識時務之人，稍作猶豫，便會效忠二公子無疑。”
“兄台分析的有道理，這孔禮年紀輕輕，雖然有些際遇，想要生存下去總要找個靠山，現在靠山就在眼前，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眼見得剛剛一團鬧劇就要和平收場，眾人都在用羨慕的眼光看着孔禮，卻見孔禮仍舊不為所動。
“裝，真會裝，你使勁裝，裝的真像。”
正當眾人心中一陣捧腹之時，卻聽孔禮不卑不亢的說道；“我拒絕。”
依然是這簡單的三個字，但卻石破天驚，好似山谷幽靜之地大喊一聲，空谷傳響。
有些人都忘了呼吸，有些人心臟不好，已經停止了呼吸，只聽見一陣陣細微的風聲被無聲的放大，然後在耳旁炸裂，成為絕響。
所以人都在等着李柱基的反應，因為孔禮如此一次又一次不識時務，任何人都不會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李柱基也萬萬沒有想到在如此誘人的條件下孔禮居然會拒絕，而且毫不拖泥帶水，是什麼理由讓他如此冷靜，可以毫不思索的拒絕自己。難道他後面的人真的能手段通天嗎？可以令這麼好的條件都看不上眼。
可是只有孔禮知道，李家的功法如果放在之前，孔禮肯定是趨之若鶩，可是現在，孔禮得了重陽宮崑山道人的真傳，李家的功法在他的眼中已經棄之如敝履。李家內門對於孔禮已經毫無吸引可言，反倒束縛了他。
“好！好！好！”李柱基又一連說了三聲好，這一次所有人都聽得出來，李柱基明顯動怒了，表面上仍然表現出一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態度說道；“你是第一個拒絕本公子理由的下人，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理由嗎？”
“因為我不需要。”孔禮說話依然是這般迅捷，毫不拖泥帶水，但又每一個字都點中要害，就如一把無形的尖刀刺向了李柱基。
簡單的三個字不需要，沒有比這個更直接的回答了。李柱基還以為孔禮會找一些晟長的理由來給自己解釋，沒想到理由居然這麼簡單。
我不需要，這是李柱基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回道，因為在李家，幾乎沒有人敢違背他的意思，現在是他在拾人牙慧，沒想到卻直接遭對方拒絕。
這不是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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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簡直叭叭作響，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好一個你不需要，你可知道，拒絕我的條件是什麼下場？”顯然李柱基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他已經好久沒有動怒了，這個下人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那麼也便不用留了。即便是他的身後之人有背景又如何，他李家本就是這安來鎮最大的背景，既然你不識相，那就怪不得我。
“我知道。”孔禮心中清楚，今天過後，不管是怎樣的結果，孔禮都不可能在李家待下去了。
與其如此不如把事情鬧得大些，也好方便自己順理成章離開李家。
“李叨，執行家法。”李柱基大喝一聲。
“是，公子。”應和之人是一位高大的大漢，這位大漢身材魁梧，膀大腰圓，走起路來四平八穩，重若磐石，一看便知道是修鍊下盤的行家。李叨走路時沉穩如風，邁步間鏗鏘作響。
“這就是前年新進入內堂的李叨，我沒有看錯吧！”
“沒錯，就是此人，聽說此人一身腿法練得出神入化，要不然家族也不可能讓他進入內門鑄武堂，還賜了他李姓。”
“不是說李叨才二十歲嗎？怎麼看上去如此少年老成，簡直跟我們的林教頭有的一拼。”
這位外門弟子說話時一本正經，理直氣壯。等到講完時，頓時感覺身後一陣殺氣襲來，只見李叨和林教頭幾乎同時用犀利的眼光看向他，如果眼光能夠殺人，那麼他已經死了千萬遍了，而且是哪種千刀萬剮體無完膚的死，極為凄慘，他的脖子上汗毛霎時詐起，好似被熱油燙了屁股的猴子。
“林教頭，我沒有說你老的意思，我只是說這李叨比你老。”這位外門弟子轉身時正好看見林教頭就站在他身後，虎目注視這他，彷彿一眼就要將他瞪的灰飛煙滅，頓時嚇的口不擇言，魂歸天外。
“還好還好，我沒有說出全部的心裏話，其實林教頭卻是要比李叨老很多，只不過他一直裝嫩罷了。”
“你們真不會講話，怎麼可以用少年老成這樣的詞彙來形容他呢，真是不當人子。”其中一位弟子嫌棄的說道：
“那應該怎麼講？”眾人眼神齊刷刷的向他看來，想聽聽他的看法，也好學一學習。
“這應該叫老而彌堅。”這位外門弟子胸有成竹的回道；
原本慢步走來的李叨頓時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正當眾人開始你一眼我一語時，李叨已經走到了距離孔禮幾步遠。他的臉上留着厚厚的鬍渣子，濃密的幾乎遮住了半張臉，只看到兩片厚厚的嘴唇好似冷凍過的兩片火腿，歲月的風霜都寫在了臉上，絲毫不差。
即便是孔禮也有些懷疑眼前之人是不是謊報年齡，只恨這時代沒有人口普查身份證之類的能夠證明的物件，不禁好奇的問道；“你真的只有二十歲？”
李叨徹底栽倒。
“比試就比試，幹嘛問年齡，傷人。”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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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下人，而且還是外門一個普通的雜役，屬於李府最低等的用人，但你卻有些恃才傲物，不知天高地厚。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規矩，下人就當以報效李家，為李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己任。而你卻冥頑不靈，不僅不知感恩，反而以下犯上，頂撞二公子，今日我便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李叨的聲音並不像他的外貌來的粗狂，聽上去反而有幾分細膩，好似一個還沒有完全發育的小夥子，這與他粗獷的樣貌背道而馳，邊說李叨邊邊擺出架勢向孔禮攻來。
李叨一身的功法皆在腿上，每一步皆是四平八穩，邁步間飛沙走石，地面鏗鏘作響，不時有青石地板發出咔咔的聲響。
這是李叨賴以成名的武技，名叫大象樁，乃是模仿野象奔襲踐踏的動作而創造的武技，這門武技講究勢大力沉，穩步如山，每一步都好似千斤，攻擊之時已氣勢壓人，以力致敵。
李叨出手時動作並不快，但每一步踏出都恰到好處，出腿之時眼前一片腿影，令人防不勝防，令在場的眾人讚嘆不已。
“李叨年紀輕輕居然有如此的修為，真是令我等汗顏。”
“聽說李叨的成名絕技是一部叫做大象樁的武技，聽說大象樁這部戰法練到深處可以如大象拔樁，力拔千鈞，所向披靡。”
“李叨也確實了得，如此年輕就能創造一門如此厲害的武技，將來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家主肯讓李叨進內門，除了李叨的自身實力不孰以外，李叨所創的這門戰技也有很大的原因。”
“這下孔禮有的苦頭吃了，這李叨可不比王林，王林固然武藝不錯，但是對於李叨來講還是差一些的。”
“可不是，這孔禮明顯是裝逼過頭了，忘記了自己只是一個下人身份，白白的浪費了一次進內門的大好機會，如果這個機會給我就好了。”
正當眾人以為孔禮就要自討苦吃的時候，孔禮早已嚴陣以待，自從練成神識，孔禮眼前的所見具是真實無比，普通人看見的只是表現，而孔禮通過神識去看卻能發現事物的內在聯繫。
道門中有“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三重境界，每一重境界都對應着一種心境，現在孔禮終於踏入了第一個階段，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的階段。別看這只是小小的一步，一步之遙就是萬水千山，天鏨之隔。
他的神識雖然很弱，但在觀察李叨的身法時，卻能夠很直觀的發現在他的功法中存在的漏洞，哪怕的他的動作再快也會百密一疏，彷彿李叨的每一個招式在孔禮的眼中都被無形的放慢，一幀一幀確認無疑。
眼界決定高度，孔禮的眼界隨着崑山道人的傳法已經達到了另一個高度，而且隨着領悟的不斷加深，孔禮的眼界只會水漲船高，當站在這個高度再來看李叨的一招一式就如同看貓兒偷魚一般簡單明了。
（本章完）